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圓缺 父母自有父母福
十多分鐘前, 去四季水果給小桃買橙子的鐘正浩與肖明軍聊了會兒天。
走之前肖明軍非跟鐘正浩撕扯,不收鐘正浩的零頭。
本來看起來沒什麽異常的,就是雙方在客氣的推讓。
卻在鐘正浩要出門的時候, 收銀臺裏的肖明軍栽在了地上并開始不停地輕微抖。
直觀來看, 肖明軍是在抽搐, 但意識沒有完全消失。鐘正浩喊他,他能應聲,哆嗦着說自己特別難受。
問哪裏難受,問不出結果。肖明軍說渾身都難受。
過了兩三分鐘肖明軍便自己能動了。鐘正浩扶着他上樓躺下後來不及回屋去取沒随身帶的手機,直接拿起了肖明軍的。
他邊穩住肖明軍邊給季岑打了電話。
一聽鐘正浩在電話裏說肖明軍倒地上了,季岑當即認為肖大白話又在作。興許是知道他們快回來了, 在那整事兒裝可憐博同情呢。
“岑子,不是那麽回事, ”鐘正浩繼續道,“肖叔這是真的抽了, 看起來特別難受。”
季岑:“那他現在呢?”
“緩是緩過來了, 但我覺得還是送醫院去瞅瞅吧。”
“我們快到了,到了再說。”
挂了鐘正浩的電話後, 車裏其他三人都在問季岑怎麽了。
季岑将車開走:“說肖明軍倒地上了,應該沒事兒, 咱們這就回去了。”
除了喬艾清顯得特別的焦急,戚衡和宋玉芬跟季岑一樣,壓根兒沒信。他們也認為肖明軍是犯了作病。
回長青的路上季岑将車開的很快, 他就是這樣, 一旦涉及到肖明軍的事, 他嘴上表示不予理睬, 心裏還是會當回事。
在永利門口下車後, 他們四個都先進了四季水果的門。
到樓上一看,躺床上的肖明軍确實病病殃殃的,看起來不太像是裝的。
也有可疑的地方,就是見了他們後,好像立馬更難受了似的。虛弱的好似大喊一聲都能給他震碎了。
趁着喬艾清和宋玉芬到床邊跟肖明軍說話的時候,季岑讓戚衡下樓幫鐘正浩擡豬肉。
鐘正浩邊下樓邊松口氣開玩笑地說:“這給我吓得,肖叔身體一直不錯的啊,多懸沒給我訛上。”
戚衡輕哼道:“誰他媽知道他怎麽回事。”
到了這個時候,還争什麽對錯就沒意義了。
季岑沒再跟肖明軍算關于前一陣子賭錢的賬,他詢問了肖明軍哪裏不舒服。
肖明軍還是說他也不知道。
“那你就是在整事兒。”季岑啧道。
肖明軍:“我沒有,我就是渾身沒力氣,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這樣了。”
季岑還想說什麽,讓喬艾清給拉住了,她說:“小岑,他要是不難受不能這樣,肯定還是有什麽問題。”
“行,”季岑指了指在床上大爺一樣躺着的肖明軍說,“明天我帶你去看,咱們去省城大醫院看,渾身上下通通給你檢查一遍,要是沒查出問題,我告訴你肖明軍,你以後就給我少用這招。舅媽不跟你計較那是她脾氣好,我可不慣着你臭毛病。”
“也不用跑省城去吧,”宋玉芬插話道,“要看在附近醫院看看就行了。”
季岑似笑非笑地說:“宋姨,你們都不知道他,我要是糊弄着就在西賓給他檢查,他指不定找我毛病,會說小地方根本查不出來他的病。”
“本來就是麽,”肖明軍聲音不大地說,“小地方的醫院就是沒有大地方的權威。”
季岑沖着喬艾清和宋玉芬攤手:“看吧,他什麽樣我可太知道了。”
五十多斤的豬肉,怎麽就這麽沉。戚衡跟鐘正浩擡着到網吧門口的時候,他倆的手都酸了。
他們進了正浩的前門,挪動着穿過熱鬧的電腦區又從正浩的後門出去了。
戚衡一直在被鐘正浩引導着方向,一看又要出去,他忍不住問:“是要放哪去啊?”
這些豬肉可早就在鐘正浩的計劃範圍內了,他在正浩的後門弄了塊兒冰雪箱子,就等豬肉到了埋在裏面。
箱子的四邊都是澆水成冰固定的形狀,箱子裏面滿是積雪。
“就這,”鐘正浩停住腳說,“埋在雪裏。”
這時節室外就是個天然的大冰箱。以前一到了冬天喬艾清就會往陽臺外安全欄裏放肉類儲存。他放下肉問:“你這麽放,不怕丢了?”
