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終于複合的第二天
莊澤從生下來開始,就是一個唇紅齒白的漂亮小孩,趙雲梅抱出去的時候,不知道引來了多少羨慕的目光。
長大了以後,別人家的男孩子都調皮搗蛋,讓父母頭疼不已,莊澤卻很安靜聽話,身上也幹淨得很,從來不會讓趙雲梅操心。
上學了的莊澤,更是一路學霸,趙雲梅不用管他學習,就只好唠唠叨叨地用“争氣”這些話勉勵他,把自己在莊家揚眉吐氣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莊澤身上。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莊澤居然會因為她受到了這樣的侮辱和欺淩。
是她的錯,選擇了錯誤的開始和堅守,最終終于害了莊澤。
“小澤……你為什麽不說啊……”她哽咽着問,“你怎麽就這麽犟……”
“說了有用嗎?”莊澤苦笑了一聲,“還不是讓你也跟着一起難過。”
是啊,說了有用啊?
她執迷不悟一直要進莊家的門,怎麽可能會因為莊澤的幾句話而放棄?就連現在,她也想着莊祁安趕緊離婚,她好風光地嫁進莊家,一雪從前因為身份帶來的恥辱。
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莊澤的感受。
趙雲梅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莊祁安賠笑着打圓場,“程董,這樣吧,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們倆都需要時間化解沖擊,你看你一直杵在這裏讓我們很難辦,不如你先避一避,我們和小澤溝通一下,你看如何?”
程青放看向莊澤。
莊澤輕聲道:“行吧,你先回家去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程青放不太想走。
他有點擔心,莊澤會不會被父母一勸就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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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我嗎?”莊澤凝視着他,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程青放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他還不了解莊澤嗎?一旦下定了決心,那必定就會破釜沉舟,不會遲疑。
“相信,”他捋了捋莊澤額邊的碎發,“那我回去等你,萬一有什麽事,你打我電話。”
他率先出去了,走到門口,腳步頓了頓,朝着莊臻陰恻恻地笑了笑:“來,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森林木 “談……談什麽!”莊臻色厲內荏地朝他喊了一聲,捂着被打傷的小腹一步步地蹭到了門外,一瘸一拐地跑了。
莊澤也沒心思管他,把病房的門關上了。
莊祁安和顏悅色地拍了拍病床,示意他坐下:“小澤,程董說的事情,的确是我們做父母的疏忽了,這個我要給你道歉,以後你媽和我結了婚,這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就不存在了,你也就不用再耿耿于懷,對吧,雲梅。”
趙雲梅茫然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勉強點了一下頭,卻沒有說話。藝涵。
“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不一樣了,對你的感情,我們雖然不贊同,但也不能強迫你改變,”莊祁安的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我們可以同意你和程董在一起,但是,你該承擔的責任,卻不能夠丢棄。”
莊澤沉默了片刻,緩緩地問:“什麽責任?”
“首先是成家立業的責任,你身為莊家的兒子,當然要為莊家延續香火,”莊祁安一臉的理所當然,“外面怎麽胡來都行,但婚一定要結的,兒女也一定要有,雲梅,你說對不對?”
趙雲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卡在了喉嚨裏。
莊澤呆了呆,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還有什麽責任?你一并都說來聽聽。”
“還有就是,公司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莊祁安一臉的義正辭嚴,“你身為莊家的一份子,也該為安覓出點力了。你想想辦法讓程青放往公司裏投點錢度過這次的危機,幾個億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小數目而已,安覓不能有事,那就是我們莊家的臉面,它在那裏,你就是莊家的小少爺,永遠在程青放面前擡得起頭來。”
莊澤看着莊祁安,終于笑了起來,他越笑越厲害,趴在了床上,直不起腰來。
“你……你笑什麽!”莊祁安身為父親的威嚴被嚴重挑釁了,終于惱羞成怒。
“爸,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莊澤邊笑邊問,“你讓我找個女人騙婚生孩子給你們莊家傳宗接代?然後在外面胡搞,就跟你一樣?你知不知道,你害得你的三個兒子多慘?大哥的媽媽被你的花心氣死的,他又被孝道迷惑着為你做牛做馬了這麽多年,結果連他媽的房子都保不住;莊臻的心腸壞,可他也不是天生這樣的,他媽被你騙,他小小年紀被他媽丢下,又被你溺愛,所以才會變成了這樣的纨绔子弟;我呢,我媽被你騙了一輩子,我背負着私生子的身份苦了這麽多年……你居然還想讓我的妻子、孩子也重蹈你的覆轍,你可真是太好笑了!”
“你懂什麽!”莊祁安惱怒地道,“哪個成功男人不是這樣?這就是男人的天性!我的安排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你以為程青放不會結婚嗎?他們程家能放過他?你太幼稚了!”
