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4)
,少女靜靜地笑了起來。
那個笑容既天真又快樂,與此地的血腥陰霾完全不相配。
“我親愛的Servant,你對‘聖杯’抱有什麽樣的願望呢?”
“我對聖杯并無渴求。我回應的,是您的願望啊。”
“聖杯已經裝滿六個英靈了,可以許願了哦。你多少也有那麽一兩個想要實現的願望吧,不妨說來聽聽如何?”
少年笑着搖頭。
“哦?這可是唯一的機會哦,如果錯過,未必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十月初一蹲下來,左手從遠坂時臣臉上拂過,合上了他的眼睛。
“你和言峰绮禮說了些什麽,又在那本小冊子上寫了什麽,我都沒有興趣,反正,結果符合我的要求就足夠了。”
十月初一将地上兩條斷臂踢到一處,左手具現出黑色的書冊印了下去,白色和紅色的光芒同時亮起,光芒熄滅後,斷肢上鮮紅色的令咒消失無蹤。
資料解析:
令咒*5
描述:一次性道具,具有巨大的魔力。
十月初一挑眉。
“和猜想的一樣……那麽,以‘令咒’命令,
将我和Caster轉移到‘聖杯’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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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光芒吞沒了兩人。
深藏在地下的是吞吐着人類難以想象的龐大魔力的魔術陣。
只是靠近,恐怖的壓迫感就令人難以呼吸。
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說話、不能思考。
在真正的“聖杯”面前,“人類”的存在如此渺小。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真的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夜神月也感覺到“窒息”。
“……黑色的……魔力……”
“真是黑得純粹啊……如果有人‘許願’的話,被染色的願望一定會扭曲狂亂到無法想象的地步吧,即使是懷抱着善意的願望……”
十月初一雙手握着三叉戟,以旋風構築出防護壁,阻隔充盈了此處的黑色魔力。
“希望沒有戰争的話,就會變成連可以戰鬥的‘人’也沒有吧……”
巨大的魔力仿佛凝聚成了實體,不斷散發出滿懷着惡意的“風”。
夜神月裹緊了披風,險些無法站穩。
“前面的……‘杯子’是什麽?”
金色的杯子飄浮在空中,散發出炫目的光芒。
十月初一笑着回答:“一個杯子而已。當然,你可以說它是一個臨時存放Servant的存儲罐,當Servant存滿了,真正的儀式就會開始。”
夜神月疑惑地追問:“你怎麽會知道?”
“在你和‘言峰绮禮’談心的時候,我找到了間桐家的古籍。”
十月初一松開握着三叉戟左手,自世界之書複制出一柄形狀奇異的匕首握在手裏,笑了笑。
“雖然只有短短幾天,不過,和你合作非常愉快,包括你那些多餘的小動作都很令我愉快,很遺憾只能到此為止了。”
夜神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Mas——”
“Good Bye~”
十月初一将匕首刺進自己心口,拔出,沒有任何傷口留下。
但是,一旁的夜神月卻像是遭受了重創一般,身體一震,之後無力地跪倒。
裹着黑色長袍的身影迅速變得透明,化出無數光點流向前方金光璀璨的杯子。
破盡萬法之符可以破壞基于魔力形成的契約——Master和Servant之間的契約自然包括在內。
失去了Master的供魔,缺乏獨立行動能力的Caster立刻連存在也無法維持。
夜神月擡頭看向少女。
少女俯視着自己,笑容冷漠而高傲,與面對遠坂時臣時沒有什麽不同。
對她而言,他們都一樣——所以可以毫不在意地抛棄。
為了達成自己真正的願望,什麽都可以利用,什麽都可以抛棄,什麽都可以犧牲。
無論重複多少次,她也不會改變吧。
正是這種從不動搖的堅定,令她擁有這樣的光輝。
夜神月笑着問:“若是我回應的是您的願望,那麽,即使我半途出局,願望也會實現吧?”
