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得。然而間隔不到一刻,另一個暗器又飛來了,驚鴻阻擋不及,方寰正好被砸個正着。
“放肆!”向來冷酷的驚鴻終于忍不住朝庭院裏的人喝了一聲,那雪球很快沒有飛來飛去,只見地上齊刷刷跪了一片。
方寰拂去衣上雪花,朝慕塵走去。
慕塵沒有下跪,悻悻地站着,低垂着頭,不敢看方寰,因為扔到方寰的雪球正是他弄的。
“天這麽冷,你的興致倒好呀。”方寰的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怒,慕塵緊張地絞着手。厚厚的手套不知道什麽時候脫下了,慕塵的雙手由于玩雪球被凍得通紅。
方寰将他的雙手包在自己的手中,罵道:“真是貪玩,凍到了都不知,朕該好好罰你。”說着,他就拉着慕塵的手走回屋,并揮了揮手讓庭院中的人起身。
扭頭望了望,見其他人都沒跟來,只有自己去面對這暴君,慕塵心裏有說不出的害怕。進了屋,暖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慕塵頰邊竟流着幾滴汗。
“怕了?”方寰坐在椅上,望着站得忐忑不安的慕塵,揶揄道。
慕塵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不敢看家長的臉,抿着唇也不說話。
方寰伸手将他攬到自己的腿上坐,用溫熱的手指摩挲慕塵被凍得冰涼的臉。
“朕跟你耳提面命的是什麽忘了?”
慕塵扯了扯嘴角,低聲道:“沒忘。”
“沒忘的話,你怎麽随意出屋呢?”方寰戳了戳慕塵身上的衣服,責備道:“衣服也不穿多點,要是受了風寒,朕就賞給你二十板子,讓你天天躺在床上不能出去。”
聽着方寰的威脅,慕塵想出口頂嘴又不敢,只咬着唇,嘴撅得老高。
方寰霍然一笑:“別跟個受氣包似的,朕又沒說要現在要打你。”
見危險解除,慕塵終于松了口氣。雖然遇到方寰後,他挨的打不少,但是有誰願意受那些皮肉之痛呢?何況,慕塵是真的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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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在禦書房呢?”怎麽到這裏來掃我玩雪的興?慕塵不爽地問道,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朕想你了,來看看你。雲妃不歡迎朕?”方寰一副讨好的笑臉。
慕塵垂下眸,有些敷衍地說道:“沒有。”
“你呀。”方寰沒有點破,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摟緊了慕塵,親了親慕塵那殷紅的雙唇,才說道:“等雪停了,朕帶你去禦花園湖上的冰窟釣魚,如何?”
聽到有得玩,慕塵倒是來了興致,看方寰的眼神也沒那麽愛理不理了。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冬釣
當了妃子,慕塵在皇宮裏的生活其實也沒有多大變化。除了住在慕雲宮裏,一切照舊。
方寰對他倒是越來越寵愛,讓他都快沉溺了。
慕塵想要吃什麽,方寰就讓禦膳房去做;慕塵想要看什麽孤本,方寰就令人去搜集。總之,除了床帏之事方寰不願讓步,其他的只要他能給,他就給。
雪停之後天氣更冷,在去禦花園之前,方寰為了不讓慕塵凍着,逼他穿上厚厚的衣服。
“穿那麽多,走兩步都累了。”慕塵渾身裹着嚴嚴實實的,感覺自己笨重得像只狗熊。他不耐煩地扯着方寰剛給他系上的披風的帶子。
“不許脫掉!”方寰一見,蠻橫都拉開慕塵的手,重新把帶子打了個牢實的結,然後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一笑。
“你要敢脫掉它,朕就這樣!”說着,他就在慕塵身後拍了不輕不重的一掌。
