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終于分手的第七天
莊澤哭笑不得。
簡徵真的給他介紹對象了,還是這麽一個久仰大名的小鮮肉。
夏斐這個名字,經常在熱搜上出現,他的粉絲數量不算最多,但自成一派,很多都是從選秀開始就跟着他的死忠粉,撕逼起來所向披靡,被譽為是粉圈中的戰鬥機,邱小瑜就是其中一個。
邱小瑜一提起她的崽崽來,就兩眼放光:“小莊總,你可不知道,我家崽崽可乖可萌啦,特別惹人心疼。”
此時,邱小瑜口中的乖崽崽飛一樣地沖了進來,熱情地和簡徵對扭了幾下屁股,然後拿起一瓶啤酒,朝着莊澤的酒杯撞了撞:“這位就是小莊總吧,久仰大名,我幹杯,你随意。”
夏斐這麽幹脆,莊澤當然也不能掉價,拿起酒杯來一飲而盡:“夏同學,我也久仰大名,今天總算見到真身了。”
有簡徵這個兩邊的好友在,氣氛自然而然地就熱鬧了起來。
夏斐的五官很精致漂亮,舉手投足有種自然而然的矜貴,看得出來,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年輕人。他的性格和五官有着鮮明的反差,活潑開朗,沒有時下很多小鮮肉的做作和傲氣,吐槽起來十分可愛:“你們不知道,我的粉絲一直以為我是個特別聽話特別乖的男孩,什麽都不許我做,不許我接吻戲,不許我喝酒抽煙,不許我這個不許我那個,都快憋死我了。”
“那可以嘗試潛移默化地改變一下路線,”莊澤建議,“你經紀人有心的話,應該好好計劃一下。”
夏斐雙眼晶亮地看了過來:“小莊總,那你覺得我可以走什麽路線?你不知道,我做夢都想打敗簡哥,把安加手機的代言從他手裏搶過來。”
莊澤失笑:“我怎麽記得你好像拿到了智上今年的代言?”
“我喜歡安加,喜歡你嘛,”夏斐看向莊澤目光中帶着仰慕,“小莊總,我以前見過你幾面,不過,你一定對我沒有印象了。”
“什麽時候?”莊澤有點詫異,他對人向來就是過目不忘的,更何況是夏斐這麽一個出挑的明星。
“有一次在日料店裏,我和簡哥他們聚會,簡哥說要帶一個很好看的朋友過來,你剛好就在外面了,”夏斐回憶着,“我在裏面瞧見你,就納悶了,你這麽好的條件,怎麽也不來演藝圈,你來了我們只怕都要沒飯吃了。”
簡徵得意地朝着莊澤擠了擠眼。
莊澤有些尴尬:“哦,那一次啊,我還真沒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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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安加手機發布那一天,我也在臺下,你當時介紹手機的模樣簡直酷斃了,我那天就想讓簡哥介紹我們倆認識,”夏斐懊惱地道,“可惜那天我經紀人剛剛簽下了智上的合約,打電話把我從發布會叫走了,說我不走的話,會被智上索賠。”
“智上這麽一家大公司,怎麽就這麽小氣呢?”簡徵哼了一聲,“你看我們莊子,從來不限制我去哪。”
“對,太小氣了,”夏斐氣憤地道,“明年我就不和他們續約了,我要搶安加的代言。”
“喂喂,你歇着啊,”簡徵斜了他一眼,“還打算恩将仇報上了。”
夏斐立刻拍馬屁:“簡哥,要不這樣,你做一代的代言,等二代來了以後選我,我們一起發財。”
……
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胡侃,等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彼此都已經很熟絡地直呼其名了。
大家都喝了酒,索性就叫了代駕,在門口等着時,一輛黑黝黝的車停在了他們面前,車窗降了下來,顧聿行的臉沉得像鍋底一樣,簡潔地朝着簡徵示意:“上車。”
簡徵今天不敢造次了,乖乖地上了車,朝着那兩人揮手道別:“莊子,你一定要把狒狒安全送到家。”
“你就別操心了,”莊澤在他耳邊壓低聲音挖苦,“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有媒婆的屬性呢?”
簡徵咧開嘴笑了,挑了一下莊澤的下巴:“小樣,這不是為了你嗎?”
總算把這個媒婆送走了,連帶顧聿行快要爆發的臉色。
莊澤在原地目送着汽車駛入了轉角,看向夏斐,遲疑着問:“狒狒,你來以前小徵他……有沒有和你說了什麽?”
夏斐帶着口罩和鴨舌帽,不過,一雙露出來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閃爍着光芒:“莊哥,簡哥說,我們倆可以好好處處。”
莊澤的頭皮一麻。
這個簡徵,還真的做媒了。
“是這樣的,”莊澤斟酌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也知道我現在要專心事業,沒有心思考慮其他。”
夏斐有些委屈地看着他:“莊哥,我有什麽地方不好嗎?”
