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3)
“啊哈哈!我叫小草,是花花的朋友!”寧媽媽呲着口白牙與沈西珂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俱都笑的燦爛無比。
寧叢風從來就沒見過母親這麽喜歡一個人,心裏的疑問便越來越大。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三個人都沒有吃飯,寧媽媽也沒吃,劉嫂便把早準備好的飯菜熱了熱,端上了菜桌。
“花花,我可不可以吃這個?”寧媽媽咬着筷子期待的看向沈西珂,又把筷子伸進魚子醬裏撥了撥。林沐雪自小就有潔癖,剛要夾這道菜的筷子停頓了下,轉向了另一道。
寧叢風也停下筷子,意味不明的看向沈西珂。
“魚子膽固醇高,不行。”沈西珂很果斷的否定了她的要求,因為寧媽媽血脂很高。
“我想吃...花花...”寧媽媽又開始咬筷子,弱弱的說。
“咳咳...”寧叢風見母親實在是饞了,對寧媽媽說,“不是鲫魚魚子應該可以吃的,吃吧!”
寧媽媽看着那盤子裏的魚子,饞的緊,寧叢風同意後,她還是沒敢動筷子,一臉祈求的看向沈西珂。
這個動作,讓寧叢風徹底震驚!
“那...就吃一點吧,別多吃。”沈西珂說道。
寧媽媽很開心,用小勺子小心翼翼的舀出來一些,放到自己碗裏,埋着頭吃起來。
吃過了晚飯,寧媽媽似乎毫無睡意,沈西珂來了例假身體不太舒服,可是寧媽媽纏人的功夫實在太強悍,非要嚷着和她一起睡,還有叢風。
作者有話要說:寧叢風,必須虐,不用擔心
☆、平反
寧媽媽和沈西珂在浴室裏刷牙,水聲很喧嘩,隐隐約約能夠聽見兩人十分有愛的對話,寧叢風和劉嫂問過了一些事情,便從廚房出來,走進了林沐雪所在的那間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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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睡啊?”林沐雪問,她正在整理被子,見到他進來,心跳的緊。
“嗯,”寧叢風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下壁燈的按鈕,卧室瞬間變成了暗粉色。他把手裏端着的板藍根沖劑放到床頭,“喝了吧,預防感冒。”
“謝謝,你坐啊。”
她輕輕的吹着杯子裏的棕色液體,一直荒涼的心底開始漸漸回溫。
她在他心裏到底是特別的,寧叢風從不會對任何一個女孩子如此入心。
“不了,我媽一會就會找我。”
“哦...你媽媽...看起來很喜歡西珂姐。”
“嗯,很喜歡。”寧叢風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墨色的眸子蕩漾着不明的惆悵,他的思維有些粘稠,腦子裏不有自主的回放着劉嫂的聲音。
“寧先生啊,不是我多嘴,既然你問了,我就嘴賤一次,西珂小姐不讓我說,但我還是得說,你猜的沒錯,你走之後,西珂小姐确實一直在照顧寧夫人。”
“我做了保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媳婦沒見過?把婆婆當敵人的有,當自己母親的有,可把婆婆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愛着讓着慣着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呵呵,寧先生你別嫌我說話難聽啊,西珂小姐确實是這樣。”
“寧夫人總是想一出,是一出,西珂小姐能做到的絕對依着,她不是那種有耐心又本分的姑娘,我第一次見也不大喜歡,可這五年來她對寧媽媽的好我是看在眼裏的,打心眼兒裏喜歡,只是不知道是什麽力量讓她這麽堅持着。”
只是不知道是什麽力量讓她這麽堅持着...
是什麽力量...
他有些不敢相信,又有着不小的震撼。
她一直在照顧着媽媽...怎麽會....
她那樣的性格如何受得了母親的胡鬧呢?又是怎樣讓一向癡傻的母親變得聽話?
而劉嫂所說的那種力量不就是在暗指他麽?
那種力量是他,只因為那是他的媽媽。
“叢風?在想什麽呢?”林沐雪問道。
“哦,沒有,對了,今天沒去給你過生日,抱歉。”
“我都傷心了你說那些還有什麽用呢?呵呵,沒關系了,你有你的事嘛...可是叢風,我想問,西珂姐姐她...是不是這五年一直都在照顧你媽媽?”
