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6)
睛。
“術士的力量來自于靈魂而不是肉體,肉體可以鍛煉,靈魂不可鍛煉。術士能具有多大的力量早在出生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天意确定的,就是天賦。天賦高強的術士即使只是個嬰兒也可以輕易弄死沒天賦只能熬日子的三流術士。”
十月初一再次舉起了手槍對準瑪蒙。
“你的天賦或許的确不錯,才能變出這些三流戲法。可惜,也不過就只是看一眼就會消失的脆弱把戲而已。”
瑪蒙再次隐
去了身形,不知從何處發出聲音。
“只是被‘你’看一眼才會消失吧!你根本就不會幻術,只不過是仰仗那雙魔眼——”
砰。
子彈破空而去,在某處微微停頓,之後繼續向前飛去,擊中牆壁,留下一個彈坑。
鮮血從空中飛落,之後,一個身影逐漸顯現出來。
小小的身體從空中墜落,摔在地上。
十月初一微笑着将槍口對準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掙紮的小嬰兒。
“我很慶幸你是個正統的術士,不會格鬥,也沒帶着兵器。作為感謝,下一槍我一定會射中心髒的。”
瑪蒙站起來,神色複雜地看着對面的人。
在場的人裏大概只有他能看到對方的左眼微微散發出紅色的光暈。
無論什麽幻術都能在一瞬間看破,使之消失;捕捉虛幻的影子,無論如何都會命中——這根本就是殺人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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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他因為自己身為幻術師的天賦吃了多少苦頭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那些崇拜、畏懼、疏離、利用……因為有這種力量,才會被詛咒……這個世界上,只有不斷重複的痛苦。
昔日的殘像從眼前閃過。
瑪蒙下意識地問了出來,如同自問一般。
“……那種天賦……真的開心嗎……”
只有術士才會明白擁有這種力量的同時會有怎樣的副作用。
獲得普通人不可能獲得的力量,自然會擁有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的痛苦。
這一瞬間,同樣是“術士”的兩人起了一種奇妙的默契——雖然不曾見過,卻能夠明白對方承受的痛苦。
十月初一愣了一下,彎起嘴角。
“我們沒有選擇天賦的自由,只能接受它,無論那是什麽。平庸的人憎恨自己的無能,軟弱的人憎恨自己的才能——而我,兩者都不是。”
扳機再次扣下。
瑪蒙從原地消失,地上只留下了半枚指環。
十月初一大大地松了口氣,慢慢挪過去撿起指環,和自己手腕上系着的拼成一枚完整的霧之指環,驕傲地向着旁邊觀戰的衆人展示。
視線捕捉到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時,十月初一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老師,我贏了!”
“霧之戒争奪戰,勝者——望月初!”
切爾貝羅發出了宣判,正式結束了這場戰鬥。
十月初一雙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把槍往旁邊一扔,雙手抱着腿,眼淚汪汪地向着不知何時出現在場邊的風哭訴。
“老師,腿好痛啊……我都要站不住了……幸好他沒帶武器啊,不然我死定了……”
衆人心中剛剛築起的望月初的高深莫測的形象瞬間坍塌。
剛剛一定全都是幻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面試果斷是勇當分母刷經驗值了啊。
嘛嘛,不提了。
。
回來以後我都湧現出幹掉瑪蒙的沖動了……不行要忍住……時間還不到……
☆、BLACK QUEEN
風走過去,伸手按上十月初一的額頭,輕輕揉了揉。
“腿很痛?”
十月初一用力點頭,“我總覺得骨頭又裂開了……明明站着都沒動啊,早知道也許應該坐着打?可是坐着完全沒氣勢啊……”
有那麽一瞬間風很想一巴掌把這家夥給拍到地板裏去算了。
瞞着他把腿上的石膏敲掉,随便用繃帶纏了纏就跑出來,原來她還知道疼?
風給氣得笑了起來。
“你也可以坐醫院提供的輪椅過來,上場再站起來。”
這句話根本就是反話,結果十月初一愣了一下之後追悔莫及地捶地。
“對啊,我怎麽忘了輪椅!我就說為什麽總覺得走過來怪怪的,腳下不能用力也沒法開車,還有輪椅啊!”
