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東京基地,貝爾摩德正站在門前。
她穿着淺紫色的休閑裝,帶着墨鏡,淺紫色這種顏色在冷白膚色的襯托下,顯出了清麗絕倫的冷豔與妩媚。
安室透只是臨時客串後勤人員來送二人,沒打算久留,便将車停在門前停穩,下了車對貝爾摩德打招呼:
“呀,難不成你是在等我麽?”
他嘆了口氣:
“抱歉,任務失敗,那伽家的小少爺不肯上我的床呢~”
袖珍的勃朗寧無聲抵在安室透的腹部,突然出手的貝爾摩德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啊,比起這個,你可能還有別的需要解釋。”
“跟我走吧,朗姆要見你,波本~”
女人的聲音低沉且充滿磁性,那張美貌的面容配合着聲音,足以讓一個普通人腿軟。
只是被槍指着的安室透暫時沒有什麽欣賞美女的想法,他擡起雙手,無奈的苦笑着:
“只要朗姆別讓我解釋為什麽沒能引||誘的了泷澤君,別的,我想我都能解釋得清楚。”
貝爾摩德微微眯眼:
“希望如此吧~”
貝爾摩德示意了一下,安室透聽話的轉過身,當先向基地走去。
貝爾摩德經過蘇格蘭和萊伊身邊,淡然道:“任務完成了,這裏就沒你們的事了……回房間呆着,或者直接離開。”
諸伏景光低着頭,在組織成員面前,他甚至連個眼光都不能給幼馴染,只能用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平靜的應道:
“好。”
基地的大門豁然敞開,建築隐藏在地面陰影下的身軀,像是兇獸的巨口,吞噬者步入其中的人影。
安室透前進的步伐突然一頓。
他側過頭,看了自己的車一眼。
聽說……小雛菊的花語是,天真、和平、希望、純潔的美以及深藏在心底的愛。
而他,卻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可以光明正大的,重新站在陽光下的那一天。
………………
電梯一直下降,來到基地的最低端。
走出電梯,簡潔的沒有一絲多餘特征的走廊映入眼簾,昏暗的燈光稀疏分布在走廊頂部,撒下些有氣無力的慘白光芒。
勃朗寧堪堪抵在安室透的後腰處,他按照貝爾摩德的指示向右拐,走至走廊深處的審訊室門前。
安室透停下腳步掃視了一眼,只見走廊內數個機位的監控器紛紛扭轉攝像頭,像是無數只眼睛通過電子設備正在窺視着他。
穿着緊身短袖和牛仔熱褲的基安蒂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雙臂抱在胸前,見二人走近,微微眯着的雙眼眼皮上挑,左眼眼尾的鳳尾蝶刺青展翅欲飛。
她先是用帶點不爽的眼神撇了貝爾摩德一眼,換回了對面金發女人若無其事的一笑。
基安蒂啧了一聲。
她向來與這個裝腔作勢的女人關系不算太好,不過兩個人的合作不算多,倒也沒結什麽仇怨,況且現在也不是找茬的時候。
基安蒂伸手指了指安室透:
“你最好進去以後把事情解釋清楚,不然我發現你利用我,不用朗姆,我第一個斃了你。”
安室透平靜的面色中帶上一絲無奈和不解:
“所以究竟怎麽了……”
基安蒂冷哼一聲,沒說話,只是對着身側的門揚了揚下巴,意思是示意安室透進去。
安室透推門而入,走進了審訊室。
………………
審訊室是一間寬敞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主燈。門口的左右兩邊整面牆,都是鏡子。
安室透猜測應該是雙面鏡,朗姆和其他人此刻估計就坐在鏡子後面。
房間牆壁與房頂交接的位置,平均的安裝着攝像頭與射燈,安室透狀似無意的打量了一圈,發現房間內至少有八個攝像頭與射燈,可以無死角的将被審訊之人的反應記錄下來。
房間的正中央有一把寬大的椅子,類似于按摩椅一樣的形狀,幾乎可以将人包裹起來,但是線條更加冷硬,看起來很有科技感。
安室透站在椅子面前,打量着這把椅子,發現這把椅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應該還連接着電源線。
不打算聽自己的辯解,上來就要刑訊嗎?