“你怎麽知道?”
“傻子都看出來了啊!”
“哦,是啊,傻子都看出來了...她一直照顧着...”
“不對啊...”林沐雪看似無所謂的說道,“當初姐姐她不是說玩膩了不喜歡你了嗎?還嫌你沒錢來着,怎麽又那麽好,跑去照顧你媽媽了呢?”
寧叢風沒有說話,想起了那個曾經,想起了她住的那間采光不太好的小屋。
那年,她把那盆蟛蜞菊砸碎在他的琴鍵,冷笑着說,“如果你的黑白鍵能夠彈出我的LV最新款,那你就繼續彈,彈一輩子!”
她是物質的女孩,從來都是,過慣了大小姐的生活,又怎會跟一個“理想只是個鋼琴教師”的窮小子相濡以沫呢?
于是他遂了她的願,放棄了鋼琴,出國去學經濟。
誰到不知道沈西珂當年的那張嘴臉,在寧叢風的腦海裏是有多麽令人厭惡!
“會不會...”林沐雪試探的說,“姐姐她是故意的...知道你以後會變有錢,方便和你複合?”
林沐雪在心底冷笑着,要知道,寧叢風現在可是A市最搶手的黃金單身漢,他還在上學的時候,就開始着手投資,那時東風公司欠一家輪胎廠3個億的貸款無力支付,用載重車抵賬,每臺車比市價降低30%,寧叢風帶着當初用股票收益的那三百萬,以低于市價的20%提車,抛售後便賺了500萬,畢業後在國內注冊了現在的有限公司,雖然一直在唐季城的手下做事,可他已經是東風汽車三大承銷商之一,又在光電子,環保,貿易等行業都有投資,又是四季酒店的大股東...
沈西珂那樣的女人,又怎會不死纏爛打?
林沐雪看着寧叢風,等着他回答,而他卻并沒有說話,只是說了句“早點睡”,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出了房間,他走到浴室門口,步子停在了那裏,微醺着眼看着磨砂上的兩只身影,聽着裏面的兩個女人輕聲細語的聊天,
“花花,你肚子還痛麽?”
“還行,不大痛了。”
“花花,我什麽時候才可以不來例假呢?我也讨厭大姨媽!”
“呵呵,你就好了,再熬個幾年就不會來大姨媽了。”
“幾年是什麽時候?”
“呵呵,最好永遠都不要,這樣小草就不會老了!”
“可是花花...我不大舒服,想睡覺...”
“怎麽會不舒服!哪不舒服?是不是吃了那魚子的關系?我說不讓你吃你非不聽話!”
“啊啊啊我好了我沒有不舒服!哪有不舒服!”
“騙人,到底有沒有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千萬要講出來知道嗎”
“啊知道了!”
...
寧叢風靠在牆壁上,兩人的聲音漸漸模糊,心裏不由自主的升溫,暖暖的,腦海裏浮現出沈西珂皺着眉毛的樣子,又兇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嘴角不知怎麽就勾了起來,轉身走進了房間。
他有眼睛,也有心,真心和利用,還是能夠分辨的,如果真如沐雪說的,她不是真心待母親好,又怎會堅持五年?那麽一個堅持了五年的利用,為的是什麽?
為的是...他?
怎麽會...
西珂把被子鋪平整,擺好三個枕頭,寧媽媽的枕頭放在中間,她和從風的放在兩側。
“我媽呢?”寧叢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了,穿着白色的睡衣,抱臂站着,盯着她看。
“說是去廁所了,一會回來。”她轉過頭,不設防的對他笑笑,又回過身去整理床單了,那張沒有任何粉飾的天然笑容,晃了他的眼,他呼吸一滞,一種強烈的欲望莫名其妙的占據心尖。
莫名其妙。
沈西珂扯着床單的手僵在半空,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從背後靠近,他的手臂環上來,結結實實的把她扣在懷裏,她沒支撐住,被他稍一向前傾,就壓在了床上!
“啊!”沈西珂輕呼!
她穿的睡衣是絲質的連身裙,很成熟的款式,淡紫色的絲滑,夾雜着幽幽的洗發水味道,他的身體貼在她的背部,身下的她軟軟的,臀部的彈性透過絲滑睡衣摩擦在他的小腹間,是最有力的誘惑。
沈西珂有點窘,雖然心如鹿撞什麽的不是她的風格,可...他這樣“堅硬”的欺身上來,怎麽叫人不緊張呢?