“不,他不會,我既然選擇了他,那就會相信他,”莊澤迎視着他的目光,斬釘截鐵地道,“如果有一天他也像你一樣了,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絕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為了你這些杜撰出來的什麽責任賠上自己的人生。”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莊祁安氣得頭疼,“那安覓的事情你總該想辦法吧,你和他好就好了,但是一定要拿出錢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趙雲梅撲了上去,對着他劈頭蓋臉地打了起來:“莊祁安!你這個惡心人的玩意兒!你居然要為了公司賣你的兒子!你還要不要臉!我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被你騙了這麽久……小澤……媽媽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過得那麽苦……是我的錯……”
她一邊打一邊嚎啕大哭。
這麽多年的艱辛和委屈,在這一刻盡數發洩。
那個程什麽的,說的沒錯,她不配當莊澤的媽媽。
這一輩子,她以愛為名,不僅害了自己,還讓莊澤經歷了這麽痛苦的人生。
莊祁安連連避讓,狼狽不堪,莊澤也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慌忙去拉趙雲梅:“媽,你冷靜點。”
“我們走……走……”趙雲梅的聲音嘶啞,“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莊澤呆了呆:“你不是……還要和爸結婚嗎?”
“不結了,”趙雲梅抹了一把眼淚,“讓他一個人守着他的公司和錢去過日子吧。”
母子倆一起走出了醫院。
此時正值黃昏,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天邊一片紅紅的火燒雲,讓人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坐在吉普車上,趙雲梅的眼睛紅腫得厲害,莊澤去小賣部買了一瓶冰水,用手帕包着遞給了趙雲梅。
趙雲梅又哭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這麽軟弱愛哭,為什麽生出了這麽一個倔犟的兒子。
到了東海花園,趙雲梅下了車,卻沒有走,在車前定定地看着莊澤。
莊澤只好開了車門下來了:“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回來看你。”
“你……要去見那個程……什麽的嗎?”趙雲梅輕聲問。
莊澤點了點頭。
“那可怎麽辦……小澤……你要沒有孩子……兩個男人也不能結婚……”趙雲梅喃喃自語着。
“有孩子又怎麽樣呢?”莊澤反問,“你看爸有三個兒子,爸也結了婚,結果呢?”
趙雲梅失神了片刻,終于含淚叮囑:“小澤,以後要是受了什麽委屈,記得告訴媽。”
“好的。”莊澤點了點頭,“媽,你放寬心點,沒了爸,你還有我。而且,你這麽漂亮,脾氣又好,說不定命中注定和你結婚的人,還在等你呢。”
趙雲梅終于破涕為笑:“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
目送着趙雲梅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徑的盡頭,莊澤飛快地上了車。
油門被加大了,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程青放,一刻都等不及了。
病房裏,程青放字字有力、句句戳心,直指他這二十多年來堆積在心的委屈和憤懑,他從未想過,他隐藏在心中的所有情緒,程青放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居然都能這樣細心地體會。
那一刻,他真的特別特別想要抱住程青放,他想要告訴程青放,在一起吧,他已經想好了,也做好了準備,未來的所有風雨,他願意和他一起度過。
汽車在馬路上飛馳,兩邊的風景一閃而過。
小區越來越近了,莊澤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厲害,一下一下地擂着鼓,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停好車,他飛一樣地跑到了電梯廳,電梯還在頂樓慢吞吞地不肯下來,他等不及了,從安全樓梯一口氣跑到了六樓。
剛出樓梯口,他撞上了房東。
房東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手裏四五套拆遷房,日子過得很樂呵,脾氣也很好,一見莊澤就笑眯眯地打招呼:“小莊啊,我來看看你,哎呦,所有租客都要像你就好了,房子弄得比我自己住還幹淨,以後你老婆可真有福氣。”
莊澤不得不停下腳步:“是房租要交了嗎?我都忘了,等會就給你打過去。”
“交了交了,你朋友替你交好了,”房東指了指半敞的房門,“他在裏面呢,還和我說要把那間小房間租下來,這可真是笑話,你把整套房都租去的,小房間當然也是給你用的。”
莊澤呆了呆,急匆匆地道:“他誤會了,你忙,我還有事先進去了。”
他疾步進了房間,“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客廳裏靜悄悄的,沒有人,莊澤屏住呼吸走了幾步,到了小房間的門前。
小房間的門大開着,裏面是幹淨簡練的書桌和電腦,程青放站在房間的正中央,目光定定的落在窗下的一個架子上。
一把小提琴靜靜地立在上面,紅褐色的琴面和從前一樣閃動着溫潤柔和的光,然而細看卻能發現,琴面的下部和琴拖都是修補過的,有着一道一道細碎的裂痕。
聽到動靜,程青放轉過身來,定定地看向莊澤,眼裏仿佛跳動着炙烈的火焰。
“小澤,”他舔了舔唇,喉嚨一下子變得幹澀,此時此刻,他仿佛明白了什麽,但腦子裏卻混沌一片,還不夠清晰,只好向莊澤求證,“它怎麽還在?是你把它修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莊總心裏其實早就有了程董了,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不會走出第一步,但只要有人朝他邁出了第一步,他就會義無反顧地簽手走下去。
快完結了,好舍不得小莊總。這篇文的成績不太好,一度沮喪過,但是有小莊總和你們的陪伴,每天辛苦碼字也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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