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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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的大美人搖曳生姿的走進審訊室傍邊的屋子,雙臂抱在胸前,側着臉倚在牆邊,通過兩間審訊室中間的特大單面鏡,看着另外一個屋子裏徒勞掙紮的安室透。
雖然深色皮膚的人總是會給人以強壯或者粗犷的刻板印象,但是安室透卻是一個例外,他天生長着一張娃娃臉,容貌俊秀,淺金色的碎發搭配上蜜棕色的皮膚,予以旁觀者強烈的混血感。
平日裏,波本舉手投足都優雅神秘,聰明嘴甜會來事,一旦處于認真狀态,堪稱行走的魅力發散機。
然而現在,這位行走的魅力發散級似乎沒辦法在掌控自己的言行舉止了。
經過長時間的刑訊逼問,那個青年已經如同水裏撈出來一樣狼狽,被汗水浸透的碎發凝成一縷縷,胸膛劇烈的起伏讓人質疑他可能會在下一秒肺部爆炸。
致幻劑與自白劑的雙重攻勢之下,青年的記憶和表情管理似乎都已經紊亂,回答審訊組的問題時語言越來越零碎,邏輯也出現了偏差,
他甚至開始在審訊組提問到一半時便強行打斷,并從各方面各角度進行碎碎念式的抱怨,中間夾雜着不少蘊含暴怒意味的髒話。
貝爾摩德勾起紅唇,饒有興致的聽了五分鐘,安室透現在嘴裏七零八碎說的都是對琴酒的抱怨,大約內容是“琴酒與他第一次出任務時不允許他把雨衣帶到車上,以至于他去銷毀雨衣時差點被敵人發現,最後卻反被琴酒斥責思慮不周巴拉巴拉……”
女人見安室透七葷八素的認為琴酒對自己有惡意針對,并開始發表前言不搭後語的長篇大論,沒能忍住,一邊笑得眯起眼,一邊問道:
“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怎麽樣?”
隐藏在黑暗中的朗姆坐在桌邊,看不見全身,面色也匿在昏暗之中,只隐約的露出眼部的單只眼罩。
他對貝爾摩德的問題不置可否,對審訊室內說話颠三倒四顯得異常搞笑的安室透也沒有反應。
他這輩子不知道審訊過多少人,見過不知道多少這樣的場景。
被特制的藥物注入身體後,即使有鋼鐵意志的戰士,也會如同蟲豸一樣哀求,将一切秘密都吐露;寧死都不肯讓衣服上沾一點污漬的貴族子弟,會如同野豬一樣在泥裏打滾。
人類在刑訊和死亡面前表演的笑話,他不知看過多少,早就心無波瀾。
面色沉默的看着單面鏡對面神智昏聩的安室透一會後,朗姆突然反問道:
“你怎麽看?”
貝爾摩德聞言,輕笑着挑了挑眉頭:
“阿拉,我的看法能夠改變你的決定麽?”
朗姆低聲笑了:
“當然了,Vermouth,如同BOSS一樣,我一直相信你。”
是麽?
金發美人微微垂眸,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複雜意味。
顏色鮮豔、形狀優美的紅唇微微勾起一點嘲諷弧度,又轉瞬間消失無蹤。
她揚了揚頭:
“結果需要你自己判斷呢……”
“但是Bourbon麽……我只能說,我希望他不是敵人吧。”
朗姆上半身轉向貝爾摩德的方向,這是他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表現:
“能說說為什麽嗎?”
“為什麽?很簡單啊——”
貝爾摩德拖長了聲調:
“他樣貌不錯,賞心悅目,品味不錯,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很享受……行事作風深得我意,不像那些只會打打殺殺的家夥那麽粗魯。”
朗姆眼底流出一絲笑意:
“還有呢?”
女人微笑的眨了眨眼:
“還有嘛……啊,對了。”
“他面帶笑意殺人的樣子,讓人覺得實在有些心動呢~”
朗姆似乎是回想起的什麽似的,将目光轉到安室透的身上,話語中有些感慨:
“是啊,他确實與你有點相似之處呢,為什麽Gin會不喜歡他呢?”