十月初一愣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她對夜神月說過的話。
只是短短幾秒種,少年的身形就已經只剩下透明的輪廓。他看着她,帶着篤定的笑容,仿佛知道她會怎麽回答一般。
十月初一露出幾分苦惱的神情,過了會兒換上了平靜的微笑。
“我承諾你,當英靈王座碎裂的時候,你會看到世界的終途。”
少年帶着笑容完全消失,只剩下風裏最後一道光點彙成的線。
那道線消失在金色的杯子裏時,一道金色的光芒從杯子裏沖天而起,瞬間擊穿了整個空間。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給我的愛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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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發飙公告後再也沒看到新的盜文,我的內心十分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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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買了一雙十公分的長靴,好棒,好喜歡啊,以前因為男友身高問題,四年沒穿高跟,其實我內心還是很愛很愛超高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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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文的點擊像是被刷錯了似的,怎麽看到怪怪的啊,還有那收藏,每天漲固定值,光漲收藏沒點擊沒留言的,內心表示十分懷疑,莫非JJ覺得我成績太差給我刷刷免得看起來難看?好吧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黑色的聖杯
黑色的空洞出現在遙遠的“天空”。
有什麽從“黑洞”中噴湧出來。
那是常理下不可能發生的、人類無法想象的景象……
原本由魔術陣向外吹的風突然變了風向,變成了強大的吸力,像是要将周圍的東西全都吞沒一般。
十月初一将三叉戟釘在地上抵抗着吸力,勉強站穩,笑着說:“依照約定,我将七位Servant送進來,‘聖杯’小姐,請你實現你的諾言。”
魔術陣中近乎實體的黑色的魔力湧動着,扭曲着,向着上方金色的杯子湧去,沿着漸漸消失的光柱攀沿着。
一道溫柔的女聲直接在十月初一心中響起。
【固定這個通道……然後,我會實現你的願望。】
十月初一仰頭看了看光柱連接的彼端,又看了看眼前烏漆抹黑的魔術陣。
“耗盡魔力去固定通道的話,你還想怎樣幫我實現願望?”
【可以……只要固定住……願望可以……】
“那可不行,不如把順序倒過來吧,實現我的願望,我就幫你固定通道。畢竟,目前禦三家的‘魔術師’可沒有一個人在這裏,你等不到他們的援助啊,冬之聖女。”
黑洞般吸收着周圍的一切的魔術陣加大了力量。
強烈的風形成了漩渦和交錯的風刃。
激烈的螺旋的風刃擊散了旋風的護壁。
十月初一的衣裙被強烈的風刮得緊緊地貼着她的身軀。
雙馬尾在風中狂亂地飛舞,時而打在臉上,留下一道道狹長的血痕。
幾縷發絲被削斷,藍色的絲帶斷裂,黑色的長發飒一下散開來,順着風地飛舞起來。
随着旋風護壁的消失,幾乎是剎那之間,十月初一身上出現了無數大大小小的血痕,鮮血從傷口流下,将衣裙逐漸染紅。
金色的光柱越來越細,黑色水流一般的魔力怎麽都無法攀到頂端。
溫柔的女聲變得急切而尖利。
【固定通道!否則你休想活着離開這裏——!】
