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頂配 你做我的實力,我做你的底氣
比季岑處對象了更讓大家起哄的是戚衡要回學校上學了。
這件事是季岑在群裏說的, 為了轉移那幾個傻逼的注意力。
還真是管用。
他話一出,再沒人叫他帶對象出來看看了,都改為了熊戚衡請客吃飯。
戚衡在家打掃衛生來着, 昨天跟季岑沙發弄完了床上弄的, 到處造的皮兒片兒的。
等他知道他要請客的時候, 群裏的幾個連地方都商量好了。
傍晚季岑提前關店來洋南接到戚衡後跟戚衡說:“其實你也不用理他們,就是在跟着瞎起哄,能混一頓是一頓,他們經常這樣。”
“為啥不請,我都蹭多少頓了,也該我請了。”
“反正也行, 等你開學以後可就沒啥時間了。”
戚衡想了想道:“開學确實時間緊張了,但我肯定虧待不着你, 一有空我就過來看你。”
“我該高興呗?”
“那肯定的。”
到永利住之後戚衡就沒到上鋪睡過。
非要跟季岑在下鋪擠。
很想不老實,但也沒沖動。他知道第一次不研究明白了是會有多疼, 他是不忍心讓季岑受着。
他是因為心疼所以沒輕易動季岑, 季岑卻嘲笑他是不行。
戚衡不以為然,明裏暗裏鉚足了勁兒。到了适當時候, 他該做什麽自然就做了。
急不可耐會留遺憾的。
因為說好了下一次讓戚衡欺負回來,原則性強的季岑也沒啥歪心思。
忍不住的時候他們都是互相幫忙手動着解決的。
季岑那床頭櫃上的紙巾沒的快極了。
季岑:“你也太粘人了吧。”
黑暗裏戚衡要坐起身:“那我上去睡了?”
季岑把人攔腰摁回來:“趕緊睡吧。”
答應了要請客的這頓飯是在戚衡還有兩天開學的時候請的。
正好豁牙子回來了。如果不是豁牙子極力建議等他回來的時候一起吃, 估計這頓飯早吃完了。
當天上午喬艾清給爺三個剪了頭發。這次戚衡的頭發剪短了不少,畢竟馬上開學了,要看起來有個學生的樣子。
喬艾清自己也沒落下, 她忙活完去方玲那燙了個頭。
方玲現在在洋南商貿附近一美發店裏幹, 喬艾清過去是想照顧她生意, 可她沒收師傅的錢。
喬艾清回來說了後肖明軍道:“那小姑娘是挺好的。”
“可我以後不能再去找她弄頭發了。”
“為啥?”
“人家不好意思收錢, 我再去不是添麻煩麽。”
肖明軍摟了摟喬艾清:“老婆說的對哈。”
戚衡進門前看到這倆人黏着, 收住腳咳嗽了一聲才進來。
“媽,晚上我跟季岑不在家吃。”
喬艾清:“啊呀,正好我跟你肖叔也不在家吃。你肖叔有個老哥們回來了,要一起吃飯。”
戚衡:“奧。”
“本來是想在家做飯吃,”喬艾清笑着向兒子展示着雙手,“小桃給我做了新的美甲,你肖叔就不讓我下廚了。”
戚衡好像從小到大都沒見喬艾清這麽大方的分享過開心。從他記事起,他爸對他媽就沒什麽好臉色。
看着喬艾清臉上洋溢的幸福感,戚衡也跟着幸福了起來。
正好說的肖明軍那個老哥們到四季水果店來了。這人一看就是肖明軍的朋友,戚衡也不知道是哪個一眼就能确認的特質。
大概是都帶着肖明軍那種話語裏的咋咋呼呼吧。
見來了客人,戚衡就拿了串無籽提要回隔壁。
可那叔叔對喬艾清說的話讓他停住了。
“這是你家那小子吧!”
喬艾清笑着回道:“對。”
說完這話她給戚衡介紹道:“兒子,這個叫劉叔。”
戚衡挺煩這樣的場景的,但還是保持了這個年紀該有的不得不敷衍,他對那男人叫了聲“劉叔”。
“哎呀,”劉叔笑着打量戚衡後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我記得戚老爺子沒那年,他好像才這麽高,現在都得擡頭看了。”
這話聽着就是劉叔跟喬艾清認識,可劉叔不是肖明軍的哥們麽。戚衡狐疑地看了喬艾清一眼。
喬艾清讀懂了兒子的意思,跟他說道:“劉叔以前是洋南喪儀隊的,你爺爺去世的時候,就是他帶着人給布辦的,你應該沒啥印象。”
那看來這個劉叔之前就認識他爸他媽了。
戚衡确實沒啥印象。那時候他才上初中。
他爺爺葬禮那天,他跟戚震在靈堂一直跪着。失去爺爺的難過堵住了他想去外面湊熱鬧的路。
他只知道外面挺大動靜的。卻不記得這個什麽劉叔。
回到永利屋裏後他邊洗無籽提邊問在刻章臺上的季岑:“你認識那個劉叔麽岑哥?”
