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是嫁衣啊
門外傳來腳步聲, 時轍猜駱行之應該是走到了門外,想着不會穿衣服聽起來有些二,他隔着門板又吐槽了一句:“你設計的衣服也太複雜了吧。”
“我教你穿。”
駱行之的聲音透過門板, 清晰地傳進來。
時轍按照他的指示開始翻找, 一邊忍不住吐槽道:“你們這試衣間裏怎麽沒有暖氣啊, 感覺聽你指揮穿完衣服, 我已經冷死在這兒了。”
他聲音因為冷而帶上明顯的顫抖,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下,說:“省時間的方法只有一個。”
時轍沒反應過來:“什麽方法?”
駱行之:“我幫你穿。”
聽清這簡捷的四個字,時轍瞬間定着不動了。
駱行之幫他穿, 這不是意味着……他要這麽光着讓駱行之看嗎?
而且穿衣服, 肯定少不了肢體接觸。
想到幫穿衣服可能會産生的種種接觸,時轍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可是……現在真的好冷!
再這麽一絲..不挂地在空氣裏晾一會兒, 他真的就要凍傻了!
時轍心中權衡了一下利弊, 最終還是決定采用駱行之的方法。
——反正之前駱行之也已經徹底看過了, 現在至少還有一條內褲。
而且他和駱行之還有過更親昵的接觸、互相幫助過,幫忙穿個衣服而已,能有什麽值得害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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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各種催眠自己,時轍打開了試衣間的門。
駱行之走進來,看清人後微微蹙眉:“衣服可以上下分開穿,不用一下全脫了。”
試衣間裏本來空間就不大, 同時站着兩個高個青年, 頓時更逼仄了,就連說話帶起的回音稍微有些回蕩, 混合在正常傳遞過來的聲音中,聽着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大概是因為之前做過心理準備,室內又太冷, 即使被駱行之這麽打量身子,時轍也沒太多害羞情緒,他一邊微微顫抖着,忍不住反駁道:“我又不知道你設計的是什麽樣的,當然只能這樣了。”
駱行之垂着眸,見他赤着腳踩在地板上:“也不用脫襪子。”
時轍無奈:“可是我剛剛翻看背包的時候,你設計的那一套裏面有襪子啊。”
他話剛剛說完,駱行之已經脫下身上的外套,繞過他後背,體貼地幫他披在肩上。
被帶着熟悉冷香的溫暖包裹,時轍下意識地用手攏了攏外套讓它包得更緊一些,又覺得這樣不好,問駱行之:“你不冷嗎?”
駱行之徑直側過身,越過他的身子取回他脫下挂在鈎子上的外套穿上。
時轍:“……”
他正欲言又止,駱行之看向他,解釋道:“你外套已經冷了,我外套還暖。”
他說的很有道理,時轍也不多糾結,轉而問道:“可是這樣披着外套的話,這衣服該怎麽穿?”
駱行之從包裏翻出來一條褲子狀的東西:“先穿褲子,你坐椅子上。”
時轍照他說的退後兩步,坐在試衣間的椅子上,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因為沒法伸直,只能微曲着岔開給駱行之留下立足之地,腳踩在地板上。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真正直面駱行之幫忙穿衣服,他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幹脆閉上了眼:“你有什麽要求和我說,我會盡量配合你。”
駱行之動作微微一頓,深深地看了時轍一眼。
時轍只能隐約感覺到駱行之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下一秒,他渾身的細胞都炸了起來,頭皮麻了一瞬。
“擡腳。”駱行之的指尖在他腳踝處蹭了蹭,提醒完後,他就看到時轍那修長漂亮的腳趾蜷了蜷,再一擡頭,時轍濃密纖長的睫毛果然也在微微顫抖着。
駱行之的視線重新落回到時轍的腳踝上,眸色漸沉。
——時轍的腳踝,似乎很敏感。
廢了一番功夫後,駱行之才幫時轍把衣服都穿好,同時也大概摸清了時轍身上所有的敏感點。
正如時轍自己所說的,真的不少。
終于穿好了衣服,時轍睜開眼,看着身前人正微低着頭,幫他調整身上衣服的一些細節,眉眼間滿是認真和專注,剛剛穿衣服時的那種被碰遍全身的窘迫感也透着淡淡的甜。
心裏忽然掠過某個不着調的想法,時轍有些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駱行之擡頭,看過來的目光裏帶着點疑惑。
時轍臉上依舊帶着笑,調侃道:“衣服都讓人幫忙穿,有種我是古代皇帝、被伺候着穿衣服的感覺。”
駱行之挑眉:“那我是什麽?”