“完全沒有,你非常好,”莊澤心裏暗暗叫苦,正色道,“但是……”
“這不就結了,”夏斐羽曦讀佳的眼睛彎了起來,“你就把我當成個朋友,大家有空了就一起聚聚喝酒聊天,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
代駕來了,莊澤止住了話題,先把夏斐送去了他的住處。
回到小區已經快十二點了,莊澤拿出手機刷了刷,朋友圈的頁面已經差不多停止刷新了,只有一個微商還在锲而不舍地推銷他的面膜。
走到門口,腳下被絆了一跤,莊澤低頭一看,汗毛都豎了起來:門側坐着一個人,還拿着一根長長的杆子,居然是輸液杆。
那人被絆醒了,手在地上撐了一下想站起來,卻又軟倒在地:“你總算回來了。”
“程青放,你瘋了嗎?”莊澤又驚又怒,“坐在我家門口幹什麽?你還吊着鹽水裝給誰……”
樓道的燈亮了,莊澤的聲音頓住了。
燈光下,程青放的臉色很不好,眼底有着青灰色,臉色蒼白中帶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紅。
昨晚的夢一下子掠過腦海。
“小澤,”程青放的聲音喑啞,仿佛破鑼,“我昨晚等了你一個晚上,今天有點不太舒服,撐到晚上才叫了家庭醫生,現在頭還有點暈。”
鹽水瓶的水還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滴,莊澤定定地看了片刻。
都是苦肉計,千萬別上當。
他告訴自己,鎮定地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小澤,等我一下。”程青放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舉着輸液杆想要站起來,“啪”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兩人都低頭一看,是個拉鏈長錢夾,熟悉的LOGO和特制織帶映入莊澤的眼簾。
是莊澤洽談投影屏從M國回來是給程青放帶的禮物。
莊澤面無表情地看了片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程青放呆了呆,磨了磨後槽牙,心裏有那麽一絲發涼。
他都這麽狼狽了,莊澤還是一如既往得狠心無情,看起來是真的沒有半點舊情複燃的意思了。
一直強忍的不适一下子突破了身體的底線,腦袋一陣暈眩,扶住了牆這才站穩了。
手機接連亮了幾下,他不得不打開來一看,是蔣赟寧發過來的。
[哥,你搞定了沒?]
[搞定了我就走了,沒搞定我上來接你回去。]
[我怎麽覺得你那麽玄呢?倒是吱一聲啊。]
程青放惱火地關掉了對話框,要不是這家夥撺掇的使什麽苦肉計,他會這麽狼狽?還說這苦肉計是萬無一失的,只要莊澤心裏還有一絲半毫他的位置,就會心疼地為他做牛做馬。
現在倒好,做牛做馬的模樣影子都沒有,倒是差點把他的鼻子給碰斷了,還不如直截了當地強行入室。
蔣赟寧貢獻的這條苦肉計在莊澤這裏看來是行不通了,明天就掐斷安加的資金鏈,看這家夥就不就範。
程青放在心裏暗自發着狠,卻還是不由控制地彎下腰來,困難去撿地上的錢夾。
錢夾有點髒了,他心疼地撣了撣上面的灰,忽然一下咬了咬牙,重新坐在了門口。
無情是吧?
行,他就跟這兔崽子耗上了!
苦肉計也不能半途而廢,今晚他就在門口打吊瓶不走了,看莊澤是不是真的狠得下心來扔下他不管。
十分鐘後,門開了,客廳的燈光一下子驅散了走廊的黑暗。
程青放精神抖擻地舉着輸液杆進了房間。
公寓不大,大概七八十平方這樣,客廳和餐廳連在一起,裏面收拾得十分整潔,白色的窗簾、白色的沙發,茶幾上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書報架上的雜志一本一本碼得整整齊齊。
往裏一看,裏面有一大一小的兩間房,小房間的門緊閉着。還沒等他細看,莊澤從卧室裏走了出來,抱着一根毯子和一個枕頭,沉着臉把東西扔在了沙發上:“你就睡這裏吧,明天一早就讓人把你接走。”
“我這病不能亂動,”程青放虛弱地靠在沙發上,“我怎麽覺得有點冷。”
莊澤一看吊瓶,汗毛都豎起來了,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程青放,你的鹽水瓶空了都不知道?”
程青放怔了一下,這才感到手背一陣刺痛,針頭那裏已經抽上血了。
莊澤一邊捏住了滴管,一邊去拔了針頭,血流了出來,濺在了沙發上,白色的沙發上頓時起了幾朵猩紅的血花。
“不好意思,把你沙發弄髒了,”程青放心裏暗喜,“過兩天我讓人買把新的賠給你。”
莊澤沒有理他,從衛生間裏端了一盆水出來,攪了一條濕毛巾,粗魯地敷在了他的額頭上:“躺下,你還在發燒。”
程青放聽話地躺下了,卻目不轉睛地盯着莊澤,低聲道:“小澤,你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這一陣子,我做夢都是你。”
“不好意思,我做夢都是小徵,我要休息了,你自生自滅吧。”莊澤冷冷地道。
程青放怔了片刻,忽然喜形于色。
“小澤,從前你總是把簡徵藏着掖着,從來都不會在我面前提上一句,今天你這樣會這樣說,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經把他放下了?”
莊澤踉跄了一步,差點沒被自己絆了一跤。
果然,把程青放進來就是個錯誤。
這個男人的眼睛和嗅覺都太毒,些許不留神就能讓他發現自己心底深處的秘密。
“自說自話、自以為是。”莊澤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話,“砰”的一聲關上了卧室的門。
看着莊澤欲蓋彌彰的僵硬背影,程青放愉快地笑了。
重逢以來,因為莊澤的淡漠無情一直有些堵的胸口第一次舒暢了起來,程青放覺得這一次的苦肉計實在是太值得了。
雖然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得到莊澤,不僅是莊澤的人,還有莊澤的心,但對于這個根植在于莊澤內心深處這麽多年的潛在“情敵”卻沒有什麽把握。
現在看來,莊澤有可能已經放下了。
不戰而勝,真是兵法的上策。
他拿起手機,重新點開了蔣赟寧的對話框,矜持地回了兩句。
[也不看看你程哥是誰,能有我搞不定的人嗎?]
[回你的吧,我現在已經在小澤的被窩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程董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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