“朗姆,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了。”
貝爾摩德的這話聽起來似乎是不虞的,然而她的語調上揚,明顯是在開玩笑。
女人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些什麽,嘴角的笑容變得暧昧起來:
“而且嘛……我們三個人之間複雜~的關系,您還是不要過問得好~”
朗姆的身份,其實不大适合與貝爾摩德談論這些。
他和貝爾摩德頓了頓,随即十分默契的開始轉移話題。
聊了一會情報和工作的事情,兼雜着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一直播放着隔壁審訊室內金發青年的喘息和零碎的喃喃自語的、旁聽室的音響,突然安靜了下來。
二人同時一頓,同時擰過頭看向審訊室。
只見隔壁椅子上的人頭顱無力的低垂,坐姿無力且松散,如果不是有鐐铐緊扣着,估計會癱到地上去。
看來是藥物過量昏了過去啊,朗姆用手摩挲着下巴,對身邊的黑衣人問道:
“那邊怎麽說?”
黑衣人點了點手機郵箱,随即回答:
“那邊回複道……CR-8需要密封保存,當時他們拿到的就是藥箱,拿到藥以後,那個研究人員就被滅了口,行動組的成員也不敢擅動,運輸途中從沒打開過……現在誰也不知道裏面究竟有多少藥。”
朗姆沉吟幾秒:
“審訊組的人怎麽看?”
“Bourbon注射的藥物劑量早就超過了正常審訊用量,但他的說辭還是沒有變化……我們認為Bourbon現在說的話都應該是真話,藥箱內的藥物本身就只有6支。”
朗姆沒有再開口,而是用手撐着下颚沉思。
從現在來看,Bourbon其實沒有什麽嫌疑。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對于波本是叛徒這件事,就沒有多少懷疑的态度。
這項藥物是組織目前研究緊缺的東西,對于其他的官方機構來說卻沒有多大意義,如果波本是混進組織裏的老鼠,那他在大山葵的案子中更應該做的是保護人質。
波本在警方狙擊手的最佳觀測點事先安放炸彈的舉動,顯示了他對警方的态度,而他對大山葵一家的虐殺行為,則完全展現了他骨子裏的性格。
這樣一個完美契合黑暗世界的靈魂,不太可能會出現在自诩正義之人的身上。
但他是朗姆,無論是出于組織二把手身份的考慮,有必要給關注這件事的組織成員一個交代也好,或者是出于他自己本身多疑敏感的性格,他都不能僅僅依靠自己的感官或直覺來判定這件事的對錯。
證據,足夠的證據才能下判斷。
而像這次,死無對證的事情,就需要出任務的人,被迫吐露證據。
他想要将波本收為心腹,所以更加需要證據,要用鐵一般的證據來堵住所有組織成員的嘴,所以波本作為策劃計劃的那個人,要在足以觸目驚心的刑訊下,給出讓他滿意的答案才行。
波本在過量的藥物和刑訊下,已經把自己在警方買通的人脈都吐出來了,甚至還說出自己故意在任務中浪費組織經費、自己不是gay所以真的不想理會泷澤和月、以及出任務時很想打死琴酒的事情……甚至是對朗姆太多疑而不滿的事情。
朗姆不是個小氣的人,波本正在被自己如此審訊,如果還能對自己心無抱怨,那他才要查查這人的腦子是不是被洗過。
至于浪費組織經費這件事……有能力的屬下,花多少錢他都不在乎,組織內爬得越高的成員,脾氣就越怪,像Bourbon這樣只是喜歡奢适享受的,根本排不上號。
而泷澤和月嘛,那伽財閥正如日中天,波本能拉攏他當然要拉攏,至于他到底喜不喜歡,不重要。
最後,關于波本對琴酒的個人恩怨麽……
貝爾摩德臉上看戲一樣的笑容表明了,這句話根本沒問題。
組織裏想打死琴酒的人太多了,琴酒那種性格的人,永遠變不成波本或者貝爾摩德那樣的萬人迷。
但是真到了琴酒面前,波本自然就會閉嘴了,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沒辦法與琴酒平等交談。