“丢不了,有監控呢,再說這玩意兒這麽沉,誰來偷,”鐘正浩拿起一旁的鐵鍬說,“暫時放放,過兩天就送走了。”
說完這話鐘正浩又問:“我看岑子那後備箱滿滿登登的,這次回去又沒少拿呀。”
站在一旁看着鐘正浩埋肉的戚衡點頭:“嗯,還好多實在裝不下沒帶的呢。”
“那大鵝不錯,”鐘正浩笑,“殺了吃肉叫上我。”
在袋子裏蜷了一路的大鵝,看起來可憐兮兮,目光呆滞的。
戚衡幫鐘正浩弄完肉出來就想給它先拎到門口去。
他移動的時候沒掌握技巧,那袋子傾斜後,大鵝竟從袋子裏擠出來并一溜煙兒跑走了。
這只鵝完全站起來有半米多高,在距離戚衡不遠的地方盯着戚衡看。完全沒有了袋子裏蔫蔫的狀态,時刻都能開戰。圓豆子似的眼睛一眨一眨,還耀武揚威地朝着戚衡叫了兩嗓子。
那叫聲實在是無法準确定位,發音在“嘎”和“該”之間徘徊。讓戚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聽着挺惱人的。
早上張勤剪那窟窿的時候,戚衡也看着了。剛好是大鵝頭能出來的大小。他拎起手裏的空袋子看了看,那窟窿現在已經夠他把頭裝進去的了。
現在的他,站在那怕追過去把大鵝驚走,又怕不抓回來,他就跟這呆頭鵝在這這麽僵着。
剛做完美甲的小桃笑着送走顧客時看到了戚衡跟大鵝的情況,她就去叫了鐘正浩幫忙。
鐘正浩出來一看就比劃着讓小桃也跟着一起包圍。
于是這三個人分別從自己的方位向着那只大鵝逼近。
季岑在四季水果樓上就聽到大鵝在一聲聲的叫。他還以為是戚衡給鵝拎到了屋裏。
等他下樓一看,那大鵝正撲閃着翅膀表示不滿,并降低腦袋伸長了脖子想把抓它的三人驅逐。
那畫面實在是好笑,鐘正浩和戚衡沒比大鵝的聲音小,小桃更是害怕卻又不得不靠近。
最後大鵝鎖定了最好欺負的小桃,直直地沖着小桃奔過去了。
小桃要是能發出聲音,估計少不了一聲震天的尖叫。
她蹲在地上捂着頭的時候,大鵝被突然竄出來的季岑給扯住脖子拎到了一邊兒去。
“我靠,你可以啊岑子!”鐘正浩說。
季岑拎着大鵝,手臂伸直了躲着那兩個不停煽動的翅膀:“這玩意兒就得抓脖子,不然是真的不好弄。”
小桃站起身看大鵝被制服,拍着手笑。
“是啊,”戚衡摘掉袖子上的鵝毛說,“它叨人呢。”
季岑:“趕緊,裝上。”
戚衡立馬取來那個破袋子,這次沒有套住大鵝,而是用袋子上撕下來的碎片把大鵝的腳纏住了。
季岑按着大鵝的時候把不老實的鵝嘴也給捏住了,等戚衡捆完鵝後他說:“把這嘴也系上。”
“是,不然太吵了。”
“也不全是因為吵,”季岑撫摸着大鵝光潔的毛說,“要是不把它嘴給控制住,腿等于白系,它能用嘴弄開。”
戚衡笑:“我說那袋子怎麽窟窿變得那麽大了。”
“大鵝聰明的很,”季岑繼續道,“能看家護院呢。”
鐘正浩跟小桃回正浩屋裏前說:“還綁上幹啥,直接殺了吃吧?”
季岑回道:“等帶肖明軍從省城看病回來的吧。”
戚衡收起剩下的袋子起身:“要去省城看病?那麽嚴重嗎?他不是裝的?”
“前陣子他就說過他不太舒服,我沒當回事,還是去徹底查下吧,大家都放心。”
戚衡咬牙切齒地說:“他最好是真有病,不然裝這一出太氣人。”
季岑糾結着說:“還是別了,我寧願他是裝病。任何時候,還是健康更重要吧。”
“我也就過過嘴瘾,我當然也希望他健康。”
“我知道。”
戚衡摘掉滑冰帽,扒拉着頭發:“我媽跟着去?”
“她不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
季岑啧道:“你去什麽,你該上學上學。我們用不上兩天就回來了。”
提起這事,戚衡有些喪氣地将肩膀下放:“明早要上學了,可我好幾張卷子都還沒寫。”
季岑擡腿用膝蓋輕踢了戚衡屁股一下:“那還不趕緊回屋寫作業去。”
戚衡指了指腳邊被綁着的大鵝說:“那它呢?”
