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室透有認真的想過,要不要處理掉這個女人。
本來他只是打算找一個地方稍微治療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涉谷雪堯在來到的時候他也沒有動殺心,把這個女人穩定住等到第二天附近的FBI離開之後再做打算。
可沒想到,他的臉被這個女人看到了。
不僅如此,還被附近的鄰居看到。
這樣一來,要殺的人就太多了。
FBI那群人在國際上都是非常自覺的不要臉,不管去哪個國家都喜歡幹涉那個國家的刑事。
他們像個蒼蠅一樣在這裏嗡嗡亂轉,正如這個女人所說,如果他貿然開槍的話對他來說并不太妙。
但也不能讓這個不安分的小家夥,一直在那裏眼睛咕嚕嚕轉着想辦法跟他作對。
涉谷雪堯的雙手被他的黑色鱷魚皮帶反綁着,這個入室犯可真有錢啊,這樣的料子取下來一小塊做錢包都要五萬日元。
不知道是入室搶劫了多少家人。
她看着這個安室透淩厲的仿佛猶如一把脫鞘的寶劍,稍微靠近一點就能被那個刀氣割傷似的可怕,明明剛才在面對松木太太的時候如此和顏悅色、簡直就是一個三好青年的姿态。
這種變臉的技巧簡直要比幼稚園裏的老教師還要厲害。
如果涉谷雪堯能夠做到像他這樣上一秒笑眯眯的哄着低年齡階段的孩子、下一秒就威嚴對待高年齡階段的孩子,就不會被那些難纏的小家夥們當成“永遠不會發火的向日葵老師”把所有的不愉快情緒都發洩在自己的身上了。
她被安室透扔到了沙發上,這個壞人居然還很有良心的給她找了一塊柔軟的地方讓她躺着。
即使如此,涉谷雪堯還是覺得非常不舒服。
他不知道用什麽樣的結扣,涉谷雪堯的手骨都快要被折斷了。
Advertisement
太疼了。
這種疼痛感已經不完全是被勒住的感覺,而是一種被刺痛的紮痛。
安室透坐在她的對面,以一種陰晴不定的目光打量着涉谷雪堯。
涉谷雪堯總覺得自己仿佛被放在一汪紫灰色的滾水之中,被翻來覆去的蒸騰着,她的生死只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安室透知道,她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了。
當然了,她見到自己的時候,安室透被貝爾摩德易容成了一個老爺爺的模樣,在執行獲取司烊集團董事長情報的任務途中。
那是在沙灘第一次見面的第二天。
安室透完美诠釋着一個老态龍鐘人家的疲倦感和年邁,站在司烊集團旗下的陽光養老院大門口,看着涉谷雪堯帶領着一群小豆丁乘着陽光而來。
她站在最前面,笑容滿面的跟身後的孩子們科普要如何讓養老院裏的老人家們開心。
但是她不知道,這家養老院是打着慈善的名義苛待老人、攬錢的場所。而他的任務,就是獲取這方面的資料提供給組織,讓組織借此勒索司烊集團董事長一大筆金錢。
“老人家,您怎麽稱呼呀?”她雙手撐在腹部、附身笑着詢問着安室透。
安室透壓低了聲音,随便編了一個名字。
這個女人一手拉着一個孩子,在安室透的面前給他做起了陽光拍拍手的幼稚游戲,真是讓他無語又沒辦法。
她的手再跟他的手對上的時候,掌心柔軟而又溫暖,還帶着剛剛在陽光下的餘溫。
整個養老院的活動對于孩子們的教育意義就是要尊重老人。
但是對于安室透來說,就是一場非常無聊的被照顧過程,他“被迫”佯裝成老人家跟一群吵得要死的小鬼們玩了一下午的幼稚游戲,還必須要裝作非常和藹可親的樣子跟這群孩子們閑談。
有一個小女孩,拉着他的手稚氣的朗聲說:“我們真的很喜歡涉谷老師,但是涉谷老師真的太可憐了。她的爸爸媽媽在她高中的時候就因為車禍去世,她的小姨還偷走了她所有的存款到國外。涉谷老師真的好可憐哦,她一直都教育我們,金錢并不是最重要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活下去的信念!老爺爺,你也要長命百歲哦!”
安室透尴尬的笑笑:“說的是呢。”
最後,整個敬老活動快結束的時候,還有最後的就餐時間。
涉谷雪堯坐在安室透的旁邊,細心的拿起旁邊的紙帕掖在安室透的領口,拿着旁邊的一只小木勺非常細心的舀起綠豆糯米粥,送到安室透的嘴邊。
“啊——”她微微張開紅唇,身上的那件粉白色的襯衫襯得整個人肌膚勝雪,白的發光。
不,發光的不是她的衣服,而是她的眼睛。
安室透張開嘴唇,被軟糯而又溫熱的粥米灌溉了整個口腔。
很甜,但是沒有她的笑容甜。
“這是我昨晚特意熬制的養胃粥,味道如何啊?”她期盼着安室透的答案,就像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細心而又溫柔,用最好的火候和最合适的米粥烹饪出最适合老人的軟糯度。
安室透點點頭,稱贊道:“真的非常爽口,我太喜歡了,涉谷老師。”
這不是虛僞的誇獎。
她很高興,露出同樣幸福的笑容,嘴角小小的梨渦裏盛滿了這個春日的甜度。
後知後覺之下,她反應了過來,驚喜道:“咦?您的牙口這麽好啊?像您這樣的年紀很少還有這樣健全的牙床了。”
安室透抿了抿唇,臉上的易容有些僵硬,他笑笑:“是嗎?那我真是萬幸啊,至今還未受到過牙齒的困擾。”
這是一個蠻聰明的女人。
安室透在心裏對她進行了定義。
從剛才偷藏水果刀就能看得出來,她肯定會為了讓自己活命想盡各種辦法。
以前父母還在的時候,經常會帶涉谷雪堯去敬老院參加那裏的義工活動。
父母很想要讓涉谷雪堯看一看這些生命即将走向盡頭的老人們,是如何享受着每一天的。
在那個時候,每一絲陽光、每一寸空氣都尤為重要。
她不害怕死亡,但是害怕無意義的死亡。
她還沒有享受完這個世界,她真的不想死。
“嘶~”涉谷雪堯實在忍不住了,她的手腕被勒得太痛。
不,準确來說不是被勒的。
而是被這皮帶上面鑲嵌的扣環擠出來的鐵絲,刮出了一道血痕。
安室透起身,眼角垂下朝着她走過來。
每走一步,沙發上的女人就瑟縮一步,往沙發的角落裏抻。
安室透摁着她的肩膀,把她別過來的時候看到裸露在外的鐵絲和滲血的傷口。
一定是她剛才在暗暗掙紮,才會讓這個鐵絲被扭出來。
她也太多小心思了吧?
涉谷雪堯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心髒也跟着被抓了一樣難受,這種心跳被別人的微表情牽動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安室透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俊秀的下垂眼涼飕飕的瞥了一眼涉谷雪堯滿臉的恐慌和警惕。
“你也太容易受傷了吧?”
作者有話說:
↓↓↓
【連載中:Gin和警隊之花的我靈魂互換了】靈魂互換的大哥bg,快來戳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