風擡頭就給了十月初一一個栗鑿,砸得她抱頭直叫。
“老師您再砸下去我遲早會變成凹額頭啊!下次換個位置嘛!嗷嗷——好痛別動腿——”
卡擦一聲,風松開了雙手。
十月初一怔怔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腿。
“老師,剛剛是不是有‘卡擦’的聲音……是……骨頭摩擦的聲音……嗎……”
“你說呢?”風溫柔地笑着回望。
十月初一糾結地看着自己重新被正過骨頭的雙腿,看看風,無奈地看向場邊,目光從那些并不熟悉的“熟人”臉上一一掃過,不出意外地捕捉到棕發少年焦急的面容。
“阿綱!”
因為莫名出現的人有些發愣的澤田綱吉聽到呼喚立刻跑了過去。
“小初,這是你的家庭教師?呃,你好我是澤田綱吉。小初你還好嗎,好像很疼的樣子……”
風笑着搖搖頭退到旁邊,遠遠地和裏包恩對視一眼,點頭致意。
“很疼,我怕動一動骨頭又錯開……”
十月初一為難地看着自己被纏成木乃伊的雙腿,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澤田綱吉。
“你別再動了,粉碎性骨折你還——”
澤田綱吉想到對方是為什麽才會受傷、才會拼着受傷還要戰鬥就無法把指責的話說出來。他擦了擦眼睛,蹲下來,認真地看着十月初一的雙眼。
“小初,答應我,下次……以後,不要逞強,遇到危險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
十月初一迷惑地看着澤田綱吉。
澤田綱
吉鼓起勇氣大喊:“我會保護你!”
少年真誠的聲音傳到十月初一耳中。
她怔了一下,笑着眯起了眼睛,放軟了聲音回答:“可是,我也想幫阿綱啊……”
澤田綱吉的臉頰一下子紅了起來。
“小初你只要好好的就好了!別動,我抱你起來。”
棕發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抱起受傷的少女。
烏黑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頰,一瞬間少年的臉頰燒了起來。
為了掩飾那種不自在,少年開口說話。
“小初怎麽換了發型?”
“嗯……削流海的時候不小心削錯了,只好重新剪一下。是老師幫我剪的哦,怎麽樣,好看嗎?”
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笑顏,感受着懷中的溫暖和柔軟,少年幾乎都聽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哎,還是說,阿綱更喜歡我以前的發型?唔,頭發重新留長後我就梳回去吧。現在先将就一下吧?”
在這樣近的距離看着那個人用自己最熟悉的溫柔的表情說話,少年漲紅了臉,慌忙搖頭。
“……不、現在,也很好!”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黑發的少女稍稍收緊雙臂,臉頰在少年的耳邊蹭了蹭,“阿綱這樣說,那一定不會有錯了。”
澤田綱吉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活像出鍋的炸蝦。
獄寺隼人感慨:“十代目和初小姐感情還是這麽好啊……”
“獄寺這是羨慕嗎?”
“棒球笨蛋,你少胡說!什麽羨慕!我是、是為十代目開心!”
“好啦好啦,別突然拿出炸藥嘛。小初即使失憶了,還是會下意識地親近阿綱啊。”
山本武笑着往前走去。
“小初,恭喜獲勝!”
這句話打破了短暫的仿佛只有少年少女兩人世界的奇妙氛圍。
澤田綱吉瞬間冷靜了許多。
十月初一笑着揮揮右手。
“阿武,謝謝!上次沒能看你的比賽,很抱歉啊。”
“沒關系,小初沒來看也好。”
三人很快就聊了起來,在一旁等着救護人員趕來。
稍遠處的獄寺隼人垂眸看看裏包恩,“那家夥……”
“小初發揮得很好。不去恭賀嗎
?”
“啧。”獄寺隼人皺着眉,“我有點介意,初小姐這次是怎麽受的傷?并不是被敵對家族襲擊吧?”
