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魅魔 柚子:我老攻什麽時候改行當魅魔了?
冉檸木領完獎後火速帶安柚夕去學校外面開了個房。
一路上他們全然不顧外人的眼光, 親昵地手拉着手,臉蛋紅紅,雙方步伐已經在這段時間形影不離的親密接觸中趨近相同, 一看就是一對兒正在熱戀的小情侶, 嗯, 而且還是一對正打算去開.房的小情侶。
安柚夕心裏激動得快要上天。
雖然他一直致力于将自己的小奶狗培養成大狼狗,但是他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就能從冉檸木口中聽到那樣霸道熱烈的求愛語言。
而且冉檸木從見到他的第一天開始就客客氣氣地喊他學長,後面即使關系親近了也是喊哥,最多有時會喊他哥哥小小地調.戲他一下。
對于陌生人而言再普通不過的直呼姓名,在安柚夕和冉檸木這裏反而成了一種稀罕物,在特定的時刻呼喊出來, 竟神奇地附帶了一層獨特的韻味。
反正安柚夕瞬間受不住了。
不過兩人臉紅自然不是因為害羞,冉檸木是因為剛剛做完大量運動, 還沒有緩過氣來,安柚夕是太特麽激動了。
距離上一次生命大和諧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周, 安柚夕沒有想到自己當初“一周一次, 一次真就只有一次”的話還真一語成谶了,不過今天這場運動會可謂是意外之喜, 就算不能改變“一周一次”的頻率,至少把“一次真就只有一次”升級成“三次四次”吧?
那可是整整一周诶!
聽聽,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連和尚都吃得比他有葷.腥!
這次難得小狗奶開竅,會主動要肉肉吃了,安柚夕可不得抓緊幹!
安柚夕歡天喜地地進了賓館, 歡天喜地地沖了澡, 歡天喜地地躺在了雙人床上。
然而冉檸木萎.了。
也不能說他萎.了吧, 只是……
熱情似火呢?激情澎湃呢??上下其手左右開弓腹背受敵呢???
Advertisement
尼瑪這不還是跟第一次一樣的清湯寡水菜葉子嗎?!
……
……
兩人對奧林匹克格言進行了一場友好和諧的交流探讨。
冉檸木:“哥, 你知道奧林匹克格言是什麽嗎?”
安柚夕:“更高, 更快,更強,更團結。”
冉檸木:“沒錯,但是我知道哥哥其實喜歡相反的,對不對啊哥?我是不是非常乖巧懂事聽話?”
安柚夕:“對啊對啊,我就是喜歡相反的,你真乖真懂事真聽話。”
內心:MMP
……
……
原本看冉檸木那副兇狠得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模樣,他都已經做好半死不活下不來床的準備了。
結果就這?就這???
冉檸木,你可以的。
安柚夕委屈得直咬嘴唇,眼淚都快饞出來了,冉檸木一看,還以為自己這就把自己老婆欺負哭了呢,連忙更加溫柔起來。
安柚夕:“……??”
我要鬧了我告訴你!
安柚夕頓時更加委屈了!
冉檸木怕他将自己嘴.唇咬壞了,只好低頭細細地吻他,雙臂如鐵鉗一般箍緊安柚夕的腰和後.背,健碩的肌.肉與安柚夕纖.細的身體對比分明。
安柚夕氣不過,只好欲.求不滿地将氣撒在跟冉檸木親親上。
不就是想吃口肉嗎?
他容易嗎他?!
冉檸木見他親得這麽投入,還以為是終于滿意了呢,總算松了一口氣。
剛才在運動會上看見他老婆站在重點線等他,不小心有點上頭了,竟然對他嬌羞柔弱的老婆說出了那樣大逆不道的話,還好還好,他在洗澡的時候及時被水澆醒了,成功克制住了自己,沒有做出令他老婆害怕的事情。
他老婆這麽清純腼腆,一定想不到他的體內隐藏着一頭如何恐怖的餓獸!
