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榆無措地揪住容與的胳膊,還沒弄清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就算他再對人情世故懵懂,也知道這個故事裏,親吻是只有戀人才做的啊,他和容與哥哥怎麽可以。
容與拍了拍他,安撫沈榆情緒。就在他打算直接抱着沈榆退場緩解尴尬局面的時候,旁白再次力挽狂瀾:【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容與:……
如果可以投票,本場mvp他一定給旁白。太強了。
沈榆被他拉着走到前面,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謝幕之後和大家一起退場。
“唉~”看不到想要看的畫面,觀衆席遺憾打趣。
沈榆和容與連忙跑到後臺,換下身上的演出服。他剛才已經看到了,幕城和梅清都被容與控制了,但還是得過去看一下情況。
也不知道山陶現在害不害怕。畢竟兩個鬼在他身邊鬧出那麽大的動靜。
等沈榆從換裝間出來,卻發現現在的情況有點詭異。
容與:“今天真是對不起,耽誤了你們的演出。”
“嗚……”
柳雪不在意擺手,其實心裏已經在尖叫了。雖然中間出了小意外,但是容與的出現真的是意外之喜啊。光看在場大家的反應就能看出來了。就是進度太快了,她沒來得及看,回去以後她一定要和朋友要來錄屏,再重溫一邊當時的情況。
“沒什麽沒什麽,演出沒問題就好了。”
“嗚嗚……”
“剛才室友在找我們,我和小榆可能要先離開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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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啊,之後大家都要回去了,我們也要繼續觀看表演。”
“嗚嗚嗚……”
衆人的目光同時看向做作地擦拭着眼淚,仿佛被傷透了心的媽媽桑一樣的米岩身上。
“米岩,你沒事吧?”沈榆擔心問道。
終于有人理會自己,沈榆簡直就是天使吧。沐浴在天使的光芒下,米岩擦拭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淚,故作不在意說道:“沒什麽,只是覺得,好不容易認真一次,卻讓我輸得這麽徹底。”
沈榆更擔心了。這都說起來胡話了,怎麽還能沒事呢?
柳雪憋笑,手肘拐了米岩一下讓他別耍怪了,這才說道:“沒什麽,雄競失敗的男人罷了,不用在意。”
冷酷的言語令人如此傷心,米岩:“嗚哇——”
沈榆還是有些在意,皺眉說道:“對不起,米岩,明明你訓練了這麽久,下次請你吃飯好不好。”
米岩确實在搞怪,當然,也不是沒有一點點沒有上臺表演的小哀怨啦。但他知道當時肯定是因為忽然燈滅,容與才上去找人的,所以很快那點小哀怨也沒有了。可沈榆這麽認真一道歉,他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心虛去看柳雪。
柳雪就知道他會這樣,翻了個白眼說道:“當然要吃飯啊,不過是我們一起,今天比賽圓滿結束,等國慶回來咱們一起約飯呀。”
其實也可以今天約,但是明天就是假期,不少人還忙着回家,肯定不想留在學校,更不要說沈榆和容與這會有事要處理的樣子。
“沈榆室友到時候也一起啊。”柳雪說道。
容與點頭,然後和沈榆向着觀衆席那裏趕去。
“你們終于來了。”山陶壓着聲音,兩只手放在嘴邊喊他們過來。
剛才不知道怎麽回事,梅清和幕城這邊動靜鬧得正大的時候忽然一黑,等到燈光好了,兩鬼就被一根鎖鏈給捆了起來。
“這是不是那個陰差的勾魂索啊?”山陶激動地在那裏手舞足蹈,幸好周圍沒什麽人,不然他對着空氣比劃的動作絕對會引來其他人奇怪的目光。
“是勾魂索。”但不是陰差的。
沈榆上前抓了一下鎖鏈,在手腕上繞了一圈。這鎖鏈能做到的效果一般陰差可做不到。當時的情況,只有容與能做到了。
看起來,容與已經能夠順利使用陰力了。
壓抑着心裏的喜悅,沈榆小心觀察着幕城以及低着頭的梅清:“你們,清醒了嗎?”
幕城點頭,擔心地看着梅清:“我沒有事,只是梅娘……”
梅清側過臉頰,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臉。沈榆卻能看到她臉上裂開的痕跡以及猙獰傷口裏想要湧出的陰氣。
他抿唇說道:“《雲飛白鷺》快要開始了,我們先看完吧。”
話題跳躍太快,大家都是一愣。幕城忽然想到什麽,點頭說道:“對,我們先看表演,等到表演結束再離開。”這是梅娘的心血,不能花了這麽久卻錯過表演,有什麽話之後再說也是一樣的。
看到他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沈榆點點頭,先拉着山陶和容與坐在了前面。
容與勾了勾手指,那根鎖鏈從他們身上松開,卻沒有放開他們,而是化作手铐一樣的東西将梅清和幕城綁在了一起,免得他們在之後的節目裏又失控了。
“我們也坐下來看表演吧。”幕城小心翼翼詢問。
梅清沒有說話,沉默地坐在一邊。幕城也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兩人被铐住的手格外接近。梅清假裝自己不知道旁邊還有個鬼,默默盯着前面的舞臺,卻感覺自己的手忽然被握住。
她想要掙脫,幕城卻握得更緊。
“先看表演吧,等到後面,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幕城看着她,炙熱的視線仿佛要告訴梅清,自己完全不害怕她現在的樣子。
梅清不為所動,依舊要掙脫,節目卻已經開始了。女生們輕移蓮步,逐漸入場。
“還記得嗎,你說過,作為觀衆,對自己也要要求嚴格,現在是欣賞表演的時候。”
梅清掙紮的動作一頓,半晌,輕聲說道:“你說得對。”
後面的動靜逐漸安靜下來,沈榆拍了拍胸口,終于松了口氣。
沒有吵起來就好。
容與含笑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然後從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發給了他。
【小榆立大功】
沈榆奇怪去看,然後臉蛋紅了起來。
也就,還好吧。
表演已經開始,兩人都安靜下來。
《雲飛白鷺》表演時使用的音樂并不是現有的音樂,而是梅清自己彈奏的。伴随着樂聲,女孩們翩翩起舞,如同掠過水面的白鷺,輕盈美麗。
她們的舞服是統一的水墨兩色,舞蹈明面圍繞白鷺清醒、飛翔、覓食以及歸巢而行動。暗線則是一只水鳥從誕生到死亡的一生。結尾之時,本該是歸巢的安寧,卻帶着一種走向死亡的悲哀以及幸福。
在梅清的魔鬼訓練下,她們的水平顯然比大多數的表演者都好,待到表演結束,衆人怔然,繼而爆發震撼的掌聲。
舞臺上,女生們熱淚盈眶,既有終于擺脫鬼,死裏逃生的慶幸,又有舞蹈得到認可的激動。
“我們也該走了。”梅清沉默起身,似乎沒什麽變化,可沈榆卻注意到,她持續波動又被壓制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一點。
是因為看了剛才的表演嗎?
