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麽折騰你，妹啊

第3章 ·水鏡這曝人隐私的坑貨還讓不讓人談戀愛啊

被“賊人”這麽說，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沉香有些窘迫，低頭道：“我以為自己法力無邊，上去便打，哪知道此人……”

下面已經不消沉香來說，便知道到底是怎樣進展。賊人手段強硬狠辣，比之楊戬絲毫不差，反因為楊戬以前次次對沉香手下留情，沉香覺得他的法力其實更在楊戬之上。小玉眼見沉香受了欺負吃了虧，便提劍而上，以萬年法力與賊人鬥在一處。賊人卻仿佛并不想和女子打鬥，明顯讓了她好幾十招，最後卻還是以小玉的失敗告終。但賊人也沒太好過，他方才為楊戬耗費了太多真氣，現在身體難免有些虛，一時不慎為小玉劃傷了左臂。

“喂……我現在有個想法，”賊人一直站在床頭，俨然是一副不準別人來碰的保護架勢，“……我真想殺了你全家。”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三聖母更是驚呼道：“他到底是誰？！二哥落在他手上，怎麽還能……你們為什麽都瞞着我，為什麽？！我若能早些知道，早些把他從這人手裏接回來，二哥說不定……”

百花道：“接回來也就是繼續讓他住在此處而已，說不定反而在他那裏會住得更舒服。”

百花這樣說來，其實不無道理。看那人這般為楊戬療傷，就算他真是來尋仇的，怕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不會趁人之危。

然而躺在床上的楊戬聽了這話，卻只是眼中含笑，并無任何警惕抑或敵意。嫦娥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楊戬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實在覺得自從這怪人來了以後，楊戬就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卻不知道是哪裏不一樣。仿佛對三妹沒有了執念，甚至連三千年的疼愛和挂念都已經忘了；反而像是把所有的包容都給了這個怪人，好像無論他做什麽，楊戬都覺得是對的、是可以理解并願意縱容的一樣。

順利又從“賊人”轉型變成“怪人”的男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睛盯着沉香，話卻依然是對楊戬說的：“我真想殺你全家啊。但現在恐怕只能跑了。”

小玉嬌叱道：“想跑？沒這麽容易！”又提劍迎上，沉香也趁勢攻來。怪人這下是真的無奈了，翻手将墨扇化成神兵，頓時将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孩子逼退，趁着空檔俯身抱起楊戬便走，片刻都不耽誤。

“三尖兩刃刀？！為何是……”楊蓮又是大驚，“此人到底是何來歷，怎麽……”

沉香道：“我們也不知道他……當時他變出三尖兩刃刀來，我就懵了。說不定是個假貨，用來吓我們的。舅舅的神兵乃是開天神斧所化，天底下又何來的兩把開天神斧？”

被他這麽一說，倒也還說得通，楊蓮便又漸漸安定下來，情緒稍複。

楊戬走了，帶走了金鎖，衆人自然也要跟着他走。本來還在猜測那人到底要往哪裏去，結果竟發現他其實根本就沒走遠，在附近變了座房屋，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民居；可走到裏面，卻是和真君神殿一般布置，連細節上都無甚區別。剛剛走進屋子，楊蓮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又一次紅了眼眶。

“看來他和舅舅很熟，卻不知為何會結怨，”沉香道，“一般人誰能對真君神殿這麽了解？”怕是連楊蓮都對這裏不甚熟悉吧。

他們跟随楊戬和那怪人，穿過前殿和內堂。來到楊戬的卧房門口。然而那個怪人卻根本不停步，反而把楊戬帶進了隔壁房間，将他安置在床上，問道：“現在累不累？想睡覺還是想洗澡？”

嫦娥突然對他生出了些厭煩情緒，皺眉道：“他現在又不能說話，問了能知道些什麽？”

“那你先睡，”怪人卻仿佛看懂了楊戬的眼神一樣，幫他拿了身幹淨的中衣換上，“睡醒了再洗澡。”

楊戬卻并不合眼，只是看着他臂上的傷。怪人循着他的目光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氣悶道：“疼死了，我就說你們家裏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百花道，“這個人為人還挺直率，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說話總是夾槍帶棒，根本是不氣死你們不罷休啊。”

“他應該不知道我們能看見吧？”小玉道，“這些話都是對舅舅說的，他果然很恨他……沉香，怎麽辦？”

沉香哪裏知道該怎麽辦，只能一邊安撫三聖母一邊幹着急而已。

怪人将門一關，便出去了，大約是回自己房間睡了罷。沒人關心這個，也就随他去了。豈料片刻之後，怪人居然又來了，手裏還抱着一條薄毯，看樣子居然是要在楊戬房裏過夜！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兩個男子……成何體統？！”嫦娥已有愠色，話語間也少了一分溫婉，轉而變得有些尖刻。龍八卻接了她的話道：“我和沉香也曾經住過一間房啊，這有什麽？又不是男女授受不親，不必在意這麽多啊。”

三聖母和百花本也覺得這樣有點奇怪，但龍八說的也有道理，便稍稍定了心，繼續看他到底要做什麽。怪人将薄毯放在床鋪斜對面的椅子上，遠遠地對楊戬說道：“我這幾天都住在這裏，但是現在你的傷又麻煩，所以就先不和你擠一張床了。你晚上要是有什麽要幫忙的，只管……”說着又發現楊戬好像根本沒法叫醒他，便又道：“我過一陣子就會來看看你的。”