季岑掏出鑰匙道:“先放永利一樓吧。”
元旦本來崔曉東是可以在季岑回源封的時候看店的。
但最近店裏只有崔曉東一個兼職,挺累的,他這兩天又正好有事,回源封的季岑就選擇了關店圖省心。
他到屋裏給崔曉東打電話說他過兩天不在需要崔曉東全天看店,看看崔曉東能不能來,如果不能,他還是要關店。
好在崔曉東說他的事情處理完了,白天可以到永利來。
聯系完了崔曉東後季岑又聯系了邵敬承。
如果季岑沒來電,邵敬承明天就要去汪鵬那的。
季岑的意思是要他接着回四季水果幹,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在四季水果,活雖然雜亂,但是不累。邵敬承很适應。外加上還能按時按點吃上飯。
“明天就回來吧,跟之前一樣。”季岑說。
邵敬承:“那你之前給我結算的錢,我用不用......”
“不用退回來,”季岑打斷道,“就當是給你認真幹活的獎勵,回來也還是要好好幹。”
邵敬承欣喜萬分:“好的老大!”
回到樓上去學習的戚衡很快就又下樓來了。
季岑問他:“怎麽了?”
“我去隔壁一趟。”戚衡出門前說。
戚衡是過去确認下肖明軍目前沒問題,并且想讓喬艾清跟宋玉芬回洋南去。
他認為肖明軍用這種方式來蒙混過關是更加的不對,所以他不想他媽輕易原諒肖明軍。
喬艾清卻說她不走,就留在家裏照顧肖明軍。
這娘倆便因這事鬧了分歧。險些當着宋玉芬和肖明軍的面大吵起來。
“行,我不管了,以後你的事你自己來,我要是再管,我就是沒記性。”
戚衡對喬艾清說完這話就下樓了。
喬艾清杵在那也很氣,卻什麽也沒說。她知道她兒子是為了她好,可她犟不過自己的本心。
感情這東西,一物降一物,啥時候講過道理。
季岑看戚衡進來關門的力度就知道是在隔壁沒讨到好心情,他能猜個差不多。跟着戚衡到樓上時他問:“跟你媽生氣了?”
“我懶得管她了,她随便吧,日子是她的,我多餘操心。”
“你看,你要是早這麽想,你的快樂不就更多了,父母自有父母福。”季岑笑着說。
“你還說我,那你怎麽做不到不管肖明軍了。”
“他得另當別論,我不管他,他都做不好人,”季岑拍了戚衡一下,“行了,別氣了。先做卷子吧,元旦假期還沒算過完呢,中午咱倆出去吃,想吃啥吃啥。”
過生日請吃飯,給季岑買貴的煙,在學校裏頻繁交資料費還有瑣碎零花。戚衡兜裏的錢只出不進,沒剩下什麽了。
上個月和上上個月喬艾清給他零花錢他還都逞強的沒要。總覺得自己這麽大了,還向媽伸手要錢別扭。
跟季岑出去他倆從來都是一人一頓有規律的結賬,這次偏就到了他的份。
一聽季岑說要出去吃大餐,他的拮據感上來了。但也沒瞞着季岑,他實話實說:“岑哥,別出去吃了,我零花錢不多了。”
季岑站在戚衡椅子後摟住戚衡脖子說:“沒事兒,咱倆可以AA。”
戚衡拿開季岑的手:“就算AA,我的錢也不一定夠。”
“你聽我說完啊,”季岑把胳膊再次搭到戚衡肩上,“咱倆的AA制是你出時間,我出錢。”
戚衡仰着頭看季岑,笑道:“聽起來很誘惑。”
“別臭嘚瑟,”季岑掐着戚衡的臉說,“等你以後賺錢了,可是要調換回來的。”
“知道了,”戚衡拉長聲附和後問,“那我就先吃人嘴短了。”
“好像有人進來了,”季岑向着門外走,“樓下有動靜。”
“去吧,那我學習了啊,你別來騷擾我。”
“滾你大爺的。”
以為是有顧客,緊着下樓的季岑卻沒看到人影。
門上鈴铛響了是因為那只大鵝。
說來也神奇,大鵝明明腿和嘴都被綁住了,這會兒它卻好好的站在門口。身姿挺拔優美,頗有要閑庭信步的韻味。
它展翅的時候翅尖撞擊到玻璃門,讓那鈴铛發出聲響。
聽到身後有動靜,那抹白色身影回過了身,引頸叫了一聲。
季岑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覺得,這個聰明又驕傲的家夥,吃掉多少有點兒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寵物這不就來了
題外話:我是因為身體一直都欠佳,所以更文都是靠毅力。慘的時候,我連坐着都費勁。說多了都是淚吧。總之寫文讓我可以很平靜,很快樂。
我的速度是不快,但我保證不棄坑。一直以來感謝大家耐心的等。還有最重要的,就是我希望大家夥兒一定對自己的身體健康重視,願你們都能健健康康遠離病痛。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