周圍還有侍衛在場,慕塵俊臉一紅,懼他威脅,不敢再執拗,任由方寰拉着他的手,走去龍辇。
禦花園裏花木大多枝葉寥落,只見積雪壓枝,眼前的世界一片白茫茫。
方寰牽着慕塵的手下了龍辇,直接往湖邊的八角亭走去。兩支魚竿早已備好,兩人各執起一支,親手将餌料鈎在魚鈎上端。
湖面結着厚厚的堅冰,靠近亭子的地方已鑿開了幾個大窟窿,慕塵調整姿勢,很快将魚線抛入湖水之中。冰窟下的水面驚起了一些波瀾之後,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這裏真的有魚嗎?”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慕塵就坐到亭子裏墊了棉墊子的石凳上,有些懷疑地問。
“當然有,朕年少時也曾冬日釣魚,釣到好多呢。”方寰把魚竿放好之後,坐到慕塵的身側,拿起桌上的糕點,一邊吃一邊說。
精美的瓷盤上疊着許多品種的精致點心,方寰嚼着慕塵喜歡的口味,看着心愛之人俊秀的臉容,心裏是止不住的滿足和愉悅。
慕塵雙眼盯着魚線,一直在等着魚上鈎。
方寰見他小孩心急的模樣,笑道:“來吃幾塊點心吧,都是你愛吃的。”
洗淨手後,慕塵接過方寰遞來的糕點,心不在焉地往嘴裏送,眼睛還是瞄着湖面。
“魚哪有那麽快上鈎呀,它們可精着呢,都藏在石頭裏,你要耐心等。”方寰笑道。
聽他這麽一說,慕塵才盤起腿,認真地吃起來。
慕塵嘴饞是方寰在宮外發現的,盡管慕塵表面上無欲無求,其實慕塵看到好吃的東西眼睛都直了,只是在他的面前刻意隐瞞了而已。了解了這一點後,方寰迎其所好,大獻殷勤,不出所料,慕塵對他的态度好上了許多。
方寰知道只要他好好地去寵愛慕塵,慕塵并非頑石絲毫不覺。因此,他總會在百忙之中抽出一段不許任何人打擾的時間,特意來和慕塵培養感情。
今日便是如此,他可以和慕塵一起圍坐在亭子裏,吃着糕點喝着熱茶說一些心裏話。總之,他相信,終有一天,慕塵在他的親近之下,會愛上他。
就在兩人說話說得正投契的時候,就在方寰準備着偷偷親吻慕塵的時候,慕塵突然驚叫一聲。
“啊,上鈎了!”
慕塵跳起身,興沖沖地拉起釣竿,用力一甩,堅韌絲線的盡頭,一條體形肥大的魚咬着魚鈎正拼命地掙紮出水面。
方寰幫他将魚放進魚簍裏,笑道:“正好可以拿回去讓禦膳房的人做碗魚湯。”
慕塵喜得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興致勃勃地把魚餌裝鈎,然後把魚竿抛入另一個冰窟窿中。
不到半個時辰,又有一條大魚上鈎。
整個下午,慕塵的魚簍都裝滿了,準備回去的時候慕塵喜滋滋地清點着自己的收獲。
而方寰不知為何,連一條小魚也沒有釣到,運氣十分差勁,或許是他的王者之氣太重了,将魚兒吓跑了。
慕塵擡眼正好看到方寰觊觎的目光,他趕忙将自己的魚簍拉到身邊護着。
“沒有你的份。”
方寰嗔怨一聲,摟住慕塵的腰,湊近前去,在慕塵俊秀的臉上印了一吻。
“小氣。”
作者有話要說:
☆、患得患失
這樣和睦相處的日子讓方寰覺得無比幸福,這是他認識慕塵以來第一次過着舒心日子。
慕塵和他說的話越來越多了,不像以前那樣問一句答一句,甚至整天都不吭一聲,像只悶葫蘆,有時慕塵還會主動說話。
慕塵的這些改變方寰看在眼裏,喜在心頭。他的付出終于有了一絲回報。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同樣令方寰感到茫然無措,他十分害怕這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午夜,方寰突然醒來,手下意識地往一邊探去,卻發現旁邊空落落一片,以為慕塵不見了,猛地一激靈,扭過頭去看,卻見慕塵抱着被子蜷成一團小聲地抽泣,肩膀一聳一聳的,讓人看了莫名的心疼。
“怎麽了?”方寰身子挪了過去,長臂将慕塵攬住,柔聲問道。
慕塵明顯一瑟縮。
方寰這才注意到是自己的腿不小心碰到他的傷處了。
慕塵的臀上腫了一指高,紅紅的,正是睡覺之前方寰打的,想來慕塵恐怕是因為疼得難以成眠才抱着被子哭。
“朕給你揉揉?”
