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說抓着我的馬尾塞進小桶,然後提起我的手按住桶底,信心十足地說,
“這樣不就得了。”
“不去!”懶得再和他啰嗦,我索性坐地不起,閉目養神。蘇渙淇拍拍我的肩膀,輕聲說,
“你看,那是誰?”
我抖掉他的手,埋頭不想搭理他。這個不靠譜的人說的話我再也不信了。
“喂,喂,”他不依不撓地又用腳踢我,“走過來了,好像是唐逸飛的那個病美人。”
聞言我一驚,倏地擡頭順他眼睛的視線望過去。大雨中一位手持天藍色雨傘的女孩正一步步向我們走來。我努力睜大眼睛想清楚,身型消瘦,長直發的确有幾分像莫莉雯。
待她離我們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我不得不感嘆冤家果然路窄,躲個雨都能碰面。我趕忙站起身,拍拍屁股,再理理頭頂碎發,一副如臨大敵的端正姿态立定站好。
身旁的蘇渙淇也站了起來,把玩着在他手裏顯得小得可憐的塑料桶。我瞟他一眼,他立刻眉飛色舞,眸光異彩,好像又恢複了活力。
“陶心馨,果然是你。”莫莉雯一見我開心地如好友般招呼道。嬌顏如花,氣色也比上次見面好了很多。
我連連點頭,“是我,是我。”
她擡頭看了看蘇渙淇,笑問,“這位是?”
“一個眼光極高又深深愛慕陶心馨的人。”他絲毫不害羞地說着手搭上我的肩,半邊身子貼過來,笑得驕傲不已,又貌似表态地蹦出一句,“而且身邊絕對沒有黏着個病似扶柳的女人。”
本來笑容滿面地莫莉雯臉瞬間變色,陰沉地像此刻烏雲壓頂的天空,死死盯住他不放。蘇渙淇也不在乎,嬉皮笑臉地直直與她對視。
我被蘇渙淇的話,莫莉雯的表情以及此時二人對峙的氣勢吓得方寸大亂,只剩下不停扭頭看左看右。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步橫跨兩人之間,堆笑向莫莉雯解釋道,
“他這個人愛開玩笑,滿嘴放炮,你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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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雯面色依舊難看,卻還是收回視線,沖我冷然一笑。
往後蹬一腳蘇渙淇,我接着轉移話題地問到,“對了,你怎麽來我們學校?”
她不急不緩地回答,“從昨晚到現在逸飛一直不接手機,宿舍同學說他一夜沒回去,我擔心就過來看看。”
仔細回想,我昨夜好像确實沒有見他拿出過手機。會不會他當時出來得太匆忙忘記帶手機了呢?我自顧琢磨着不期然對上莫莉雯的眼睛,她正一臉探究地看着我,莞爾問道,
“陶心馨,你覺得他會到哪裏去呢?”
多少聽出點她有心試探,于是我抛開雜念,故意思考了會兒,猜測道,“可能學生會事太多,他在辦公室裏熬夜了吧。”
此刻我害怕蘇渙淇這個敗家孩子特沒眼力見地揭我底多過擔心莫莉雯不相信。果然,他鼻子裏哼了一聲,嗤笑道,
“你當他是國家主席啊,忙通宵!指不定又照顧哪個林妹妹呢!”
“不會!”
“不可能!”
我和莫莉雯同時反駁,話音一落不由轉頭尴尬對望。她率先打破僵局,問道,
“學生會辦公室在哪兒?你能帶我去嗎?”
