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怎麽穿
帶着涼意的唇輕貼在掌心, 和昨夜裏的滾燙溫度截然相反,時轍似乎感覺到一陣細微的電流從吻落下的地方沿着手臂竄過,半邊身子都麻了。
駱行之的唇只在掌心處停留了一秒, 就仰起身子離開, 卻依舊托着他的手不放, 擡起頭朝着他看了過來。
和那雙深沉漂亮的眸子對上, 時轍才反應過來,耳朵開始充血:“你、你怎麽……”
駱行之搶在他之前開口,輕描淡寫:“和你學的。”
時轍想起剛剛自己親駱行之手指的那一下,徹底無話可說。
誰讓他自己先開的頭呢。
時轍大腦正飛速運轉, 偏偏駱行之盯着他, 又補問了一句:“剛剛的補償,夠了嗎?”
時轍觸電似的縮回手, 手指并攏, 指腹不自覺地摩挲自己剛剛被親過的掌心:“……夠了!”
拒絕的同時, 他又飛快地掃了他一眼,視線又在他的嘴唇上多停留了一下。
駱行之的嘴唇有些單薄,顏色很淺,看起來很涼薄冷硬,卻意外的很柔軟。
接吻的話,應該會很舒服吧。
腦子裏有些想入非非, 時轍耳朵變得更紅了些。
駱行之見狀, 見好就收,臨了之前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時轍的神色, 突然有了個意外收獲。
自從昨晚順着對方醉酒的要求過後,哪怕他剛剛親了時轍的手,時轍臉上和耳朵的紅色似乎沒之前變化得那麽厲害了。
這大概算得上是另類脫敏——因為有過更親昵的接觸, 所以其他程度比較小的行為和它相比起來,刺激性就沒那麽大了。
如果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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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行之眼神暗了暗,把昨晚上差點失控的某些惡劣又過分的想法收了回去。
兩人都心懷鬼胎,之後的交流互動反而都又收斂克制了些。
一塊把景點都逛過去後,時轍和駱行之坐上了回城的大巴。
剛剛坐好,時轍眼皮就開始上下打架。
他身體素質雖然不錯,但是平時也沒像昨晚那麽的放縱,身體一時間沒習慣這種強度的損耗,再加上睡得晚起的還早,睡眠不足,一歇下來就開始犯困。
駱行之見他耷拉着眼皮,小聲說:“你睡吧,到站了我叫你。”
時轍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沒事人一樣的駱行之,眼神困倦又帶着不解:“你怎麽看起來一點不困?”
車上已經有其他乘客坐着了,駱行之偏過頭靠近時轍的耳朵,放低了聲音:“兩次而已。”
時轍實在是困了,也懶得想太多,輕哼了一聲,小聲埋怨說:“都是因為你,我們昨晚才會睡那麽晚,我的手才會這麽累。”
說着他也有些郁悶,為什麽同樣都是處男,駱行之的續航能力會這麽高啊!
他正腹诽着,右手突然被駱行之抓住了。
時轍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你幹嘛?”
“不是說手累麽。”駱行之說,“我幫你揉揉。”
時轍也不掙脫,想了想,幹脆把腦袋也靠駱行之肩上:“到站了叫我。”
駱行之垂眸看着靠在肩上毛茸茸的腦袋:“好。”
時轍實在是困了,再加上手上被人輕柔地揉.捏按摩,很快就徹底睡着了。
感受到靠在肩上的人清淺規律的呼吸聲,駱行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而将手指一一嵌入時轍的指縫中,而後收攏手指松松地抓着,掌心相貼。
回到市區,時轍醒後,先是和駱行之回了一趟酒店,痛快地洗了個澡,又出去吃了頓午飯,整個人才活了過來。
之後,他和駱行之回了趟超市,把壞了的睡袋退貨回去。
超市回酒店的路上有家賣特産的店,路過門口的時候,時轍見駱行之似乎對特産感興趣,問:“你要買特産?”
