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要分手的第七天
莊澤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麽一個屈從于肉谷欠的男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有着很強的意志力,也有着很強的計劃性,能夠抵抗大部分外來的誘惑,并一路将目标執行到底。
但程青放這不按常理而來的行徑,把他徹底弄懵了。
就他收集到的有限信息來看,程青放這人,手段老辣狠毒,曾經有人因為和他對着幹,被他打壓得損失了上億的投資款,公司破産,人也不知道逃到非洲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而他的私生活,據說也十分豐富,男女通吃,有美豔火辣的超模,也有乖巧聽話的小鮮肉,有一次甚至和上層社會裏一位十分有名的建築師傳出過緋聞,被人津津樂道。
怎麽看,他覺得自己都不應該是這位程董的菜,值得程青放花這樣的力氣來戲弄。
剛剛享受了一場技巧高超的服務,莊澤覺得自己拉不下臉來翻臉,再說了,以程青放不要臉的程度,要是他直接拒絕的話,說不定程青放就能誘惑他在這房間裏放縱一場。
魯呈安可就在外面呢,他如論如何都丢不起這個人。
“這事不着急,”他含糊着道,“你肚子餓不餓?我請你下樓吃點東西。”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程青放慢條斯理地用餐巾紙擦了擦手,“說實話,莊澤,這輩子我還沒為別人這樣服務過,你可是頭一個。”
莊澤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難道還要我向你感恩戴德?”
程青放欣賞了幾秒他變幻的臉色,忽然便樂了:“小東西,別動不動就朝我甩臉子,偶爾耍耍小脾氣我喜歡,但多了就不好了。”
他拍了拍莊澤的肩,轉身去洗手間了。
莊澤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忽然就想通了。
這個圈子原本就亂,潔身自好的能有幾個?他一直禁欲一樣地生活着,少了多少的人生樂趣?
程青放英俊多金、技術又好,是個難得的好床伴,在一起就在一起呗,趁着年輕享樂一把。以程青放這樣的脾氣,說不定沒兩天就膩了,就算不膩,他耍耍脾氣作天作地地作上幾次,還怕程青放不厭煩?到時候正好順水推舟分手,不傷和氣,皆大歡喜。
當晚,莊澤和程青放一起去樓下的寧達廣場吃了一頓法式大餐,回家的時候,莊澤一度有點擔心,程青放會不會恬不知恥地再次跟着他上公寓,還好,程青放很會拿捏分寸,和他在餐廳門口分了手:“以後不許不回我的微信,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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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莊澤敷衍地應了一聲。
程青放有點不太滿意,這要是擱在從前的小情人身上,還不得黏在他的身上想要跟着他一起回家?
不過,他寬宏大量地決定算了。以他對莊澤的了解,這人臉皮薄,行事迂回,心思也百轉千回,輕易不讓人看出他的心思。
就算心裏再喜歡他,只怕莊澤也會裝着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最真實的模樣,只怕就是在床上黏着他不放的時候了。
“等我周末約你。”程青放主動提了一句,“到時候我讓我秘書排一下行程。”
“嗯,”莊澤又敷衍地應着,随後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你忙的話不約也沒事。”
口是心非的小家夥。
程青放的心情愉悅了起來,親昵地捏了捏莊澤的耳垂,轉頭上了出租車。
莊澤猝不及防來不及避開,耳垂被程青放這樣揉捏了幾下,整個耳廓一下子就燙了起來,尤其是耳垂。
他的身體很敏感,耳垂就是敏感處之一,所以,他特別反感有人碰觸,除了他那兩個死黨。
陰沉着臉,一路上了電梯,剛好碰到電梯裏有個媽媽帶着一個小男孩,那小男孩是個熊孩子,在電梯裏亂蹦亂跳,說是要練打拳,明天去幼兒園把所有的小朋友都打趴下。
莊澤都感覺到電梯随着熊孩子的“嘿哈”聲在抖動了,可那個媽媽卻半點都沒有制止的意思,還很得意地誇獎了兩句“寶寶真帥”。
“行了,不許再打了!”他忽然低喝了一聲,“再亂動,電梯掉下去了,你會變成一堆肉泥。”
好像應景似的,電梯“嘎達”一聲抖動了一下,配上他疾言厲色的神情,熊孩子吓得臉色慘白,一頭紮進了媽媽的懷裏大哭了起來:“媽媽,我怕!”
那媽媽抱住了兒子,怒氣沖沖地瞪了他一眼。
莊澤的樓層到了,他扔下那對母子出了電梯。
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那媽媽丢出一句話來:“長得斯斯文文的,一點愛心都沒有,連這麽小的小孩子都要吓唬,冷血!”
莊澤的腳步頓了頓,嘴角挂上了一絲漠然的冷笑。
冷血又怎麽樣?他就是沒有愛心,不喜歡小孩子,也不喜歡小動物。這世界上,除了幾個讓他關心的人,沒人值得他付出什麽愛心。他在深淵沉淪的時候,怎麽不見這些人來為他付出愛心呢?
推開公寓的門,魯呈安正在跑步機上鍛煉,堅實的肱二頭肌和六塊腹肌被汗水浸濕了,看起來十分誘人。
他一邊跑,一邊還自戀地拿出了相機自拍:“莊子,有人邀請我去開直播,你覺得怎麽樣?我這身材會不會讓那些迷妹們尖叫出聲,那打賞萬打萬地砸過來?”