……
聞者悲傷,見者落淚。
這次也只有一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冉檸木即使跑完了5000米,耐力也依然杠杠的。
并且由于擁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冉檸木對安柚夕堪稱了如指掌,各方面照顧得都還不錯,總體不壞。
事後冉檸木抱着安柚夕去洗澡,全程不動如山,屹立不倒(無論是自制力方面還是別的什麽方面),然後抱着安柚夕回到床上在被子裏躺好。
接着安柚夕便獲得了今天真正的意外之喜。
因為這次的晚安吻除了以前最常見的眉心,鼻尖和嘴.唇,還多了一個比較澀.澀的地方,那就是安柚夕為冉檸木紋的紋身。
唇.瓣柔軟的觸感一觸即離,安柚夕險些沒有控制住拔地而起。
冉檸木眼神晦.暗地盯着那塊紋路詭谲而美麗的白.皙皮.膚,然後迅速收回目光,放下安柚夕的衣擺,蹭回安柚夕腦袋旁的枕頭上,親親安柚夕的嘴巴,對安柚夕甜甜一笑道:“哥,晚安。”
安柚夕猶豫地張了張嘴,其實超級想問問冉檸木,能不能讓自己也親親他的紋身,或者幹脆不問直接上嘴。
當然他只是想想而已。所以他只是在冉檸木期待的目光下給了冉檸木一個回吻,輕聲道:“晚安。”然後便既甜蜜又辛酸還好特麽餓地縮進了冉檸木懷裏,委屈巴巴地睡去了。
……
運動會結束後,安柚夕已經基本沒什麽課了。關于蜂蜜檸檬柚子糖的帖子情理之中地持續在論壇建房造樓,立志成為燕大房地産大亨,坐享百萬噸級的甜蜜狗糧。
正好時間充裕,安柚夕又因為欲.求不滿無處發洩,便想着去表妹學校完成自己對她的承諾,順便找表妹唠唠嗑。
确定好了時間,安柚夕當場買了火車票,給冉檸木發消息。
安柚夕:我周三周四周五三天打算去我表妹學校看看她,你這三天在學校你好好上課,好好學習,等我周六回來再陪你,好嗎?
安柚夕:[摸摸你的狗頭.jpg]
然而安柚夕不知道,他欲.求不滿,冉檸木也欲.求不滿。他想找表妹唠嗑,冉檸木也挺想去找李京墨唠嗑的。
一想到自己老婆都不在學校,冉檸木頓時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當場買了飛機票,給安柚夕回消息。
冉檸木:[震驚臉]什麽?那我豈不是有整整三天都看不到哥哥了?沒有哥哥的學校我留下來還有什麽意義?!那我也去找李京墨玩好了!
安柚夕:你說話正常點吖!
安柚夕:[敲敲你的狗頭.jpg]
安柚夕只以為冉檸木又要去xx區騎機車,便沒怎麽多想。
冉檸木可比安柚夕精明多了,他這次出去打算好好瘋一波兒,洩洩.火的,要是再像上一次見面會一樣那麽巧合地正和他老婆在同一個城市,那他真就一條底.褲都不剩了。
冉檸木:咱妹在哪個學校上學啊?
安柚夕頓了一下,今年他妹剛考上的學校,他這也是第一次去,票都買了名字還有點記不住,便點開他的備忘錄瞄了一眼,xxx華xxx科大學。
安柚夕:科大
科大?這是哪兒啊?冉檸木将這兩個字用百度搜了一下,出來了一個xxx中xxx科大學,再一看地點,離得他要去華大可遠得很呢,總算放下心。
不過,不用脫底.褲的心是放下了,關于他老婆安危的心可放不下。
冉檸木:哥,你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你長得那麽好看,很容易吸引很多奇奇怪怪的壞東西,你記得跟緊咱妹妹,千萬不要落單,除了人民警察,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來歷不明的吃的喝的都不要碰。到了地方給我發消息報平安,每晚睡前也給我發消息,我繼續唱歌給你聽,好嗎?
