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學生
作者有話要說: * 魯特琴就是一種古樂器 吉他的前身 甚至廣義上來說包括很多吉他和琵琶等彈撥弦樂。 但是那玩意兒真的對技巧要求很高 基本上是用弦樂彈出來鍵盤樂的效果 除了音色不一樣orz
**MATLAB~理工科生必然很熟悉這個。就是個碉堡了的用來建模并解出來的功能強大的數學軟件。。
對不起啦 遲來的番外一。。。。。。。。。。。。。。最近三次元抓我抓得太緊哎。。
Miss Clara是個神奇的、讓人贊嘆的中年女人。她有一個兒子,并且保持着年輕女子的身材,盡管金色的頭發遠沒有她曾有過的那麽閃亮,但Brad知道,那個閃亮的靈魂依舊住在Miss Clara的腦子裏。她會在每年大型音樂節的時候找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請假——這一切在被Brad發現後引來了他一陣長久的激動,鑒于,他自己在床下藏了一箱搖滾樂隊的唱片。
他的母親并沒有對這些說過什麽,她或許發現了Brad的秘□好或許沒有。但不管怎樣,Brad負擔不起真的把這些擺在沉默的只有金屬叉子碰撞盤子聲和慣例詢問的晚餐桌上。
他還沒有那麽蠢。
“我強烈的懷疑這個。”Hamish笑着搖了搖頭。
Brad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不張嘴而說出清晰的語句的。他想要反駁,但因為不忍破壞Miss Clara的課堂氣氛而沒有成功。Hamish只是因為Miss Clara送了他一把吉他而在嫉妒。天哪,竟然還有高中生因為這種原因嫉妒。
終于,在Miss Clara播放一段視頻的時候,Brad逮到了機會。
“夠了,Ham。那該死的只是一把吉他。”
Hamish挑了挑眉毛:“而你并也不是一個叛逆的初中生,還需要Miss Clara給你‘媽媽一般甜蜜溫暖的關愛’。”
“哦!上帝啊!快停下來,Kane!”他該死的已經腦子裏想象Miss Clara帶着母親一樣的微笑為他整理發白的破外套時候的情景了,“她只是愛音樂而已!我也不是什麽……什麽該死的Harry Po——”
Brad突然明白過來,并且卡在了他說的任何什麽字上。因為他意識到Ham确實是在嫉妒,并且有充分的理由嫉妒。
Hamish Kane才是那個該死的沒有父母的Harry Potter。
“Fuck。Ham,我只是在……你知道的,我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
投影上放的視頻恰好在這個時候結束了,Miss Clara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們身上,并且意外地和Brad交錯了一下視線。Miss Clara對他溫和地笑了笑,好像在問他新吉他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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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Brad所能想到的任何進一步的解釋都被從大腦裏删除了。
他的鄰桌顯然被這種情況取悅了,因為Hamish Potter此刻正在努力克制自己咧起來的嘴角。
“忘掉這個,沒關系。”他看起來出乎意料地滿意,“但是Brad,你到底是怎麽做到在完全沒有學過吉他的情況下會彈它的?”
Brad翻了個白眼:“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我他媽的是彈魯特琴的*。”Brad的聲音讓人頭疼得含糊,似乎他不太願意說出來這句話。
“什麽?”
“魯特琴,該死的,魯特琴!”他在意識到Miss Clara投來了詢問的眼神并且有幾個同學甚至回頭看了他之後深切地為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而感到後悔。
Harry Fucking Kane到底是如何做到不張嘴就說話的,嗯?
“我在教堂彈魯特琴。”Brad嘆息着小聲重複了一遍。
他的鄰桌愣了一下,然後發出了一聲又像敬佩又像取笑的“哦”。
Hamish搖了搖頭,“我的上帝啊。”
“是啊,‘我的上帝啊’。”
“它是真的……我是說,那玩意兒現在真的還存在?”
Brad必須要承認,他此刻被Ham的反應反向取悅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和Ham聊天”這件事情感到如此快樂滿足,并且選擇性無視了Miss Clara射向他的一些不贊許的目光。事實上,他很少如此開心過,尤其考慮到他的父親會因為他“過于開心”而責備他。
Miss Clara身上和Hamish Potter Kane身上有一種共同的強力吸引着Brad的東西,他甚至說不清那是什麽。但Brad想,那其中的大部分是一種自信,那兩個人生活在某種對“自己可以得到所追求的快樂并且有資格擁有他們”這件事的确信之中。
他大概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這兩人中後者痛苦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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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ks最近不對勁。
Hamish Kane煩躁地把雜志回翻了一頁——他随手翻動這頁是因為這一頁看起來不會有Oaks的采訪。但是就在雜志翻過去的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一點跟Brad的發色很像的東西。
于是他翻了回去。
那當然不是。一個有理智的雜志不可能在一個毫不相幹的版塊插入另一個版塊裏的受采訪者的圖片。
“事實上,只有當可行解是一個凸集的時候,你才可以用單純形法解決問題……”
“Bri,我他媽的到底為什麽要跟你來上課?”Hamish皺着眉頭問了一句,甚至沒有把視線從采訪頁上挪開。講臺上的随便哪個知名教授正在講着一些運籌學相關的廢話,而Brian,竟然他媽的,在做筆記。
做筆記。
“等等,你确實是在做筆記?”Hamish終于把視線從采訪頁上撕了下來。
Brian哼哼了一聲,Hamish覺得可以看做是肯定。
“如果你要認真聽課那為什麽要把我拉來?這個什麽操蛋的運籌學甚至不是我的選修課程。”
Brian又哼哼了一聲,顯然在表達“你說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以及“我明白這對你來說太容易了”。
“那麽到底為什麽?”