“劉大鼻子到了?”季岑不答反問。
戚衡:“劉大鼻子?”
“你不覺得他鼻子很大麽?”
“是有點兒。”
季岑:“我那唢吶就跟他學的。”
戚衡嘗了一顆葡萄後走過來給季岑順手塞進嘴裏一顆。季岑也不知道是啥,張嘴就接住了。他邊嚼邊說:“那我一會兒得過去打個招呼。”
昨天肖明軍就跟季岑講劉大鼻子要回來了。
劉大鼻子本名叫啥季岑也不知道,反正他一直都叫劉大鼻子。
劉大鼻子自從女兒在南方落腳後,就跟着過去了。聽說是在一個殡儀館看門,也算是沒離開本職。
肖明軍結婚的時候,他請不下來假沒回來。這回不知是特意回來補禮還是有事順便。
季岑弄好手裏活兒後到隔壁坐了會兒。
聊了一陣子天後才發現當年他還真的跟着劉大鼻子給戚衡家做過喪儀。
季岑覺得有意思極了。說不定那時候他就跟戚衡打過照面,雖然說他倆都沒啥印象。
戚衡表示:“那我是不是都聽過你吹唢吶了?”
“不知道,”季岑撇撇嘴,“我不記得那場是不是我跟着吹的。”
“真想知道那時候的你是什麽樣,肯定也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季岑:“滾犢子,我是瘋了麽我。在雇主喪禮上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戚衡突然想起來什麽:“岑哥,那你說,我媽跟肖明軍是不是也早就見過面了?”
季岑擺擺手說:“我跟着劉大鼻子在喪儀隊後肖明軍就去跑出租車了,他們應該那時候沒見過。”
豁牙子這次回來是補辦身份證的。辦理完暫時就不打算走了。
南邊的糧油店他交給了親戚打理,他是回來準備過冬的。去年冬天他鬥膽在南方過了個冬,差點兒沒凍死。今年說啥也要心向暖氣。
晚上在飯店集合後季岑對他說:“你他媽也回來的太早了吧,夏天還沒完事呢。”
豁牙子:“夏天不就剩下個尾巴了麽,秋天一晃而過,入冬也快的。”
站在季岑身邊的戚衡豁牙子雖然沒有正式認識過,但總聽鐘正浩和林特加跟他說這小子跟季岑的關系現在有多鐵。
再加上在群裏互動過,自然而然的也就算是熟悉了。他對戚衡道:“我大名叫張鐵駒,他們都叫我豁牙子。”
戚衡看着咧嘴笑的豁牙子笑着點頭:“看出來他們為啥這麽叫了。”
林特加接過話:他那牙是為了女神打架給碰掉的。我勸他多少回了,讓他補上,他偏不。
“備胎當的辛苦極了,”鐘正浩說着,“他那女神都換一百八十個了,還沒輪到他。”
豁牙子就近拉開戚衡旁邊的椅子坐下說:“滾,什麽備胎,那麽難聽,我那是騎士。”
最後到的汪鵬還穿着維修服,就是怕最後到的有懲罰他才衣服都沒換就趕緊奔來了。
可還是最後一個到的。
鐘正浩和林特加可算是逮到了般的嚷嚷着一會兒叫他先自罰一瓶。
屋裏就六個人,吵得像是有六十個。包廂門口的服務員進來等點菜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打斷吵鬧。
還是季岑伸手接過菜單先點的。
戚衡低頭調整椅子與桌面距離的時候,聽到他左面的季岑在問他要吃啥,聽到他右面的豁牙子發出了一個驚訝語氣詞。
他讓季岑随便點以後轉頭看豁牙子:“咋了?”