安柚夕盯着這一大段字,突然又有點舍不得走了。
但是他都跟表妹說好了,再不舍也只能答應下來,然後也給冉檸木發去了一大段不相上下的離別贈言。
……
大半天的車程後,安柚夕在車站與早已等候在那裏的表妹會晤,兩人一起前往訂好的賓館房間。
安柚夕一放下行李,馬上将表妹拉到沙發上坐下,情真意切地說:“對不起啊妹,我上次真不是故意瞞你的,我現在就把我跟冉檸木的事情全部給你交代清楚!這是一個久遠的故事,時間要追溯到剛開學幾天的大一軍訓……”
“這些你都不用說了,”表妹一邊嗦着棒棒糖一邊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你跟你老攻的事情論壇上到處都是,甚至連時間線都整理好了,整得跟小說似的,我早就看完了。而且你們學校前兩天不是剛舉辦完了校運動會嗎?哇我的親哥,你可把我給牛逼壞了,居然坐小車給你老攻陪跑,在大庭廣衆之下喊老攻加油,還在重點線當着全校師生的面跟你老攻親親抱抱舉高高,你倆這玩兒的什麽羞恥PLAY啊,震驚我一年……”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安柚夕飛撲到床上用枕頭捂着頭,一副害羞得不行的樣子。
“得了吧,你當我不知道你其實是在偷笑啊?”表妹一臉嫌棄地走過去把他的枕頭掀了,露出了安柚夕怎麽也壓不下去的嘴角,指着他咋舌道,“看看你這一臉飽受愛情滋潤的小模樣,又想騙我談戀愛,怕了怕了。”
“根本一點都不滋潤!”安柚夕說到傷心事,秒變哭哭臉,“我就是,就是那個不滿,你懂的,然後冉檸木他,他就是不願意那個我,你也懂的,我就憋屈,就郁悶,就心裏窩火,所以才想着過來找你說說話嘛……”
表妹眼睛一亮,馬上坐到他身邊,用力捶了兩下床:“這才是成年人應該談論的話題!你們論壇裏的都是什麽沙雕水果愛情故事,吃得我牙疼……快說快說,你倆到底怎麽不和諧了?”
安柚夕透過表妹這張比自己還要清純不做作的娃娃臉深深看了一眼她內心比檸檬黃還要黃的內心,嘆了一口氣,開始朝自己剛邁入18歲的小表妹訴說起了自己成年人的煩惱。
小表妹一邊嗦着棒棒糖,一邊津津有味地聽着,完了一拍床板,舉着只剩一根棍子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總而言之,你這不就是騷……不是,憋得慌嗎?正巧今晚有一場非常有名的樂隊演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兒?聽說新來的吉他手小哥哥長得超級極品哦,保證讓你瞬間忘掉煩惱,爽翻天靈蓋!去還是還是不去?一個字!”
安柚夕起身就走:“不。”我老攻就是世界第一帥,我才不要去看別的臭男人呢,哼。
“诶好,就這麽說定了!我們今晚就一起去看樂隊演出!”表妹把棒棒糖棍子塞進安柚夕手裏,在安柚夕“強搶民男”的抗拒聲中将人連拖帶拽地拉了出去,“第一步還是老配方,得先給你換套衣服才行!”
……
而就在安柚夕下車的幾小時前,冉檸木早早便從機場離開,拖着行李箱直接去華大找李京墨落腳。
李京墨課還沒上完,讓冉檸木先去隔壁空教室坐了一會兒,等下了課才帶着他去了自己在學校外面買的房子。
“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功夫主動聯系我們啊?”李京墨打開客房的門,把備用鑰匙遞給安冉檸木,笑着調侃他,“我還以為你有了老婆之後,早晚得把我們幾個忘幹淨呢。”
冉檸木放下行李,嘆了一口氣:“感情方面稍微遇到了點小煩惱,就不來找你們舒緩一下心情嗎?”準确來說不是舒緩,是洩.火才對。
李京墨拍他的肩:“什麽煩惱啊?說出來給兄弟高興高興。”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這個年紀的男生火氣都比較大,我就想跟我老婆多親近親近,但是我老婆這人比較純情,特別容易害羞,我就老是怕我做出什麽很過分的事情吓到人家了,所以那方面一直以來比較克制,但是這一克制,我就憋屈,就郁悶,就心裏窩火,所以才想着過來找你一起玩嘛……”
當然實話沒說全,比如他在安柚夕面前故意僞裝奶狗,害得安柚夕誤會了他的原始屬性之類的。
不過這些就不需要李京墨知道了。
“??這果然不是我們這些萬年單身狗能夠理解的煩惱,”李京墨一單身狗也沒啥能勸的,只點開手機給他看酒吧發出的最新公告,“聽說你要過來,樂隊特把你以前那張最受歡迎的海報po了出去,打算好好給你熱熱場子,你今天就盡情玩兒,想嗨多久嗨多久,就不要不開心了,有什麽事爽完再想!”
