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楊劍再次開始講那個長長的故事。只是這一次，他當然沒必要故弄玄虛地用第三人稱了。
“我本以為自己是個孤兒，是教主和夫人好心收養了我。教主從小就對他很好，甚至比對阿翰還好，我心中原本也對教主充滿了尊敬和感激。可是，蕭水仙卻對我極盡種種虐待！”
“……啊！！”柳淩霄一聲驚呼，“夫人看起來挺慈祥的啊？！原來她上次那樣真的是在虐待你？！我還在想她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呢……”
“哼，苦衷？”楊劍一愣冷笑，“看來你也被她的僞善給騙了。在旁人面前，她對我的确很好；可是私底下，她卻無所不用其極地對我加以種種折磨，逼我做各種屈辱至極的事……”
“除了上次我看到的那個，還有什麽事啊？”柳淩霄忍不住好奇地打斷了楊劍。
“………………”楊劍的臉上罕見地掠過一絲紅暈，“這個你就不用問了。這可不是未出嫁的女孩子該知道的事。”
“……哎呀！！”柳淩霄脫口而出，“她不是把你給□了吧？！”
“……噗……”面對這天真的話語，楊劍忍不住笑了起來，“那除非她想給我生個孩子！那這個孩子的輩分豈不是混亂不堪……呵呵，這層關系一會兒再說，□倒不至于，她只是逼我在她面前自己解決而已。”
“……自己解決？自己解決什麽？怎麽解決？”柳淩霄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楊劍覺得自己真快被她打敗了，“這不是重點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追問這個了嗎？”
“可是！”不解□的柳淩霄絲毫也不明白他怎麽就吞吞吐吐起來了，“可是你不說清楚，我怎麽判斷是不是真的虐待啊！說不定又是你想多了，她只是想和你玩游戲而已！”
“……玩游戲？虧你想得出來……”楊劍覺得自己可不能再被這笨丫頭牽着鼻子走了，當即便邪惡地一笑，道，“呵~你要實在想知道，等我們新婚之夜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新新新……什麽新婚之夜啊？！”這次果然換柳淩霄臉紅了，“誰說要和你新婚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現在只是朋友！！朋友！！！”
“好好好~我們是朋友~~”楊劍總算是成功地把這個話題給敷衍過去了，“在我7歲那年，有一次，她甚至把我推進了糞坑……你覺得這也是游戲嗎？你還覺得她是個好人？”
“啊！！”柳淩霄再次一聲驚呼，這次卻不是因為驚訝，而是因為憤怒，“……豈有此理！！那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她和你無冤無仇，幹嘛要這麽對待一個那麽小的孩子啊？！”
“嗯，我正要跟你解釋這個。其實，她相公，也就是辰龍教的教主宇文濤，就是我親爹！娘似乎曾是辰龍教服飾宇文濤的一個丫頭，他們二人私通生下了我，宇文濤卻嫌娘身份低微，不肯給她一個名分，和蕭水仙合謀攆走了我娘，只留下了襁褓中的我……”
Advertisement
“啊啊啊啊啊！！！”柳淩霄一陣氣急敗壞地驚叫連連，“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他們夫妻兩個腦子都進水了啊！！怎麽能這麽喪盡天良滅絕人性啊？！！你爹怎麽能讓一個自己的親生兒子從小就和親娘分開呢？！那樣你不就和平兒一樣可憐了嗎？！……不不不，還不如平兒呢！！平兒他爹至少沒有不準他叫爹啊！！還有那個蕭水仙，她把你娘都攆走了，還要怎樣啊？！不因為愧疚對你好一點，居然還來虐待你？！就算你娘曾經和她有什麽過節，也和你無關啊！！可惡可惡可惡！！他們都太可惡了！！”
“……呵呵……”上次楊劍不得不講到這些往事的時候，只覺得一陣錐心之痛，這次見柳淩霄如此為自己義憤填膺，心情卻甚是舒暢，“好了好了，你別罵了，反正他們也聽不到……”
“……對哦！在這裏罵有什麽用？”柳淩霄像是被提醒了一般，話音一落，拔腿就跑，“我要當着本人罵！！我要去找他們算賬！！”