慕塵扭了扭身子,眼睛半睜開,委屈地用鼻音說道:“我想他們。”
“想誰?”方寰有些動容。
“我想爹娘,我想婉兒。”慕塵像是在說夢話,卻看起來很清醒。
一聽到慕塵提到婉兒,方寰劍眉倒豎,妒火中燒,“不許想!睡覺!”他強橫地摟着慕塵,還用眼神威脅。
慕塵腳架在亂成一團的被子上,毫無所動。
“朕看你是成心找打。”方寰怒火一來,翻過慕塵的身子,揚手就要打去,卻見慕塵閉上雙眼,抖着身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方寰沒來由的心軟了,抱着慕塵親吻,溫柔安慰:“慕塵乖,朕不打你,只是吓唬你的。”垂眸只見懷中人兒眼角的濕痕在昏暗的光線中顯着朦胧的銀光,長睫覆蓋住雙眼,在眼睑住投下深深的陰影,一顫一顫的。
自從方寰将慕塵從融州城接了回來,慕塵明顯已經順從了很多,似乎是認命了一般,乖順了不少,也不惡語相向了,也不冷臉相待了。方寰自是以為自己的憐惜終于讓這倔強之人動了些心意,不用提有多高興了。不過,慕塵只是大體上不那麽抗拒而已,有些時候還是要鬧脾氣的,犟起來那真是讓方寰束手無策,就比如入睡前方寰想給他着玉勢,慕塵抵死不從,到最後方寰氣得将他打了一頓才消停了些。
“慕塵?”
方寰有些歉意地凝視着他的臉,無人應答,仔細一看,竟是慕塵氣息均勻睡了過去,不由無奈一笑,繼續摟着慕塵睡下。
當清晨慕塵睡醒來的時候,方寰已經不在身邊了。
他稍微挪動了下身子,覺得身後被撐痛得難忍,手伸進衣內,想要去将它取出來,但摸到屁股上還沒有消腫的肉,手便停在那裏不動了。要是私自取出,方寰又要打他個沒臉沒皮,直到求饒吧?但想着想着,心裏不願屈服的念頭遠遠勝過對方寰鐵掌的懼怕,慕塵兀自做了,反正有什麽後果到時候再說。
他裹着薄被,抱着膝呆呆地坐着,也不去洗漱。
看着自己這副頹廢的模樣,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喚。
這樣的日子是他想要的嗎?
根本不是!
坐得腰都酸了,慕塵只好漱口洗臉。他随便喝了點粥,再看點書,而時間就這樣消磨着,轉眼就快到中午。
“公子,皇上宣您到禦書房伺候。”
慕塵心裏千萬個不情願,卻還是硬着頭皮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不甘情不願
“來和朕一起用午膳吧。”
回去寝宮又得浪費些時間,方寰政務繁忙,懶得去走那段路,也不願別人用步辇擡,遂經常在早朝之後,留在禦書房裏用膳。
慕塵随意地扒着白米飯,他并不餓,何況,對着這個打從心底憎惡之人,又怎麽可能吃得下去?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多吃點。”方寰将菜夾到慕塵的碗裏,笑着說道:“看你瘦的,一點肉都不長。”
慕塵撥開了他夾的菜沒有吃,依然故我地吃着白米飯。
方寰對于自己的好意被拂了,一點也不惱怒。他知道這家夥昨夜被自己打得眼淚汪汪的,心裏正委屈着,也不責怪,要是有一天慕塵不鬧別扭不耍脾氣才怪呢!