“寧叢風,你幹嘛呀...”她問道,聲音不自覺的就沾染了些嬌媚。
“夫妻義務。”他喑啞着嗓音,吻上她的耳垂。
也不知為什麽,他此刻好想要了她,親手扒下她的外衣,看一副真實的身體,這種欲望前所未有的迫切。
兩人的姿勢是這樣的,她面朝下趴在床上,他從後面環繞,緊壓在她的身上,她趴着,背對着他,根本沒有動彈的餘地,也無法回頭,去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寧叢風一只手伸到她的身子底下揉捏起那份飽滿,另一只手45度扳過她的臉,尋到那唇來,直接将舌頭伸進她的小嘴裏挑動。
這次的吻和上次有些不一樣,有些迷亂。
“嗯...別這樣...媽媽一會要來的...”她也有些動情,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你不是說你只有過我一個男人?我要驗貨。”他說着,不等她回答,将她的身體翻了過來,面對着她,摁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唇部漸漸下移,撥開睡衣,含住她胸前的櫻桃。
來自胸部最敏感的吸·吮像,瞬間擴散在四肢百骸,沈西珂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嬌弱的聲音來。
整個屋子充滿了情、欲的味道,她的劉海竟有些濕了,軟軟的貼在額前,乖乖的任由他在她身體上,肆虐,迷糊間,只聽見他問,
“沈西珂,你是不是來平反的?如果是,我可以給你機會。”
平反?
一向聰明的沈西珂早已被他吻得意亂神迷,根本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剛要問出口,卻聽見門外傳來了一聲尖叫!
是林沐雪!
寧叢風陡然停下了動作,與她對視,立刻從她身上起來往門口走去!而他身後仰躺着的小女人,嘴角不着痕跡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是你男人
“啊啊------”
第二聲尖叫傳來,卻是寧媽媽的聲音!
寧叢風旋開房門,迅速向林沐雪的房間跑去!沈西珂也跟了上去。
林沐雪瑟縮在床的一角,揪着被子護住自己,雙腳不停地瞪着,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近了身一樣。而寧媽媽披散着頭發站在床邊,看見林沐雪尖叫,她也捂着耳朵跟着尖叫起來,仿佛是跟她比着誰嗓門大一樣。
而房間裏除了床單被林沐雪踢的淩亂些,并就沒有其他異常。
寧媽媽見西珂和叢風沖進來,立刻安靜下來,有些委屈的低下頭去。
寧叢風看見沈西珂走上前來,像安慰小孩子一樣環住寧媽媽,輕輕地拍着。
他皺着眉,走近林沐雪,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
林沐雪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伴着細微的啜泣聲解釋道,“她她她...寧伯母...突然在我快要...快要睡着的時候爬到我的床上來...摟着我...摟着我不放...我怕她萬一發瘋...”
她是吓壞了啊!像寧媽媽這樣頭腦不清的...傻子...萬一...萬一發起瘋來傷害她怎麽辦...
寧叢風沉默了,隐隐約約有一股怒氣回蕩在胸腔裏。
“你不用怕,我媽媽...”他停頓了一下,找了個詞替換了林沐雪口中的“發瘋”,“我媽媽她鬧起來,從不會傷人。”
林沐雪目瞪口呆,看着他那張一如初見時冷冰冰的臉,這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失了言。
寧叢風微微側頭輕聲對沈西珂說,“帶媽媽回我們的房間吧!”
沈西珂點點頭,扶着寧媽媽離開房間,卻在轉身的那一刻不禁暗自冷笑。
林沐雪,就你這個樣子,還想做寧叢風的女人?
沈西珂知道,對付林沐雪這樣嬌生慣養的小百合,不用破費太多精力,她很清楚,寧叢風的死穴在哪兒,就算過去這五年裏寧和林兩個人真有什麽,都沒關系,單單沖着林沐雪剛才那句話,就永遠也進不了寧叢風的心!
呵!借刀殺人,敵已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以損推演。
沈西珂研究三十六計的時候,林沐雪還在跳皮筋呢!
寧媽媽躺在兩個人中間,困的眼皮直打架,卻還是忙着委屈的抱怨,
“叢風啊!”
