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狠毒母女
夜正的身體極不協調地顫抖着，因為身體疼痛的關系，唇齒的彌留間，不自覺地發出牙關磕碰的聲音。
趙雪琴不動神色地收回按住插入夜正身體管子的手，鳳眸中滿是不屑，暗道：老東西，讓你嘴賤，讓你罵人，疼死你，看你還罵不罵得出來。
眼睜睜地看着趙雪琴故意弄疼外公，米朵小小的手掌緊握成拳頭，黑白分明的杏眸中，充滿了憤怒，分分鐘有種沖上前，想要撕碎這個僞善繼母嘴臉的沖動。
“雪琴，這是怎麽回事？”
病房裏，一道嚴謹肅然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令趙雪琴噙在嘴邊的狠辣笑容僵硬了片刻。
不過，也只是片刻，她已經恢複了往日的賢妻良母模樣，轉身柔聲道：“楠輝，我不是說了你安心處理公事就好了，爸爸這邊有我和美麗照顧，你就放心吧。”
落日的餘晖透過窗戶灑進來，許楠輝站在門口，周身都籠罩在迷蒙的日光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時鐘滴答滴答地轉動，兩夫妻相對而立，視線交織間，一室寂靜無聲。
“咳咳……”
“誰在那裏？”許楠輝被稚嫩的輕咳聲吸引了注意力，儒雅的面龐上流露出一絲警惕的意味。
他的聲音依舊如同記憶中那般，溫潤清淡令人安心，歲月改變了他的外貌，卻始終無法磨滅那抹熟悉的溫柔聲音。
米朵小小的身軀，因為情緒激動的關系，止不住地顫抖着，喉嚨處因為被狠狠掐過的緣故，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她不說話，只是透過蓬亂遮面發絲的縫隙，靜靜地注視着對面的中年男人。
金絲邊眼鏡上的浮光掠影一閃而逝，許楠輝在視線落在瑟縮角落的小女孩身上是，有片刻的失神。
“雪琴，這是……”
許楠輝疑惑地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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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輝…”夜正好不容易緩過神，吃力地喚道。
“爸爸，我在這裏，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岳父脫離危險，許楠輝總算是松了口氣，他快步上前，緊握住了夜正的手，關切道。
趙雪琴緊咬着嘴唇，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生怕老頭子會在丈夫面前告狀。
“楠輝，爸爸剛醒來，需要多休息，你就不要再打擾他了。”
思索間，趙雪琴已經箭步上前，身體下意識地擋在了許楠輝和夜正中間，将他們兩人的視線完全阻擋開去。
“你這是做什麽？”許楠輝本來是半蹲在病床邊的，趙雪琴突然的舉動，差點害他差點摔跤。
外公，外公！
心中的野獸在狂躁地咆哮着，米朵郁結在胸，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體，周身若有似無地萦繞着足以将一切都毀滅殆盡的怒火，疾步朝着趙雪琴沖了過去。
“啊！老巫婆，我跟你拼了！”
被人忽略的小女孩，瞬間暴起，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許楠輝聞言，急忙轉身的瞬間，米朵已經奮不顧身地撲向了趙雪琴的身上。
“哎呦！”趙雪琴躲閃不及，只覺得腹部被重重地撞擊，痛得她慘叫一聲，然後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邊倒了下去。
“媽媽！”
“雪琴！”
夜美麗剛從外面回來，正好撞見了這一幕，驚慌失措地喊出聲，急忙忙地沖了上去。
“哪來的野孩子，連我媽都敢撞！趕緊給本小姐死開！”
頭頂，刻薄的叫嚣聲，讓處于混沌狀态的米朵，猛地打了個激靈。
倏地，米朵只覺得手臂上被人狠狠地擰了把，而且外帶轉了360的圈，痛得她差點就要死過去了。
“哇”的一聲幹淨清透的童聲，就像堤壩開閘洩洪般，歇斯底裏地哭喊出了聲，傳遍了十八樓整條走廊。
郝文禮腳下打了個趔趄，額頭已經附上了細密的小汗珠。
他手曲成拳頭，放在嘴邊，掩飾尴尬道：“那什麽…煜霆，要不……”
“少廢話。”幽深的眼眸中，閃爍着忽明忽暗的光芒，穆煜霆冷冷地瞥了眼郝文禮，直接越過他身邊，進了夜正的病房。
病房裏，夜美麗攙扶着趙雪琴噓寒問暖，一副母慈女孝的溫馨畫面。
許楠輝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視線飄忽不定，面對突發狀況，他還又有些蒙圈。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清醒，無論什麽時候，他都将夜正的身體健康擺在首位。
“爸爸，讓郝醫生幫你檢查下。”
說着，許楠輝已經無聲無息地退到了旁邊，貼心地替郝文禮讓出了一條道來。
“啊…嗚嗚…”
蓬頭垢面孩子的哭聲，吵得夜美麗心煩意亂，不知怎麽的，讓她聯想到了中午在霆哥哥辦公室，把她耍得團團轉的小侄女，心中的那股邪火就完全怒不可遏了！
“哭什麽哭！別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幹壞事，休想！”
擰了米朵仍舊不解氣的夜美麗，妍麗的臉龐上，露出猙獰的神情，她伸手，一把扯過米朵的頭發，陰測測地吼道。
“嘶！”
細微的抽泣聲鑽入穆煜霆的耳中，剎那間，他周身莫名的沉冷空氣凝結了，雙手下意識地緊握成了拳頭。
米朵泛着晶瑩的目光快速地掠過穆煜霆的方向，她強忍着頭皮幾乎要被扯掉的痛楚，借着夜美麗的的力量，順勢起身朝着夜正的方向倒了過去。
嬌小的身體往後傾斜，帶着決絕的意味，夜美麗怎麽都沒想到，一個小孩子身上竟然蘊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的瞬間，整個人都被帶着倒向了夜正病床的方向。
“啊！媽媽！”夜美麗失聲呼救。
趙雪琴原本掩面啜泣，假裝受了委屈，無視女兒潑辣刻薄的行徑，可眼下的狀況，也讓她措手不及：“楠輝，快點扶住我們女兒！”
許楠輝眉頭緊鎖，手上的動作卻是出于保護女兒的本能，出手極快，就在夜美麗以為自己要撞上老不死病床的側護欄時，她的雙肩被一雙寬大溫暖的掌心穩穩地托住。
“爸爸……”夜美麗撒嬌般地喊了聲。
“咚！”
與此同時，床護欄，依舊發出了刺耳的撞擊聲。
米朵額頭撞在了護欄上，胸口的肋骨卡在床沿邊，痛得她連呼吸都感覺困難。而身後上演的父親勇救親生女兒的戲碼，只讓她覺得人生是多麽的諷刺。
“小侄女，你還好吧？”郝文禮離米朵很近，他探究而不解的視線，落在米朵身上，低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