駱行之:“嗯,給我媽和我妹買點。”
時轍點點頭,也和他一塊進了特産店。
店裏各種東西不少,時轍跟着駱行之逛,也順手抓了幾包來了但是沒空去吃的特産。
反正買特産的錢是可以報銷的。
時轍本來還想買個當地的手工藝送駱行之的,結果轉完一圈,發現這特産店裏只賣吃的。
時轍:“……”啧。
因為買了不少東西,再加上之前買的那些衣服,林林總總下來比來時要多不少,時轍和駱行之又買了個行李箱。
最後一收拾,兩個行李箱正好把東西裝完,算是滿載而歸。
再加上旅途中的種種,這次的旅游對兩人來說,都是挺美滿的。
結束旅游後,因為平時各自有課要上,不能像旅游那樣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時轍和駱行之的相處模式恢複成之前的原狀,平時該上課上課,下課之後一起吃飯。
不過還是有些事,在這次的旅游之後不一樣了。
時轍每天起床,桌上都會有他的那一份早餐,如果起的稍微早一些,還能和駱行之一起吃。
為此,時轍再次提早了自己的起床時間。
因為天氣越來越冷,兩人放棄了自行車出行,但是駱行之依舊每天來接他,然後一起吃飯,再慢悠悠地踱步回家。
最明顯的,還是每天晚睡覺,時轍一個人躺在被子裏,突然有些懷念被駱行之抱着睡覺的日子,不過他臉皮薄,哪怕是明知駱行之在和自己彼此暧.昧,也沒主動提起這事。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一月底。
這幾天的X大愈發熱鬧,原因無他,正是因為服裝設計專業的期中考試——時裝設計晚會。
晚會是服裝設計系老師發起的期中考試,會在期末結算課程分數的時候占據一定的百分比,考核的方式是讓模特穿上學生設計的服裝上臺走秀,然後評委老師對服裝進行打分。
這種晚會形式的考核是公開的,這意味着其他院系的學生都會來湊熱鬧,也會有校報記者跟進,會上學校電視臺直播,所以對服裝設計系的學生們來說,壓力不小——如果設計出來的衣服不好看,那簡直就是在全校面前公開處刑。
因為時轍之前老早就約好給駱行之當模特,晚會這天,兩人提前吃過晚飯,一起去了X大。
因為平時都是駱行之來接他,所以時轍還是頭一次正式進X大,他和駱行之漫步在大道的邊上,有些好笑地調侃道:“你估計都把我學校的路摸透了,我卻對你的學校一點都不了解,作為你的“男友”,我怎麽感覺我有些失職。”
駱行之:“以後有空,我帶你逛逛。”
“好啊。”時轍笑着答應下來,又把話題掰回到正事上,“對了,你設計的衣服到底怎麽樣了?之前和我說已經設計好了,我說要提前試穿,你又不肯。”
駱行之:“制作出了點小意外。”
時轍挑眉:“我怎麽聽你這話有些不對呢,你不會把設計搞砸了吧?”
駱行之搖頭:“我臨時改了些細節。”
時轍:“你都沒讓我試穿你就改,萬一改動之前比改動之後上身效果要好呢?”
駱行之:“不要緊。”
時轍:“怎麽不要緊,我倆現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萬一你設計得難看,我穿着醜衣服上臺也得留下醜照,跟着丢臉。”
駱行之看了他一眼:“木已成舟,你只能選擇相信我。”
“誰說木已成舟,我現在還可以毀約走人。”時轍笑着,作勢要走,結果下一秒手腕就被抓住了。
他裝模作樣地要抽手,結果反而被抓得更勞了。
時轍故意睜大眼睛,誇張道:“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
駱行之挑眉,配合道:“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時轍看着他幾乎是面無表情地說出這話,莫名地有些喜感,捂着肚子肆意笑了起來:“你說這種惡霸臺詞的時候,語氣能不能有點感情和起伏。”
駱行之有着他笑,也不氣惱。
時轍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他這邊一結束,駱行之也悄無聲息地松開手。
去禮堂的路上,兩人經過一片湖,因為這幾天降溫降得猛,湖面已經結了一層冰。
沿着湖邊的小路走的時候,時轍忍不住往湖上看了幾眼:“這冰層看着挺厚的,能上去走走嗎?”
