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主動
清新的空氣,鳥兒悅耳的鳴叫,淡淡的花香混合着項曼曼熟悉的氣息,很好聞,讓她感覺安心而輕松。
項曼曼能意識到自己均勻的呼吸,身體軟軟的,好像融化在空氣裏。身邊似乎有人走近,喊她的名字,試探着摸摸她的臉,然後離開。她不想睜開眼睛,也不想動,就這麽舒舒服服躺着,一直睡。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會兒,項曼曼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張開眼。
潔白的天花板,頂燈,書櫃,書桌,藍色格子的窗簾,窗外陽光燦爛,有濃濃的綠蔭,鳥鳴。項曼曼視線回到床上,她蓋着一層薄毯子,穿着……鑲花邊的粉色睡衣?
項曼曼茫然看着四周,這個房間也不是自己的家……不對,不是招待所啊,這是哪兒?
項曼曼想坐起來,腦袋沉沉的,太陽穴還隐隐有些作疼。她左右張望了幾下,似乎不認得,可是心裏也沒覺得害怕不安,只是很累,不想動,眼睛又要閉上了。
“曼曼,你醒了?”袁昭的聲音傳來。
項曼曼轉頭看去,袁昭關上門,走到床前,兩手撐着床,俯身看着她,如釋重負勾起嘴角:“我擔心,這麽久也不醒,該不會喝出問題了吧?”
項曼曼目不轉睛看着袁昭,簡單的白色襯衣,黑色西褲,他穿着怎麽就這麽有精神呢,寬肩長腿,微微敞開的衣領裏露出一截小麥色的肌膚。看他一臉關切湊到面前,項曼曼懶懶一笑,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
袁昭伸手抱起她,想扶她坐好,誰知項曼曼軟軟地貼着他的身體,長發披散,腦袋搭在他肩上,溫熱的氣息一縷縷呼在他頸項間,袁昭一分神,居然被她給壓倒了。
項曼曼趴在他身上,一起來頭就發暈,還是這麽躺着好。袁昭厚實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也像在水上蕩漾起伏,有趣極了。那一直萦繞在她鼻尖的氣息,就是他的氣息,所以那麽熟悉,那麽親切。項曼曼放松閉着眼,挪動身體,把他當成肉墊,整個兒舒舒服服趴着,繼續睡覺。
袁昭仰面躺在床上,感覺項曼曼摟着他,蹭啊蹭啊,嬌小柔軟的身體緊緊壓着他,綿軟溫熱的小腹貼合着他的腹部。他視線向下,能看到她露在睡裙外光滑白嫩的小腿和白生生的腳丫。
袁昭閉眼重重呼吸了幾下,有點不舍,推推她:“曼曼?”
項曼曼“嗯”了一聲,不動。
“你再不起來,別怪我不客氣了啊。”袁昭底氣不足地威脅,為了提高威懾力,他捧起項曼曼的臉,在她微微嘟着的唇上親了一口。
項曼曼微微睜開眼,目光凝聚在袁昭飽滿分明的唇上,笑起來。她總和他別扭,其實心裏很喜歡他吻她的感覺,喜歡他的懷抱,他緊緊抱着自己的手臂,就像喜歡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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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刻尤其強烈。
項曼曼學着他的動作捧起他的臉,吻下去。
小巧細嫩的舌伸進袁昭的嘴裏,茫無目标探索着,像一條滑溜溜的小蛇靈活地游動,袁昭覺得像一團火燃起來了,幾乎在一瞬間,他已迫不及待地含住它,激烈地回應,嘬吸吮弄。一只手扣着她的頭,一只手在她纖軟的腰和渾圓的臀上撫摸,揉捏。
項曼曼沒有平時的忸怩,任他索取,與他交纏,抱緊他,甚至擡起身體朝上挪了挪,好讓他們的吻更深入。隔着薄薄的衣服,袁昭清晰地感覺到兩團柔軟在自己的胸膛上擠壓蠕動,讓他更加堅硬膨脹,倍受煎熬。
項曼曼還在折騰,嫌身子半趴着費力,幹脆收起腿跨坐在他身上,兩條光潔豐腴的大腿随即夾住了袁昭的腰。
一剎那袁昭的身體差點要炸開,他猛一個翻身将項曼曼壓在了身子底下,劇烈喘着氣,惡狠狠看着一臉迷蒙的項曼曼,咬牙切齒:“曼曼,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的主動他巴不得,她的熱情他也喜歡得要命,可是現在樓下客廳裏坐着一大堆客人,還等他立刻下去——該死的怎麽會挑這種時候?