裏包恩露出天真可愛的表情。
“我不知道喲。”
在獄寺隼人爆發之前,裏包恩指向悄悄從窗口離開的風。
“這段時間,教導小初的人是風。”
“那個也是阿爾柯巴雷諾吧。但是,這場戰鬥,初小姐根本沒有用過幻術。”
獄寺隼人想到之前聽說過的霧之守護者的使命有些疑惑。
有中生無,無中生有,無法捕捉實體的幻影,影藏家族的真實——那是霧之守護者的使命。
“這樣的霧之守護者沒問題嗎……”
“不用擔心。小初是因為幾乎耗盡了體力和精神力才沒辦法用幻術的,再加上那種傷,也沒辦法近身格鬥吧。”
“耗盡了體力和精神力……”獄寺隼人驚愕地看向旁邊和衆人說笑的少女,“然後,她打敗了那個阿爾柯巴雷諾?!”
裏包恩壓下帽檐。
“她會成為彭格列有史以來最強的霧之守護者——也許是最強的守護者也說不定。”
Black Queen。
作者有話要說:越寫越覺得初一就是個渣渣,欺騙少年感情最可惡了!!!難怪會腿斷!!!(喂
。
喂,JJ你夠了!把章節吐出來啊!!!
☆、真真假假
正和“青梅竹馬”以及“同班好友”聊天聯絡感情的十月初一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裏包恩定義上了什麽樣的标簽。
她算了算到目前為止的比賽,“唔,也就是說,還剩下雲之守護者的比賽了?雲之守護者是誰啊?”
“欸,小初不知道嗎?”
“是雲雀。”
“雲雀?是誰?”
十月初一的這句問話瞬間讓兩人再次意識到她失憶的事實。
因為先前的氣氛太過熟悉,和從前沒什麽差別,兩人也就跟着忘記了這一點。
——此刻的“望月初”已經不記得他們從前是多麽親密的朋友。
言談之間偶爾會有間斷的停頓、無法接上話題只能溫柔地笑笑、面對兩人親昵的舉止下意識地回避然後又強迫自己表現出開心的模樣……
所有這一切,全都再明白不過地說明她的窘迫。
為了不讓他們難受,她不斷地勉強着自己,勉強自己配合着“陌生人”的話題,甚至忍受着傷痛去參加可能有生命危險的戰鬥……
——即使失去了記憶,她的心依然那樣溫柔。
兩人心裏轉過相似的念頭,細微的地方則産生了微妙的差別。
山本武哈哈幾聲,“雲雀是高年級的學長,非常厲害的人。”
“雲雀學長他……”澤田綱吉想到雲雀恭彌的種種“輝煌”過往,找了半天還是只能用“很強”來形容。
“唔,不被任何東西所拘束,以獨自的立場來保護家族的孤高浮雲——獨來獨往的話是得很強才行。雲雀學長全名是什麽?”
“Hibari Kyoya。”裏包恩突然插了一句話。
“Kyoya。”十月初一重複了這個發音,“字怎樣寫?”
裏包恩不知從何處變出來一塊小黑板舉了起來,上面寫着“雲雀恭彌”四個字。
十月初一盯着名字看了一會兒,隐約覺得有點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雲雀恭彌……”
奇怪,總覺得有點背後發涼的不祥感……
“小初。”裏包恩收起黑板,把剛剛撿回來的槍再次遞了過去,“你學過射擊?”
“弓箭學過一點,槍械第一次接觸。”十月初一也沒跟裏包恩客氣,直接接過了手槍。沒藍的術士帶點熱兵器才是正道——假如那個瑪蒙帶着機關槍她就真心不想打了……
“哎?真的是第一次用槍?”山本武驚訝地看看十月初一,“我還以為你故意激怒那個小嬰兒呢!”
“這有什麽好說謊嘛,真的是第一次碰槍啊。”
“第一次……”
“用槍……”
“極限地厲害!”
澤田綱吉、獄寺隼人和笹川了平相繼發出驚嘆,前兩者更忍不住多看了十月初一
好幾眼。
槍械要說容易使用的确也很容易,但是真的要做到“神槍手”則很不容易,否則的話,也不會有專業的訓練課程了。
第一次用槍就能槍槍命中,最後一擊完全是對準了心髒去的,更不要說整場戰鬥都還夾雜着幻術,射擊的難度遠遠超過普通的情況。
槍械天才?