“嗯?”
“那個女人是壞人!我就想抱抱她她就踢我!差點把我踢到床下去!還有她的大嗓門!吓死我了!”寧媽媽哆嗦着,情緒有些不穩定。
剛才明明是花花偷偷告訴她的,說那個姑娘是山上來的巫婆,只要抱抱她,以後就再不會來月事了,她便想要試試,于是趁着西珂整理被子的時候偷偷摸進了她的房間...
她真的只想要抱抱她而已。
寧叢風見母親情緒很差,有些心疼,伸出手掌溫柔的撫摸着母親的頭發,“我給你摸摸頭,摸摸頭就不會怕了!”
沈西珂在一旁看着,不禁有些後悔利用了寧媽媽。
寧媽媽很快便睡着了,而寧叢風的手卻還在一下一下的輕撫着她的發,俊朗的容顏化作柔軟的線條,是沈西珂從沒見過的溫柔。
男人最大的魅力之一,就是對母親的孝順。
“我很好奇,你的童年,是怎樣過來的。”沈西珂突然這樣。
她難得如此正經的說話,寧叢風躲閃開她晶亮的目光,輕咳了一聲別過頭去,雙手交叉枕在腦下,雲淡風輕的開口,
“有錢有有錢的活法,沒錢有沒錢的活法,有錢多花,沒錢少花。”
話雖這樣講,可他那時畢竟是孩子啊!每次有小女孩主動送給他零食的時候,寧叢風都會緊緊的閉着小嘴,一言不發的走開。這都不算什麽,最讓他難熬的就是鄰居們對母親的嘲笑和畏懼,在他們的印象中,傻子都是會随時随地發瘋的危險人群。
“那...她又怎麽會變成這樣?好端端的一個人...”
“你話很多。”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轉過身去。那些他努力想要忘掉的往事,卻還是被她這樣的一句話給勾了出來。
那個雨夜,個子小小的他連背帶拖着的将發燒到昏迷的母親往醫院送,那時候不像現在這樣,可以打120,甚至連電話都少見,他們家很偏,路很泥濘,好不容易走到了瀝青公路卻不見一輛車。
路還很長,雨很大,母親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他害怕極了,四處尋找車的影子,終于在一家燈火通明的首飾店前發現了一輛車。
車的主人是一個中年男子,手臂上挽着一個貌美的貴婦,兩人正往車上走,寧叢風使出全身的力氣拖着母親攔在了他們面前,一身泥漿的他一下子抱住那貴婦的大腿,哭着祈求,求他載母親去醫院,那個貴婦嫌棄的尖叫起來,想要甩開他,那個男人也氣極了,一腳踹開他,似乎又覺得母親擋住了去路,便又踢開母親,和美婦駕着車揚長而去。
他和母親躺在躺在大雨瓢潑的馬路上,好久都沒能站起來。昏迷了三天,母親便成了現在的樣子。
其實這樣,也挺好,無憂無慮,沒有煩惱,只要她一直這樣開心,就夠了。
寧叢風背對着她不做聲,好像是睡着了,沈西珂的眼珠子轉了一圈,蹑手蹑腳的翻身下床,光着腳走到他那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寧叢風睜開眼,吓了一跳!
“你幹嗎!”
“你往裏點,給我讓一塊位置!”她理直氣壯的命令。
“什麽?”他皺眉。
“我要你摟着我睡!”
“喂!喂!”寧叢風壓低聲音提醒正在往他懷裏擠的女人,她這不是在夢游吧!
“啊~好舒服啊!”她閉着眼睛享受着他寬厚的懷抱,完全不顧及他快要僵掉的表情。
這女人瘋了嗎?怎麽突然撒起嬌來...
母親在背後睡着,兩人只有半米寬的地方,為了不讓她掉到床下去,他只好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
“寧叢風你拍拍我呗?”她抓起他的手示範似的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是電視裏看到的母親在睡前會輕輕地拍拍小孩子的肩膀。
“你...沈西珂...你是想把剛才沒做完的事情再做一遍麽!”這女人真是...
寧叢風偷偷的深呼吸,心跳速度加快,體溫也随着她身體的摩擦而升高。
她軟軟的、溫香的充斥了他整個懷抱,最要命是是,她竟然會那麽乖,那麽溫順...