這就不是“住一間房”的事情了吧。聽他的說法，竟然還曾經同床共枕？！三聖母連聲道：“不，這不可能，他一定是認錯人了，我二哥絕不曾有這般……仇家，絕不可能！”

龍四也已看得呆了，張目結舌地附和道：“是……如果真的有，三聖母絕不會不知道。”

百花卻哼了一聲：“反正現在我們是都知道了，确實有這麽個人。而且看着不像仇家，也不像是沉香和八太子這樣的兄弟，倒像是……”本還想再說下去，卻被沉香狠狠地瞪了一眼，百花只好把剩下的話咽下肚去，自己慢慢看、慢慢咀嚼。

怪人果真在楊戬房裏守了一夜；為了照顧楊戬，他幾乎一夜都沒合眼，到天蒙蒙亮時才小睡了一陣，直到公雞打鳴。醒了便到床邊看了看楊戬，為他號脈，随後便輕輕地走出去了。

幾人見楊戬沉睡未醒，都覺奇怪，龍四公主更是疑惑萬分：“真君警惕性如此之高，以前我在真君神殿暫住時，即使是魂魄的動靜也能驚動他，現在怎麽……”

“也許是傷得太重，睡得沉了，”雖然知道不會打擾到楊戬，楊蓮卻還是放輕了聲音，“确實，那人雖然奇怪又危險，卻的确幫了二哥不少，最起碼二哥現在還能睡個好覺。将來出去之後，要是二哥……我一定要好好酬謝他。”說着，又忍不住帶了哭腔。

“三聖母說得是，”百花幹笑道，“但是你們覺得嗎？那人晚上看着好看，白天看起來更好看了。會有女子愛上比自己還好看的男人麽？”

龍八聳肩道：“嘿嘿，我要是女人，我可不會。”

不一會兒，怪人又回來了，手裏端了一小碗粥和一疊青菜，然後走到楊戬床邊坐下，忽然伸出手在楊戬臉上無比輕佻地摸了一下。

“……………………”衆人道，“！！！！！！！！！！！！！”

“起來了起來了，早睡早起身體好，快起來！”怪人成功把楊戬摸醒，将他扶起來洗漱，之後便讓他靠在自己肩上，把粥吹涼了一勺勺地喂，一邊喂一邊問：“你的三尖兩刃刀呢？應該還在救母小英雄那裏吧？我去把它拿回來削梨子，三首蛟不想幫我削水果。可以嗎？不說話就是同意了，你真大方，來，再吃一口！”

一片震驚的靜默中，沉香顫抖着擡起手來指着那人，卻說不出話；直到那一小碗粥見了底，才勉強找回他自己的聲音：“你……你……是你偷走了開天神斧？！”還，還，還是為了削梨子？！

楊蓮也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撲到楊戬身邊，哭叫道：“二哥！你，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麽話，他居然……居然這般侮辱你！居然要用你的神兵……二哥，他到底是誰，你說啊！”

楊戬卻聽不見她的哭泣，從頭到尾，居然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那怪人，好像他說什麽都不覺得意外一樣——就算是要拿他的神兵來削梨子，那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他願意他高興，就算要用三尖兩刃刀砍柴，他也一樣會雙手奉上。

吃過早飯，那人把碗放下，還是坐在那裏抱着楊戬，說是吃了直接躺下對身體不好，必須要坐一坐。随後又嘆了口氣，道：“我真不知道，我現在把你帶回來，以後少了封神臺，你還會不會到我家去？可是看着你受苦我又不忍心……你說我要不要和你一起搬回劉府去住？不過有我在你是肯定不用上封神臺了，好麻煩。”

楊戬有些無奈——聽他這說法，分明就是想把他送回去受苦的意思？算了，他要是喜歡，他就随他去，反正這個問題他也挺擔心的。以前的苦再受一遍倒是沒什麽，萬一将來兩人碰不着面，那可就……

“封神臺？”沉香聽得一頭霧水，問，“娘，什麽是封神臺？”

楊蓮擦拭着眼角的淚水，道：“封神臺就是當年武王伐纣之後，各路神将封神的地方。”不能怪她說得不夠詳細，只是她對此并不了解；而在場的其他人對封神臺也知之甚少，更別說意識到這三個字裏面殘酷的深意了。

“聽他說來，好像并非仇敵，”龍四思索着，“世上應沒有如此仇敵。”

百花又是幹笑，并不說話。幾人便繼續聽着看着，盡管那人語不驚人死不休，但縱使他們再煩他，也必須得留在這裏。

那人并沒有太糾結剛才說的那些話，轉了個身就去準備洗澡水了。回來将浴桶裝滿水，又施法幫楊戬療了傷——如果不能将他的外傷徹底治愈，又怎能輕易讓他碰水。療傷之後便開始幫楊戬脫衣服，一行人自覺走到屏風外去別過臉不往那邊看，百花等等則別過臉去靜等水聲消失的一刻。隐約還是傳來一些水聲和說話聲，聽不清晰。過了一陣，洗完了澡，那人給楊戬換了身中衣，又抱回床上去，開始翻看楊戬昨天換下來的衣物。本以為肯定沒什麽東西，豈料竟然掉下了一個金鎖來。那人拾起金鎖翻看，竟然連招呼也不打就塞進了懷裏去。

作者有話要說： 筒子們麽麽噠~~~！！！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