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深夜偷偷溜出魔教,去懸崖拔草
南清弦只聽見’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我幫你報仇....不能報仇我給柳三月賠命....只為求你心安....’
“....景钰,你為什麽幫我。”
“從我嫁給你的那天,我跟伏龍教的生死存亡就已經綁在一起了,南清弦,我不是幫你,我是無路可選。”
都醉成這樣了,還要懷疑他對伏龍教的忠心啊。
——從我嫁給你的那天。
——從我嫁給你的那天。
可是南清弦眼前有些重影兒,耳邊就只聽見這幾個字,他指尖緊緊按在桌子上,睡過去之前嘟囔了句:“....可你是男子啊....”
“嗯?”景钰沒聽見他說的什麽,只依稀聽見了前幾個字,順手拍拍睡着了的人背部:“不難不難,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眼看着人睡着了沒有絲毫反應,他嘆了口氣轉頭瞄向自己的床,床很大,足夠兩個人睡。
他試着去拽趴在桌子上的人,卻拽不動,只能站起身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門外院子裏,兩個人似乎憋着氣要發洩似的砰砰打個不停,身影飛來飛去。
花鈴站在廊下不敢過去,只小聲喊:“別打了,二師兄三師兄,別在這裏打架!”
“......”景钰走到花鈴身邊,猶豫着看向她:“那個...你們教主睡着....”
花鈴眼睛盯在院子裏,嘴裏當即應聲:“嫂嫂,我知道了,我這就把他倆帶走,你和大師兄早些休息!”
說完,一個前空翻加入比武的兩人中間,一手一個強行拎走了!
景钰看的目瞪口呆,這還是平時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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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全走了,那現在怎麽辦?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他只能嘆了口氣返回屋裏,想着都是男人,睡一張床上也沒什麽。
抓起南清弦的胳膊繞在自己肩膀上,硬生生把人拖着扶起來,弄到床鋪裏去。
他正要也把外袍脫了躺進去,就聽見....
“....阿柳別怕,別怕黑,大師兄去後山懸崖上給你摘百年秧藤,做,做燈芯....”
後山懸崖附近,有能做長明燈的燈芯?
景钰解衣袍的手頓了頓,湊過去問:“後山有猛獸嗎?我可以去嗎?”
他一時莽撞打碎了琉璃燈盞,想到那會兒被伏龍教弟子們圍着怒視的場面,哪還睡得着。
“....阿柳別怕....我知道,你最怕黑了....景钰不是故意的....阿柳,對不起,是我把你害死了....”
媽的。
景钰一咬牙,彎腰穿好靴子,又收拾了幾只火折子,勾回來到床邊,狠狠的說:
“南清弦,看在你在夢裏都替我說話的份兒上,我不會讓你被我連累的!我做錯的事,自己會承擔!”
他打碎了當年伏龍教犧牲勇士們的亡魂燈,底下弟子們不會明面上說什麽,但他沒受罰,往後南清弦還怎麽服衆。
景钰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是教主夫人,不能讓南清弦留下個偏袒內子的名聲。
後山他之前去武場的時候看過三兩眼地形,大概知道那處懸崖是在哪個位置。
而花鈴說過,伏龍山上的猛獸早就被清理幹淨了,而伏龍山下也都有弟子守着,不會放進來陌生人。
思前想後,确定自己不會遇到任何危險後,他才揣着懷裏的火折子,悄悄出了門。
這件事不怎麽光彩,是他彌補自己犯的錯而去做的,所以很不想驚動教中其他人。
清風居和後廚之間有個高牆長廊,某個牆角前幾天鑽進來過一只小花狗。
鑽狗洞不丢人,他這是形勢所迫。
住在教中這麽久了,巡邏弟子們的路線他也大概記住了,雖然沒有武功,但還是躲過去好幾波巡邏隊。
直到腳下踩上一片野草平地,身後是高樓亭臺,眼前是一片黑茫茫的山谷,他才知道害怕。
“什麽燈芯,不找了,等天亮了再去吧,萬一有蛇呢....”
正要轉身順着小路走回去,就聽見一牆之隔的裏側,似乎是後山弟子們的茅房,裏面悄咪咪的有人聊天。
“嘿,你帶草紙了沒?分我兩張,肚子疼的厲害,一會兒跟師兄說一聲,我晚一刻鐘去換班。”
“知道了,就你小子會偷懶,懶驢上磨屎尿多....”
裏面悉悉索索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随後才聽見又傳來說話聲。
“哎,你換班回去了也別着急睡下,那誰,你知道吧,剛才回來都哭半天了,大小夥子蒙着被子嗷嗷哭,像什麽樣子,你多勸兩句。”
“誰能勸動啊,這會兒敢上去說話不是找打呢嘛,他就那麽一個親哥,當年死在山後,現在就指望報仇活着了,今天那亡魂燈又被教主夫人....”
“噓,我說什麽來着,就知道那皇城來的郡主夫人不行吧,我就想不通了,教主又不待見她,還留着她在教中添亂幹什麽。”
“唉,可別說這種話了,被教主聽見可不得了,這件事.....看教主怎麽說吧,教主要是放任不管,咱們這些人也沒辦法。”
“不會,教主才不會為了個皇室郡主不顧咱們的心情,說起來,那不是亡魂燈,那是咱們弟兄們的念想.....”
“明天再說吧,你快點兒啊,別耽擱巡邏.....”
“哎哎,知道了,拉個屎都得催....”
......
景钰靠着牆坐在地上,神色暗淡中有些憋火,他又不是故意的,用得着這麽在背後說人嗎?
亡魂燈,是活着的人的念想。
他眺望遠方依舊黑暗的山谷,咽了咽口水,扶着牆随手拎了一只長木棍,一手端着火折子,逐漸遠去。
人至少得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不管是不是故意的。
是他的原因造成亡魂燈被損壞,那就理應由他盡快幫忙把亡魂燈修好。
燈罩好弄,難得是百年秧藤。
夜間山霧彌漫,蜿蜒曲折的山林中,星星火光緩慢移動着,速度雖然慢,但一刻都沒停歇的正在接近山頂最高處。
景钰掌心磨出兩個小血泡,腿腳雖然有些累,但竟然沒感覺到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念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