沈西珂不理會他說什麽,閉上雙眼,語氣軟軟的請求,“拍拍我吧,嗯?像電視劇裏的媽媽一樣,哄我睡覺,好不好...”
像電視劇裏的媽媽一樣...
他的心髒猛然一滞,心疼的看向懷裏的女人,他差點忘了,她連媽媽的樣子都沒見過。
西珂在他懷裏蹭了蹭,催促着,就像是着了魔一樣,他竟不自覺的笑起來,帶着自己都未發覺的寵溺,手臂緩緩擡起,輕輕的拍上她細弱的肩膀。
一下...又一下...
不對!
媽媽?
“沈、西、珂!誰是你媽媽啊!”他突然反應過來,不爽的停下動作,卻發現懷裏的小女人早已經睡着了,睫毛輕微的顫抖,好像正在做着一個甜美的夢。
寧叢風白了她一眼,手重新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輕輕的拍着,不滿的嘀咕,
“我是你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去買吉他不能更新,最近在看《城市獵人》中毒太深,又要練吉他,改成兩日一更,後天晚上十點,準時更新。想要随時知道更新動态的請加群128520317 驗證:唐魚小寶
☆、肖伊
愛情,就是這麽件當局者迷的事兒,折磨也好,誤會也好,都是愛情的一部分。那些刻骨的眼淚,總會被時間去慢慢烘焙,蒸發出最誘人的清香。
晨曦微露,別墅外的小鳥歡快的叫嚷着,似乎是在嘲笑某個早就醒了卻一直裝睡的男人,那個裝飾華麗的人工噴泉發出清脆的聲響,流水蜿蜒而下,滋潤着花園裏的綠樹,寧叢風之所以選這棟房子,是因為朋友是這套房子的總設計師,他的意大利建造風格很沉穩,有種低調的奢華。
上下4層的別墅,房間總共10間,外加一畝私家花園,是留給母親的,寧媽媽怕生,喜歡在院子裏種上一些花花草草,雖然都是些雜亂的野花,卻也是別有一番美感。
別墅內部擺放的裝飾品都是意大利訂制的,很簡單的裝修,以黑白色調為主,是他一慣的風格。
寧叢風睜開眼的時候沈西珂正要從他懷裏起身去拿床頭正在吵鬧的手機,他重新閉上眼,加大了手臂的力道,她皺着眉毛吃力的去掰他的胳膊,卻怎麽也掰不開,便小聲嘀咕道,
“這男人,吃什麽長大的...”
寧叢風聽她這麽說,假裝動了動,手臂的力道更加大了些。
她猶豫一下,還是小聲的去喚他,“喂...喂...醒醒...”
電話還在響,上面顯示的是梁辰。今天要去梁辰那裏的,可能是他等得急了些。
“我說你醒醒啊!!”
豬麽?這男人是豬麽?
沈西珂危險的眯起眼睛,牙齒咬得咯咯響,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寧叢風一不會賴床,二呢,睡意很輕,稍稍有一點聲響他都會被弄醒的。
電話還在急切的響着,弄得人心慌意亂,沈西珂深吸一口氣,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寧叢風皺了下眉頭,顯然是吃痛,卻沒有反抗,任由她咬着,反倒是沈西珂松了牙咬不下去了,他松開她的手臂,睜開眼睛,看了看手機,又看向她的眼睛,問道,“去哪?”
“姐姐去哪什麽時候要向你報備了?”沈西珂妖媚的笑笑,撒了謊,“郁北找我。”
寧叢風沒有說話,把身子翻過去繼續補眠,昨晚沒怎麽睡好,總是蹭來蹭去的,睡相那麽差的女人還好意思說別人是豬,真是!
...
梁辰是沈西珂的心理醫生,并不是私人醫生的那類,在A市最大的醫院工作,另外也是A市心理學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員,年紀和沈西珂一樣大,算是年輕有為。
另外,梁醫生的氣質和長相也十分出衆。比起三年前那個還在上大學的青澀男孩子,現在的他更加有成熟的魅力。
沈西珂發現自己需要看心理醫生,是在寧叢風走的第二年,她剛剛打掉肚子的的孩子,每晚都會做惡夢,體重瘦到只有八十幾斤,那時的梁辰,也只是個實習生,見她這樣子必是失戀了,便說了一大堆專業上的失戀心理學,
“失戀是愛情的悲劇,對于失戀者來說,是一杯難以下咽的苦酒。大多數失戀者都能理智地看待并接受這一現實,但是,也有一些人因為把失戀看得太重,并在這種打擊下,産生心理變态。”
“讓我睡覺,別說廢話。”她叼着根煙,雙眼失神的看着他,命令般的說對他說。
...