“我從不接受死人的威脅。”
十月初一不去管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伸手凝聚出世界之書,向着面前的杯子和魔術陣重重地印下去。
黑色的書本和黑色的魔力發生了劇烈的沖撞,瞬間爆發開來的力量變成了激烈的光和風,簡直就像是核彈的爆炸一般,
瞬間将周圍完全摧毀。
十月初一被旋風掀飛,在空中飄過一段距離,重重地撞在山岩上。
資料解析:
小聖杯:
元素構成:魔力*16。
聖杯:
元素構成:魔力*35,世界之惡*1。
十月初一摔在地上,幾乎直接印下了血色的人形,滾了幾圈後她終于停了下來。她咬着牙站起來,右手将三叉戟用力刺進地面,抵擋着魔術陣的吸力。
【你也是魔術師!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固定通道!這是真正的奇跡!】
高亢的女聲持續着。
【将身體給我!讓我來完成這個魔法!】
黑色的魔力扭曲着變成了粘稠的泥流一類的東西,漫過魔術陣的範圍,迅速地向着十月初一流過來。
強大的引力拖拽着十月初一的身體,地上留下長長的血印以及三叉戟的劃痕。
十月初一咬着牙開口:“我不是魔術師,那種事情,我不知道。”
激烈的旋風幾乎要直接削斷十月初一的手腳。
她勉強用風阻擋着,卻無法抗拒地承受着越來越多的傷害。
旋風再次拂過耳邊,嚓一聲輕響,無框的眼鏡斷了一腳,直接飛了出去。
十月初一臉色驟變,放開三叉戟迎着吸力沖了過去,伸長右手攥住被吸走的眼鏡,左手再度化出新的三叉戟意圖斜刺進地面。
然而,已經晚了。
十月初一落下的地方,已經被黑泥覆蓋。
黑泥興奮地湧上來,瞬間将十月初一吞沒,拽進了魔術陣。
【聖杯……奇跡……身體給我……】
超過計數範圍的“惡意”湧進十月初一身體裏,無數的聲音吵嚷着争搶着身體的控制權。
十月初一右手顫抖着将眼鏡按在鼻梁上,左手翻開世界之書,微微喘息着,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
“只不過是……這種程度而已……冬之聖女,你也堕落了啊……”
“會被這種東西支配,即使找到了通向起源的道路又怎樣?會被引出的只有破壞的力量而已……”
十月初一左手握住“聖杯”所在的頁面,試圖撕下紙張。
紙張發出了劇烈的光芒,一股極強的力量抵抗着十月初一的動作。
黑泥劇烈地湧動起來,糾纏着束縛住十月初一的身體,幾乎要透過傷口滲進她的身體裏。
那本來就是從無形的魔力轉變出來的東西,再度變回沒有實體的形态也只是一剎那。
黑色的魔力撕開了十月初一身上的傷口,洶湧地往裏擠進去。
魔力的侵蝕遠比風刃帶來的傷口疼痛的多,十月初一疼得流下了眼淚。
“滾開——!”
伴随着這聲怒斥,白色的光芒從世界之書上散發出來,瞬間将她身邊的黑泥彈開。
白色的光壁和黑色的魔力糾纏着,互不相讓地對峙。
【愚蠢!把身體給我!】
黑泥突然強盛起來,瞬間把光壁壓迫得扭曲變形。
那種壓力直接作用在十月初一身上,将她的骨骼壓得碎裂開來,她的手腳變成奇怪的扭曲的姿态,傷口争先恐後地噴出鮮血。
十月初一好不容易才保持住站姿,盡管雙腿扭曲成古怪的形狀。
她左手狠狠地撕下了“聖杯”的紙頁。
“愚蠢的是你!”
黑泥如同受到刺激一般,瞬間狂暴起來,在光壁上打穿了幾個空洞,化成利劍刺了進來,直接洞穿了十月初一的身體。
十月初一痛呼着彎下腰,雙手捏着那一頁撕下的紙張,正要撕開,突然間眼前一黑。
一道黑色的東西沖向十月初一的眼睛。
清脆的碎裂聲後,少女發出了痛苦的尖叫,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慘叫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我跟人說我這幾章FZ是清新脫俗的發展,她回答我,“那倒是,全死光,太脫俗。我寧願看俗的。”我瞬間………………
☆、聖杯的終途
鮮血從少女的指縫間流出來。
一道青白色的光芒突然亮起,籠罩住少女的身體。
