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催情香(上)
◎這般大逆不道的事,臣女可是萬萬不敢做的。◎
“弑君?陛下不要亂說, 這般大逆不道的事,臣女可是萬萬不敢做的。”霁明柔雙手撐在燕珩的肩膀上,臉上略微有笑意。
燕珩好以閑暇的瞧着她, “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朕看你膽子大得很。”
霁明柔不動聲色的往後面地上瞧了一眼,地面平整無物, 分明沒什麽是能絆住她腳的東西,那她剛剛是被什麽憑空被絆了一下......
霁明柔回過頭瞪他一眼,面色不虞,膽子大也是被你逼出來的。
“怎麽不說話?心虛了?”
“外面這麽多人守着呢, 陛下可得小點聲。”霁明柔一只手捂着燕珩的嘴, 輕聲說道。
燕珩眯眼瞧着她,抽出一只手捏住霁明柔的手腕, 指下皮膚如暖玉般細膩,絲緞般柔軟,讓他忍不住手指微動, 想要細細去感受這難得的溫軟觸感。
“怎麽, 現在知道怕了?敢對朕行兇就拿點膽量出來,你再大點聲啊,讓外面的宮人們都聽聽你在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燕珩凝着她,語氣頗為挑釁。
霁明柔仔細聽着外面嘈雜的動靜,不耐煩的又上來一只手,用雙手捂住了燕珩的嘴,“噓,別說話。”
燕珩:“?”膽肥了你!
......
紫宸殿外。
福安掙脫出這哭鬧宮女抓着他的手, 一臉為難的看着她, 勸道:“我說這位姑娘, 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敢來這地方哭鬧,公公我留你一條命都是好的,你識趣些這就回去吧,別賴在這裏,再不走,就真的是要丢了性命了!”
跪在地上的小宮女已是急的落淚,但為了珍寧姑姑的性命,她也只能來這裏放手一搏。
年輕的小宮女跪在地上磕頭,邊哭邊求:“奴婢知道柔安郡主進了宮,珍寧姑姑曾是郡主身邊最得力的女官,如今姑姑蒙冤進了暗室,奴婢求公公了,就讓我進去見郡主一面吧,郡主一定不會不管珍寧姑姑的,奴婢求公公了,求您...”
Advertisement
即便這小姑娘哭成這樣,但福安依舊是滿臉的為難,柔安郡主在紫宸殿不假,但郡主進宮的事沒幾個人知道,人是陛下讓他私下去接進來的,還囑咐了殿內的宮人保密,不能向外透露這件事。
這不知從哪跑過來的小宮女也不知道哪的來消息,上來就要見郡主,哭鬧不走,真是好些讓人頭疼!
“求公公讓我見一面柔安郡主吧!”
“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柔安郡主也不在宮裏,公公我最後提醒你一遍,快些走,瞧見紫宸殿的禁軍了麽,公公我有心放你一條生路,你別不珍惜,動靜鬧大了,等一會南統領過來,非得一刀了結你的性命不可!”
這可不成!郡主今個要是從這裏出去了,去救那個什麽女官,這一遭走下來滿宮都知道郡主在紫宸殿了,讓陛下知道,不得扒了他的皮!
小宮女繼續磕頭,額頭沒幾下就出了血,“那就讓奴婢死在這,用這點動靜求得郡主一絲憐憫吧!”
珍寧姑姑一路帶着她,如果沒有姑姑,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今日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定要為姑姑拼出個生路。
“你...哪來的犟種呢?”福安也是無奈,都是深宮裏求生存的人,你何苦為難我啊!
福安招來門邊的兩個小太監,急忙道:“快快快!把她給我拉走,堵住嘴,莫讓她再胡說,實在不行,打暈了扔去後司,就說是沖撞了貴人,省的醒了再跑出來胡忒!”
“等等。”
福安回頭,果然見柔安郡主站在殿外,正向這邊走來。
“郡主,這...您怎麽出來,都怪我沒管束好下面的人,打擾了殿裏清淨,郡主稍等片刻,奴才這就把人拖走。”
霁明柔從福安身邊經過,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看向這個滿臉淚痕和血絲的小宮女,“我好像聽見你提到了珍寧?”
小宮女看見了希望般,猛的掙脫出兩個小太監的鉗制,手腳并用的爬到了霁明柔腳邊,“求郡主救救珍寧姑姑吧,姑姑是冤枉的,她不肯能去害晉王殿下的,吃食雖然是經姑姑的手送過去的,可是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下毒去害晉王殿下,這明擺着冤枉人的事,就是故意陷害,要至姑姑于死地啊!求郡主救救珍寧姑姑吧,姑姑是冤枉的......”