沈西珂坐在梁辰的辦公椅上,将椅子轉了個圈,看着豪華明亮的辦公室,對着正端着兩杯咖啡走來的梁辰說道,“哎呦,不錯哦~以後不能叫梁醫師了要叫梁大主任!怎麽樣?升職有沒有請客?”
“給,”梁辰把咖啡遞到她手上,自己坐在沙發上,仔細的打量起她的氣色,說道,“他回來了?”
“嗯,昨晚我們還同床共枕呢!”
梁辰看見她那得意的小樣,不禁也翹起了嘴角,那紅潤的氣色果然是只有愛情才能夠塗染的。
她是個對待感情很勇敢,很執着的女人,不知那個女人什麽時候也會這樣...
梁辰突然發現自己正在想的那個人竟然是林安汀,不禁發笑,遏制住思想,起身,将西服外套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對西珂說道,“走吧,陪我去買件衣服。”
“給那個女孩的麽?”沈西珂問道。
“才、才不是呢!我給她買個腦袋還差不多!”
“啧啧,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女孩啊梁大醫師!”沈西珂見他臉都紅了,不禁捂着嘴笑起來,卻在餘光下看見一直影子從醫院的走廊裏經過。
是...肖伊?
沈西珂追了出去,幾步便趕上了她。
“沈...西珂?”肖伊突然見到她攔在面前,眼神裏閃過一絲驚慌!
“你去哪了?”沈西珂目光犀利的盯着她慘白的臉,質問。
“我感冒了,來看醫生。”
“接着編!”沈西珂第一直覺就是她在撒謊!她的樣子...怎麽像是剛剛...
“你去堕胎?”沈西珂向前一步,目光緊逼,肖伊向後退了一步,嘴唇顫抖了一下,卻馬上恢複了平靜的表情。
“是,怎樣?”
“肖伊,你怎麽想的?啊?你明知道我哥那麽喜歡你!”沈西珂怒了,想起沈井原知道這件事後受傷的表情,就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有多麽可惡。
“呵...你以為我想麽...你不是也做過...”肖伊壓低了自己頭上的鴨舌帽,不再與她對視。
“我那是...我那是!”沈西珂像是被人戳到了痛點,就連呼吸都開始艱難起來。
“那是什麽?不得已是麽?”肖伊顫抖的問道。
沈西珂沉默着,不知該說什麽好,肖伊也不準備再與她争下去,擦着她的肩膀,向反方向走去。
“肖伊!我哥那麽對你...”
“淋巴癌,我得了淋巴癌。”
肖伊的聲音幽幽的從身後傳來,就像是一顆炸彈,瞬間将她的思想炸了粉碎。
淋巴癌?
梁辰一直也在門口站着,心下也覺着震驚。
淋巴癌,那是絕症啊!
肖伊一步一步的離開,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下來,孩子沒了,就在剛才,被冰冷的機器攪得粉碎,死在她的身體裏。
“等...等一下...”沈西珂還在震驚中,叫住肖伊。
“請別告訴我哥,求你。”
沈井原如果知道了,不知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那麽愛她,像個寶貝一樣,雖然态度一貫霸道強硬,可她知道,她的哥哥有多麽愛這個女孩子。
人到底是自私的,這樣對待不幸的肖伊是有些殘忍,可是,誰不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夠好好的生活呢?
“放心。”
肖伊輕輕的突出這兩個字,忍着□的疼痛,艱難的走開了。
她那麽愛他,又怎麽會讓他知道呢?如果他知道自己狠心做掉了他們的孩子,一定會恨她吧?
那就恨吧,最好忘了她,這樣就不會痛苦,畢竟,最傷不過別離。
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她沒來得及為他生個一男半女,沒有改掉任性倔強的壞脾氣,她不想死,她還沒有愛夠...
