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傅大少詞窮
“讓他信任你,”夏邑說:“讓他願意聽你的建議,主動過來做治療,要對他好。”
聞興忍無可忍:“好,好的不得了。”
傅知言涼涼的看了他一眼,聞興翻着白眼轉過頭。
“你要讓他知道你對他好,而不是默默的為他做,”夏邑建議:“要讓他知道,你就在身邊保護他,你為他做的所有事情,告訴他。”
傅知言有點難以接受:“做了就是做了,何況他…很害怕給別人添麻煩,沒必要告訴他。”
夏邑搖頭:“你不說,他就不知道你做的事,就不會信任你,這不利于治療。”
傅知言還想說什麽,又收到了陳伯的微信,是一張元喬的照片,元喬應該吃過了午飯,在傅知言的床上午睡,兩只小手乖乖的握成拳放在枕頭邊,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元喬不能講話,和傅知言的交流也僅限于發消息,他睡了個午覺醒過來,已經下午四點了。
傅知言的房間在二樓,此時陽光正好,曬在床上,讓被子都有了一股暖洋洋的味道,元喬舒服的不想起,抱着被子在傅知言的大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兒。
感覺到小主人醒了,大胖走過來,問道:“小少爺,要不要喝酸奶?還是想吃東西?或者看小乖給你跳一段機械舞?”
為了方便更好的照顧元喬,傅知言為大胖更新了系統,只是由于他對元喬的了解還不算多,所以在元喬的喜好上只更新了一條喜歡甜品,這就導致了大胖每次主動問候的時候都只能邀請元喬吃各種東西。
元喬拿出手機連接上大胖的芯片,這是傅知言臨走前交代陳伯的,這樣一來,元喬也可以通過手機輸入給大胖下達指令了。
【陳爺爺在哪裏?】
“在花園裏澆水,”大胖指了指樓下,方腦殼對着元喬面無表情:“好可惜,你沒有先問候我。”
聽了這話,元喬樂壞了,急忙哄它。
【大胖最好了,我最喜歡大胖。】
大胖這才心滿意足,片刻後又更正:“我是小乖。”
元喬從被窩裏爬起來,站在床邊,卧室樓下就是花園,陳伯平時一個人住在這邊,閑着無聊就跑出去打理花園,此時正是初秋,花朵還沒凋零,果樹倒是都結了不少果子,從樓上看過去,姹紫嫣紅的煞是好看。
【可以幫我找一些畫紙嗎?我想畫畫。】
大胖想了一下,出了門,沒多久抱着一大摞畫紙進來,并且在元喬沒有要求的情況下還翻出了一支鉛筆。
傅知言收工以後就急急忙忙往家裏趕,毫不誇張的說,這還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歸心似箭的感覺,上一次産生這種心情好像還是在他第一天讀幼兒園的時候。
那時候小小的傅知言被傅淮抱在懷裏,一臉新奇的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環境,老師一臉溫柔的走過來,輕聲細語的提醒:“傅總,可以和小少爺說一下幼兒園的好處哦。”
在年輕的女教師心裏,爸爸一定會說,幼兒園有很多玩具,能交到好朋友,還有好吃的點心,誰知傅淮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直接彎腰告訴兒子:“你要上幼兒園了,我走了,晚上接你。”
話剛說完,小小的傅知言“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抱着傅淮的大腿,傅淮有點困惑的擡頭看着老師,似乎在無聲的譴責,這方法沒什麽用。
元喬太安靜了,大胖百無聊賴,于是自己默默站在客廳一角進入了待機狀态,聽到門響,走上前迎接主人。
“大少爺,你回來啦。”
“元喬呢?”傅知言換了鞋,見一樓沒人,一邊擡頭看想二樓一邊問。
大胖指着樓梯:“小少爺在畫畫。”
說完又自己補充:“為什麽你們第一句話都不是問候我。”
傅知言奇怪的掃了它一眼,沒理會它的無病呻吟,轉身上了樓梯,身後大胖跟了上去,不死心的繼續找話題:“剛剛小少爺說最喜歡我。”
“你可以關機了,”傅知言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一眼大胖。
卧室門大開着,傅知言剛走到門邊就不禁放輕了腳步,元喬趴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背對着門,一手撐着下巴,另一手握着鉛筆,他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樓下,似乎是觀察一會兒,然後低下頭繼續畫。
這樣的畫面,讓傅知言沒來由的想到四個字:歲月靜好。
這個時候的元喬,好像身上沒有背負那麽多沉重的過去,也不需要到處打工為自己賺生活費,他就是一個18歲的少年,長着精致的眉眼,正在做一件自己最喜歡的事。
傅知言生于豪門,自幼便見慣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成年後又在娛樂圈浮沉,難得見到這樣靜谧的畫面,心底湧起一股暖流,好像冬日自風雪中歸來的旅人,喝下一杯熱氣騰騰的姜湯,五髒六腑的覺得溫暖,讓人移不開眼。
元喬這邊也完成了作品,陳伯今天照顧了他一整天,又是給他做飯又是帶他逛超市,心裏很過意不去,所以想畫一幅畫送給他。
元喬滿意的看着手裏的作品,從地上爬起來,正想下樓給陳伯送去,一回頭就看到傅知言舉着手機站在門口,見他回頭,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機放下了。
昨晚發生的一切元喬已經想起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今天在這裏被照顧的好,此時對傅知言充滿了依賴。
他光着兩只腳就跑到傅知言面前,揚着手裏的畫,一臉期待的等着傅知言的評價。
這是傅知言第二次看到元喬的畫,上一次是在豪庭,那一整面牆的玫瑰讓他贊嘆不已,而手中這幅是用鉛筆勾勒,畫風細膩傳神。
“好看,”傅知言不懂畫,也不知道怎麽誇他,只能簡單粗暴的給出兩個字的評價。
元喬不滿足似的,目光還看着傅知言,顯然是在等他的深度評語。
“嗯,”傅知言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很像,我一看就知道是陳伯!”
說完試探性的伸出手,揉了一下元喬的頭,元喬這次沒有太大的不适,反而眯着眼睛在傅知言掌心裏蹭了蹭。
傅知言覺得口幹舌燥,手掌好像被火燒了一樣,渾身僵硬的愣在原地,始作俑者卻渾然不覺,從他手裏搶過畫,歡天喜地的跑下樓去給陳伯看。
“穿拖鞋啊!”傅知言在身後叫了一聲,見元喬一門心思往下跑,寵溺的笑了笑,手指輕輕搓攆了一會兒,纡尊降貴的彎腰拎着拖鞋下樓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