“……什麽？！你要幹嘛？！”楊劍聞言大驚，連忙去追，“喂！！你這丫頭別亂來啊！！！”
他這時才覺察到，原來柳淩霄之所以次次跟蹤都不被人發現，并不僅僅是因為運氣好，也是憑着真功夫——她的輕功，似乎還猶在自己之上！
“嘻嘻嘻，你追不上我的！人家以前可是靠輕功吃飯的啊！”柳淩霄一邊跑一邊笑道，“手上功夫不敢和你們比，可這腳底抹油的功夫，我自稱天下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你怎麽會靠輕功吃飯？！你以前不是街頭賣藝的嗎？！”
“賣藝只是副業啦，其實……”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千萬不要亂來！！否則我就和你絕交！！！”楊劍發現自己竟真的怎麽追也始終和她差着一小截，急出了一頭的汗，只得出言威脅。
“你就算不跟我交這個朋友我也非好好罵他們一頓不可！！”柳淩霄振振有詞，“路見不平，不拔刀相助，這不符合本女俠的處世之道！！”
“……助你個頭啊！！”楊劍一時也顧不得平日裏對女孩子的風度了，氣急敗壞地吼道，“我自己自然會收拾所有欺負過我的人！！用不着你多管閑事，越幫越忙！！！”
“你不把我當朋友我也還是把你當朋友啊！朋友的事，怎麽能叫閑事呢？！”柳淩霄仍舊說得理直氣壯。
“……柳淩霄！！”楊劍下達了最後通牒，“你信不信我現在扔一枚暗器打斷你的腿？！”
“嘻嘻，你打啊~”柳淩霄有恃無恐地回頭一笑，“你要是舍得傷我的話，我剛才抱着你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還會等到現在嗎？”
“………………”楊劍眼看着她已經跳進了辰龍教的圍牆，在朝宇文濤和蕭水仙房間的方向跑，情急之下，手中果然已經握住了一枚暗器，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對不起，我不會傷你太重的”，正要對準柳淩霄的腿部發出，卻忽見柳淩霄逮住了一個人。
“哎呀！！你不就是蕭水仙嗎？！”柳淩霄對着那個人大叫了一聲，又回頭向楊劍道，“劍哥哥，我上次只見過她一次，也認不真切，你說是不是啊？”
“…………………”楊劍見她手中抓着的人居然真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半夜三更還在外面晃的蕭水仙，一時間只覺得大腦快要停止思考了——現在就算用暗器也阻止不了她了！！這個小丫頭是不是想把自己活活氣死？！聽她方才說出來那麽大一通道理，還以為她其實是個很理智的人，早知道她的性子和宇文翰一樣沖動，自己就是死也不會跟她說那些事啊！！他只得向蕭水仙使了個眼色，對柳淩霄道：“你認錯人了，她不是……”
誰知，蕭水仙卻冷冷地打斷她：“我就是蕭水仙，你是誰？有什麽事嗎？”
“………………”楊劍也知道自己不該指望蕭水仙會像她兒子那樣默契地配合自己。
“你這個惡女人！！”柳淩霄開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我不管你和劍哥哥的母親有什麽深仇大恨，你怎麽能忍心傷害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無辜孩童啊？！你簡直就是心如蛇蠍！！滅絕人性！！喪盡……咦？劍哥哥，那個詞是喪盡什麽來着？天良還是地良？我剛才順口就罵出來了，現在卻又一下子忘了……”
“………………”楊劍真有種去撞牆的沖動。好在蕭水仙應該早就覺察出自己的不滿了，做賊心虛的她對這件事也不太可能去告狀，要是柳淩霄罵的人是宇文濤，那事情就更麻煩了。
“……是天良。”蕭水仙居然幫楊劍回答了。更讓楊劍和柳淩霄兩個人都目瞪口呆的是，下一瞬間，蕭水仙居然看着楊劍，滿臉誠摯地道：“我曾經的确是喪盡天良！對不起！！”
“………………”楊劍心中一聲冷笑：在一個小丫環的面前你也要演戲，真不愧是最最溫和慈祥的教主夫人！
“唔……”柳淩霄則一臉狐疑地打量着蕭水仙，“你是不是真心悔改啊？要是真心悔改，我們就原諒你了！”
“………………”楊劍哭笑不得地看了柳淩霄一眼。