然而朗姆還有有些猶豫。
Bourbon是他看好并準備招攬為心腹的人,如果不能确認他的忠誠,那組織的大多數機密就可能會被洩露。
他必須更謹慎。
“再給他……”
再給他注射一只藥劑,這話還沒說完,黑衣人手中的電話便響了。
朗姆眉頭微微皺起,對黑衣人沒有把手機靜音這一點很不滿,黑衣人心頭一震,連忙冷汗直流的慌忙解釋道:
“這……這是Bourbon的手機。”
朗姆楞了一下,随即伸出手,黑衣人連忙将電話放到了朗姆的手裏。
朗姆看着電話屏幕上閃爍的“泷澤君”,又下意識地擡眼看了眼對面陷入昏迷的安室透,頓時沉默了。
這事可不能讓泷澤和月知道,雖然組織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但與那家財閥高層鬧矛盾可不好。
尤其是boss的實驗還需要泷澤和月的頭腦,而朗姆本身也不打算與這種富可敵國的財閥過不去。
他猶豫了幾秒,随即将手機遞給貝爾摩德:
“你接,就說Bourbon在忙,一會給他回電話。”
貝爾摩德眼睛微微瞪大,眉頭皺起,仿佛朗姆是在向他說什麽天大荒唐的事,她完全沒有要伸手的意思,一邊搖頭一邊向後退步。
幾人來回推拒的功夫,手機鈴聲停下了。
朗姆不明所以,他皺着眉頭看向金發女人,語氣不太好:
“為什麽?”
貝爾摩德雙手一攤,很無奈的嘆了口氣:
“朗姆,你是真的不懂嗎?”
“如果你打電話給你的情人,結果手機響了半天,另外一個男人接起了電話,告訴你,你的情人正在忙,讓你等會再打……你會怎麽想?”
朗姆:……
好的,他明白了。
他會把接電話的人和電話的主人一起沉屍東京灣。
貝爾摩德見他一臉了然,便對他點了點頭,随後直起倚靠在牆壁處的身體:
“小和月可是給我留了一輛最新款的跑車,我還想去試駕一番呢……被那伽財閥的副會長當成情敵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說完,貝爾摩德就要轉身向外走去。
“慢着!”
朗姆見貝爾摩德居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打算就這樣走人了,頓時被她不負責任的态度氣的七竅生煙。
但沒辦法,他雖然是組織的二把手,可也不能真的把貝爾摩德怎麽樣,于是只能壓下脾氣吩咐到:
“把手機拿給Bourbon,叫審訊組的人把 Bourbon叫醒,讓他趕緊給泷澤君回電話。”
黑衣人領命,連忙拿着手機送到貝爾摩德手邊,貝爾摩德接過手機走向審訊室後,黑衣人卻沒有跟上,而是後退一步,對朗姆躬身道:
“那Bourbon……”
以後還要收了當心腹的,總不能真的把人逼到絕處,給他個教訓就行了……
反正按照現在波本被注入的藥物劑量以及電擊次數,審訊組形成的審訊材料足以堵住內部成員的嘴了。
朗姆下定了決心,在桌面一直輕點的指尖微微一頓:
“放了吧。”
黑衣人點頭應是。
朗姆補充道:
“泷澤和月給Bourbon打電話,沒準是要約他出去……讓醫療部和Vermouth到波本房間待命。”
“等Bourbon醒來以後告訴他,今天的事情不許外洩,要是影響到組織和那伽的交易,那就自己去跳海吧!”
黑衣人連連應是,見朗姆沒有其他吩咐,這才無聲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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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被審訊的安室透,請各位自行腦補吧,反正我腦補的要是寫出來估計要被鎖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