第16章 樓
老神醫皺皺眉,伸手捏了唐清鏡的腕子,片刻放開,“你沒中毒啊?”
“不是我,是……”唐清鏡頓了頓,“……我的朋友。”
“很重要?”
“很重要!”
“那也沒救。”
唐清鏡哭笑不得地看着老神醫,不知他話裏幾分真假,不知該怎麽辦。
老神醫見唐清鏡是真的着急,略微正色,給唐清鏡倒了杯茶,“如果我有解藥一定會給你的,可我真的無能為力。這毒名叫碧蝶散,是白蝶教的秘制毒藥,你手裏的藥每顆只能延長兩個月壽命,真正的解藥只有白蝶教教主才有。
“白蝶教善制毒,教內各式秘方毒藥數不勝數,我等俗醫連那其中的許多藥材都未曾聽說過,更別提研制解藥了。碧蝶散是毒中之王,毒發時臉色鐵青,若不及時服解藥,就會七竅流墨綠色毒血而死。十分痛苦,且死相難看之極。
“你手上不是還有三顆藥麽,加起來便是六個月。既是很重要的朋友,就陪他好好走過最後一程吧。”
“碧蝶散……白蝶教教主能解?”唐清鏡暗下去的眼睛又閃了光。
老神醫有些詫異,卻還是點了頭,“據傳白蝶教教主确實有碧蝶散的解藥,不過他的真面目都未曾有人見過,更別提解藥了。此話幾分真假我也不能肯定。”
“我知道了。”唐清鏡起身來拱手告辭,“謝謝您。”
“哎,你不會要去找白蝶教教主要解藥吧?很危險啊!”老神醫将唐清鏡送到門口,有些不放心地問。
唐清鏡并未回頭,只是擡起手朝身後揮了揮,回道:“他對我很重要!”
唐清鏡一路上跑跑停停,既想快些回去陪着白墨,又不知該怎樣面對他。就算白墨自己已經認命,唐清鏡也無法将他和“将死之人”這四個字聯系起來。
明明前幾日還精氣神十足的與皇上鬥嘴啊。
“回來了!”自打唐清鏡走了,周錦就坐在樓梯口等着,小二也不敢打烊,總算盼來了唐清鏡。
唐清鏡一進門就感受到三人投來的殷殷目光,頓時感到壓力驟增,有些喘不上氣來。
“不礙事,還有半年呢。熬一熬興許還能看上梅花。”白墨慘淡地笑笑。
唐清頹然地跪在白墨床前,幾度哽咽,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到時候,再陪我在梅樹下堆雪人吧。”
“別說了,阿墨……”唐清鏡伏在白墨手邊輕輕啜泣,“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殺了白蝶教教主,給你拿解藥……”
“傻哥哥。”白墨寵溺地把手放在唐清鏡頭頂,揉了揉那一頭并不很柔軟的青絲,“你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更不知道他武功如何。你怎麽殺得了他?就算你知道,我也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我舍不得你啊,清鏡。”
唐清鏡把白墨的手從頭上拉下來,深情地放在嘴邊一吻,道:“傻哥哥答應過阿墨,會永遠在一起的。”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瘋了!”皇上和白墨同時脫口而出。
唐清鏡還愣着沒有反應過來,皇上卻氣急敗壞地将他從地上拉起來,幾乎是拖着沖出了白墨的房間。
白墨愣了愣,可憐兮兮地看着站在角落的周錦,“今晚你只能在這裏睡了。”
親眼目睹了唐清鏡和白墨的情意綿綿,皇上當然不高興。何止是不高興,簡直怒發沖冠想快點結束白墨僅剩六個月的生命。可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能,他只能對着唐清鏡大聲叫嚷,阻止他繼續對那個人說出動人的情話,阻止他們的愛意在自己眼皮下恣意流淌。
“唐清鏡,”皇上将唐清鏡拖進自己的房間,擡腳踢上門,就緊緊地環抱住他,失态地看着那雙清冷的眼睛,“如果中了毒的是朕,如果朕只剩六個月可活,你也會為了朕去殺白蝶教教主嗎?”
“沒有如果。”唐清鏡握住皇上的胳膊,想要推開他,“皇上若是中了毒,大可以揮兵掃平白蝶教,讓我去實在是沒有勝算。”
“沒有勝算你還要去?”皇上擰了眉,“你真的愛他愛到可以為他去死?”