有點棘手啊……
安室透雖然嘴上說着自己是不是因為沒泡到泷澤和月而被問責,實際上心裏很清楚——朗姆一定是發現藥箱裏面的東西少了一半,因此才擺出這麽大的陣仗。
沒關系,他既然敢冒着風險将藥物截留,自然是早就調查清楚了一切。
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藥箱裏究竟有多少瓶藥。
所以,只要他将這個秘密在心中壓死,這件事終将不了了之。
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麽,他瞥了一眼椅子,無非也就是藥物和刑訊罷了。
他會把懷疑的種子從朗姆心裏挖出來的。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安室透愣了一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動的“朗姆”,随即将手機接通,等朗姆開口。
通話雙方都沒有做聲,一時間審訊室內無比寂靜。
幾秒鐘後,被變聲器改變了聲線的聲音低沉的響起:
“很沉得住氣麽,Bourbon。”
安室透微微勾起一絲冷笑:
“我找不到需要沉不住氣的理由,Rum。”
“而且我最近好像習慣你的行事作風了。”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在吐槽朗姆試探懷疑的動作實在太多,安室透的語氣有着并不激烈、但十分明顯的不愉快。
“沒有需要沉不住氣的理由……嗎?”
朗姆意味不明的笑起來:
“那就要讓你體驗一下,組織的審訊手段了。”
“希望待會兒,你還能保持這個說辭。”
安室透抓着手機的手稍稍用力,手機頓時不堪重負的發出輕微的聲響。
不知道朗姆是從在監控還是在雙面鏡中觀察到了這個細節,他發現了安室透的色厲內荏,于是再開口時,聲音中便蘊含了愉悅的意味:
“波本,組織不會放過一個叛徒,但也不會冤枉真正為組織賣命效力的人。”
“如果想要證明你的清白,現在坐到椅子上去,我會做出最公正的判斷。”
安室透舉着手機看了一眼那把椅子,随後垂下眼眸,将手機挂掉,然後慢慢的走近。
他的手掌輕輕落在座椅扶手上,嘆了口氣,嘴裏嘀咕着一句什麽,但是聲音太過含糊,誰都沒能聽清。
随即他将手機放到座椅旁邊的地面上,然後整個人坐了進去。
椅子感應到人體的重量後,自動向右方旋轉90度,正對着右方的巨大鏡子,随即鏡子頂端的巨大探照燈驟然點亮,宛如小太陽一樣明亮的燈光,晃的安室透頓時瞳孔收縮,下意識的偏過頭去。
審訊室的門發出輕微的聲響,有人進來了。安室透似乎是想要睜眼看看是什麽情況。但是在昏暗的室內待了一段時間後然遇到超強光,他的雙眼完全無法睜開。
他裝作略微驚慌的樣子,敏銳的聽覺卻在分辨着來者的身份,這人穿着皮鞋和西裝,聽腳步聲應當是一個受過訓練的強壯男人,應該只是組織的審訊組成員。
這個人走到安室透所在椅子的附近,安室透靜等着他的動作,随機感知到這個人似乎俯下身來,在椅子上按了一下,随即安室透察覺左手邊傳來嘩啦一聲脆響,冰冷的條狀金屬圓環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安室透放任自己攥緊拳頭的本能,這本就是面對審訊時不安和恐懼的正常表現。
随後他的手腕,腳腕,腰部都被束縛住了。
金屬圓環緩緩收緊,直到安室透感覺手腕的骨頭傳來輕微的壓迫感。
确認他已經無法再逃離這張椅子後,男人從兜中掏出一管針劑,将液體全部推入安室透的血管中。
吐真劑、致幻劑,亦或是放大身體感官的藥物?
還要等藥劑發揮作用才能分辨了,安室透內心冷靜的想到。
随後男人無聲的撤離,安室透眼前的巨大射燈驟然關閉。
安室透只覺得眼前一黑,受到刺激的視網膜暫時性的罷工了。
恍惚間,他聽見自己正對面的巨大鏡子傳來陰恻恻的電子合成音:
“你把一半藥物藏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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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想劇情的時候,透子是舌戰群雄氣定神閑毫發無傷的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但是寫到審訊室的時候,不知為什麽就出現了電椅,不知為什麽又注射了藥物,不知為什麽就開始刑訊了……
無能為力的眼淚從嘴角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