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後天到了片場,咱再聚聚呗?”散夥前我攬着小趙的肩膀說。
小趙大大地點頭:“沒問題,到時我請。”
“哎,怎麽能你請呢?你幫了我這麽多忙,勢必得我請啊。”
“我幫你什麽了?”小趙有些好奇地問。
我“嘿嘿”賤笑了兩聲,在他耳邊低聲說:“那什麽,你不是跟我透露了很多安仰止的信息麽?”
“哎呀,這算什麽啊,你就算讓我給你偷件他內|褲出來也小事一樁。還別說,我覺得你還挺有眼光。”
“哦?這話怎麽說?”聽了小趙這話,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似乎比我對此更感興趣的馮若陽搶過了我的臺詞。
我瞪了馮若陽一眼,但被他倆一起無視了。小趙不怎麽在意地回答他:“雖然圈子裏帥哥很多,但是誰不知道大多數都是整過的?但是安仰止算是那些少數之一。而且就性格而言,他雖然為人冷漠,但比起其他藝人而言,還真算得上正直,是個踏實過日子的。”
“聽你這麽說,他似乎挺完美的,但是是個人他就會有缺點,難道他就沒點什麽花邊小緋聞?”馮若陽露出一點八卦相,我輕推了他一把,表示出我的不滿。
“我說你什麽意思啊?聽見我男神這麽完美你心理不平衡是怎麽的?”
“你看看你這德性,我這還沒說什麽呢你就開始跟我急,我這要是說他兩句不好的你不得跟我玩命?”馮若陽特不待見我維護安仰止,就跟他倆上輩子有仇似的。
“我也沒說什麽啊,我就是覺得……背後讨論別人的是非不是君子所為。”我極力辯解,不過這招對于太了解自己的人來說實在不怎麽管用,我話音剛落,就得到小趙跟馮若陽兩人的噓聲。
“你別裝了,你就是聽不得你男神一丁點的壞話。你要實在不想聽,你可以去那邊那棵樹底下待會去,我跟小趙聊聊。”馮若陽指着不遠處一棵垂柳說。
我瞪了他一眼,一賭氣還真就去樹底下站着了。
他倆聊的什麽我一句也沒聽到,不過看他倆瞅我時露出的賤笑,估計也不是什麽好話。本來我就是招蚊子的體質,再在樹底下一站,立刻成了衆矢之的,過了一會兒我實在忍不住了,朝他們走了過去。
他倆一看見我過來就停止了聊天,我不屑地哼了一聲,對他倆說:“你倆聊夠了吧?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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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拍了拍馮若陽,又跟我說了句“後天見”,就先行離開了。我因為跟馮若陽賭氣,小趙一走我也就轉身大步邁起來。走了一會兒,發現身後某人的氣場越來越弱。本來想放着他不管,後來心一軟,就回頭看向他。
馮若陽一瘸一拐地想努力趕上我,可惜因為鞋不合腳,步子邁得相當艱難。我幹站着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嘆口氣向他走過去。
我把胳膊擡起來輕輕撞了他一下,裝酷道:“你行不行啊?實在不行挽着我胳膊。”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笑出來,沒有猶豫地挽上了我胳膊。
“你說你穿個花襯衫大褲衩,腳上居然穿皮鞋,你是被方曉楣附身了嗎?”我一邊攙着他一邊嘟囔。
“方曉楣是誰?”馮若陽一臉莫名其妙。
我想了想白天發生的糗事,搖了搖頭:“沒誰,就……随口一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以前品位挺好的,怎麽今天穿成這德性?即使是租的衣服,你也租件不膈應人的啊。”
“我也不喜歡啊,可是租衣服的店員說這幾件打折,我最近生意又不好,就撿便宜的租了。你還別說,那幾個老同學還以為這是夏威夷流行款呢。我說,方曉楣究竟是誰啊?聽名字,是個美女吧?你該不會被掰直了吧?”
“怎麽又回到這個話題上了?”我有點不耐煩,“都說了就是個路人甲了。別說他不是美女,他就算真是個美女,我也不是那種輕意就能被掰直的人啊?不過如果全世界就剩他一個人的話,沒準兒我還真能變直了。”
“什麽、什麽意思啊?哎我說你到底跟他什麽關系?不是真直了吧?”馮若陽有些着急地追問我。
我聳肩,不知道他激動個什麽勁,随口敷衍他:“他就一無足輕重的小插曲,你就別問了,我一時半會兒也直不了,你就放心吧。”
“什麽啊就讓我放心,你真的沒變直啊?你要是變直了,那我不僅得整容,還得去變性啊?”