豁牙子沒說啥,視線是落在戚衡因為動作幅度露在T恤外的銀色頸鏈上的。
戚衡意識到豁牙子在看那條銀色鏈子後明白季岑的頸鏈戴在他脖子上,在豁牙子那還是成了不得了的什麽。
豁牙子是幾個人裏認識季岑最早的,這鏈子他跟季岑認識的時候季岑就戴着。
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季岑把它視若珍寶。哪怕只是條純銀的。
初中有次打群架,打着打着季岑這鏈子掉了,雙方全停下來給他找。那畫面豁牙子現在都還記憶猶新的。
倒是聽說了自從肖明軍和喬艾清結婚後季岑跟戚衡關系不錯,那也沒這麽不錯的吧?
戚衡将頸鏈放進衣服裏後忽略了豁牙子的表情。這鏈子估計季岑身邊這幾個哥們都知道季岑有多寶貝,現在戴在他脖子上,确實不是特別好解釋。
他擰着身子跟其他人确認最後菜單:“酒呢?”
鐘正浩:“勇闖天涯吧。”
“那來一箱先喝着?”汪鵬說。
“不管來啥,”林特加拍了拍汪鵬的後背,“你那一瓶得先吹了再說。”
汪鵬:“嗐!還需要提醒?我像是那輸不起的人麽。”
今天只有哥幾個,沒有女人什麽事兒。
大家的想法也很簡單,單純想好好吃個飯喝點酒聊聊天,不打算轉戰第二場所。
飯桌上扯犢子為主,吹牛逼為輔。一個個自在又快活。
九點多吃完了飯大家就散了。
到了學府街和西賓路交叉口後汪鵬要去接董佳慧下班,林特加要回開發區。
鐘正浩拽着其他三個到他店裏玩後,進了店門也跑樓上找小桃去了。
“看見沒,”豁牙子啧道,“有對象的就是麻煩。還是咱們哥三個好。”
季岑心說你要是不拽着我倆不讓走,我們也回去了。
坐在電腦前的豁牙子說:“我上次在這看到戚衡,他還在挨趙浩宇的揍。”
季岑想起在他陽臺下面趴着的戚衡後說:“可不是麽,都打趴下了。”
戚衡斜楞他一眼:“忘了吧。”
“聽說趙浩宇當兵去了?”豁牙子問。
季岑點頭:“對。”
“真是難以想象。”豁牙子搖了搖頭。
豁牙子是要包宿的。可着鐘正浩不收錢的占便宜。
季岑和戚衡哪裏會奉陪,玩得差不多了就說要回永利。
出了正浩的門他倆卻沒回去,酒喝多了菜沒吃多少,上了幾趟廁所後肚子就餓了。
“去夜市吧。”季岑說。
戚衡:“夜市早都關了吧?”
“那條街上有很多小店面是常駐的,這個時間不會收攤關店。”
“那走吧。”
長青和洋南之間的夜市,戚衡進去前都還沒有,出獄後他也沒去過。
都是季岑在告訴他哪一家好吃。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家新疆羊肉串門前。
同樣是羊肉串,在別的地方就是吃不出來這種味道,哪怕是他們很青睐的王二燒烤。
這大概就是地域優勢吧。
“要開學了啊,戚同學。”季岑撸着串兒側頭對戚衡說。
戚衡嚼着嘴裏的嫩滑羊肉,想到這事挺開心:“是啊,又能回去念書了。”
“壓力別太大。”
“你不說還好。”
“要是考不上呢,你就跟我在永利呆着吧,”季岑眼睛上看地說,“反正本來我也打算是要靠永利養家糊口的。”
戚衡:“那這樣,我要是考出去了呢,你就跟着我走。我要是沒考出去呢,我就跟着你守在永利。”
“我看行。”季岑笑笑,“未來的一年,你加油學習,我加油賺錢。以後你做我的實力,我做你的底氣。”
“喲,”戚衡摟住季岑肩膀拍了拍,“果然來自體育系的情話就是這麽铿锵有力。”
季岑:“說真的呢。”
“我知道,”戚衡用側臉在季岑側臉上貼了貼,“我們各自努力,做彼此的頂配。”
“頂級配置啊......”季岑佯裝為難的樣子說,“那我可有點兒沒自信了。萬一你真扇着翅膀飛遠,見了人外的人,哪還能正眼瞅我呀。”
戚衡盯着季岑不說話,季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光看啊,不說點兒啥?”
“岑哥,”戚衡放下手裏的簽子說,“過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者四十年......”
“差不多行了,我不想活那麽久。”
“你別打斷我啊,”戚衡繼續道,“就是過了很久以後,你知道我能怎麽證明我心裏還有你麽?”
“咋突然說這個?”