項曼曼被這一個大旋轉弄得頭昏眼花,閉起眼皺了皺眉,又睜開迷蒙的眼,還要抱他。袁昭按住她的手,氣急敗壞看着她懵然無辜的神情,暈紅的臉,一頭長長的黑發散亂在枕上,寬松的領口滑出雪白圓潤的肩,他咬緊牙關,吐出幾個字:“……好,項曼曼,我記着了!”
袁昭艱難地站起身,深呼吸幾下,給她拉上毯子,毅然決然走了出去,“砰”關上門。
讓她迷醉的氣息和火熱從她身上離開了,項曼曼翻身想叫他別走,可全身發軟,沒什麽力氣動彈,抱着毯子蜷起身體,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項曼曼?項曼曼?喂,你醒醒啊,怎麽還不醒啊?”一連串高亢的叫聲催促着,項曼曼忍無可忍,皺着眉睜開眼,窗外的光線好像已經沒有她夢裏那麽刺眼。
吵她睡覺的人叉着腰站在面前,項曼曼疲倦地嘆了口氣:“你來幹什麽?”
“什麽叫做我來啊?你真喝傻了?”李丹扯一扯她,一屁股坐在床前,“你知道這兒是哪裏?”
項曼曼懶洋洋爬起來,她已經看到身上的睡衣了,一層層蕾絲花邊裝飾的領口和袖口,掃一眼陌生的房間:“這是……你的卧室?”
她記得自己喝了滿滿一杯白酒,然後袁昭就把她接回家了,李丹竟然肯讓她睡自己的房間?這睡衣的款式和整個房間的感覺區別真有點大。
李丹“哧”一聲:“你會不會看啊,這是我哥的房間!”昨天晚上袁昭把項曼曼帶回家,客房還要布置,項曼曼東倒西歪,他幹脆就讓項曼曼先睡他的房間。
項曼曼一頓:“那……他呢?”
“睡客房去了啊。不然,你想怎麽樣?”李丹長長的眼一睨,意味不明。
項曼曼沒理會她的暧昧語氣,仔細回想,模模糊糊記起自己在衛生間裏跌跌撞撞洗漱,李丹在門外不停地聒噪她都沒理,出來之後倒頭便睡,其他的沒什麽印象……對了,她還做了一個夢……等等,那到底是夢還是……真的?項曼曼看着和夢裏相同的房間,有點不确定了。
正在猶疑,李丹湊近她,一臉振奮:“哎,你昨晚太陰險了!我算是明白我哥為什麽喜歡你了,你們不就是一類人麽,太會算計了!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
忽略她的用詞,她的表情和語氣都是實實在在的贊揚,末了加上一句感嘆:“幸虧我沒怎麽得罪過你,不然還不知道你怎麽對付我呢!”
