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想要分手的二四天
莊澤努力地搜索着腦中殘存的記憶。
那篇八卦深怕被程青放發律師函,寫得很是隐晦。從字裏行間莊澤大概推測出來,李英利是程青放留學時的學弟,有八分之一的外國血統,是當地的貴族。兩人在學校裏因為社團活動認識,一來二去擦出了火花。當時的社會還沒有這麽開放,程青放的羽翼也還沒有豐滿,兩人的蛛絲馬跡被家族察覺,幹涉後分了手。
年少時的感情總是刻骨銘心的,後來李英利來了國內發展,事業有成,現在看來,這位和程青放是藕斷絲連啊,居然能在程青放朋友的生日聚會上出現。
莊澤慢條斯理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李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認識程青放嗎?和他什麽關系?”
“我們是朋友,”李英利傲然道,“關系很好的朋友。”
“哦,我還以為你是程青放的情人呢,對他挑男人的喜好這麽指手畫腳的,”莊澤毒舌地道,“還是那種不得寵的情人,眼睜睜地看着他寵幸別人卻無計可施。”
李英利的臉色變了:“你……你說什麽?”
“沒什麽,”莊澤淡淡地道,“你耳背我就不重複第二遍了。”
李英利氣得渾身發抖:“你別以為現在程青放寵着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告訴你,他身邊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用不了幾天,你就是被他抛棄的下場!到時候我看你還能是這副趾高氣揚的嘴臉嗎?”
“那你趕緊讓他抛棄我啊,”莊澤聳了聳肩,“趕緊替他多找幾個小鮮肉,實在不行,我覺得你的條件比我好太多了,你自己上也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們倆的感情基礎在,應該不難。”
這話雖然是莊澤的真心話,但落在李英利的耳朵裏,卻是□□裸的嘲諷,一口氣憋在他的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腦袋都快炸了。
“哎呦呦這是怎麽了?”蔣赟寧終于察覺到了這裏的不對勁,快步走了過來,樂呵呵地道,“今天大夥兒都要開開心心的啊,那邊我請了幾個明星到了,走,咱們一起過去認識一下。”
“赟寧,”李英利的臉色鐵青,“程青放人呢?”
“快來了吧,我們先玩着呗。”蔣赟寧拖着李英利往外走,心裏後悔不疊。
他媽的這是誰把這位祖宗叫過來的?要早知道這樣,他怎麽也不會把莊澤叫來,圈子裏的誰不知道知道李英利對程青放的那點心思啊!
李英利不肯走:“我等他來,讓他看看他的小情人是怎麽一副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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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別鬧了,”蔣赟寧頭疼極了,“你知道的,程哥最讨厭別人不給他臉了,莊澤,來,給英利賠個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事算是揭過去了……”
“你們呆在這裏幹嗎?讓我好找。”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三人順着聲音的來源處齊齊轉頭看去,說曹操曹操就到,程青放來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褐色低領毛衣開衫,手臂上搭着一根格子羊毛圍巾,看起來十分閑适,但眉眼間的矜傲還是一展無遺,步履中帶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氣勢。
“青放!”李英利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顯然是委屈至極。
“嗯?”程青放應了一聲,卻走到了莊澤身旁,親昵地撩了一下他眉間垂落的碎發,“等急了沒?”
莊澤側身避開了他的手指,臉色陰沉。
“怎麽了?”程青放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
“你這個小情人實在是太沒規矩了,”李英利終于定下神來,刻薄地道,“居然對我說三道四的,很沒有禮貌,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蔣赟寧有點同情地看向莊澤。
雖然今天才和莊澤見面,但他對莊澤還是挺有好感的,長得好看,氣質也不錯,到了這裏後也沒給他添什麽亂,一直隐形人一樣地坐在角落裏。
李英利這樣一告狀,莊澤十有八九要倒黴了,畢竟相比莊澤來說,李英利的身份、交情都擺在這裏,程青放怎麽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英利,”程青放淡淡地道,“你注意點你的用詞和風度,你如果不挑釁小澤,小澤是不會對人口出無狀的,還有,他是我的人,別人沒有資格說教訓兩個字。”
李英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麽?”
程青放不再理他,轉頭看向莊澤:“走,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這裏有道菜很特……”
“他是誰?”莊澤打斷了他的話,語氣生硬,“是不是你以前的相好的?”
程青放愣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怎麽不能問?”莊澤冷笑了一聲,“你這是做賊心虛了吧?我就知道,你這邊哄着我,那邊又和別人藕斷絲連,程青放,你有本事就把你們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我交代一遍!”
遠處的朋友們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看了過來,蔣赟寧和李英利不敢置信地看着莊澤,又看看程青放,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誰敢在程青放面前這樣放肆?居然讓程青放交代事情,還一五一十的,只怕是程家老爺子都不敢跟程青放這樣說話,誰給了莊澤這麽大膽子?