吃完飯後,方寰又開始批閱奏章,思考政事,偶爾累了就會擡起頭去看一眼縮在角落裏看書的慕塵,然後繼續進行自己的工作。
他嘴角的那絲笑容是始終揮散不去的,畢竟有慕塵在身邊。
一下午,活兒幹得差不多了,方寰好色之心蠢蠢欲動,想要解解饞。他看了一眼低頭看書的慕塵,再看自己寬大的書桌,主意就湧上了心頭,一抹暧昧的笑容就浮現在這個在臣子看來威儀嚴肅的皇帝臉上。
“慕塵,過來。”方寰笑着呼喚。
坐在角落裏慕塵擡起頭,看到方寰臉上不正經的笑容,心裏就打了個寒顫。他不滿道:“書我還沒看完呢。”
“待會再看也行,你都看了一個下午不累嗎?”方寰大灰狼在哄騙慕塵小白兔。
“不累。”看方寰那笑容,慕塵也猜得幾分他的意圖了,冷冷地回道。
方寰也不氣餒,腆着臉兀自走到慕塵面前,将人抱了起來。
“方寰!”
慕塵被方寰抱坐在腿上,咬牙切齒。
“不願朕疼你?”美色在前,皇帝臉皮很厚。
“不願!”慕塵臉色冰冷,還夾雜着一絲羞意。
“真不願?”方寰反問。
“不願!”慕塵非常堅定。
剛強硬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慕塵就疼得哼了一聲,因為方寰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他昨夜就受過傷的屁股上。
果然,說不過人就要打人!
看着慕塵氣惱無奈的模樣,方寰在微笑。
慕塵在他面前的表情可是越來越生動了,這不正是說明慕塵對自己是有感覺的?哪怕那是厭惡,方寰也覺得有比沒有好。
他自然希望慕塵對自己笑臉相迎,一片真心,但他更清楚慕塵對自己不止是厭惡還有恨。可是,明知道慕塵的真實心意,方寰還是飛蛾撲火那般不顧一切,因為他實在不能割舍對慕塵的愛意。所以,他将慕塵禁锢在身邊,哪怕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不管怎麽說,方寰內心深處還是抱着一絲希冀。
方寰二話不說,開始動手。反正,要讓慕塵愛上自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先掌控他的身體才是必要。
“方寰!”
慕塵抓住方寰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雙頰燒紅,昨晚方寰的舉動早就是一個提醒了,可是他的心裏還是難以接受方寰又要和他有那種難堪之事。他喘着氣,盡量平複着自己的情緒道:“你又不止我一個……妃子,為何獨要我……?”
“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呀?伺候朕是天經地義之事,你不許推脫。”方寰突然緊緊摟住慕塵的腰,手擺到慕塵面前掐掐算算,道:“回宮有多久了你忘了嗎?兩個月了,你都不肯讓朕碰你,這算什麽?你可是朕的妃子!”
慕塵無言以對,只能想盡辦法從方寰的懷裏掙脫出來。
“慕塵,朕求你行了吧?”方寰依舊将慕塵抱得緊緊的,改變策略,放軟了聲音。
“我不要!”慕塵很是堅決。
原先有些讨好的笑容驟然收起,方寰頓時變了臉色。
“不要你也得要!”