時轍沒料到他會這麽問,腦子沒轉過彎,眨眨眼:“呃,總管太監?”
話一出口,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踩雷了。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被這麽拐着彎說不行。
駱行之追問:“為什麽是太監?”
時轍故意上下打量駱行之的臉,揶揄道:“因為你看起來就很禁欲,而太監也是禁欲的,按照等量代換……”
駱行之往他這靠近了一些,抓起他的右手,手指在他攤開的掌心一下一下地劃着圈,語氣同樣輕松:“可是陛下上次還說,手被臣磨得厲害。”
“太監有這能耐?”
時轍從善如流:“那要不,皇上.你來當。”
不等駱行之不作聲,他又試探地問道:“難不成……你想當後妃?”
駱行之微挑起眉。
時轍見他眉宇間隐隐有些神色不善,轉移話題道:“差點忘了,我鞋子還沒穿呢,腳快凍死了。”
他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随手去撈剩下的鞋襪,結果東西被駱行之搶先一步拿走了。
時轍撲了個空,忍不住控訴道:“你也太記仇了……”
話沒說完,駱行之已經在他面前蹲了下來,一把抓住他的兩只腳腕!
時轍被他這麽一激,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你要幹嘛?”
駱行之抓着他的腳揣進自己懷裏,又攏了攏外套捂住,這才擡起頭,話裏帶着點調侃的笑意:“陛下既然腳冷,臣幫陛下捂捂。”
時轍本想說些什麽,但是對上駱行之的溫柔深邃的雙眼,感受着自己冰冷的腳被溫暖包圍,逐漸被對方的體溫捂暖,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是定定地和駱行之對視着。
良久以後,兩人依舊看着彼此,時轍眼神放空,悠悠道:“朕與将軍解戰袍,從此君王……不早朝?”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時轍也被自己無意識蹦出來的話驚醒,氣血開始往臉上湧,耳朵通紅眼神亂飄。
偏偏駱行之還真的接了這話:“陛下的願望,臣自當竭盡所能。”
時轍本來因為這話,更臊得慌,結果瞥見駱行之肩膀微微顫抖,知道這人是在忍笑,那些害臊的情緒莫名地被那種歡快的心情沖淡了許多,他自己反而先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們這是在玩古代版的過家家嗎?太幼稚了!”
駱行之也跟着低笑了聲:“陛下想玩,臣不得不配合。”
正說笑着,外面突然有很嗨的音樂響起,隔着牆傳遞到化妝間裏,時轍提醒說:“晚會是不是快開始了,我得穿鞋了。”
捂了這麽久,他的腳早就暖了,雖然對這種舒服的體驗有些不舍,但駱行之蹲了這麽久,他更在意駱行之的感受。
駱行之聞言,也松開了懷抱,又細致地拿過鞋襪替時轍穿上。
被這麽一手包辦,時轍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臉:“駱哥,你不會是還沒出戲吧?”
駱行之抓住時轍的手指,如墨的眸子依然一錯不錯地看着他:“作為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給我點獎勵。”
時轍:“你想要什麽獎勵?”