可樂尼洛突然精神了許多,冷不丁地跳上笹川了平的肩膀,盯着十月初一看。
“你要不要跟我學槍械Kora!”
“呃……”十月初一不知怎地心裏有些毛毛的,瞄了裏包恩一眼後果斷地搖頭,“抱歉啊,我已經有老師了。”
“風那家夥拳法厲害,對槍械的使用可比不上我!”可樂尼洛自豪地挺胸。
十月初一下意識地溜出一句話。
“別挺了,很平。”
“……混蛋Kora!”可樂尼洛氣憤地指揮法路歌飛走了。
“那家夥真的很擅長槍械。”裏包恩看着十月初一說,“他也不常教人。”
言下之意是,你真的錯過了好機會。
十月初一笑着搖頭。
“我有風老師就足夠了。”
少女臉上的笑容真切而滿足,滿滿的信賴和依賴毫不掩飾地傳達給衆人。
除去場內的衆人,隐藏在外面的風也看到了這一幕,驚訝又無奈地笑了起來。
十月初一笑眯眯地補充。
“何況,我是術士啊,槍械只要能用就夠了,不需要太精通,比起學好久還會打空的人來說,我已經做的不錯了吧。”
澤田綱吉嘴角抽了抽。
“小初你就不要再打擊我了……”
他就是那個學了好久都打不中目标的家夥啊!
無論如何,霧之戒的取得令年輕的彭格列家族有了歡欣的氣氛,直到把十月初一送回醫院後這種氣氛才被醫生的訓斥打破。
“望月小姐,如果你還希望你的腿能長好,請不要再随意離開床位,更不要随意敲掉石膏!”
中年醫生臉色鐵青地一手拿着碎在地上的石膏一手拿着手電筒對準意圖悄悄回到病房的幾人。
“什麽?!小初你敲掉了固定的石膏?!”
真相被披露之後,十月初一毫無疑問地再次被裹成了木乃伊——并被威脅如果還這樣亂動就直接上鋼板——強行塞回了病床。
已經夜深,不是探病的時間,除去病人十月初一本人,其他人都被值班醫生禮貌地請走。
十月初一拉着澤田綱吉的手眼淚汪汪地說:“阿綱,明天記得給我帶奈奈阿姨的小餅幹。”
“好的,小初你好好休息,我會來看你的,千萬別亂動了!”
澤田綱吉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離開病房。
門關上之後,一個小小的身
影從窗口跳進來。
“初一,太亂來了。”
十月初一立刻擦幹眼淚,笑眯眯地揮手,“老師!你看到沒有,我當時是不是很帥——哎喲!”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我在醫院實習真的見到過自行敲掉石膏逃跑的病人OTL……
☆、無法欺騙的真實
十月初一立刻擦幹眼淚,笑眯眯地揮手,“老師!你看到沒有,我當時是不是很帥——哎喲!”
風用一個栗鑿回答了十月初一的提問。
十月初一抱着頭縮起脖子,扁着嘴看向風。
“老師到底在生什麽氣?我明明都贏了啊……”
風在床頭坐下,直視着十月初一的眼睛,确認她眼中只有疑惑之後抿了抿唇。
“疼嗎?”
十月初一愣了一下,“有點疼,呃,好吧,挺疼的,路上走到一半就覺得骨頭好像有點錯位,但是天這麽晚了也沒有的士和公交,就算有單車我也沒法騎,當時趕着過去就沒想太多……”
風微微皺眉,追問:“你有沒有想過,假如對方帶了武器怎麽辦。”
“……啊,這個啊……”十月初一的視線開始左右飄,“我想,術士的話,多半會更信賴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武器,當然如果他真的帶了,我就只好出絕招了。”
“嗯?”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
“反正是一半一半的機會嘛,術士不會那麽沒自尊到拿出一把槍或者刀子戳死敵人的。”
風靜靜地看着十月初一沒出聲。
十月初一瞬間明白了什麽,尴尬地笑了幾聲,“我這是情況特殊嘛,如果我有藍,我是說如果我有精神力就認真和他比一比了。”
風見十月初一始終是一幅滿不在乎的笑容,心裏有些愠怒。
“如果,他不給你逃跑或者認輸的機會呢?”