戚衡伸手扯出了脖子上的頸鏈後說:“是憑這條項鏈,憑手機裏的聊天記錄,憑我跟你說過的話,還是憑我陪你做過的事?其實都不是。”
“那是憑啥?”季岑也認真了起來的問。
戚衡抿了抿嘴後說:“是憑我還在。過多久,我都會在。所以我現在不用跟你多說什麽,我做就完了。”
在蚊蟲亂飛的燈光下戚衡吃過肉串的嘴唇雖帶着層油光,卻顯得那麽的一本正經。
這家夥繞了一大圈只為了告訴季岑,他是個行動派,不擅長花言巧語。
可有時候往往是直來直去的表達,才更花言巧語,不然季岑怎麽就被撩得心神蕩漾了。
戚衡确實是個行動派。不管什麽事,不會嘴上先去說,而是先悶頭做。
中意季岑卻沒急着表達默默在乎是,給永利二樓弄的那個外接開關是,一言不吭去買橘子味兒汽水也是......
他今天無非就是想跟季岑說,不管發生什麽,他會一直在的。
季岑對自己在這份感情裏的狀态很意外。他最看不上遙遠的承諾,但他卻暗戳戳逼着戚衡說。
對他來說,夏天還會有,但二十三歲的夏天不會再有了。
重點不是二十三歲不會重來,重點是戚衡在這個夏天住進了他心裏。
心有深愛,便會渴望長情。
誰讓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呢。
“岑哥?”戚衡碰了碰有些愣神的季岑,“想啥呢?”
季岑笑道:“想你咋這麽傻呢。”
“我就不明白,我哪裏傻了,你怎麽總覺得我傻。”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你傻,戚大傻。”
“也就是你吧,”戚衡輕哼道,“換個人這麽叫我,我早削他了我。”
季岑:“怎麽聽着有點兒不喜歡我這麽叫你呢?”
戚衡眼睛一轉:“要不給你感同身受一下?”
“咋感同身受?”
“如果我叫你龍龍,你會不會想打我?”
季岑立馬上手揪住了戚衡衣服:“誰告訴你的?”
戚衡趕緊投降,試圖起身:“我錯了岑哥,我去結賬。”
“不是結賬的事,現在性質可變了啊,”季岑死死拽住戚衡戳戚衡的肋骨,“你趕緊給我說清楚,你咋知道我是龍龍的,快說。”
戚衡被抓的癢,擰着身子躲:“好好好,我說,張青辰跟說的。”
“他還跟你說啥了?”
“他還說不能随便叫,不然會挨揍。”
季岑從後面摟住戚衡脖子,起身帶着戚衡去結賬。他根本沒生氣,他就是想借這個機會收拾戚衡。
付完了錢的戚衡邊被季岑挾着走邊說:“岑哥,要不你跟我講講龍龍的事?”
“講你大爺啊,只有豆姑能叫,別人都不行。”
戚衡掙脫後保持着安全距離跟着季岑走:“我也不行?”
季岑吭哧半天才道:“不行,那是乳名。不該你叫。”
“那我要是非叫呢。”
戚衡的尾音是被突然撲過來的季岑給吓散的。之後他就保持着一直在前面跑,躲着季岑追上的狀态。
跑出去好遠他都還領先,他懷疑季岑根本沒想攆上他。
其實季岑是岔氣了。他只能吊在後面跟着跑着。
路燈下戚衡在前面回頭叫他:“快跑啊龍龍。”
“戚衡你廢了,你等回去的。”季岑叉着半邊腰說。
戚衡趕緊又跑了兩步把距離拉開,笑的特別欠揍:“龍龍,快點兒!”
戚衡很快為他的不知死行為付出了代價。
回到永利被踹了一頓不說,連床都沒上去。
他只得跑到上鋪睡。
但他的這份死皮賴臉,終究是換來了季岑跟他講“龍龍”的由來,還有在季岑心裏身份特殊的那個豆姑。
更多的是季岑說到的童年趣事,字裏行間他都能聽出季岑對那裏的喜歡。
“好想到你說的源封去看看。”戚衡說。
季岑翻了個身:“等年底吧,豆姑家殺年豬,咱們四口人一起回去吃豬肉。”
“好的龍龍。”戚衡忍着笑說。
“別惹我上去錘你啊,”季岑警告道,“趕緊睡。”
戚衡平躺在那看着天花板,沒再出聲了。
趕上他快睡着的時候,下鋪那人才“咣咣咣”後反勁兒地踹了幾腳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