駱行之似是思索片刻:“還沒想好。”
時轍有些好笑:“那就等你想好再說咯。”
兩人一塊笑了會,笑完之後,時轍站直以後直接擡眼看向等身鏡。
鏡中的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大紅色為主,輔以金色的紋路,那些紋路雖是金色,看起來卻一點也不俗,紋路漂亮、華麗,看起來有些抽象,像是火焰,又像是動物,他盯着看了許久也沒看明白,眼裏依舊劃過一抹驚豔:“駱哥,你這衣服設計得是真的漂亮。”
駱行之點點頭,跟着站起來,身子卻歪了歪,看起來有些站不穩。
時轍從鏡子裏看到了,伸手要去扶,結果駱行之手臂一伸,搭在他肩上。
時轍不自覺地縮了下肩。
駱行之:“腿有些麻,借我靠一下。”
時轍本來趁機調侃幾句,但是想到駱行之蹲這麽久是因為他,那話就說不出口了,為了方便駱行之,他主動調整了一下位置,笑着說:“肩膀借你,靠吧。”
駱行之:“只借肩膀?”
時轍無奈道:“我有心把整個人借你,奈何身子骨架不住啊。”
駱行之人這麽高,渾身肌肉結實又勻稱,正常體重他一個人撐着,還是很容易累的。
駱行之低笑了聲,沒再說什麽,單手攬着時轍的肩膀,小半個人的重量靠在時轍身上。
時轍任由他靠着,因為沒什麽事,幹脆又欣賞起鏡子裏的自己來。
大概看了兩秒後,時轍發現了端倪:“這衣服是很不錯,但是我這短發好像太現代了些。”
駱行之:“有頭套。”
時轍:“你會弄嗎?”
駱行之:“當然。”
兩人站着說了一會兒的話,駱行之緩了過來,兩人一塊出了換衣間。
之後又花了些時間弄頭套,等整理完,時轍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變了個樣,額前的碎發劉海徹底被收了起來,露出額頭,戴在頭上的發套也沒有劉海,而是給他留了個标準漂亮的美人尖,那一頭“長發”被盡數挽起,用紅金兩色的發帶紮了個高馬尾,長長的發帶順着那一束發絲垂落而下,在滿頭“青絲”間若隐若現。
時轍對着鏡子看了許久的自己,笑着和身後的駱.造型師.行之說:“駱哥,你這是給我展示了一手大變活人啊。”
駱行之淡笑了聲:“是你底子好。”
徹底整完了裝束,時轍因為頭一次穿古裝,很是新鮮,讓駱行之拿着手機幫拍了幾張照片不夠,又拉着人進換衣間裏,對着那等身鏡拍了“古今碰撞”的幾張合照。
因為暫時用不到化妝間,兩人就沒再占用,時轍把外套重新披在肩上把自己裹好,就和駱行之一起出了化妝間,打算去候場區候場。
結果剛一出門,就碰上了匆匆路過的宋天和徐浩,他們兩個都帶着頭套,臉上似乎還化了淡妝,身上雖然穿着外套,但是露在外面的衣服一看就是那種國風特色的古裝。
互相打了招呼後,時轍有些好奇地問:“你們這是自己給自己的設計當模特嗎?”
“沒辦法。”宋天故作豔羨地玩笑道,“畢竟我倆都是單身狗,不像老四,談了戀愛,以後設計衣服就有專屬模特咯。”
時轍突然來了些興致:“他沒脫單之前……”
徐浩很是爽快地接話:“沒脫單的時候他也和我們一樣,自己設計的衣服自己當模特。”
時轍看了眼駱行之,有些忍俊不禁。
那邊宋天見時轍用外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開口道:“時轍,老四給你設計的這身衣服什麽樣啊,給我們提前看看呗。”
時轍下意識看向駱行之,征詢他的意見。
畢竟事關設計成果,他也不好擅作主張。
結果駱行之把決定權給他甩了過來:“你做決定吧。”
宋天一看有戲,又接着撺掇:“現在都已經到晚會了,設計的東西也都定了型,就算現在看了,也來不及調整了。”
時轍覺得他說得似乎有些道理,把披着的外套打開。
宋天和徐浩同時把目光投遞過來,眼睛很快就都瞪圓了。
宋天更是爆了個粗口:“卧槽!你穿的這身是嫁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