軟的不行還是來硬的!這是方寰的行動原則。
他直接将慕塵按到一邊的紫檀木桌,去扯下慕塵的衣物。屋裏有暖爐,并不冷,方寰一點也不擔心慕塵會凍着。
慕塵扭着身,蹬着腳,使勁掙紮,到最後方寰制不住他,幹脆點了他的穴道。
慕塵趴在桌上一動也不能動,臉貼着冰涼的桌面,雙淚橫流。
慕塵沒有了反抗,方寰十分輕松就将他的衣物剝光了。一具潔白修長的胴體赫然顯現在眼前,方寰一邊欣賞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
兩人裸裎相對,方寰無一點羞意,而慕塵臉已漲紅,眼淚也流了滿面。
方寰大手覆上慕塵有些泛紅的臀部,撫摸了些時刻,才慢慢地沿着慕塵光滑的脊背往上摩挲。
他看見桌面上濕了一片,再看慕塵哭紅的雙眼,不禁擡手溫柔地拂去慕塵的淚痕。
“想要解穴嗎?要的話眨一下眼睛。”
慕塵趕忙眨眼,長睫上還挂着淚珠。
一得放松,他剛想動,卻被方寰從背後擁住了,方寰将上身都壓到他的身上。
“不許亂動,否則朕還點了你的穴。”方寰有了這一招對付慕塵,手上的動作更加放肆。
慕塵果然不動彈,抿着唇,默默流淚,任宰任割的模樣。
慕塵太乖順,方寰的心情反而糟糕了。以前他不是不知道點住穴道能制住慕塵,但他不想自己在努力時而慕塵沒有任何回應,才沒有這樣做。誰想他只是稍微威脅一下慕塵,慕塵就這副态度了!
方寰有些氣憤地按住慕塵的雙肩,迫使他擡起頭來。方寰旋即俯下頭去吻慕塵殷紅的雙唇,細細品嘗那兩瓣柔軟。
慕塵表情木然,竟沒有絲毫反應,像根木頭一樣,用這樣漠然的方式進行着反抗。
方寰終于擰起了眉頭,伸手在慕塵臀上責了一掌。
“不許如此!”
慕塵哼了一聲,扭過頭瞪着方寰。
“朕不打你也不點你穴,你好好配合,行嗎?”方寰變臉變得飛快,臉色柔和了許多,聲音也軟了不少。
慕塵轉過頭不看方寰,而是盯着桌面,雙手緊緊抓住桌沿。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
在方寰面前,他永遠如同待宰羔羊般脆弱。
方寰見他不言不語,也不反抗,以為他妥協了,便又試探着開始手上的動作。
慕塵緊咬着唇,忍受着方寰的侵入。
他心裏恨極了方寰,恨不得立馬拿起刀子□方寰的心髒裏。可是,昭王還未返回帝都,他也不能确定方寰是否真的愛他,計劃實行根本不到時機。他不能貿然行動,否則到時候還未成功便賠上性命。
一路任由方寰擺布,慕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撐過來的,只知道最後是疲憊至極地趴在方寰的胸口。兩人赤身裸體地卧在軟榻上,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看着慕塵蹙起的眉頭,方寰不禁想用唇将它吻平。他湊到慕塵的耳邊,低聲問道:“很疼嗎?”
慕塵全身無力,不想理睬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除了疼,慕塵有別的感覺嗎?”方寰貼耳的聲音有一種蠱惑的味道。
慕塵微微搖了搖頭。被方寰強上之後,慕塵覺得全身骨頭散了架似的,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方寰十分疑惑,照理說自己的技術不錯,慕塵又不是第一次,應該能感受到一些□的歡樂的。只是他不知道,慕塵是當着他的面隐瞞了自己。
此刻,慕塵心裏正深深內疚,他閉上眼睛假寐,将臉埋進方寰的胸口,不讓方寰看到自己的難堪。
除了疼,他确實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覺。那是他也說不清楚的東西,但能讓他不那麽抗拒方寰。正因如此,他才倍覺羞恥。他在另一個男人的擺布之下,居然會生出一絲愉悅,一絲……欲望。
那日之後,慕塵很害怕見到方寰,因為他不敢面對自己身上的變化,也不願相信自己的身體居然不排斥和方寰兩個男人之間的親熱。
慕塵的刻意躲避很快就讓方寰發現了,他在一個午後特意騰出時間來截住正準備去“避難”的慕塵詢問。
“你為何最近每次一見到朕就往別處跑?”