橢圓的光之殼就如同保護着什麽珍惜的“卵”一般。
此世之惡充盈的惡意溢滿了少女的心。
紛亂不休的惡意此起彼伏。
暴食、色|欲、強欲、憂郁、憤怒、怠惰、虛僞、傲慢、嫉妒……
殺殺殺殺殺殺殺……
這個虛僞的世界不存在也無所謂不如就這樣毀掉……
所有罪行都應該悉數判決死刑……
背棄了我們敵視着我們的世界消失也無所謂……
殺殺殺殺殺殺殺……
無法分清什麽是自己的想法,什麽是外來的惡意……
被那些惡意引出的……是沉睡在自己心中的黑暗……
朦胧中,熟悉的、溫柔的、含着笑意的聲音從少女心底深處浮現出來,斷斷續續地重複着,如同明明滅滅的燭火,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約定好了,如果你還……這個世界的話……就好好保管這副眼鏡……這不……枷鎖,如果……随時可以取下來……
……對我來說,你……比這個世界……重要……所以,無論何時……都要以……自己為……優先……
……作為主導的……不是我的魔力……而是你……意志……
……你是……獨一無二的……我重要的人……
光芒忽閃忽閃,從亮到暗,再從暗到亮,如同呼吸般閃爍着,每一次閃動光芒更加明亮。
光芒照耀的地方,黑泥無聲無息地消失。
黑泥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将光之殼重重包裹起來,試圖掩沒那種光輝。
此時,連接着遙遠“天空”的金色光柱已經細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地步。
【沒有時間了!】
伴随着凄厲的催促般的聲音,黑泥全面加大了力量,不顧一切地輸送着魔力,想要打破那一層薄薄的光殼。
一秒,兩秒,三秒之後,黑泥成功地擊碎了那一層光之殼。
不!
在那之前,光之殼內側發出了比它更加明亮、更加璀璨、更加炫目,卻令人心悸的近乎于黑色的光輝。
或許那不是光芒,而是比此地的黑泥更加黑暗的東西,但是它的
确具有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
與這黑色的光芒一同升起的,是與之前少女有限的魔力相比,無論“質”與“量”都全然不同的龐大的力量。
有什麽,從“殼”中蘇醒了……
一瞬之間,黑泥被撕開了一個缺口。
【你、這,不可能——竟然是封印——不可能……】
黑發的少女移開捂着眼睛的右手,雙眼赫然一片血肉模糊,只殘存了右側鏡片的眼睛歪斜地挂在耳上。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如同被浸在鮮血中的黑眸仿佛也映上了血色,從瞳孔深處散發出惑人心神的光芒,搖曳得如同深淵的血色月光。
少女前方的黑泥無聲無息地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慢慢地站起來,右手上沾着的血滴在紙上留下紅色的印子。
少女露出了優雅的微笑。
“真是可笑,只不過是這種程度的東西,就把你的意志完全吞沒了。冬之聖女也不過如此。”
“沒有人能通過‘聖杯’許願,休想用你那黑色的魔力染指世界。”
“這個世界只能由我來毀滅。”
少女雙手捏住薄薄的紙,雙眸閃動着惡意的光彩。
“以全部的‘令咒’命令,毀滅‘聖杯’。”
令咒化為純粹的魔力解放出來,全部傾注到了少女身體裏。
少女的身上湧現出狂暴洶湧的魔力——那是人類的身體幾乎不可能承載的力量。
狂暴的魔力濃厚到幾乎實體化的地步,劇烈的旋風圍繞着少女沖天而起,狂亂地吹散一切阻礙。
周遭的黑泥如同豔陽下的冬雪一般迅速地融化着,它們退縮着想要逃離,飛快地撤離,卻逃不脫消失的結局。
記錄着“聖杯”的紙張在少女手中被撕成兩半,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你是魔——】那個女聲突兀地消失,魔術陣中湧動的黑泥跟着急速減少直至不見。
最後,地面刻下的魔術陣伴随着大地一起碎裂。
