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個杯子對我有重要的意義,所以我想把杯子拿回來,反正安仰止對那個杯子也不怎麽感興趣,你就幫我再要回來吧?”時沐風随口解釋道。他說的簡單,可是讓我這個臉皮薄、膽子又慫的人要怎麽辦?
“一個普通的杯子而已,還是從我那兒順走的,對你能有多大的意義?你該不是在故意為難我吧?一會兒天使一會兒惡魔的,真是比女人還難懂。”我提出自己對于此事的不滿,時沐風卻不以為然。
“那個杯子對于我來說真的意義非凡,你跟安仰止交情那麽好,要個無足輕重的杯子應該不是難事吧?剛才還說準許我提要求,這麽快就反悔了,我看你翻臉的速度比女人也毫不遜色。”他很機智地反将我一軍,把我弄得啞口無言。
最後實在想不出反駁的話,我只好咬牙答應他,在他生日當天一定把杯子要回來。等出了他的房門,我才對自己輕意向他人許諾的行為深深懊悔。但是既然答應別人的事,就算再違背我的意願我也一定會去完成。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就連只對Lindy感興趣的方曉楣都看出我的心不在焉特來“屈尊”問我狀況時,我也只能像生病一樣恹恹地回他:“你說人類為什麽要發明杯子呢?如果沒有杯子,絕對會世界和平、祖國統一、全家幸福、長命百歲。”
方曉楣摸了摸我的額頭,有些納悶地說:“也沒發燒啊,怎麽淨說胡話啊?”
“頭不燒,心燒得慌。”我把他的手拿下來握住,“曉楣,今生我怕是沒機會看你閃耀舞臺了,來世你還找我當你經紀人,我把你打造成世界級巨星。”
方曉楣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只敷衍地回我句“謝謝啊,要我幫你打120嗎?腦袋出問題他們管送吧”。
無力地看着方曉楣把我當精神病人一樣躲得遠遠的,目光随着他的移動定位到不遠處的Lindy。Lindy與我視線相接,那一刻我發現她臉上的表情怪怪的,我一下子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立刻警惕起來。不過出乎我的意料,Lindy連半句話都沒對我說,扭頭潇灑地走掉了。
眼看着距離時沐風的生日越來越近,我終于鼓足勇氣厚起臉皮來到了安仰止的房間。
“随便坐吧,有點兒亂,你不要嫌棄。”安仰止打開門看到是我時明顯驚訝了一下。
我看着幾乎可以說是一塵不染的房間,心想,如果這叫有點兒亂,那時沐風的房間簡直就能被稱作狗窩。
我找了個椅子坐下,注意到他電腦上在放着歌,于是就先就着那首歌的演唱者聊了兩句,然後才提出來找他的目的。
“前幾天時沐風送你的杯子,你還留着嗎?”當這句話終于從我嘴裏說出來後,我的心終于釋然了。好了,現在我徹底成了厚顏無恥之徒有其表裏不一了。什麽破罐破摔、死馬當活馬醫大概就是我現在的情形了。
安仰止很平靜地點點頭:“還留着,怎麽了?”
我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說道:“其實你也看出時沐風送你杯子是突發奇想的吧?”
安仰止似乎是想到了當時的情景,嘴角抽動了一下:“我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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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杯子可以還我嗎?”我試探性地問。
安仰止連遲疑都沒有,回了我一句“可以啊”,就起身在櫃子裏把杯子拿了出來遞到我眼前。
我被他如此爽快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站起來雙手接過杯子,一時不知是該道歉還是道謝。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他把這個給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早晚要把它要回去。只是沒想到是你來要。”安仰止說。
我更加羞愧,只恨不得找個螞蟻洞鑽進去。既然東西已經要到,我也沒臉再呆下去了,跟他道了再見就要回房間。
安仰止卻拉住我,極其認真地問:“你送我的那瓶紅酒我也好好保存着呢,你要一起拿回去嗎?”
我被他問得面紅耳赤,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莫名其妙的蛇精病。我擺擺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用不用,那個真的是送你的,我沒有要拿你開玩笑的意思。其實我給你的禮物本來不是那個,可是你去參加生日會,我的禮物就過期了,而你又來得太突然,我當時腦袋一抽兒就抓起了那個。”
“原來是這樣……”安仰止一臉釋然,“我就說你肯定是有什麽原因才會那麽做,絕不可能跟沐風似的那麽草率。雖然時效過了,但是我能知道你本來要送我的是什麽嗎?”