冉檸木的舅舅因為喜歡音樂,自己開了幾間小酒吧玩兒,冉檸木從小跟着酒吧樂隊一起長大,跟着樂隊學了不少東西,自己也能上去唱兩首,鍵盤吉他架子鼓什麽的都不在話下,李京墨這連公告都po出來了,冉檸木總不好拒絕。
手機公告裏的這張海報,還是他為慶祝高中畢業,特意在酒吧舉辦party時跟樂隊的人一起拍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妝得像鬼一樣,一張破碎的面具遮住了他從左上額到右下颌的大半張臉,面具是深黑的,上面用金線镌刻着與露出的臉頰皮膚上如出一轍的鬼畫符,鬼畫符從面具到臉到脖子,再到袒.露的前胸、手臂,甚至腹.肌、側腰,如同蛇皮花紋一般在矯健的身體上四處游走。
上半身挂着兩片黑布,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部露出來,穿了等于沒穿,下半身是一條騷氣沖天的低腰緊身褲,腹.肌腰.溝人魚線一應俱全,往下甚至能隐約看見沒入褲腰帶深處的一塊詭谲紋身,活脫脫一只翹.屁萌臉小騷攻,騷得全世界的狐貍連夜跑來認親。
跟海報中的這身打扮比起來,當初冉檸木的機車皮衣簡直小孩兒過家家。
冉檸木用滿意的眼神欣賞了一會兒自己可止小兒啼哭、可被警.察叔叔當做暴露癖抓緊警.察局的美貌,端着雙臂,探出一根手指在李京墨的手機上矜持地點了點,擡着下巴宣布說:“我們今晚就穿這個。”
……
安柚夕第二次後悔了。
他不應該心軟被表妹拉過來的。
不對,他甚至都不應該答應表妹過來她學校找她!
“你一開始怎麽沒有告訴我,我們要來的其實是酒吧啊?”安柚夕咬着酒杯杯沿,一邊拿眼睛四處好奇地偷瞄,一邊小小聲地問表妹。
他這副純情小白兔誤入流.氓狼窩的模樣成功吸引衆多男人女人朝他投來了興趣盎然的目光,有膽大的已經陸續為安柚夕點來了顏色漂亮的酒。
不過安柚夕謹記自家老攻在他臨走時對他掏心窩子的囑咐,愣是一杯也沒喝,也不允許他表妹喝,表妹無奈只好用他倆自己的錢為他倆點了喝的。
進了酒吧你就算不喝酒,至少也得點一杯拿在手裏做個樣子。
表妹一口幹掉一杯雞尾酒,喝水似的豪放動作看得安柚夕一陣心驚肉跳,挑眉朝安柚夕狡黠一笑:“我要是早告訴你其實是在酒吧,你還會出來嗎?”