“我沒有。”
慕塵一看到方寰便覺心虛,想起自己被他壓在身下竟然會有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心裏就一陣恐慌。
“那為何朕召你去禦書房,你盡是推脫?”方寰抓住慕塵的手腕不放,聲音裏有隐隐的怒氣。開始時慕塵躲他,他只當慕塵是在禦書房待得乏味了,沒覺得有多大問題。
可是,慕塵幾乎每日見到他調頭就走,好像他是什麽恐怖的東西。他有那麽可怕嗎?
慕塵頭扭向別處,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我聽宮女說禦花園裏寒梅初綻…便尋思去看看。”
“哦?”方寰似乎接受了這個借口,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他握住慕塵冰涼的手,有些歉意地說道:“近來政務繁忙,朕倒疏忽了現在是玩賞冬梅的好時節。”
就在方寰萌生與慕塵同游的想法時,侍衛陳耐急匆匆趕來呈上一份緊急公文。“皇上,邊關急報!”
方寰收斂了放松的臉色,卻沒有立刻拿過來看,而是望着慕塵的眼睛,遺憾道:“可惜近了年關,事務纏身,朕不能陪你。”
他捏了捏慕塵的手心,叮囑道:“盡心去玩吧,穿多些衣服,別凍着了。”吩咐完,方寰這才接過公文看,并急忙往禦書房趕去。
慕塵站在地上看着方寰匆忙離去的身影,失神恍惚了許久。最後還是秀兒的話将他拉回現實。
“公子,還去禦花園嗎?”
“當然去啦。”慕塵一邊大聲地回答,一邊用手整了整衣衫。
作者有話要說:
☆、冷嘲熱諷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剛踏進梅林,慕塵便聽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悠悠響起。舉目望去,只見一名女子身着華美宮裝站在梅樹下尋香,手裏握着一枝剛剛從樹上折下來的梅花。聽到有人前來的聲音,她和幾名貼身侍女們紛紛轉身望向慕塵這邊。
宮裝女子将慕塵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一番,才微微笑道:“原來是雲妃娘娘,哦,對了,你并非女子,應該稱呼您為公子才是。”女子長相甚佳,望向慕塵的目光裏透着一股幽怨。
那一聲“娘娘”如同荊棘最尖的刺深深地紮進慕塵的心頭,将他痊愈不久的傷疤徹底掀翻,鮮血淋漓,疼痛難忍。
慕塵臉色霎時蒼白,藏在寬大袍子裏的手緊握成拳,極力忍耐這恥辱。
不是已經接受這可笑的命運了嗎?
為何被人一說便心痛難忍?
宮裝女子見自己三言兩語便戳到慕塵的痛處,相當的滿意,還繼續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令慕塵倍受煎熬。
“皇上如此獨寵公子,不知是用了何種狐媚手段?臣妾真心請教!”
偏偏慕塵呆立着,生生受着這冷嘲熱諷,一句話也不還口。
一旁的秀兒聽不下去,就想出口反駁,卻被慕塵伸手拉住了。
“算了。”慕塵的聲音很低很輕,透着無盡的悲涼,卻在強力壓抑,“我不在乎。”
俗話說好男不與女鬥,素來心性高傲的慕塵縱有再多難堪,自然不會與一個女子計較。
榮妃見慕塵氣勢甚弱,冷笑一聲,将手中的梅枝扔掉,趾高氣揚地離開。
“這榮妃仗着有個丞相爹竟敢如此欺負公子,”秀兒義憤填膺,下定決心道:“奴婢一定要此事告訴皇上,看皇上如何處置她!”