“沒空,我們要去吃飯。”蘇渙淇即刻替我回答,一手提起地上的書包和網兜,一手牽着我準備冒雨離開。我匆匆說,
“不好意思,紅樓五層,你随便問個同學都知道。”
剛說完莫莉雯也不動神色拉住我另一只手,冰涼的觸碰讓我身子微滞,從她纖細的手看向她白皙的臉。
“你能帶我去嗎?”她又重複一遍,面露懇切之情。
我輕點了頭。不是被她所動,只是認為唐逸飛不可能在辦公室,帶她去只為讓她死心而已。
“我也去。”蘇渙淇俯身湊過來說,不等我說話再度窩回牆邊,仰望天際,“等雨小點再走吧。”
初夏的雨來得急去得也急,急得等不到我們三人多說兩句場面話已日出放晴。蘇渙淇招呼了一聲,獨自走在前面,我和莫莉雯默默跟在後面,彼此無話。
雲散天開,那首歌唱得對,不是天晴就會彩虹。
一盆狗血
熟悉的校園,匆匆的行人,這條到紅樓的路,我不知道已經走過多少遍。一個人走,一群人走,也曾和唐逸飛一起走,可從來沒如此時這般,覺得它好長,走得好累。
我故意從積水的馬路窪裏踩過,任由淤水沾濕我的白色帆布鞋,看泥灰色的水滴在鞋面上一點點暈開,我的心情也漸漸随之灰暗。
我為什麽要跟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去一個我不再喜歡的地方,找一個我一直喜歡的人?這樣的事不令我喜歡,而這樣的自己更不令我喜歡。
“莫莉雯,”放慢腳步,我看向身旁的女孩,堅定不移地說,“雖然我選擇退出,但我永遠都不會認同你用同情換取感情的行為。”
她不以為意地輕笑,眸光裏透出些微異樣,像輕蔑,更像自嘲,“陶心馨,我只能把握住我能把握的,其它的我顧不上,更不在乎。”
“如果你沒有心髒病,我一定不會退出。”我不知道我振振有詞是為了什麽,說出來的話卻像個失敗者,因為“如果”是失敗者慣用的借口。
她舉起合攏的藍色雨傘,臨空下按,笑意更深,“可惜我有砝碼,天平傾向了我這邊。”
無言以對,我收回視線,就如她永遠無法擁有健康一樣,我也永遠無法理解她。忽的一只大手伸來帶起我的手向前,蘇渙淇一臉肅穆,煞有介事地低聲提醒,
“你可不能對她動粗,不然她可又有機會投懷送抱了。”
我抄起另一只手裏的網兜想都沒想就朝他欠收拾的腦袋揮去,憑借運動員的良好素質,他頭一側輕易躲了開。飛出去的網兜找不到施力點,拐個彎又轉回來直接拍上我的側臉。嗯,還是自己的東西跟自己最親!
蘇渙淇一下樂開了花,騰出我被他牽着的手直接附上我的臉頰,邊手把手狀似好心地幫我揉着,邊酸溜溜地感嘆,
“長成這樣就夠不容易的了,你還要折磨它,真殘忍,真心狠!”
說完不容我反應,他大長腿一邁又徑自走到了前面。
“你們倆還挺般配。”莫莉雯後從面跟上來又與我并肩同行,仍盈盈笑着,看不出她說這話的用意。
我頭還有點暈乎乎的,搓着快扭曲的臉,連自己都覺得特矯情地答她:“我還沒做好接受下一段感情的準備。”
“切!”前方的蘇渙淇頭也不回,洋洋得意地顯擺道,“也不看看我什麽行情,還等你做準備,過時不候!”
過時不候,我曾對唐逸飛說過,現在蘇渙淇又對我說。難道愛情沒有等待,只有錯過嗎?或是等待過後,終是錯過?
這樣的問題太複雜,不适合我,我想不明白,卻很好地打發了時間。等我再想起來自己要幹什麽的時候,人已經站在紅樓樓下。
指着樓梯,我對莫莉雯說:“從這兒上去,五樓,樓梯左手邊直走,503號就是學生會辦公室。”
她擡頭看了看斑駁的紅磚外牆和破破爛爛的老式窗戶,又看看古舊的樓梯,皺眉試問道:“你能不能陪我上去。”
“不好意思,我們還要吃飯呢。”蘇渙淇牽起我的手,急不可耐地要走,低頭沖她神叨叨地悄聲道,“這紅樓也不是天天鬧鬼的。”
“少胡說!”我甩手嗔他,擡步上了樓梯,“走吧,我帶你去。”
照我以前的個性,面對不喜歡的人,我大概會丢一句鬼是不會傷害同類的話,就扭頭走人。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面對莫莉雯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自我。可能是因為她上次暈倒确實吓到我了。在我眼裏,她就像個一觸即破的玻璃美人,任誰都必須小心翼翼。
“要去你們自己去,我可不奉陪。”蘇渙淇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地嚷嚷,“心馨,我在學友餐廳等你。”囑咐完掉頭走了人。
我領莫莉雯到辦公室門口,門是緊閉着的,沒來由地安了心,舉手敲門。沒想到不過一會兒門卻開了,伴着個熟悉的男聲:
“怎麽才回來,幫我買西瓜沒?陶心馨?”
意外辦公室有人又看到許久沒見的蔣迪,我半天才回過神,“我……”
他不等我說完,打量着我又看似不解地問:“別人談戀愛被滋潤地越來越漂亮,你怎麽越來越黑,越來越瘦啊?”接着換了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扼腕,“我是不是該好好勸勸逸飛。女朋友嘛,是用來呵護的,不能太操勞。”說完轉眼又擠眉弄眼地八卦道,“老實交代,昨晚去哪裏HAPPY了?”
蔣迪一人三角的精彩戲碼,演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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