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不懂

第3章

17

陸蒙洲又消失了。

這次消失的還要久，若不是他的那些才華橫溢的朋友看見我還會招呼一聲，很容易會讓我産生一種錯覺——陸蒙洲根本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18

高三的摸底考又開始了，意味着又将有一批人步入大學的殿堂，也意味着有些人要離開我了。學校裏授課于高三的老師忙的焦頭爛額，可閑下來時又覺得心浮氣躁。

天氣從慢慢變冷轉為愈發的悶熱，再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脫掉了校服的厚外套，穿着一件簡單的T恤，清爽也更加迷人。他看見我久別重逢的笑了，而瞥見我身邊的龍揚時眼睛裏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龍揚他是無辜的，甚至很納悶發生了什麽。

而我們簡單的聊了幾句，在路口分道了。

他眼中的決絕讓我感到害怕，好似那種心如死灰的念想。

我問他摸底考怎樣？

他說，還成。

“大學呢，想報哪？”

他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我多想跟他說，你報哪我也報哪。

他卻只是扭開頭，道一句“再說。”

他走時那一抹白色的背影顯得如此孤寂，正打算讓龍揚先回去卻對上他探究的眼神，只聽他說：“他看你的表情真溫柔。”

我裝傻般的問：“誰？”

“陸蒙洲。”

他不提醒我，都快忘記了。陸蒙洲，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可是很有名的那個陸蒙洲。

19

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如此親近又是那樣遙遠。

不論他的背影看起來怎樣的孤單，他始終都是那個光彩照人的陸蒙洲。他不缺什麽，我能給他的，誰都能給他。

20

高三年級的畢業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警鐘，因為下一次，就是我們了。

這一屆考得很好，很多人上名校，上了一本的很多。陸蒙洲他一點也不意外的考了個很合他身份的分數。

我們在學校裏沒日沒夜的學習，接受着空前的壓力。還處于準高三的時段，壓力甚至比即将高考了還要大。

陸蒙洲畢業了。

那一個瞬間，心裏被掏空了一般，好像這個學校突然變得沉悶無比，沒有了往日的美麗。一提到高三，瞬間想到的便是陸蒙洲他們。龍揚陪我去高三的教室那邊看過，牆上貼的黑板上寫的，到處都是嚣張愉悅的，張揚的畢業寫在黑板的正中間。

我坐在不知道是誰的曾經的座位上，想象陸蒙洲和他的兄弟在畢業前夕灑脫的談理想談未來，看着一堆人在黑板上牆壁上甚至校服上塗塗畫畫，留下自己的高三記憶，和這個學校和高中說永別。

那一瞬間，眼淚就要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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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他們一起畢業，進入大學，盡管這很荒唐。

最後見到高三的那些人是他們回校填志願拿畢業證的時候，在幾個熟悉的身影裏，卻沒有想要看見的人。

陸蒙洲的那些兄弟們遇見我時，眼神無一不高深莫測。

我納悶至極，他們拉我在操場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告訴了我一些我早該知道又困擾我很久的事。送他們走的時候，看他們的背影竟十分的不舍，好似他們便是陸蒙洲的化身。

22

陸蒙洲，其實是個傻瓜。

跟他很鐵的那個人說：

他很喜歡你，但他很害怕。他不知道你是什麽想法，而且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很乖，他稍微做一些出格的事他都覺得很不好意思。陸蒙洲那個笨蛋就是這樣，怕自己很多餘，他甚至還覺得自己不如你的那個同桌。

那你們知不知道他大學報哪？

大學？他去澳洲了，很久以前就決定了，好像快走了吧。

……

唉，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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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到底喜不喜歡，教父跟我說過：“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那就帶他來見見上帝。”

很久以前，我們站在牧師面前，他在我耳邊說教堂很神秘，我很得意的說，那是。

24

若不是別人告訴我，恐怕陸蒙洲悄悄的離開了北半球我還蒙在鼓裏。即使課業繁忙，我也不得不抽空來了結一下這糾纏了将近一年的感情。

半夜我摸出手機給他撥了個電話，這好像是我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他電話裏的聲音顯得疲憊又辛酸，明明是畢業了的人竟沒有一絲歡愉的情緒。

“我還以為這個電話永遠不會響了呢……”

我在電話這邊撓撓頭，難怪他沒辦法猜透我的感情，這麽久都是他在主動，如今或許覺得累了吧。

“我聽說了你要去澳洲。”

“嗯。”

“一路順風啊。”其實我有好多話要說，可偏偏這個時候，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他那邊安靜了一會，他說：“你能不能……下樓？”近乎懇求的語氣讓我吓了一大跳，時值深夜，他竟一個人站在我家樓下嗎？！

我急急忙忙出了門，一陣風似的沖下樓。

果然，樓下花圃邊，他手裏拿着手機，坐在矮牆上。我們的電話還未挂斷，耳邊傳來彼此的呼吸聲，隔着一段距離，清晰的傳進耳朵。

他張開雙臂，笑的淡然。眼眶一熱，眼淚就止不住，我沖過去埋進他懷裏。

夏天的夜裏已經不那麽悶熱，他的身體已經涼了，抱着卻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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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我抱得很緊，這力量裏積壓了一年的沖動。

我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陸蒙洲陸蒙洲，那一句“你不要走”無法說出口。

“你怎麽在這的？”依舊相擁，由于距離太近，任何輕聲細語變得像情話一般，我不禁面上一熱。

他不說話，我也懶得深究了。他在這，自然是想見我吧……

“我喜歡你。”

26

我帶他上樓，爸媽和奶奶都睡了，動作很輕。

他躺在床上，房裏開着空調很舒服，不算成熟的身軀舒展開來，一個假寐的動作竟如熟睡一般。我不知道他這幾天的睡眠狀況如何，只敢猜測他現在一定困得不行。

“陸蒙洲？”

他睜開眼，眼裏都是血絲。

“你畢業了倒更像是進入高三的樣子~”我揶揄道。

他招招手，讓我乖乖躺在他身邊，側過身摸着我的臉，動作輕柔透露珍惜和不舍。

“小海，我等你。”

“嗯？”我驚訝的看着他，卻對上他堅定的視線，不由的安下心來，鄭重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