正在喝水的莊澤“撲”地噴出一口水來。
魯呈安頗為受傷:“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缺錢花了?”莊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魯呈安忿然道:“別提了,我爸動不動就用封我的卡威脅我,害得我還要向那個冒牌貨讨饒,要是我能自己賺大錢就好了。”
冒牌貨就是魯呈安的大哥,也就是魯呈安他爸從小收養的兒子,現在是魯家易天雲商的總經理,把持着魯家的公司和魯呈安每個月的零花錢。
按照魯呈安的話說,這位養兄掌控欲特別強,魯家遲早有一天會落入他的掌心,他會成為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行了吧,你還賺大錢,”莊澤毒舌地道,“別讓人把你的錢都坑光了就不錯了。”
魯呈安輕哼了一聲:“你別瞧不起人。”
莊澤狐疑地看着他:“你可別昏頭了聽別人的撺掇,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或者簡徵,我們倆替你把關。”
“好好好。”魯呈安敷衍了一句,趕緊岔開了話題,“剛才那人我想起來了,上次和簡徵男朋友一起來過,你怎麽和他搞在一起了?”
“沒什麽,随便玩玩而已。”莊澤輕描淡寫地道。
魯呈安卻來了興致,他和莊澤從高中開始認識,很早就知道了莊澤的性向,也知道這個死黨的性格,向來不是随便玩玩的人。
“找一個陪陪你挺好,”他興致勃勃地道,“我覺得這個姓程的還可以,長得真不錯,很養眼,就是看起來好像是個挺厲害的角色,不過不慌,以你的智商,肯定能碾壓他的。”
莊澤汗顏,擡手在他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什麽眼神啊,我碾壓他?打開電腦搜一下好嗎?程青放,那是程青放,別閃瞎了你的眼。”
魯呈安乖乖地去搜百度去了。
十分鐘後,房間裏傳出來了一聲驚叫。
“莊澤!你什麽時候勾搭上了他?”魯呈安哭唧唧地叫了起來,“有了他,你腳踩你的渣爹、拳打你的渣哥指日可待!”
莊澤并不指望程青放能幫這個忙。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每個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最後只會收獲雙倍的失望,甚至錯失最好的機會。
不過,以後要是有可能的話,利用一下程青放在商界的優勢為自己謀取一些利益,倒是可以考慮。
很快周末就到了,莊澤沒有收到程青放的邀約,卻等來了莊祁安秘書的電話:“小澤,你爸爸讓你晚上回家一趟。”
此家非彼家,嚴格說起來,那是莊祁安和他第三任老婆的家,坐落在際海市富人區的茗山府邸。
茗山府邸背山面水,是傳統意義上風水最佳的所在,為此吸引了際海乃至全國的富豪在此置業。
莊祁安是在三年前剛剛搬到這裏的,當時樓市暴漲,饒是像莊祁安這樣的身價,也是賣掉了一套市中心的豪宅才得以入手了這一套別墅,等莊祁安買進了之後,連着兩年樓市沒了水花,一度讓莊祁安悔得腸子都青了。
把車停在了車庫裏,莊澤進了門,安嫂正在收拾房間,一見莊澤笑吟吟地招呼:“小少爺來啦?今天天氣有點熱,要不要喝點橙汁?”
“謝謝安嫂,我來杯白水就好了。”莊澤随口應了一聲。
沙發上坐着一個時尚漂亮的女人,約莫三十剛剛出頭,五官明豔,一聽莊澤這話,忍不住就樂了:“小澤,你怎麽跟個老頭子似的?現在哪個年輕人會要喝白水?脈動、紅牛、王老吉,再不濟也有奶茶,你也太寡淡了吧?”
說話的就是莊祁安的第三任老婆白明燕,莊澤得稱她一聲“白姨”。
“我也覺得。”莊澤笑了笑,“白姨,還是你心态年輕,都知道喝奶茶。”
“那當然,我還知道niu茶連鎖一開業保準就排隊兩三裏呢。”白明燕頗為自豪,“我開娛樂公司,不時尚拍的片子都沒人看。”
白明燕和莊祁安結婚後,莊祁安給她開了一家娛樂公司,現在據說還挺紅火的。
莊澤恭維了兩句,白明燕聽了很受用,叫了一聲:“祁安,小澤來了,你快下來吧。”
沒一會兒,莊祁安從樓上下來了。
他穿了一聲藏青色白點的真絲家居服,雖然已經年過五十,身材卻還是保養得很好,頗有幾分風度翩翩的儒雅氣質,加上這安覓科技董事長的頭銜,依然有年輕女孩時不時地往他身上貼。
莊澤打了聲招呼:“爸。”
“來了?”莊祁安看了一下手表,“都快七點了,小臻呢?”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一陣跑車的呼嘯聲。沒一會兒,一個年輕人單手插在口袋裏,哼着小曲進來了。
他長得和莊祁安有三四分相像,但是五官卻是低配版,唯一可取的可能就是一雙眼睛了,狹長的內雙,是時下流行的小鮮肉配置,看過來的眼神莫名有種陰險的感覺。
莊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拿起安嫂遞過來的白水,仰脖喝了一口,裝着沒看見。
來的人就是莊澤的二哥莊臻,是莊祁安第二任老婆生的兒子,排行老二,和莊澤向來互為眼中釘。
“爸,白姨,你們在了。”莊臻一臉的疲憊。
“怎麽回來這麽晚?去哪了?”莊祁安皺着眉頭問。
“替莊澤擦屁股啊,”莊臻冷笑了一聲,“他在客服部得罪了一個大客戶,人家把下半年的訂單全部撤銷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加班了一個星期,才重新把客戶拉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程青放:艹!誰敢欺負我剛看上的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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