世界之書的改寫即是對“世界”的改寫,對構成萬象萬物最根本的元素資料的重新構成,從初始改變事與物的性質——所以,如果從“世界之書”上銷毀一頁,相應的事物就會完全“消失”。
但是,和一般的改寫不同,哪怕
是再弱小的東西,想要完全從這個世界抹消它,也需要難以想象的力量。
少女的視野逐漸模糊,最後化成一片黑暗,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倒下的時候,她只記得雙手捂住眼睛。
粉色的煙霧升起。
空曠的地下消失了最後一點生氣。
這個世界的第四次聖杯戰争正式結束,并且,再也不會有第五次。
一間隐秘的研究所裏,幼小的男孩右手捂住了眼睛。
鮮血不停地流着,燒灼般的疼痛持續不斷。
有那麽幾秒鐘,他感覺到“彼方”契約者的疼痛作用在他的身上。只是短短的幾秒,他就無法忍受,精神鏈接幾乎直接斷開。
男孩不甘地催動輪回之眼的力量,強行維持應該斷開的精神鏈接。
他想要看到最後……
在這狹小的研究所裏,他能看到的只有無止盡的貪欲和愚蠢、暴力和争鬥。
但是,在外面,卻有着那樣的景象……
很久之後,六道骸才知道,即使是“外面”的人,也不可能經常看到那種景象。
有人招來奔襲的水流,有人點燃無邊的火海,有人陷落了大地,有人翺翔于天空,有人揮劍撕裂風……
已死的英雄降臨在現世,奇異的武器收割生命……
常理下無法理解的情景交替出現。
以血與火光作為背景,以黑暗與血肉作為顏料,以無法想象的絢麗光芒繪出的是——名為“聖杯戰争”的奇跡。
若不是因為那陰錯陽差的“契約”,他不可能見到那一場奇跡。
十五歲的六道骸來到了并盛,托幼年那一場颠覆常識的遭遇和那個大約不是出自雙方本意的契約所賜,他已經成了首屈一指的幻術師。毀滅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比他預想的更加容易,這之後的黑手黨家族也不曾造成他的麻煩。
複仇者監獄的人一直在追捕他,卻始終也不曾捉到他。
六道骸在調查彭格列的資料時錯愕地發現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除了臉,兩人大概沒有一絲共同點。
“十月初一”和“望月初”,簡直就像兩個人。
抱着這種疑惑,六道骸試探着接近望月初,卻更加挫敗地确信——“望月初”并不是十年前的那個人。
天真柔軟、溫柔善良,和“十月初一”完全是兩種極端。
當六道骸從彭格列的門外顧問那裏得到半個彭格列指環時,他突然明白了什麽。他親眼見過十月初一系在左手上的半個彭格列指環,上面有着“霧”的圖案,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樣。
六道骸恍然大悟。
——“十月初一”并非被十年火箭炮帶到十年前的“望月初”,而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望月初”。
——“十月初一”當時口中的“六道骸”并不是指他,她認識的,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六道骸”,她身上的契約,也是另一個世界的“六道骸”締結的。
真是令人不快的真相。
這之後,又過了十年……
二十五歲的六道骸見到了被十年火箭炮帶到十年後的“望月初”。
他看着屏幕上投影的景象,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那個人帶着同樣的半個彭格列指環,握着同樣的銀戟,以同樣淩厲的姿态戰鬥——那是,他熟悉的“十月初一”。
好久不見,我的契約者。
作者有話要說:聖杯戰争,END。
☆、三重屬性
2002年。
并盛,十月宅。
原本光潔的地板上騰起粉色的煙霧,煙霧消散後,一個人靜靜地側躺着。
她的身體完全被鮮血染紅,四肢以不自然的姿勢扭曲着,烏黑的長發參差不齊地披散着。
不過一會兒,地板上就化開了一灘血泊。
察覺到變化趕來的人錯愕地搶上前去。
“初一!”