如果,他一開始就認真地要殺死你呢?
十月初一聽懂了風真正問的話,這是質問,是指責,也是擔憂。
她稍稍收起了笑容,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微笑着說:“不會的,我不會死在這裏。”
“毒蛇是個非常厲害的幻術師,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七個人之一。”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毒蛇要比其他六位……嗯,阿爾柯巴雷諾可怕的多。但是對我來說,他還沒有随便哪個三流殺手可怕呢。未知的東西才可怕,因為不了解所以害怕。”
十月初一睜開眼睛,稍稍前傾身體,認真地看着風。
“但是,就像我說的那樣,只憑着想象來構建的幻術無法欺騙我的感官和知覺,更不可能殺死我。”
br> 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為什麽?”
毫無根據的自信便是自大,無知比畏懼更糟糕,只會将人送上絕路。
十月初一露出苦惱的神情,她習慣性地想抓辮子卻抓了個空,過了會兒才把腦後的辮子給抓過來拽了幾下。
“我不想騙老師……怎麽說呢,最簡單來說就是,如果見過真貨的話,哪怕假貨做得再精致也能認出那是假的吧。A貨和正品怎麽都是有區別的,就像天生的後天整容的美人總歸不大一樣,只要能找到那種差別,就可以很容易地區分開來。”
洞察幻術當中與真實細微的區別的确是破解幻術的方法之一。
但是,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種其他的含義。
風琢磨了一會兒,終于捕捉到那一絲不和諧。
“見過真的?”
十月初一微微一怔,聲音稍稍低了下去。
“啊,老師真不愧是最強的七人之一。”她閉了閉眼睛,笑着說,“是的,我見過真正的能要人命的火焰。”
奔襲的水流,無邊的火海,崩裂的大地,傾塌的天空……
将“不可能”化為“可能”,将“時間”與“空間”的屏障打破,那是真正的奇跡的景色。
“只要看過一次真實,就不可能被虛幻迷惑。”
十月初一悄悄地握緊了雙手。
沒有錯,只要看過一次真實,就不可能被虛幻迷惑——不管多麽痛苦,多麽美好,虛幻的東西終究只是虛幻的而已。
她對瑪蒙說謊了。
身負這樣的天賦,她并不是沒有痛苦過,也不是沒有質疑過,但是,她因此得到了無法想象的幸福,所以,不管承受多少痛苦都是值得的。
“老師,我很累,想休息了,要不要一起睡?”
十月初一笑着問完,然後笑着看着風再一次逃了,她聳了聳肩,躺下睡覺。
還好風沒繼續追問如果對方扛火箭炮來她準備怎麽辦……
不想騙他又不想說真話,真為難啊。
養病的時間總是無聊的。
十月初一翻着日歷無所事事。
在這個沒有無線網、電腦不普及、據說她的那臺半新的筆記本是只有軍方和黑——組織才有的超高級配置、網絡游戲都沒開服(……)的年代,她簡直不知道要找點什麽娛樂。
說好了會來探病的澤田綱吉沒來,小餅幹還是碧洋琪送來的,十月初一
看到餅幹就心生不祥,好不容易熬到碧洋琪離開,世界之書一拍,差點把她吓出毛病來。
嚯!
區區一袋小餅幹上構成元素全是毒!
十月初一以敬畏的心情把餅幹全都沖廁所了。
聽山本武說澤田綱吉去特訓了,這幾天都請假沒去上課。
笹川京子特意把測試題給帶來了,一起帶來的還有好幾本筆記。
十月初一感激地收下,等人走了翻開筆記本,頓時一愣,再打開試卷看看,她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再看,揉了揉眼睛,再看,最後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
“不可能吧?!為什麽我莫名其妙地會說日語了卻看不懂啊!這不科學!”
紅藍綠三團光悄悄地從十月初一發間飛了出來。
“初一殿下,為了提高您的适應力,口語能力設定為‘精通’。”
“書面語等級零。”
“抱歉啊,設定不可能一次性給予初一你太多便利,所以,除了生存需要的基本口語能力,其他的還要你自己學習。”
十月初一伸出手,左一只右兩只抓住了企圖逃跑的三個小精靈,用力地捏住。
“啊,好久沒見到你們,我差點把罪魁禍首給忘記了。你們的意思是,我需要在住院的幾天內自學日語到精通,以避免出院後用‘失憶了’這種不靠譜的理由來解釋我為什麽能說話卻不認識字嗎?”