馮若陽這話有點語無倫次的,反正我是沒聽懂這幾件事之間有什麽聯系,所以我就沒接茬,伸手攔了輛出租車,順手把他扔進了後座。
付完錢我下了車,等了半天也沒看見馮若陽下來。我打開後車門一看,他正一臉扭曲地穿鞋呢。
“您還真不客氣,當這是你家客廳呢?我說怎麽一路上一股臭雞蛋味兒呢,還想提醒司機師傅他帶的雞蛋壞了別吃,原來是你的臭腳味兒。”
馮若陽沒空搭理我,他大概腳痛得要命,眼角都有了淚痕。我推了他一下,背對他蹲了下來:“行了,別穿了,上來我背你。”
身後的動靜停了一陣,馮若陽扭捏上了:“那怎麽行,我住六樓呢。”
“不就六樓嗎?我之前天天幫你扛桶水上去我還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上來吧,你比那桶水也重不了多少。”我說完又等了一會兒,馮若陽終于不再糾結爬到了背上。
雖然嘴上說着沒問題不打緊,但是當把他背到他家後,我整個人已經虛脫了。我坐他家沙發上歇了會兒,他端了杯水放我面前。我拿水的瞬間不經意地瞥見了他腳後跟都被硌出血了,于是放下水杯,起身把他家急救箱翻了出來。
我拍拍沙發,叫他坐過來:“我給你消下毒包一下,別再感染了。”
他乖乖坐我旁邊,我把他的腿擡起來搭在膝蓋上給他上藥。
“薪傳,你睫毛真長。”他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輕聲說。
我只當他在抽風,這符合他一貫的作風,所以沒搭理他。
他也不在乎我理不理他,自顧自地繼續說:“我喜歡你的唇形,看着特軟,特想咬一口。還有你的下巴也很性感,尤其從側面看的時候,特迷人。”
我擡頭瞪他一眼:“你是不是磕|藥了?怎麽說上胡話了?”
他聳了聳肩,把眼睛轉向了別處。
我把他安頓好,就回了四樓自己的住處,洗完澡我又看了會兒電視,上面正在放安仰止前年拍的片子。正是這部片子,讓他幾乎一夜成名。但我喜歡上他并不是通過這部片子,而是更早的一部,他演的也并不是多麽搶眼的角色,一部戲裏,他總共出現了不到五分鐘。我很想假裝感性地說一句“就是他那一瞬間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讓我喜歡上了他”,但事實并沒這麽文藝,我喜歡上他,完全是因為他長得剛好是我喜歡的型。那之後我就一直很關注他,可以說,我是看着他從龍套到男配再到成名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有時一想到這些,就會有點小激動,會想要向他成名後才粉他的人炫耀,我可是一直陪他走過來的。不過我當然不會真這麽做,先不說會被別人罵腦殘,單就我們是某種意義上的同事這點,就不能明目張膽地向他表白,不然以後還怎麽在圈子裏混?
把這部他的成名劇看完,我的頭發也早就幹了。随手撲棱了下頭發,我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
時沐風接的這部新戲的導演劉慶生是本地人,再加上本地影視基地也還算小有名氣,所以地點就選在了本地,離公司和我的住處都不算遠。時沐風并不是本地人,我跟公司派車去賓館接他時,他人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我們敲了半天門他才頂着個雞窩頭把門打開,眼睛都沒睜開。
我跟他的助理陳響榮一左一右把他架上車的時候,他還打了幾聲呼。所幸沒讓他粉絲看見他這副德性,不然得粉碎多少純真的少女心。
到了影視基地,時沐風已經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我們去跟劉導打招呼,正好看見安仰止和他經紀人張钊也向這邊走了過來。我的精神立刻為之一震,才跟安仰止打了聲招呼,就這一會兒工夫沒把時沐風看住,導致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就劉導的禿頭開了個玩笑,把氣氛一下子拉到谷底。因為笑話比較隐晦,大家也就哈哈一笑帶過,但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之後我發現劉導一看見時沐風就忍不住摸自己的禿瓢,每到這時候,我就特想揪着時沐風的領子問他究竟是說了什麽,竟然讓劉導産生了這麽嚴重的心理陰影。
跟大家打過招呼後,我跟時沐風坐一邊,他看他的劇本,我看他的通告簿。當看得我都快睡着的時候,片場忽然又熱鬧起來。我立刻站起來打算湊過去看熱鬧,但當我看清事件引發人的時候,我當場就想跑路,因為我看到了Lindy。一旁的時沐風還很熱(sang)心(bing)地告訴了我一件事,Lindy是這部新戲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