“不要多事。”
慕塵知道那榮妃是認準了他只能咬碎鋼牙肚裏吞才這般出口傷人,一想開,他倒不那麽在意了。
看見秀兒還是一臉氣憤的樣子,慕塵無奈一笑,蹲到地上,拾起那枝梅花,細心地拂去沾在嬌弱花瓣上的雪屑。把梅枝放進寬大的袖袍後,慕塵這才起身往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慕塵坐在亭子裏,手裏正捧着一杯熱茶暖手,而他撿來的那枝梅花正放在石桌上。
猶豫了些時刻,慕塵開口向秀兒問道:“你對我的身份是怎樣看的嗎?”他确實有點想知道是不是在所有人眼裏他的身份是那般可笑,而且也做好了心裏的準備。
秀兒臉一路來都是氣鼓鼓的,聽慕塵問話,便放下情緒,認真地想了想。
“秀兒覺得公子以男兒之身侍奉皇上是有些奇怪。”
慕塵閉上眼睛細細聽着,秀兒的聲音卻停了,他睜開眼看見秀兒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道:“你不妨直說。”
秀兒性子純樸直率,一得鼓勵,便一口将自己的心裏話撈了出來:“皇上從沒像寵愛公子那樣寵過一個人,公子為何不接受皇上呢?”
說完後見主子抿唇不語,秀兒有些擔心,試探着問:“公子,您生氣了嗎?”
“我不會生氣。”
慕塵搖了搖頭,再看禦花園裏除了梅花也無其他,便興味索然地說道:“累了,回去吧。”
對于方寰這個人,他自然不能接受。男男之愛,在慕塵眼中一直是件有違天理倫常之事,而今,他被迫承受,只有認命了。既然身子已經被方寰奪去,至少心不能沉淪。
慕塵也曾想過,若方寰沒有廢掉他的武功,沒有強占他的身子,依方寰對他的寵愛程度,他恐怕會在日久天長中愛上方寰。
只是如今,慕塵不覺得會發生那樣的事,也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逃避
眼看到了年底,慕塵差不過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方寰了,這當然不是因為方寰冷落了他,只是方寰政務過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慕雲宮看望,而慕塵還在逃避方寰不再去禦書房,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白天裏便一直沒有見到面。
到了晚上,慕塵不等方寰來便先睡了,因而方寰即使天天晚上來和他同床,而那時慕塵早已熟睡,只有早上醒來時,感覺到方寰留下的溫暖氣息和看到床的空位上有人睡過的痕跡,他才知道,方寰昨夜來過。
慕塵睜着眼睛,暗嘆無聊的一天又來了,躺在床上不想起床,便側騎了被子賴着。
枕頭的另一邊有一股淡淡的獨特的味道,是方寰的。慕塵可以想象得到,昨夜方寰正是躺在自己的身旁,趁着自己熟睡的時候上下其手吃盡豆腐。
那畫面在他的腦海裏十分清晰,因為這些場景不純粹是慕塵的想象,曾經慕塵就有過半夜醒來半夢半醒間,發覺方寰在吻他的經歷。
盡管已經兩人親密接觸過很多次數了,慕塵一想起來,還是覺得羞澀難堪。他始終不明白,方寰為何對他那麽迷戀,不肯放手?
想着想着,慕塵不禁掰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發現只有胸前幾處淡淡的吻痕而已,不由松了一口氣。每一次和方寰颠鸾倒鳳之後,侍候他的小宮女們看他的眼神都隐隐充滿了暧昧,私下裏還經常讨論竊笑,他無意撞見,當時真是羞憤得無地自容,想撞牆。
其實,慕塵還是很慶幸的。
至少現在他不會全身酸痛。
雖是禁脔,方寰卻給了他寬限的空間,即便偶有強迫,也沒有像兩人開始時那樣把慕塵逼到了将要發瘋的程度。
察覺到自己的一絲心軟,慕塵馬上警醒起來。
好像最近,他總是莫名其妙地為方寰的行為作出寬慰的解釋,心裏便不那麽恨了。
他應該恨的!