少女沒有回應。
穿着紅色唐裝的小嬰兒确認了少女還有心跳呼吸後松了口氣。他下意識地想要抱起她,卻在看到自己短短的手臂和小小的手掌後動作一滞,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小嬰兒跳上旁邊的書桌取下手機,撥通了急救的電話,過了會兒,他再次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裏包恩,我是風。初一出事了……”
很快,救護車呼嘯而來。
面對着只有傷者的空屋,醫護人員不免産生了“誰打的電話”的疑惑。但是他們發揮着專業的素質,迅速将傷者送上了救護車,立刻展開了醫治。
救護車閃着燈開回醫院。
一個紅色的小小身影不遠不近地跟着救護車到了醫院。
手術室亮起了燈,幾小時後,少女裹着一身的繃帶被推出手術室,送進了病房。
十月初一是被疼醒的。
麻醉藥效過了之後,疼痛一陣一陣接連不斷,終于把極度疲憊虛弱的十月初一從昏迷中喚醒了。
“痛……”
好痛啊……
全身哪兒都在疼……
十月初一朦朦胧胧地想起了一句話。
——還有一點請務必注意,無論是怎樣的傷,只要初一殿下您的“體力”還沒有耗盡,您都可以繼續戰鬥——因為疼痛無法行動不在此列。如果“體力”耗盡,積累的傷勢會一次爆發出來……
我擦咧……
一次爆發出來的傷好痛啊……
整個人好像都被捆住了似的。
她到底給搞得多慘啊……
仿佛迎合十月初一的心意一般,她腦中閃出了三只小精靈的形象。
小精靈們沉默地排成一列,揮手拉出了三色的彩條。
紅條是0,藍條是0,綠條是100。
等級一欄顯示着LEVEL 5。
畫面停留了五秒左右就消失不見。
十月初一對着自己
紅藍全空的慘狀無語凝噎。
她有些奇怪為什麽小精靈們還特意跑來搞腦內演示,直覺地想要睜眼,結果睜不開,好像被什麽蒙了起來?
該不會是瞎了吧?!
十月初一不安地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聽到了身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初一,不要動,你傷得很重。”
小小的手輕輕按着她的肩膀讓她躺下。
“眼睛沒有瞎,只是周圍傷口不方便包紮,才一起纏了起來。”
十月初一松了口氣,随後又緊張起來,急切地問:“我的眼鏡呢?!老師,我的眼鏡您看到沒有——!”
風被問得一愣。
十月初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掙紮着就要爬起來,“我要去找眼鏡!”
“眼鏡在這裏。”風按住十月初一,拿過抽屜裏的眼鏡小心地放到了十月初一的手心,神色間很有些不解。
他無法忘記乍看到十月初一倒在血泊裏的情形。
多處骨折、滿身傷痕,雙眼血肉模糊、肉裏紮着眼鏡的碎片。
即使如此,她還是雙手小心翼翼地護着不完整的眼鏡。
這幅眼鏡對她而言這樣重要?
十月初一接過眼鏡,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是她熟悉的形狀,她終于舒展開面容,露出了微笑。
“太好了……眼鏡還在……”
右手從鏡架摸到鏡片的時候觸了個空。
十月初一臉色一變,緊咬着嘴唇,繼續摸索着眼鏡,反複幾次之後确認眼鏡只剩下了一邊的鏡片。她嗚咽了幾聲,終于哭了起來,眼淚直接浸濕了紗布和繃帶。
風沒有預料到這種發展,頗有些手足無措。
“初一……我幫你修好眼鏡,別哭。”
十月初一哽咽着,“不、可能的……修不好了……”
“初一……”風多少猜到一些什麽,也只能柔聲安慰着。
十月初一根本無心聽風說什麽,只要一想到姐姐唯一留給她的東西損壞了就無法止住眼淚。
本來就沒有恢複多少的身體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和情緒波動,十月初一哭着哭着就睡了過去。
風松了口氣,拆開繃帶,再一次看到了令人心驚的傷口。
當時碎裂的鏡片只差一點就要刺破眼睑紮進眼球裏了,清除掉那些碎片後,傷口簡直觸目驚心。
他輕輕地給傷口上藥,
察覺到房間裏多出另一個人的氣息後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
“裏包恩,波維諾家族的十年火箭炮沒有失竊?”
“沒有喲。”裏包恩湊過來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被包紮得活像木乃伊的十月初一,“多久了?”
“不知道。”風繼續着換藥的動作,“我在岚守比賽現場沒有看到初一,就去她家裏看看……”
然後就是那一幕。
“初一?”裏包恩對風這句話裏夾着的中文有點疑惑。
“她的名字。翻譯成日文大概也是‘Hatsu’(初)的意思。”風握緊了拳頭,低頭看着昏睡的少女,“白天她被十年火箭炮砸中……”
裏包恩看向風。
“如果出現的是十年後的小初,你不會這樣緊張吧?我來猜猜看……是不是什麽都沒出現?”