三只小精靈撲棱着翅膀掙紮。
“初一你只要努力毀滅世界就夠了啊!”
“初一不需要去上學,咳咳咳,這些只是為了完善資料最基本的設定,就算考試全零分也不會影響你創造新世界!”
“正、正是!初一殿下無需挂念這些瑣事,嗚嗚嗚——”
“說的也是啊。”
三只小精靈剛剛松了口氣,立刻感覺到十月初一更用力了,頓時被捏得翻白眼。
“你們以為我會這麽說啊?!動動腦子好不好!等我出了院,我直接生活不能自理啊!去超市都不知道什麽是什麽!給我實時翻譯——!”
“初一殿下請冷靜……我等……我等也不會日語……我等不能對自己的資料重新設定……”
十月初一黑着臉把三只傻逼精靈扔向垃圾桶。
“要你們何用啊!”
【KUFUFU,看不懂日文卻能說日語……這真是神奇的失憶啊,十月初一。】
腦中傳來的聲音令十月初一的臉色更黑了。
【六道骸……】
作者有話要說:我換了文案音樂!
超喜歡這首歌了!
以及如果聽到的是“相思局”,可以嘗試把地址從成my,如果聽到的是亡靈序曲(THE DAWN),那麽沒問題,如果聽到的是另一個,請微笑一下給我看看?
☆、霧之人
【六道骸,你真是陰魂不散啊……】
十月初一聽到那種欠刷的語調就完全把“我先在聖杯戰争期間揍了無辜的小六道骸所以他長大了來報複”的事情給扔到了腦後,磨了磨牙,呵呵呵連笑幾聲。
【複仇者監獄好玩嗎?水牢的水涼快嗎?營養液沒過期嗎?你還沒有肌肉萎縮大腦退化嗎?】
【KUFUFU,真遺憾啊,雖然環境不太好,不過至少字怎麽寫我還是記得的。】
【……擦。】
十月初一遠遠瞥到三只小精靈悄悄地想要溜走,也沒開口阻止,确定暫時沒人會經過病房後,她幹脆把精神鏈接的腦內對話改成了直接開口。
“你就吹吧。我聽說你很小就被送到了研究所,出來後天天忙着殺人,然後就開始break in和break out,最後還是把自己弄進監獄去了,你哪來的時間上學認字。我就算不認識日文,好歹還認識兩國文字呢,你直接就是小學學歷都沒有的文盲!”
對面的六道骸很久都沒吭聲,不知道是不是被十月初一強大的邏輯給打敗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堅強地笑了起來。
【只有普通人才需要學歷。那種東西根本……】
“你根本就搞不來嘛。好不容易上個黑曜中學,也只是不考試就能進去的,我完全了解你的成績會是什麽水平。”
【在這一點上似乎你更沒有立場來說我。】
十月初一給噎住了。
沒錯,如果現在再來一次入學考試她百分之一萬地不可能考進并盛中學,估計卷面分能有個25就算不錯……
“那又怎樣,總之我學歷比你高這就夠了。”
【小學文憑嗎?】六道骸愉快地笑了起來,【真是了不起的學歷啊。】
十月初一給那種譏諷的語調氣得脫口而出:“喵了個咪的,我好歹也有初中文憑!”
【……那真是奇怪啊,我記憶中,“望月初”還是國中在讀。】
糟糕……
十月初一臉色微變,她下意識地擡手,很快又想到對面那家夥被關在複仇者監獄最底層的水牢裏,她舒了口氣,笑着說:“啊,反正讀完了就會有中學文憑了,好過某人中途辍學。”
【……那也要你能夠畢業。】
這句話簡直就是正中要害。
十月初一怒目。
“……你好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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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FUFU,如果實在讀不下去,你可以讓彭格列帶你來意大利。黑手黨并不看重學歷。】
“彭格列是誰啊!不對,我不是黑手黨!我又不懂意大利語,去意大利不是比現在更慘!”