他很誠懇地問我,清亮的眼睛比小孩子還要純真無邪,讓我無法在他面前說出任何謊言,于是我老實告訴他:“本來給你做了你之前跟我提到的菜,可惜都被時沐風吃掉了。”
安仰止愣了一下,然後漸漸露出溫柔的笑意:“謝謝你。”
“說什麽謝不謝的,最後不還是沒送出去嘛……”我撓了撓頭,跟他如此溫文爾雅的行為相比,我頓時覺得自己實在粗俗不堪。
“沐風的生日你也會為他做吧?”安仰止忽然問我。
我不明所以地點頭:“是啊,他特意要求的。”
“能邀請我一起嗎?既然沐風可以吃我的生日宴,我也可以吃回來吧?”安仰止不知是開玩笑還是正經地說。
我雖然覺得邀不邀請安仰止似乎是時沐風的事,他才是壽星,可是看安仰止眼中流露出明顯的期待,我又覺得反正我是掌廚的,想讓誰吃我做的飯我也有些決策權,于是爽快地答應下來。
跟安仰止道別後,我總算松了口氣。不管怎樣,答應時沐風的事我已經做到了,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時沐風生日的前一晚,我獨自開車去給他買蛋糕,而他還在趕拍之前拖延的進度。訂好了蛋糕,我一邊把找回的錢裝回錢包,一邊悠閑地往停車場走。
迎面走來一個打扮相當清麗的女孩,我出于職業敏|感性盯着她多看了兩眼。誰知那女孩直接站到我跟前,抱臂看着我:“我哥還好吧?”
啊?啊!她一露出那種距人千裏之外的表情我就認出她來,竟然是時沐風的妹妹時銳穎。
“他很好,你放心吧。”一邊回答她,我一邊在心裏想,以時沐風的尿|性,誰過得不好他都不好過得不好。
“那就好,”她點了點頭,“先走了,再見。”
一聽說她要走,我立刻攔住她:“時沐風今天生日,你有什麽需要我帶的嗎?幾句話啊小禮物啊什麽都行。”
時銳穎露出驚訝的表情,似乎不知道今天是她哥生日似的:“我們從來不過生日。”
“你開玩笑呢吧,”我對她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哪有人不過生日的。”
“如果你以前沒見過,那你現在看見了。”她說,“我爸媽從我們有記憶起就一直在忙生意,能陪我們過生日的就只有保姆管家,所以我們從懂事起就不過生日了。”
“聽着真像有錢人家的生活啊。”我半是調侃半是玩笑地說。
她沒有被我的态度冒犯,可見教養還是相當不錯的。當她跟我說再見時,我忽然有個想法,于是再次攔住了她。
時沐風的戲拍到很晚,跟大家分了蛋糕後他就跟着我走向我的房間,在門口看到了等在那裏的安仰止。
時沐風很随意地問他:“你找薪傳?不好意思,今兒晚上我把他包了,明兒您再趕早。”
安仰止被他的說法逗笑了,話語中也帶了絲調侃:“我前幾天就把他定下了,誰先誰後似乎還不明了呢。”
時沐風一聽這話,立刻不滿地瞪向我:“薪傳你變壞了,竟然學人玩兒仙|人跳?”
“你胡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呢,趕緊給我進去,仰止是來一起給你慶生的。”我懶得理會他莫名其妙的冷幽默,直接開門把他推了進去。
屋裏開着暖色系的燈,桌上擺着他預訂的飯菜。一見到吃的,時沐風就把我對他略顯粗魯的舉動都忘記了,直接撲向主座。
在他拿起筷子的時候,我把他攔下來:“禮物還沒收呢,你別這麽猴急行嗎?”
時沐風擺了個皇上上朝時的威嚴姿勢,沖我一擡手:“什麽禮物,呈上來吧。”
我不理他那副德性,把他要求的杯子放到他手上。他很認真地捧着杯子仔細檢查,就好像他真能分辨出這個杯子跟別的有什麽區別一樣,而深知他德性的我知道他絕對是在演戲。
“嗯,沒錯,就是這個。”他把杯子放在桌上,略有些得意地看向安仰止,真不知他在得意什麽。
而安仰止并沒有配合他,而是搞不懂狀況地看向我。我沖他尴尬地笑笑,急忙解釋:“這個禮物不是我的主意,是他親點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安仰止一臉了然,不怎麽在意地把自己的禮物交到時沐風手上。時沐風粗魯地撕掉包裝紙,又毛毛燥燥地把盒子打了開來。我探過身體看向盒子,發現那是一個胸針。
時沐風的眼睛彎了彎,足以看出他對于這份禮物的喜愛。我不由的看向安仰止,忽然有些好奇他是怎麽做到對時沐風投其所好的。
安仰止看出我的好奇,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那個胸針是我得的一個新人獎,之前沐風去我房間找你時看到的,跟我說他很喜歡。”
溫熱的氣體撫過我的耳朵,一時間什麽新人獎什麽去找我什麽喜不喜歡的問題都被我抛在腦外,我的大腦裏就只剩下安仰止磁性的嗓音在回蕩。
“等我今年得了這個獎跟你交換……哎?薪傳你臉怎麽那麽紅?熱啊?”時沐風在得償所願後擡頭問我。
我立刻一手解着扣子一手扇着風說:“是啊,怎麽這麽熱啊。”
一臉清爽的時沐風跟安仰止好奇地看着我,我被他們看得不自在,急忙把話題岔開:“看我幹嘛?今天沐風是主角。沐風你許願了嗎?”
時沐風點頭:“剛才分蛋糕的時候就許過了啊,不過看來沒有達成。”
“什麽願望起效這麽快?”我好奇地問他。
“我剛許願希望我的經紀人不要再犯二了,但是從剛才你的表現看,似乎是失敗了。看來這個願望對神來說太難了,早知道剛才就該許願世界和平了。”時沐風一臉正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