安柚夕:“……好吧。”那絕逼是完全不可能的。
今天表妹給安柚夕的打扮與那天的面基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風格。
上身是一件寬松舒适的白藍海軍風襯衫,一條天藍色的布帶繞過脖子垂在胸前,顯得肩膀細窄,脖頸修長。
下身是一條卡其色露膝蓋的微闊腿的短褲,襯衫紮在褲子裏,按照表妹的說法就是,她哥這個小腰精怎麽可以不勒腰,于是安柚夕被迫再次勒出了他細窄勾.人的小蠻腰。
也是歸功于這條短得離譜的褲子,安柚夕成功達成“脖子以下全是腿”成就,兩條筆直的長腿又細又白,在酒吧暧.昧的燈光下泛着玉一般淡淡的熒光,看得安柚夕自己都恨不得上去摸一把。
白淨漂亮的臉蛋不施粉黛,只用眉粉加深了眉色,用眼線描了眼睛,還給拿睫毛夾夾了眼睫毛,安柚夕原本就大的眼睛更大更深,最後在細.滑的雙頰上增添由酒液暈染的酡紅,整個人精致得像只洋娃娃,又嫩又清新。
回憶白天逛街時,安柚夕看到這條褲子的瞬間表情就裂開了:“……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表妹:“男生短褲不過膝,不是正太就是基對吧?你不本來就是基?不知道你在怕啥,快去穿上我看看!”
……
唉,誰讓他就這麽一個妹,他不寵誰寵呢?
離譜啊離譜,離離原上譜。
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為表妹做到這種份上,甚至不惜獻出了自己的肉.體和美色……!
好吧他攤牌了。
其實換裝游戲什麽的,他自己玩得也挺爽的。
但是他是真的不懂……
“為什麽我們來酒吧,要打扮得這麽嫩啊?”甚至都不如面基那天!
表妹撩了撩她的小麻花辮:“唉你不懂,這個叫做反差萌你知道嗎?酒吧裏的人大多數都是比較騷.氣的打扮,像我們這種小清新的才叫難得的極品,才能在一衆小妖精裏脫穎而出,成為夜店之女神和她的夜店之王表哥。”
安柚夕:“……聽起來仿佛很有邏輯的樣子,但是我為什麽要成為夜店之王???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好像更吸引變态了嗎?!”
表妹才“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聽我不聽”,反正來都來了,她就是賴在這裏不走,她表哥也沒辦法把她強行拖走呀,一邊抱着酒杯一邊耍賴皮:“就算真的要走,至少得把樂隊的節目聽完再走,好的,我們今天這一趟不是白出來了嗎?我連帥哥都還沒有看到呢!你自己有老攻了不愛看男人,沒道理還不讓自家親表妹看男人吧?”
安柚夕:“……”他妹的這張嘴啊,他可真是永遠說不過!
不過說得确實有理。
安柚夕态度稍稍軟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看完這場演唱會就——”
話沒說完,酒吧裏忽然響起一連串驚心動魄的鼓聲,像是洶湧的浪潮猛然拍向人們的面龐,由聽覺帶來的巨大的窒息感席卷每一位聽衆。
然而沒等人們喘過氣,樂隊主唱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刃般破開海浪,措不及防地戳進人們心髒。
三秒的寂靜,全場沸騰。
舞臺正中央的主唱,正是海報裏宣傳的今晚新來的吉他手。
他戴着一張破碎的面具,只露出了線條淩厲的下颌線和高度優越的鼻梁,身形高大挺拔,一塊塊矯健肌肉上詭谲的黑色花紋肆意戳刺着人們的眼球,像是形體藝術一樣迸射着奇異的美感,又無端吸引着人們的目光。
他耳邊挂着麥克風,将手裏的電子吉他高高舉起,嗓音幾乎沙啞,奏樂的聲音酣暢淋漓,帶動全場聽衆一起瘋狂地搖擺,怒吼。
舞臺上的其他樂手也在一起蹦跳,一起搖擺。
鼓手将兩只鼓錘敲出虛影,貝斯手跪在地上像是在磕頭,鍵盤手将自己的長發甩得飛起。
當真能将人的天靈蓋都掀飛。
然而在這一片群魔狂舞的景象裏,安柚夕靜靜站着,擡着頭,目瞪口呆地盯着舞臺上那個瘋得最厲害,堪稱群魔頭目的小妖精。
這人誰?
怎麽這麽像他老攻?
他老攻是誰來着?
表妹在他身旁捂嘴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帥啊啊啊!!!”