“運籌學除了算來算去就是算來算去,太無聊。”Brian做筆記的手并沒有停頓,“建模部分對我來說輕松搞定,但你知道的,太讨厭計算。”
Hamish痛苦地“啊”了一聲:“所以我是便攜MATLAB**。”
“聰明,夥計。”
Hamish有一瞬間覺得其實這種Brian相當可愛,但緊接着,他就在想到Brian對他做的事情之後轉而只覺得無奈。他該死的不想做一個fucking portable MATLAB,他只想看他的雜志。
他需要一點一點從各處的信息了解Brad到底怎麽了。
這可比做一個MATLAB費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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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地快閃着的光線讓Brad Green喪失了他的某種平衡能力。他覺得自己幾乎不能正确辨識周圍的環境。
有人踩到了他的腳,有人撞到了他。
在他落到地板上之前,有人托住他并把他歪歪扭扭地拉到了pub的角落裏。
“Behave yourself,Green。”女人把他安置在了地上,“既然你開始了,就表現得像個樣子,不要在磕了藥之後反而覺得自己是個該死的中學生。”
“Alison?”
Brad自己的聲音在傳到自己耳朵裏的時候簡直就像某種煩悶的汽笛聲。
女人看起來松了口氣:“劑量是多少?至少你仍舊認得我。”
“一點……點。”Brad呵呵地笑着,不願意再說話或者動作。強烈的快閃着的光線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一片萬花筒一樣的東西,讓他覺得舒服。讓他覺得大腦皮層被輕輕地搔弄着。
哦,天哪,上帝啊,這真美。
“操,即使是吸毒,Brad,即使是吸毒,也麻煩你做一個合格的學生,學好你關于注射劑量的課程。”Alison罵罵咧咧的聲音在萬花筒裏反彈着,“你這麽玩法早晚得把自己玩死……”
Brad眨了眨眼,看到萬花筒變成了教堂裏的那種彩色玻璃。然後他看到父母的面孔融化在那幾塊玻璃裏,然後是Hamish Kane的,然後是Miss Clara的,然後是Matt的和Alan的。
Alison的臉看起來很固執,在外邊掙紮了很久。
他知道,他只是個學生,在樂隊這種操蛋的事情上,他只是個學生。
他搞不定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在看到上萬人在下邊等着他開唱的時候會覺得天殺的煩躁。
他正在努力從一個Brad Green,變成另一個Brad Green。
是否曾有人在乎過這兩個人的相同點和不同點呢?
他真的,值得,這種讓他在內心最深處恐懼不已的極致快樂嗎?
就好像他随時都會失去一切樂趣一樣。
曾有人贊揚他的真誠,但他知道那只是因為他不是一個懂得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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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這會兒在做什麽?”Brad看着tour bus的側燈對着電話問道。
“沒什麽。”Ham聽起來很疲倦,“沒什麽你感興趣的。”
Brad聳了聳肩,對對方的措辭感到了一點點受傷:“來吧,只是,呃,告訴我。”
“神經網絡建模。”
“什麽?”
“呃——”Ham聽起來實在試圖解釋他嘴裏的東西,但最終放棄了,“沒什麽。真的。”他嘆了口氣,把做了一半的數學模型扔在一邊,補充了一句:“沒什麽比你重要的東西。”
灰色的路面此刻在Brad眼裏甚至有些殘酷。
“對不起,我只是,嗯,試圖了解你的世界。”
Hamish聽起來笑了:“不用道歉,Brad。你真的不用每件事情都道歉。”
事實上,Brad不知道自己現在除了道歉還能說些什麽。
“對不——呃,不是,我是想說,只不過是一些從小留下來的習慣,說過太多次了。”他把頭靠在了車窗上,就是很簡單地,非常簡單地,想和Hamish在一起。
在一起,他呆在Ham身邊,或者Ham來陪他,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突然覺得當初沒有堅持讓Ham重組La Place是個不能更愚蠢的決定。
他們有時候幾乎沒有交集。這聽起來很恐怖。
“我愛你。”
“哦,我知道。”Brad因為這三個詞而覺得有些酸楚,“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是。”
“而且,Brad,我正在學習如何愛你。”
Brad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五年,我設想了太多你的變化,因此我認知裏的你反倒有些不像你了。”Ham溫柔地聲音回響在Brad的耳邊。這個問題他們曾經讨論過,在解釋為什麽Brad在兩人回學校那晚的第二天早晨的行為會讓Ham如此驚訝和無法接受的時候——畢竟,他可以算得上是有前科的。Ham當時向他坦白了很多想法,其中也包括這個。
Brad沖着電話毫不掩飾地嘆了口氣,接受了自己的失敗,任由自己放棄了所有對于Ham的不滿情緒。
“咱們倆在這件事上誰都不能算是好學生。”
“我想這也取決于打分标準——如果你的期望和感情真的有那麽高,那麽任何愛都是不能滿足你的。”
Tourbus拐了個彎,Brad苦笑了一下:“也許吧。”
他其實不太想給Ham的這句話回應,因為那人又回到了那種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客觀模式裏。
這些話聽起來不像Ham,可又太過Ham了。
在這通電話的最後,Hamish Kane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他的愛人真正在期待的是什麽,并且暗罵了自己的愚蠢。他開始變得溫柔、耐心并且在另一個意義上的愚蠢。但是其實Brad在這個問題上的要求也是正确的,戀愛時,你真的不能指望自己的聰明能表達出來多少愛意。
畢竟他的愛人已經如此感性而聰明。
不論他們選擇了哪種方式和道路,他們都毫無疑問愛着對方。
這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