項曼曼無語看她一眼。她還真自我感覺良好。
不過她說的也沒錯。這件事她有點陰險,利用葉軍歌的逞強小小攻擊了一把。
葉軍歌有胃病還要喝酒是逞強,她喝酒也是逞強,可人和人之間逞強是不一樣的。所謂柔弱的人逞強會讓人憐憫同情,女強人被人發現原來是在硬撐立刻就會形象倒塌。還是那句話,期望值不一樣啊。
“……後來葉軍歌還被同桌周參謀的老婆挖苦了幾句,說一個女孩子好好的喝什麽酒,打腫臉充胖子……在座的好幾個人也都勸她女孩子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聽說她回家大哭一場!”李丹頗有點幸災樂禍。
項曼曼估計這是謠傳,照葉軍歌好強的脾氣看,她就算真哭過也絕不會讓別人知道。不過,沒想到都是一個大院的,還有人落井下石。
李丹撇撇嘴:“這是有原因的!周參謀的女兒周敏莉和葉軍歌以前是同學,周敏莉喜歡的男生喜歡葉軍歌,兩人為此大吵了一架,這還是葉軍歌出國前的事……所以這回周敏莉的媽媽抓住機會……”
項曼曼隐約有點同情葉軍歌了,雖然她一點也沒後悔昨晚的舉動。
想起葉軍歌的狼狽,她覺得挺痛快,然後另一個讓她覺得更有趣更可愛的神情立刻從腦海裏跳出來——她還從沒看過袁昭那樣臉紅窘迫地樣子,夢裏他說什麽來着:“曼曼,你……故意的是不是?”
……會不會是真的?
項曼曼心裏一跳,看自己衣衫不整,頓了頓,遲疑問李丹:“你哥呢?他……有沒有上來過?”臉小小熱一下。
“唉,他都上來好幾次了,你知不知道你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了,把我哥吓得,差點送你去醫院!”李丹聳聳肩,“就是他讓我上來看看你醒了沒有,問你餓不餓。今天家裏客人不少,都是伯伯的老部下,還沒走呢。”
還是不能确定。
李丹問她想不想下去。項曼曼搖頭。快五點了,這個時候下樓,實在是太尴尬。
李丹也不勉強。田媽媽他們的意思也是讓她好好休息。
她下去給她拿吃的,項曼曼坐在床上回想昨晚的事,她還真豁出去了,那一杯酒喝下去,隐隐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轉念又一想,袁昭的媽媽會不會看出她的小心眼來?會不會也覺得她陰險呢?還有袁昭,會不會也這麽想?糟了,她想起袁昭說過她比李丹強的地方就是懂得為別人着想來着,可是她昨天好像很不厚道!
項曼曼有點忐忑,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又一骨碌坐起,坐卧不安。不由自主又想起似夢非夢的情景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大概說明袁昭沒有怪她吧?可是那自己是不是顯得太……豪放了?
項曼曼內心很矛盾,睡意全消。
李丹端了吃的來,項曼曼的心一沉。知道她醒了,袁昭卻沒上來。
想問一問吧,對着李丹,項曼曼又覺得不好開口。
“你慢慢吃啊,我先下去了。”李丹再上來好像有點心不在焉,把盤子放在桌上就要走,“你吃了就放着吧,我哥送客人到飯店去就會回來的,你不用下來。”
項曼曼也沒在意,她看到吃的,才覺得肚子很餓。昨天她心有準備,在葉軍歌給其他桌敬酒的時候就吃了不少東西墊底,可是過了大半天早沒了。一小碟白切雞,醬瓜,油焖筍,還有煮得糯糯的白粥,項曼曼一掃而光。
站起來走一走消化,項曼曼在衣櫃旁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大喜,趕緊換下了睡衣。換好衣服,正在梳頭就聽到敲門聲,項曼曼心裏砰砰跳,照了照鏡子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不是袁昭,而是袁昭的媽媽。
項曼曼心裏一激靈,人都不由站得格外筆直:“阿姨……”
要說人的直覺常常都是很準的,盡管袁昭一直告訴她說他媽媽好相處,但她始終覺得生分,直到李丹說出實話。昨晚的事,袁昭的媽媽到底怎麽看的呢?項曼曼惴惴不安。
“休息好了嗎?有沒有頭疼?”田蓉站在門口問她。
項曼曼連忙搖搖頭,打開門想請她進來,一眼瞥見床上淩亂的毯子和和橫七豎八的枕頭,桌上的盤碗,自己都還沒來得及收拾整理,臉“騰”一下紅了。
田蓉淡淡笑了一下,沒有走進來,溫和說:“方便的話,我想和你談談,在書房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終于涼爽一些了~~~舒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