小宮女斷斷續續的說着,霁明柔雖然不知具體過程,但是能聽懂個大概。
珍寧用宮裏送去晉王府的吃食謀害晉王?這罪名确實有些離譜了。
霁明柔是肯定要去一趟的,即使有福安在身旁阻攔。
珍寧小她三歲,是母親托人在宮外挑選的孤女,調教了幾年才送到她身邊的,這些年沒少給她做事,以前在宮裏時,便是她最得力的貼身宮女。
再說...曾經有很多上不得臺面的事,珍寧都清楚,例如她幼時曾陷害一個要謀害母親的宮嫔,誣陷那宮嫔推她和兮雲落水,借此除掉了那人。
這種事,珍寧大多都知道,也會幫她去做,珍寧有身手有智謀,曾是她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這樣一個人,是不可能做這種愚蠢的事去謀害人。
“郡主,您可不能去啊,郡主!”
福安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柔安郡主領着那個小宮女走了,只給他留下一個無情的背影。
“這...這可如何是好。”福安此時只剩悲涼了,他攔不住郡主,也不敢阻攔,只能去回禀陛下了,他腳步微動,一轉頭卻見陛下就在殿門處看着這邊。
面色冰冷,就像是被抛棄了一樣...
福安:“......”錯,錯覺吧?
......
暗室內,陳尚宮皺眉看着已經渾身是傷的珍寧,她與珍寧算不得熟識,但也是打過交道的。
以珍寧素日為人,用下毒這種明目張膽的手段去謀害晉王,屬實有些說不過去。
都是在宮裏混了好些年的老油條了,怎麽也不會用這種蠢笨的法子去害人,何況害的還是大權在握的晉王殿下,有點腦子都幹不出這種事。
“陳尚宮,人證物證俱在,您老還在猶豫什麽,直接賜死罷。”燕璃坐在刑架正前方的椅子上,淡淡問道。
陳尚宮在太皇太後身邊多年,也算是看着晉王殿下長大的老人了,故而有她在這裏周旋,晉王也得顧及幾分薄面。
陳尚宮看着刑架上已經虛弱至極,但還沒有松口認罪的珍寧,心裏難得的生出些不忍來,“殿下明鑒,雖然人證物證均在,但此等手段,實在是太過明顯卑劣,這麽快就定罪,老奴是怕冤枉了無辜的人啊,畢竟珍寧也是三品女官,曾掌管過尚宮局一段時日,如今雖然是領了閑職,但...但若要就此定罪,也得慎重啊。”
燕璃淡淡大量刑架上進氣少出氣多的人,不甚在意的移開眼,轉頭對着陳尚宮,“話雖如此,但人證物證俱在,總不能因為這手段明顯就一直拖着不定罪吧,莫不是她下手時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铤而走險謀害本王呢。”
陳尚宮低下頭,暗暗嘆氣,回:“既如此,就但請殿下做主吧。”
“女官珍寧,謀害親王,按律當誅。”燕璃滿意點頭,側頭看了眼身邊的貼身侍衛兆覺,擡手示意他上前,“罪名已定,就不麻煩大理寺和尚宮局再費時費力調查一番了,珍寧,挑個死法吧。”
聞此言,刑架上的人才終于有了一點擡頭的趨勢,珍寧擡起頭,一雙眼無力的看着決心至她于死地的燕璃,沒有說話,又把頭低了下去。
燕璃冷笑,擡手指了一旁早已備好的穿腸毒藥,“本王心善,就賜你個全屍,兆覺,動手。”
兆覺沖燕璃行禮點頭,然後冷眼拿起那瓶毒藥,緩緩走上前。
“晉王殿下,如此就定罪,是不是草率了些?”
人為至,聲先到。
燕璃皺眉,看向暗室門處快步走進來的人影。
“阿姊?”燕璃站起身迎上去,單手扶住了霁明柔的胳膊,“阿姊怎麽來了?”
霁明柔淡淡甩開燕璃的手,冷漠的後退一步,“認證物證齊全?哪裏齊全?物證是有毒的吃食,不知道經了多少人的手,人證是宮裏看見珍寧送茶食的太監,如此虛妄的認證物證就能輕易定罪?”
燕璃放下自己的手,眼中早就沒了剛剛要殺人的狠戾,他将霁明柔拉倒人少的角落,輕聲道:“阿姊,珍寧留不得。”
“留不得?”霁明柔滿眼疑惑的看着他,“珍寧曾是我身邊的人,為我做的不少事,即使現在跟在德太妃身邊了,那也在暗中為我傳遞了不少消息,現在你說她留不得?”
“燕璃,是不是在你心裏,我也留不得?”
“不!阿姊我不是這個意思。”燕璃雙手虛扶住霁明柔的肩膀,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當年的事很可能與她有關,她不可信。”
“那就更不能輕易殺她了,如果珍寧參與過,那她就一定知道什麽,留下不是更有用?而且...珍寧是母親送到我身邊的,這麽多年衷心耿耿,她怎麽可能有問題。”霁明柔相信母親選的人,所以也相信珍寧。
燕璃靜默一瞬,繼而艱難的張口,“阿姊,你有沒有想過,母親...一定可信麽?”
“啪!”
燕璃被這巴掌打的偏過頭,閉上眼不說話。
霁明柔顫抖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燕璃,“燕璃!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母親已經去了這麽多年,你現在說這種話...你想做什麽?”
作者有話說:
勵志加更,但是我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