安柚夕:“……”
表妹激動地拽他袖子:“帥不帥?帥不帥?是不是超級帥啊啊啊啊啊!”
安柚夕:“……”
表妹張大嘴巴瘋狂甩頭:“嗨起來啊哥!跟我一起嗨起來!你不要站着不動啊!快跳一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柚夕:“……”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
為什麽我乖巧軟萌的老攻會在身上挂着幾片破布條,臉上畫着胸上畫着大片的鬼畫符,站在舞臺上引領全場群魔一起狂舞?
他不是狗王嗎?什麽時候改行當魅.魔的魔頭了?
現場的氣氛實在太熱烈,有好.色的酒鬼不要命地爬上舞臺,直愣愣地沖向冉檸木,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還趁亂将手伸進裏面摸了兩把。
“操.你媽——!”冉檸木舉起手中的電子吉他猛地砸向男人的肩,将男人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後擡起他那條逆天大長腿,一腳将男人踹下了舞臺。
男人砸在了酒桌上,乒鈴乓啷的酒杯破碎聲在音樂聲裏突兀響起。
觀衆們瞬間被吓得噤若寒蟬。
然而這個男人是真醉了,也是真的色.魔,只見他一臉醉醺醺地爬了起來,就着手掌濕漉漉的酒水,雙眼迷.離表情享受地舔了舔自己剛才伸進冉檸木褲子裏的那只手。
冉檸木飙了一串需要消音的髒話,一把将手裏的吉他塞進貝斯手裏,自己則在觀衆們的驚呼聲中翻身下了舞臺,撿起一杯完好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将男人拎起來,掄起手臂一拳砸了上去。
他一邊砸,嘴裏一邊還繼續唱着,用眼神示意他的樂隊不要停。
歌聲未停,音樂聲更是不能停歇,身後的樂隊成員受到冉檸木暴力美學的刺激,伴随着拳拳到肉的聲音,演奏得更加激情澎湃。
一邊打人一邊唱歌,還能近距離欣賞這麽漂亮的肉.體,現場氣氛很快再次熱烈了起來,甚至比剛才更加瘋魔。
表妹含住手指吹口哨,用力拍打安柚夕的肩膀,破口大罵:“操.他媽的,這個男人可真特麽帶勁兒!夠辣!可不比你那個扭扭捏捏的小奶狗夠味兒?你說是不是啊哥?!”
安柚夕表情頓時無比複雜。
砸了不知多少拳,冉檸木将快要嘔吐的男人丢在地上,對着他的屁.股最後踹了一腳,這才翻身上臺,從貝斯手手裏拿回了自己的電吉他。
男人似乎清醒了許多,一路吐一邊逃命般地爬。
冉檸木站在臺上,眼神冷厲地瞥向那個狼狽的男人狗一樣地爬,看見那個男人在一個身影之前突兀地停了下來。
他和男人一起朝那個身影看去。
入目的是一雙又細又白的腿。
就如即使冉檸木把自己畫成了這個鬼樣子,安柚夕依然能從他的身材一秒認出冉檸木這個人一樣,冉檸木也能通過安柚夕的腿,一秒認出安柚夕的人。
冉檸木微微一怔。
這雙腿……怎麽長得這麽像他老婆的腿?
世界上除了他老婆,還會有誰擁有這麽完美的腿?
冉檸木沿着那雙腿,緩緩擡起眼,路過安柚夕的腰、胸、脖子,最後對上安柚夕那雙熟悉的漂亮的大眼睛。
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這雙眼睛似乎更大更深,也更加漂亮。
灰藍色的虹膜上暈着一層水汽,眼尾被酒精醺紅,晶亮的瞳孔反射着舞臺的光影,還有他滿目震撼的神情。
哐當一聲巨響,冉檸木手裏的電吉他砸在了舞臺上,引起臺上地上一陣陣的騷動。
這一瞬間,冉檸木心如死灰地想。
完了,我這次是真的連一條底.褲都不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住嘴表妹,那可是你親哥夫!
這倆談戀愛可真是從頭尬到尾,有多甜就有多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