【KUFUFU……】六道骸再也忍不住,笑了好一會兒才問,【學校裏不教意大利語嗎?】
“拜你所賜,我目前除了在住院,還是在住院,一天學校都沒去過,我怎麽知道學校裏教什麽。”
十月初一沒好氣地噴了六道骸一句,之後看看桌上堆着的一堆筆記,國語、數學、英文、歷史、等等。
“我想應該沒有意大利語,怎麽了?”
六道骸再次笑出了聲,【十月初一,你真的是望月初嗎?你真的失憶了嗎?】
十月初一皺眉,“六道骸,你這是什麽意思?”
【KUFUFU……】
六道骸的聲音裏充滿了不懷好意的笑意,這種笑聲令十月初一感覺到不安,接下來的話則印證了她的預感。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和你說的就是意大利語啊,可愛的女孩。】
十月初一的內心瞬間充滿了“卧槽這貨好陰險”、“馬勒戈壁的難怪被複仇者監獄追捕”、“靠之這種貨色必須被關到死”等等的念頭。
過了會兒,她整理好心情,跟着呵呵了幾聲。
“恭喜你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啊!可是,你沒機會跟別人分享啦!霧之戒在我手裏,彭格列不可能再去找你這個罪犯當霧守,你這輩子就準備被關到死吧。”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六道骸笑着說,【像這樣的秘密,只有埋在少數人心中才有價值。你說是嗎,對彭格列沒有半點忠誠心的霧之守護者十月初一小姐?】
真相一旦被捅破也就沒什麽可緊張的了。
十月初一聳了聳肩,“哪怕我沒有半點忠誠心,作為彭格列十代目‘青梅竹馬’的我總歸比複仇者監獄追捕的罪犯來的可靠吧?更何況,我打敗了阿爾柯巴雷諾的幻術師毒蛇,只憑這一點,彭格列中就不會有人質疑我擔任霧守的資格。”
【明明就不是那個人,卻毫不猶豫地占用着她的身份,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六道骸低聲笑着,【天生的黑手黨作風啊。可愛的小姐,你知道你此刻欺騙利用的人裏有那麽幾個非常棘手的角色嗎?如
果被他們發現的話……】
你一定會粉身碎骨。
未說完的話裏隐含着怎樣的意思兩人都心知肚明。
十月初一勾起嘴角。
“怎麽會被發現呢?我……就是‘望月初’啊。”
她側頭看着鏡中映出的少女露出微笑。
鏡中的少女和澤田綱吉帶來的相冊中的“望月初”幾乎一模一樣。
同時,也和幾年前的她一模一樣。
“或者說,六道骸你想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那就不必特意聯系我了吧。”
十月初一看向半開的房門。
“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到底想用這個秘密來交換什麽條件呢,六道骸。”
【十月小姐非常适合“霧”這個屬性啊。】
無中生有,有中生無,真真假假,隐藏在迷霧中的真實稍縱即逝,誰也不知道此刻的真是是否是下一刻的幻影,此刻的幻影是否會變成真實。
越是想要分辨,越是無法判明。
隐藏在層層迷霧之中的真實只會在特定的時刻顯露。
“在這一點上,六道骸你要比我更适合。”
十月初一瞥一眼時鐘。
“再過一會兒,我的老師就會來了。”
【KUFUFU,好吧。】
一個陌生的男孩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流海下的右眼是鮮妍的紅色。
“我們合作吧,‘望月初’。”
“這張卷子你會做嗎?”
六道骸準備好的話直接被憋回了肚子裏。
十月初一把六道骸的沉默當成不會做的意思,“啧,我就知道,會被關監獄的一定是文盲,知識就是力量啊,如果你多念幾年書可能就不會制定那些傻不拉幾的計劃最後被複仇者監獄盯上了。”
“……”
“既然不會做就快走吧,要是給老師看見,你就死定了。”
“……我會。”
“……什麽?!”
男孩搶過十月初一手中的卷子,刷刷刷地寫上了一道大題的答案,哼了一聲丢回十月初一手裏。
“我說過,我只是不需要文憑,并不是不會。”
十月初一仔細看看那些算式,數學式完全正确,原來這題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