駱行之見他躍躍欲試,答道:“想知道能不能,等別人先試過吧。”
時轍想了想,也挺認同這個道理,又感嘆道:“說起來,我那邊冬天就沒這麽低溫過,湖面永不結冰,也不下雪。”
見駱行之看過來,他又解釋道:“我當初之所以選擇來這兒讀書,一方面是想遠離家庭,一方面就是想看看雪。”
說到這時轍就忍不住有些恨恨道:“可惜去年不給力,這裏竟然全年無雪。”
駱行之看他一副郁悶的模樣,安慰道:“今年大概率會下。”
時轍:“但願如此。”
說着話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大禮堂,因為來得早,禮堂外面只有幾個人在排隊。
禮堂門口有負責晚會秩序的學生,一邊查看通行證一邊吆喝道:“服裝設計系的同學亮學生證入場,來看晚會的同學需要門票給我看。”
時轍和駱行之小聲說:“看來你們這晚會還挺熱鬧的啊,竟然還要門票。”
駱行之:“想看現場的人多,禮堂座位有限,只能這樣。”
說話的功夫,前面的人已經通過核驗進禮堂。
那個檢查的學生看清駱行之的臉,直接就讓過身子,示意可以通過——人都是不喜歡麻煩的,駱行之在整個大學城都是風雲人物,他認得出來,也懶得走形式核查身份。
不過駱行之能通過,他又看了眼駱行之身旁的人,說:“就算是參賽選手家屬,也是需要通行證的。”
排在後面的人聽到這話,都發出意味深長的哄笑聲。
時轍:“……”
駱行之:“他是我帶的模特。”
參賽的學生的确能帶一名模特,那個學生見狀,也不再攔,把兩人放了進去。
駱行之帶着時轍徑直去了禮堂後臺,一路過去卻沒見幾個人。
時轍有些奇怪:“剛剛不是還看到了你們系的同學,怎麽一個都沒看到?”
“進化妝間了。”駱行之解釋道,“後臺個人用的小化妝間不多,誰來得早誰用。”
時轍有些好奇:“那來得晚的呢?”
駱行之:“來得晚的,只能去公用的大化妝間,那裏的試衣間不少,不過人多,得輪流用。”
時轍:“我們路過的那幾個挂着有人牌子的,都是……”
駱行之點點頭:“是小化妝間。”
時轍突然覺得有些不妙:“……我們來這麽早,應該還有單獨化妝間用的吧。”
他可一點也不想公用的那種。
他話音剛落,駱行之已經在一扇門前停下:“運氣不錯。”
時轍:“什麽運氣不錯?”
駱行之推門進去:“這是最後一間小化妝間。”
時轍嘆為觀止:“你們這競争也太激烈了吧。”
駱行之從門後把牌子取下,挂在門板上,關上門拉過插銷:“所以不少人會提前。”
說話的功夫,時轍飛快地掃視了一遍這間單獨的小化妝間,化妝間的确不大,東西也不多,就一個化妝臺,一張單人沙發,還有一個試衣間。
他這正張望着,駱行之已經取下背包遞了過來:“衣服就在裏面。”
時轍接過背包,帶着點好奇進了試衣間,試衣間面積不大,看起來最多能同時容納三個人站立,門後有一面等身鏡。
考慮到設計主題是國風,時轍也沒多想,幹脆利落地把外衣都脫了。
試衣間裏的溫度沒外面那麽低,但是也不高,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去翻駱行之的背包拿衣服,結果才把東西拿出來,翻看了一下,時轍傻眼了。
這個東西……要怎麽穿?!
……這個東西又是用來幹嘛的?!
猶豫了片刻後,時轍沖着門外大聲說:“駱行之,你設計的這衣服……它怎麽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