風搖了搖頭,“……也差不多。這一次她傷成這樣。我不得不想,十年後的世界到底變成了什麽樣。”
他轉頭看向裏包恩,稚嫩的面龐上出現的是可以被稱為滄桑的神情。
小嬰兒勉強地笑了笑,卻流露出幾分不安。
“十年後,我……大概也不在人世了吧。”
裏包恩的神色一瞬間淩厲起來。
“風!”
“否則……我想不出……她怎麽可能會那麽早就……”風笑着搖頭,“我們已經活了很久了,誰也不知道我們還剩下多少時間……初一可能就是我最後一個學生了。”
裏包恩壓下了帽檐,将神情籠罩在陰影中。
“那種事情還沒有定論。未來也不是不能夠改變。”
風笑了笑,沒有答話。
裏包恩跳上病床,擡手就想敲十月初一的額頭,在風的注視下不得不改成了輕輕的一戳。
“小初,雨之守護者的戰鬥之後就是你的,如果你不能出戰,我就會把六道骸放出來。”
理所當然的,十月初一根本沒有回應,沉沉地睡着。
裏包恩輕松地跳上窗臺。
“你太袒護她了,風。”
風在床邊坐下,沒有回頭看裏包恩。
“你對待學生的方式太粗暴了。”
裏包恩發出了嗤笑聲,“如果我的學生不是蠢綱是小初,也許我會稍微溫柔一點。這段時間,我們的霧守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r> 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見。
風看着十月初一不安的睡顏皺了眉,搖頭嘆息。
“如果不是霧守……”
就不會傷成這樣了吧?不會被拉進黑手黨的世界,不會接觸到十年火箭炮……
話沒說完,風就收了聲。
十月初一的身體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像是有一層極淡的火焰燃燒着一般。
黃色的死氣之炎——晴之炎。
火焰燃燒了三分鐘左右就熄滅了。
風猶豫片刻,拆下了十月初一眼睛上的繃帶。
比起打着石膏的手腳,只有皮外傷的眼睛的傷口重新包紮起來是最快的。
剛剛還皮肉外翻的眼周的傷口已經完全恢複了。
“霧、岚、晴……”
擁有複數波動的人并非不存在,但是幾種波動都很強烈的人幾乎是不存在的……初一在特訓的時候并不曾表現出晴屬性的火焰……
風閉上眼睛思考着,朦胧間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初一似乎都是在接觸了某種屬性的人之後才開始展露出同樣的火焰。
作者有話要說:招聘虐我千百遍。
我跳樓的心都有了。
結果前天聽說我們學校一個研究生跳樓了……
心情很難形容,但是完全不想跳樓了,我還是……慢慢找吧……
生命真的……好脆弱……
。
對女主角本着“親生的孩子虐身不虐心”、“過繼的孩子虐心不虐身”、“都虐的一定是撿來的”這樣的原則進行幕後黑手……
。
我可喜歡風了!
☆、唯一願望
十月初一在做夢。
當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最為熟悉的那個人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在做夢。
無垠的草原上,黑發的少女安靜地坐着,柔順的長發随風輕輕飄動,雙眸微阖,嘴角噙着笑意。
十月初一小心翼翼地挨着少女坐下,在對方肩上蹭了蹭,不自覺地眼眶一熱,視線跟着模糊起來,她趕緊擡手擦掉眼淚,生怕浸濕了對方的衣服。她側頭望着對方含笑的側臉,癡癡地笑了起來。
“姐姐……”
“姐姐。”十月初一伸手環住少女,笑着笑着就流下了淚水,哽咽着說,“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我很小心地保護着你給我的眼鏡啊……鏡片碎掉了一邊,我、我不是故意的……如果能選擇,我寧願壞掉的是我的眼睛,可是、那時候,我……”
十月初一吸了吸鼻涕,好一會兒才能繼續說下去。
“只要是姐姐愛着的,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