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哥哥大人雄壯威武~~~~
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最可怕!
第一,是被稱為哥哥的物種
第二,是從小失去雙親獨自撫養弟弟長大的名為哥哥的物種
第三,是小學班主任/(ㄒoㄒ)/~~
在冬日的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清晨第一班由大阪前往東京的新幹線準時出發了。清新的陽
光,半融化的還來不及積厚的白雪,在還沒來得及映入眼簾,就被告訴行駛的列車抛在了軌道之後,迎面而來的是全新的晨景。
不過霸占着VIP休息車廂,有着絕佳視野的二人都沒有心情往窗外瞟一眼。
“真是的,你還小嗎?宇佐見桑,居然三更半夜不睡覺,和尼桑跑到天臺上喝酒!”
少年語氣恨恨的教訓着某個不着調的男人,擱在男人太陽穴附近的按動的手指的力度卻柔和的過分,按摩的力道在男人皺起的眉頭下越降越低,最後只是單純的撫摸了。
“唔。”
低沉沙啞的應聲從男人幹巴巴的嗓子中擠出,宇佐見秋彥全身無力的躺在加長的座椅上,腦袋枕在少年的膝蓋上,臉色青白的可怕。
“很難受嗎?”美咲伸手将男人無意識蹙起的眉撫平。
宇佐見拉下美咲的手在嘴唇處貼了貼,“只是宿醉而已,沒大礙。”
少年朝車頂扒眼皮,“是啊是啊,宇佐見大師最厲害了,頂着風雪喝酒也只是宿醉。”
尼桑也是,這倆不讓人省心的坑貨。
想起早晨告別時被勒令躺在床上兄長和送他們出門的嫂子額角跳得極度歡快的十字路口,少年在胸口默默劃十字,為兄長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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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佐見自下而上的望着少年削尖光潔的下巴,“美咲不想知道我和孝浩在天臺做了什麽嗎?”
少年斜眼看:“你是指兩個年齡加在一起超50的傻蛋在漫天的大雪裏拼酒?”
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是傻蛋之一的宇佐見決定裝作沒聽見。
“不要随便腦補奇怪的事啊,宇佐見桑。”美咲膽大包天的戳了戳宇佐見大師的臉,發現觸感居然還不錯,“對戀人起碼的信心我還是有的。”
況且,你要真能尼桑發生點什麽,早三百年前就沒我什麽事了。當然,這種所人自尊心的話少年明智的決定讓它爛死在肚子裏。
“…………”少年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讓宇佐見大師愣愣的移開視線,“……孝浩和我說了很多關于你的事,順便還拿到了好東西。”
男人從大衣的口袋裏摸出一張類似于卡片的東西。
“尼桑怎麽突然……”美咲嘀咕着接過男人手裏的東西。
………………
少年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最後‘轟’的一聲頭頂上方擠出一小朵蘑菇雲。美咲通紅着臉,直直指着手裏的相片,雙唇顫抖:“這、這東西為什麽會在你這裏?不對,是為什麽還存在?不是都被我扔掉了了嗎嗎嗎嗎!!!!!!!!!!”
窗外的晨晖爬上少年的食指,停留在類似于卡片的物體上。那是一張相片,相片裏站着一位打扮成愛麗絲的可愛小女孩,棕色的雙眸裏閃着羞恥的光。一張再普通不過的小孩游園時的照片……硬要說有什麽奇怪的話,就是相片中的女孩肉嘟嘟的小臉乍一看之下和少年竟有五分相似。
男人帶着笑意的聲音飄上來,“孝浩從相簿裏拿出來的,順便一提,他那裏還有一本這類的相片。”
“…………”
頭頂蘑菇雲的少年臉皮顫了顫,一群呆萌呆萌的小黃雀繞着他的腦袋啾啾飛。
我愚蠢的弟弟喲,你真的以為作為合格的弟控會把這種充滿歡樂的紀念物丢掉嗎?
太甜了!少年!
美咲滿頭青筋的捏皺手裏的照片,一張滿是猙獰的笑臉湊到身嬌體弱的宇佐見大師面前,攤開的五指朝內彎了彎,“交出來,剩下的照片!”
“好。”
“哼,宇佐見桑,這個時候拒絕我是很危險的喲!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趁你病要你命’,對于現在毫無還手之力的你我只要……”端着果然如此的表情的少年突然一頓,“什麽?”
“我說可以。”宇佐見秋彥玩着少年放在耳際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
美咲懷疑的望着男人:“真的?”
“恩,因為你手上的就是剩下的照片,孝浩只給了我一張。”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坦言的男人,突然雙眼一眯,嘿嘿壞笑,“不說實話的話我就自己動手找了喲,宇佐見桑衣服上的口袋可不少呢。”
“啊,你想怎麽搜都可以。”男人輕笑着搔了搔少年敏感的掌心,低沉的磁性滿是暧昧。
美咲:“……”
臉上的壞笑只來得及支撐一秒便垮了下來,剛退下的熱度又呼哧呼哧的爬上了少年的雙頰,在沒臉沒皮上永遠落人一籌的少年狼狽的避開男人熾熱侵略的眼神,像是放開的彈簧一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我去問問乘務員小姐還有多久到東京。”
宇佐見秋彥望着美咲慌慌張張跑掉的背影,收回略顯可惜的小眼神,摸着突然落空的後腦勺直起身。男人彎腰撿起少年慌忙之下掉落的相片,小心翼翼的攤平卷起的皺褶,靜靜凝視片刻後重新放回上衣的口袋中。
“來喝酒吧!”