“……是，我是真心的……對不起……我錯了……”蕭水仙明明可以輕易把柳淩霄敷衍過去，但說到這裏，她竟然往地上一跪！“劍兒，你就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楊劍見蕭水仙的眼角挂滿了淚珠，聲音也已哽咽，竟不像是在演戲，不由得大驚。
蕭水仙跪在地上泣道：“你對我要殺要刮我都沒有怨言，可是，你不要再傷害翰兒了！！他一直都是真心把你當朋友啊！！再說，你的身世你應該也知道了，他畢竟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啊！！我求求你了！！你放過他吧！！！”
“…………！！”楊劍這才明白，蕭水仙是在為了兒子而向自己忏悔！
“……喂，怎麽回事啊？”柳淩霄捅了捅楊劍，“她怎麽說你傷害了宇文翰？”
“……這件事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楊劍去扶起蕭水仙，“夫人，你快起來吧，要是讓旁人看見了像什麽樣子。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傷害少教主了。”
“真的嗎？！”蕭水仙一臉的不相信，“我要你發誓！！以你母親的命來發誓！！”
“……哼。”楊劍終于不想再掩飾，冷笑了一聲，“你有什麽資格要我發誓？我不為難于他那是我的仁慈，你以後最好多做點善事，為他積點福！”說罷，他掉頭就走。
“劍哥哥，等等我！”柳淩霄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的蕭水仙，連忙追上了楊劍。
直到走到四下無人之處，楊劍才停了下來，淡淡地道：“我早就說過，我要和你說清楚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也許就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宇文翰上次挨打，是我和青蓮一起搞的鬼。”
“……！！”柳淩霄臉色一變。
“還有……”楊劍伸出自己握成拳頭的手，攤了開來，“剛才要不是你提前撞上了那個女人，這暗器已經真的打在你腿上了。”
“………………”柳淩霄怔怔地看了他掌心中那枚五角星狀的暗器半晌，忽然一把抓了過去，用有棱角的地方朝楊劍手上狠狠一戳！頓時，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你？！”楊劍也頓時赫然變色。
“別生氣別生氣，”柳淩霄卻笑了起來，“你要教訓那個惡女人也就算了，怎麽能傷害自己的朋友呢？我這只是給你點小小的懲罰……唔，看這血的顏色，暗器上應該沒毒吧？還好還好，你還不算是喪盡……嗯，這次記住了，是喪盡天良。”
“………………”楊劍看着自己手掌上不斷冒出的鮮血，簡直不知道該對眼前這個永遠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之事的女人作何反應了。
“好了好了，罰也罰完了，就原諒你啦！”柳淩霄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塊布，三兩下幫楊劍把傷口包紮了起來，“放心放心，我這人平時是完全沒有暴力傾向的，和我交朋友啊當夫妻啊什麽的都很安全，但是你這次也實在太過分了嘛……你看宇文翰現在還不能下床呢！”
“……好吧，你現在回答我一個問題。”楊劍努力定了定神，“你還打算再去找人罵嗎？”
“現在太晚啦，我忽然覺得很困……明天早上還要早起幹活呢，就下次再去罵你爹好了……嘻嘻，劍哥哥，今天真是豐富多彩的一天啊！我回去睡了，晚安！”
“……今天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楊劍由衷地感嘆了一句，“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劍哥哥本章的一系列省略號很萌有木有！！哈哈哈，所以我才說我文中的女主永遠很強大……不過請放心，這是bg文不是gb文，男主也是很強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