“放開我!”唐清鏡手上突然使了力,猛的把皇上推開。
皇上卻悶哼一聲,緊緊捂着右臂,卻還是沒阻住之前的傷口裂開,滲出血來。
“你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唐清鏡心下一軟,急忙過去幫皇上查看。皇上卻對手上的傷置之不理,一揮手臂便撈起唐清鏡扔到了床上。
随即,便重重地壓上去,讓唐清鏡沒有一絲一毫的餘地可以掙開。
“清鏡,朕要怎麽做才能讓你看我一眼?朕好愛你,可朕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你告訴朕,怎麽才能讓你愛上朕?朕一定照做,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做到……”皇上徹底崩潰在理智的邊緣,胡亂說着問着,如本能一般地啃咬吸吮着唐清鏡的唇,不舒服的觸感讓他想起初生小狗卧在母親旁邊吃奶的情景。
吻夠了,皇上便伸手去解唐清鏡的衣服。一直無動于衷的唐清鏡終于有了些反應,奈何皇上壓得太緊,怎麽都掙不開,才有些自暴自棄地任由皇上扯開了那些層層疊疊,讓光潔胸膛暴露在了微涼的空氣中。
皇上弓起身子,還不忘用雙手壓制住唐清鏡的兩手,才低下頭去細細親吻。從耳側到脖頸,到纖細的鎖骨,胸前的櫻紅。一路向下,深深淺淺的吻痕在皎潔的月光下暴露無遺。唐清鏡從頭到尾都緊閉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憐模樣。
皇上并不理會唐清鏡的配合或不配合,自顧自品嘗着美味的盛宴。嘗夠了,便将身下的寸縷徹底褪去,擡手撫上敏感的大腿內側。唐清鏡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同時擡起腿來遮住了那私密之地。
唐清鏡的反應無異于星火燎原,皇上突然像發了情的野獸一樣沖動起來,三下五除二剝光了自己,坦誠相待。唐清鏡訝異地看向皇上,卻突然被擡起了雙腿,緊緊壓在身側,以一個非常屈辱的姿勢屈于人下,将那私密之地向皇上敞了開來。
“清鏡,朕對不起你,但當年那件事,朕無愧于心。”皇上輕輕撫摸着唐清鏡光滑如幼女的兩腿之間,“唐仲雲任禮部尚書期間,前前後後貪了幾十萬兩白銀,數不清的珠寶玉器。朕治他滿門抄斬是合乎例律的。但你沒錯,你父親的錯不應該由你來承擔。所以,朕對不起你。”
“給朕一個機會,讓朕補償你。”皇上的手掌下移,在那柔軟的洞口輕輕畫圈,“求你了……”
求?皇上竟然對他說求?唐清鏡漠然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裏有針紮一樣的細密疼痛,“您不需要求我。您想做的,哪怕我不同意,您不是也照樣做了嗎?”
皇上痛苦地昂起頭,長長嘆了一口氣,“唐清鏡,朕真的很愛你,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不相信嗎?”
“皇上的愛,奴才不敢也不能接受。”
奴才,奴才,一到此時,唐清鏡總要搬出這個字眼來,似是在提醒皇上,他因你而為奴,他永世都不會原諒你。
皇上胸口憋悶至極,再不想與唐清鏡理論,皺着眉一挺身,便将那早已硬挺之物送進身下之人的身體,頓時感受到了火熱的禁锢。
唐清鏡緊緊咬着牙才沒讓自己叫出來,眼睛卻不受控制地蒙上了水霧。而太過激進的動作讓皇上也不好受,忍了又忍才悶悶地吐出兩個字:“放松……”
放松,談何容易。唐清鏡的身體未經人事,前戲又沒有做足的後果,便是兩個人的苦不堪言。皇上深呼吸了幾次,才隐忍着彎下身子去,耐心補上方才少了的那些親吻、愛撫。
所幸的是,唐清鏡沒再試圖掙紮,由着皇上在自己身子上恣意妄為,漸漸地便适應了那外來之物的尺寸,消弭方才撕裂般的痛楚。
不過,依舊是感覺到了,有溫熱的液體流下,應該是出了血。皇上皺了皺眉,大概是也感覺到了,奈何月光太淺,一片陰影中看不真切。皇上擡頭去看唐清鏡的臉,唐清鏡卻面無表情側臉躺在一邊,只留給皇上一個高挺的鼻梁。
一陣心血上湧,皇上忍不住微微抽動了一下腰身,惹得唐清鏡下身一陣痙攣,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示。不說不代表不痛,可皇上已經顧不得那許多,那物漲得發痛,急不可耐地想要發洩出來。
安靜的客棧上房中,只有肉體相撞的淫靡之聲。唐清鏡從頭至尾都不曾發出任何聲音,如果不是手上溫暖柔軟的觸感,皇上幾度都以為身下是個死人。
他終究是對自己沒感情,皇上将臉隐在黑暗中,凄苦地笑了笑。
皇上攬着唐清鏡的腰躺下,任性地在他頸窩裏蹭了蹭,“清鏡……”
那人卻毫無反應。
皇上蹭夠了,又支起身來,在月光中仔細地描摹唐清鏡的模樣,許久才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唐清鏡斜眼瞥着皇上爬起來,在床角翻找着什麽。
轉過身來,手上竟握着一把匕首,不言不語遞到唐清鏡眼前。
“殺了朕,去換解藥吧。”
唐清鏡驚愕地看着皇上,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朕知道,你愛他,不愛朕。”皇上繼續道,“朕既然得不到你,便給你鋪一條康莊大道。換了解藥,你們便找個地方隐居罷,不問政事,安安穩穩。
“朕已經寫好了遺诏,傳位于皇兄,江山依舊會如此,不會有任何變化。
“你,天下人,終究都會忘了朕。
“只要你活得開心,朕就無怨無悔了。”
這幾句話,說得唐清鏡落下淚來。眨了眨眼睛,才啞着嗓子拒絕,“不行。”
“為何?”
“皇上不只是一個人的皇上,還是天下人的皇上,縱然要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怎能為了區區一顆解藥而送死。”
“那不只是一顆解藥,那是一顆愛你的心。”
“不行。”
“唐清鏡……”
“不行。”
皇上拗不過唐清鏡,只得悻悻收了刀,重新貼着唐清鏡的身子躺下,像個孩子一樣蜷在唐清鏡的懷裏,竟然癡癡地笑了起來。
“清鏡,朕真怕你真的會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