沈西珂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皮突然跳了兩下,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在心底升騰。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會熬夜再寫一更,困了的早點睡吧不要熬夜,明早起來看。最近在練吉他,又要準備駕照考試,真的有點忙。
☆、死亡心理學
梁辰叫住了正在發呆的沈西珂,兩人一起去商場,整個過程,沈西珂都悶悶不樂,梁辰挑哪件她都說不錯,他就都買下來。商場裏來來往往的人都以為兩人是情侶,似乎是男人做了什麽錯事,讓女人不開心了,便不停的買衣服來哄她。
寧叢風站在電梯裏,身後跟着特助韓陌,還有幾個商場高層,經理正在向寧叢風滔滔不絕的談論着公司新出臺的各項規章制度以及商場銷售指标和其它各項考核指标。
“梁辰,我覺得很不舒服。”沈西珂嘆了口氣,一邊逛着商場,一邊掏出根煙來,卻被梁辰擋了下去,她好像說過要戒煙的,她的抑郁症剛剛好,抽煙不利于她的健康。
“說說看,怎麽不舒服?”梁辰雙手拎着很多袋子,卻絲毫不覺得吃力,個子高的人做什麽都好像十分輕松一樣。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得了絕症?每天新聞上電視裏都在報道絕症和死亡,可是一旦發生在身邊的人或是自己的身上,就會覺得不敢相信,梁辰,我讨厭肖伊,可我聽見她得了這種病,竟然會有想哭的沖動。”
平時再讨厭的人,知道她快死了的時候也會覺得難受,況且肖伊如果死了,那她的妹妹肖純安該怎麽辦?那丫頭不像她姐姐一樣聰明,這對她來說該是多大的打擊!
梁辰見她滿腹憂慮的樣子,笑了笑,将她手裏的香煙拿過來,像是射紙飛機一樣射到了遠處的垃圾箱裏,動作幹淨利落,他的笑總是有讓人安心的魔力。
“人們對于不治之症的第一個反應通常是‘不,我應當除外,這不是真的!’這種對死亡的最初否認,很像登山運動員為中止自己的跌落而作出的最早的絕望嘗試。”
“一旦病人意識到事情确實如此,他的否認就被憤怒或挫折感取代。‘為什麽是我?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呀!’有時候,這一階段又表現為試圖同自己和同別人達成協議,要贏得充足的時間去生活。當他完全意識到這個病的含義時,便進入了恐懼或抑郁的時期,怕死的總是因為世間有很多讓他放不下。如果沒什麽牽挂,就可以慨然赴死才對。”
“剛才那個女孩你不只是為她感到惋惜吧?你是怕你哥哥知道。”
“是,我怕。”沈西珂開始感到不安,如果沈井原知道了她得癌症的事實,不知道會怎樣折磨自己,所以人性都是自私的,就算對肖伊殘忍,她也不想讓哥哥知道。
“不用怕,如果單單是怕那女孩會告訴你哥,那你大可不必擔心。”
“這又是什麽理論?真的不會麽?”沈西珂就像是尋求救命稻草一樣看着梁辰,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已經習慣了信這個男人,他說的話總是那樣的令人信服,深入人心。
“不是什麽理論,是愛情。”
愛情...
沈西珂回過神來,打趣道,“梁大醫師,你這麽達人,輕易就能看清別人的心,這要是談起戀愛來那可就是所向披靡吧?”
梁辰聽了,笑着搖搖頭,嘴角有點不為人知的苦澀。
這麽多年他也沒看清那個女人的心呢!看穿了全世界又有何用...
兩人氣氛漸漸愉快起來,沈西珂見他拎了那麽多衣服便大發慈悲,搶了幾個拎在手裏替他減輕負擔,電梯門打開,梁辰正要上去,卻看見沈西珂頓住了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補得一章,算是今天更了3000吧,記得留言撒花,困死了終于可以睡了,梁辰我介紹下,他不是炮灰,是我的男主。
☆、淨身出戶
梁辰擡眸,剛好對上一雙深若寒潭的眼睛。
兩個男人對視一秒,很短暫的時間,卻好像放慢了鏡頭一樣,各懷心事。
氣氛有點僵,幾個矮了寧叢風一頭的經理全都在身後茫然的盯着BOSS的背影,面面相觑。
倒是沈西珂,一臉悠閑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