不管怎麽樣,都是一件好事。
距離表演結束還有三個節目,他們帶着兩個鬼,确實不适合和大部分一起離開。山陶認識點到的人,到時候說一聲,放他們離開應該沒事。
三人兩鬼出了禮堂,這裏距離他們宿舍也不遠,所以幾人走了回去。
快到學校了,山陶忽然記起什麽,撓頭說道:“帶女生進宿舍是不是不好,反正咱們也放假了,要不去外面,邊吃別聊?”
出去玩?
沈榆眼睛一亮。
“怎麽,想去?”容與攬住他的肩膀,也不等他回答,就說道,“走吧,今晚我請客。”
明天放學,所以今天有不少回去的,他們也沒必要回去,先去吃了夜宵,然後轉到了附近的一家ktv。
陰氣和食物都能讓沈榆飽腹,他摸着吃得飽飽的肚子,滿足地靠在容與身上,懶洋洋眯着眼睛,像只等待主人來撓肚皮的貓。
容與手癢,揉了兩把他的頭發,沈榆被揉得舒服,又往他手上蹭了蹭。
和他們的相處和諧不一樣,幕城和梅清同樣坐在一起,但是氛圍更糾結一點。幕城幾次想要說什麽,可對上梅清冷淡的側臉,話到口邊又說不出口。
山陶夾在他們兩邊中間,如同進入了冰火兩重天。
“那個,你們現在,記起什麽了嗎?”他看着梅清不想說話的模樣,猶豫看向幕城,“你不會真是渣男吧,人家都不屑于理你。”
幕城苦澀一笑,不知道要怎麽和他說。
反倒是梅清,這會撫摸着臉頰說道:“與他無關,只是我一時接受不了現在的容貌,所以不想見到他。”
山陶不知道要怎麽說了,他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說出這種就算這樣的長相也沒關系,大家都不嫌棄的這種無用的安慰。
“據說,一定時間,地藏王菩薩會在冥府賜福,到時候,生前受到苦難,面容毀損的鬼可能會得到修複。又或者,上元節那天,紫薇大帝也會來到人間,降下福意。”沈榆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說出來,“你要試試嗎?”
幕城最先反應過來,喜出望外看着梅清:“梅娘,真的有辦法!”
梅清不像他那麽自信:“這種機會哪是随時能有的,成不成功也不一定。”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容與插進他們話題,等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的時候,點到幕城,“就出在你的身上,你身上有功德,所以維持住了生前的容貌,那麽我們就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麽,為什麽你和梅娘死後的遭遇完全不同,你們不是夫妻嗎?”
沈榆捧着臉頰附和道:“所以你們得先告訴我們,你們的身份,境遇,為何會到現在都沒有轉世投胎哦。”
兩人沉默了一會,幕城說道:“其實沒什麽好說的,都是陰差陽錯罷了。”
“你們還記得那個話本嗎?裏面的故事除了說對了我們的身份這點,也沒有太多相似了。”
幕城确實是蘭朝末年的進士,梅清也确實是那時起的歌妓,經常資助家貧的學子。但他們的相遇,并不起源于梅清資助幕城。他家并不缺讓他讀書的錢,與梅清的相遇,是一次詩社,有學子邀請了梅清過來。當時社會風氣如此,幕城卻一向不參與這些。
大多數不贊許是對詩社學子,當時的蘭朝肉眼可見日沉西山,同窗卻仍舊縱情聲色。幕城心裏不贊同,但也不會直接批判,只是後來默默遠離,與梅清正式有交集是他打算不再參與詩社的前一天,梅清跳了《雲飛白鷺》。
當日的主題是萬物複蘇,但偏偏幕城卻看出了一種死寂感,因此當衆人贊賞之時,他皺眉沒有參與進去。
沒想到卻被梅清注意到,那是兩人第一次搭話。
梅清說道:“你一向不拿正臉瞧我,卻不想看懂了我心思的反而是你。”
那是兩人的短暫交集,誰也沒當回事,之後幕城進京趕考,與梅清也沒有了多少的聯系。
轉折在幕城考中之後,那年他母親生了病,幕城回去照顧母親,卻正好撞上了荒年。幕城家裏尚且能夠生活,但是更多的普通百姓卻沒有這樣的機會。
然而官府卻對災情置之不理,任由米商擡價,幕城也曾去游說,但是四處碰壁,一次次的打擊中,幕城對現狀逐漸失望,只能盡自己微薄之力幫助災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又重新碰到了梅清。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幾天可能入v,到時候日萬三天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