那天晚上,在美咲睡着了之後,藍發青年若無聲息的打開房門,向還未睡下的男人招呼道。宇佐見有點驚訝的望了眼門邊晃着酒罐的青年,低頭幫睡熟的少年掖好被角之後,和眼神複雜的青年走上了天臺。
全開放的天臺外是紛紛揚揚的落雪,空無一物的地板上擺着一堆沒有開封的啤酒。高橋孝浩熟門熟路的搬出藏在門後的小地毯撲在積了一層薄薄雪層的地上,剛鋪上的地面的帶着濕氣的地毯很快被染成了半濕。
青年毫不在意的坐下,随手撈起一罐啤酒扔給站在門口的男人。宇佐見接過扔來的啤酒跟着坐在了沾滿水汽的地毯上。
宇佐見拉開拉環,帶着酒氣的泡沫咻的一聲從瓶口冒了出來,“怎麽突然想要找我喝酒了?”
“你不覺得這是個喝酒賞景的好時候嗎?”青年臉上挂着男人熟悉的微笑舉了舉手裏的啤酒,落在眼鏡上的雪花遮蓋了孝浩眼裏的情緒。
……喝酒的……好時候啊。
宇佐見秋彥掃了眼還在飄雪的夜空和濕漉漉的地面,沉默不語。
“小兔,我們認識有多久了?”青年眺着遠處,轉着手裏的酒罐悠悠問道。
“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
“是嗎,這麽久了啊,”孝浩嘆息着笑了笑:“美咲也完全長大了呢。”
男人握着酒的手指突然一緊,面上神色不顯。
藍發青年擡手比了一個高度,滿是懷念的說道:“還這麽大的時候就已經相當的能幹了,每天回到家的時候都能看到做好的飯菜和幹淨的屋子,不管多遲,只要回到家都能看到他從房間裏跑出來,笑着和自己說‘歡迎回來——’”
“有的時候還能看到那孩子小大人似得皺着眉頭趴在地板上研究菜譜,真是的……明明自己都還沒有料理臺高,也不知道每天是怎麽做到的……”
宇佐見綴着冰涼的啤酒,聽着好友細細碎碎的念叨,眼前慢慢浮現出一個五官稚嫩的孩童前後張羅兄長生活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覺的就浮了出來。
“對了,美咲小的時候還演過不少話劇喲,”藍發兄長突然眼前一亮,不知從哪裏撈出一本舊相冊,翻到某一頁指着說,“不過因為長相的關系,演的總是女孩。”
宇佐見秋彥接過相簿,精致的相簿上貼滿了某個少年幼年時成長的相片。開心的,高興的,憤怒的,氣急敗壞的……每一張相片中的男孩都顯得格外生動。男人的視線集中在了青年指的那張上,溫暖的雙眸因為相片中小孩別扭的神情帶上了忍俊的笑意。
孝浩哈哈笑道:“那個時候啊,美咲總會想盡各種各樣的方法阻止我和隔壁的鈴木女士一起去看他的表演,死憋着不願意說原因的樣子讓周圍的大人越發的想要逗弄他。”
愉悅的分享着自家弟弟幼年時的趣事的兄長,在開懷的大笑聲中漸漸收攏了笑意,藍發青年仰頭灌了一口啤酒,呼出一口長長的氣,“一轉眼,那孩子已經這麽大了,就像還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認識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開始真正長大,然後在适當的時候遇上心儀的女孩,和她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
帶着雪花的寒意的嘆息聲被風灌入男人的耳中,輕輕的凍起男人心裏的柔軟。宇佐見秋彥無聲的捏緊了手裏的酒罐,五指深深陷入被鐵片抱起的瓶身。
孝浩前傾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抽回了相冊,盯着男人抗拒的眼睛念道,“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一時間天臺陷入了一片沉默,相對而坐的好友之間只剩下飄落的雪花和呼呼的風聲。宇佐見瞳仁晃動着,剛想要開口,就見嚴肅的藍發青年突然笑了笑,像是妥協的說道,“但是……現在,美咲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孝浩抽出少年幼年時穿着藍色連衣裙,扮作愛麗絲的照片,遞到神情微愣的男人眼底,
“送給你,不是永遠,只是暫時交給你保管。”
男人伸手接過相片,冰涼的指腹觸碰到同樣冰冷的膠質,居然神奇的感到了一絲溫暖的溫度。宇佐見擡眼,看見他的好友神情灼灼,語氣慎重,“這是我最珍貴的寶貝,如果我知道你沒有好好對待他,絕對會狠狠揍你一頓然後收回。”
“你不會有機會的。”男人語氣篤定,臉上帶着深刻的嚣張和堅定。
“呵。”藍發青年提起酒罐輕輕撞了撞男人手中的,眯起的眼中藏着閃動的惡意和解氣,“撒——今天沒有喝完這裏所有的酒,別想回去喲!”
宇佐見秋彥:“…………”
藍發青年像是沒有看到男人臉上僵硬的神情,無辜的眨了眨眼,“哦,對了,我幫你們定了回東京的車票,明天早上的第一班,不要辜負我的好意啊。”
寒風之中,宇佐見大師的僵硬碎了一地。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活着回來了【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