心一旦不耐煩起來,慕塵在床上躺不下去了,便起來洗漱。
時辰還早,推開門,冷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慕塵雙手扶着門框,靜靜地望着在初陽下忙碌的幾個身影。
秀兒最先發現房門開了,快步走前來。
“公子,您這麽早就起來啦。”
秀兒年輕的臉上挂着微笑,向慕塵行完禮後趕忙吩咐人去布早膳。
方寰從不要求慕塵早起,向來是任他睡到自然醒,天冷被窩待着舒服,慕塵一般日上三竿才遲遲起床,因此秀兒今日見到甚是驚訝。
慕塵朝秀兒淺淺一笑算是打招呼,他望向不遠處的回廊,對那些正忙着挂宮燈的侍從有些好奇,便問道:“他們在幹什麽?”
“公子你忘了?再過三天就是新年了。”秀兒興奮地說着,慕塵心裏卻不是什麽好滋味,為了不掃了秀兒的興,他嘴角扯動,臉色如常地說道:“這麽快又是一年了。”
“是啊。”
秀兒對慕塵的索然毫無察覺,開心地說道:“新年到了,春天也到了,以後天氣就不會這麽冷,手腳也不會被凍得發僵了。對了,公子,聽人說,禦花園有些花□了,你要去看看嗎?到時候奴婢順便将禦膳房特意做的梅花糕帶去。”
見秀兒如此興致勃勃,慕塵還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便點頭答應了。
偌大皇宮,除了禦花園和禦書房還真沒什麽地方好去,當然禦書房藏書萬卷雖好,可有那人的存在,慕塵是不願意去的。
春風一至,禦花園裏得到花匠精心呵護的各種品種珍貴的花有些倒是應景地盛開了。
有些花比較嬌氣,吝啬地露出一個花骨朵兒,為了讓它們開得更好,早有人将它們搬到避風避雪的地方。有些花倒是氣勢淩人,一開就是一樹,風一吹,鮮豔的花瓣便漫天飄舞。
慕塵踱着慢步在花樹下,風将他的衣袂揚起,那花雨在他的身邊降落,構成一幅絕美的畫面。
跟在慕塵身後的秀兒看得呆了,她從未想過有男子竟可以這麽美到這種令人心悸的地步,恐怕就連皇宮中一位曾經以傾國傾城之美名而得寵的妃子也比不過他。
當真公子世無雙!
散步散了許久,慕塵才停在一棵枝葉較為茂盛的樹下。
這個時節的陽光并不炎熱,暖熏熏地,被枝葉篩落,斑駁地映在他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慕塵盤腿坐在樹下,示意秀兒将糕點拿給他。
梅花糕清洌香甜,風味獨特,甚得慕塵的歡喜。
吃了許多之後,肚子撐得飽飽的,有些發困,他幹脆順勢躺在嫩黃色的草地上,一手背在腦袋後當枕頭,一手拔了草莖叼在嘴裏,流裏流氣的。
秀兒大失所望,遑論這不雅的姿勢有違身份,可未免太折毀氣質了!
感覺到秀兒異樣的目光,慕塵實在奇怪,便扭頭問道:“為何這樣看着我?”
秀兒心裏還在繞着彎兒,一被發現,頓時心虛,支支吾吾,轉換話題:“公子剛吃那麽多糕點就躺下來對身子可不好。”
慕塵猜不出她的心思,只得報以淡淡一笑。看着秀兒少女紅潤光澤的臉蛋和小女兒家的姿态,他不由想起了婉兒。
粗略地算算日子,他竟有兩年的時間不曾見到她了!
真是好想念!
可惜不知她身在何處,是否安好?
他原本染着幾分愉悅的臉漸漸地黯淡下來,不再開口,而是眼光茫然地望着淨藍的天空。
由于新年的到來,皇宮四處張燈結彩,一向沉肅莊嚴的氣氛被節日的喜慶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