蔣赟寧那個後悔啊,真不該好奇心這麽強,把莊澤給請來了。這要是在他的生日宴會上出個什麽事,那他可就倒黴到家了。
他趕緊硬着頭皮打圓場:“這……不是……他們倆沒啥的……都是些爛谷子陳芝麻的陳年舊事……程哥……走走走……”
程青放擺了擺手,蔣赟寧不說話了。
“吃醋了?”程青放樂了,捏了一下莊澤的耳垂。
莊澤的耳垂一下子紅了。
他很惱火這樣的生理反應,可也沒辦法,只好努力讓自己往一個無理取鬧的小情人的角色上靠一靠,“啪”的一下打開了程青放的手。
程青放縱容地笑了笑,“我和英利就是學長和學弟的關系,你要是真想聽,回去我和你慢慢說,現在不許再鬧了,先吃飯。”
莊澤在心裏嗤笑了一聲,騙誰呢?財經八卦都說了兩人有一腿了。
“不行,”他咬着唇,一動不動,“你就在這裏說清楚,還有,我剛剛都聽說了,你和韓飛林他們是不是也有關系?前幾天你回北辰市了,是不是和人鬼混去了?”
程青放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莊澤,你适可而止。”
莊澤迎視着他的目光,半點都沒有退讓的痕跡:“程青放,我們說過的,在我們倆關系存續期間,要對彼此忠誠,你沒有做到。”
程青放這下真的被氣樂了:“好,就算我去鬼混了,你還想怎麽地?”
莊澤咬住了唇,手裏的酒杯往地下一摔,“嘩啦”一聲,酒杯碎了一地,裏面的起泡酒濺在了程青放的皮鞋和褲腳上。
“行吧,反正你身邊這麽多人,也不缺我一個,”莊澤迎視着他的目光,語聲漠然,“是你說話不算話,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分手了。”
莊澤扔下這一句話,扭頭就往外走去。
俱樂部裏的人都瞧見了這場動靜,一個個都圍了過來,交頭接耳,莊澤低頭加快了腳步。
一直出了俱樂部的大門,都沒聽見後面有人追出來的腳步聲,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跳上自己的吉普走了。
他覺得,這次的分手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兩個人在一起也有快半年了,最初的新鮮感一過,程青放對他的興趣明顯沒有從前那麽高了,再加上工作繁忙、誘惑衆多,程青放哪能一直守着他啊?剛才他一提韓飛林,程青放立刻變臉了,這就是明證。
今天他在程青放朋友的生日宴上鬧了一回,讓程青放大大地掃了顏面,最後又當衆說了分手,程青放怎麽也不能忍吧?要是還和他在一起,他以後就不用在圈子裏混了。
莊澤一路琢磨着到了公寓,看看手機,微信、電話都沒有動靜,他打鐵趁熱,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去了樓下。
臨出門時,他在卧室裏盯着那張兩米多寬的大床看了好一會兒,微微有些失神。
可惜了,以後可能再也找不到這樣契合的床伴了。
一連幾天,程青放都沒有動靜,莊澤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下來。
魯呈安對他搬回來住簡直喜極而泣,莊澤不在的日子裏,他生活得晨昏颠倒,幾乎以泡面為生,直播又耗心力,他的臉色顯然因為熬夜而青白了。
莊澤拎着他過了幾天的正常作息,連直播都讓他停了一天,魯呈安聽話得很,在直播室挂了公告:教導主任回來了,哥要接受訓導。
“今天我們吃什麽?”魯呈安挂了公告,立刻迫不及待地問。
前幾天的飲食都是莊澤安排的,今天莊澤有點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兒來,就随口問了一句:“你想吃什麽?”
“今天我們去吃麻辣燙吧,”魯呈安興致勃勃地建議,“美食街裏的那一家,我們好久沒去了。”
那家麻辣燙以前他們經常去,裏面的海鮮都很新鮮,尤其是鲳魚和白蟹這兩樣招牌菜。
被魯呈安這麽一說,莊澤也來了興趣:“行,就這家了。”
兩人收拾了一下出了門。剛好是晚餐高峰,電梯裏有點擁擠,還有外賣員拎着湯湯水水的,魯呈安知道莊澤有潔癖,努力發揮着身板的優勢,把莊澤圍在了角落裏。
電梯門開了,人群湧了出去,魯呈安和莊澤留在了最後,等人走光了才出來。
魯呈安抱怨了一聲:“怎麽這麽多人,咦,莊澤,等一下。”
莊澤停住了腳步。
他的衣服都被擠歪了,和他從前那種一絲不茍的精英模樣大相徑庭。
魯呈安知道莊澤的癖好,趕緊把莊澤的外套拉了拉,又捋了一把他的襯衫領子,看看左右對稱了這才滿意:“行了,走吧。”
一道噬人的目光落在了身上,莊澤猛地擡頭一看,不遠處的門廳口,程青放單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眼神陰鸷地朝他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23333猜猜這次小莊總的分手能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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