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蘇嬈眼簾低垂, 看着司意寒咬開繩結,他的眼神之中充滿蠱惑,讓她只是看着, 就有一種全身發燙的感覺。
司意寒将吊床轉向玻璃,讓蘇嬈看清她是怎樣的倒影。
她看到自己發絲淩亂, 身體散發出耀眼又刺目的雪白,唯有唇瓣紅得搶眼。
司意寒緩緩傾身,再次吻住她,唇齒糾纏之間,蘇嬈問他,“還記得我們的賭注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讓司意寒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記憶拉回到那天在高爾夫球場。
蘇嬈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說:“司意寒, 我想聽你的喘息。”
當下,他就開始後悔給蘇嬈放水。
蘇嬈不是為了逗他, 她是真的想聽。
都說男人喘起來又野性又性感, 比女人還帶勁要命,她當然想聽聽了。
如果不是有這樣的機會, 司意寒一定不會如她的願。
身上的男人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出聲問:“蘇嬈, 你确定嗎?”
“我很确定呀。”蘇嬈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手臂勾在他的肩膀,“你就喘一個我聽聽嘛。”
司意寒的眸光閃爍,停頓片刻,艱難從喉嚨裏溢出一聲。
蘇嬈被他逗笑了,感覺之前的旖旎都消散了。
“你這是老虎咆哮嗎?不是這樣的。”蘇嬈的語氣很嬌嗔, 手指在他的側臉輕輕劃過, “你就像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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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嬈, 我是男人。”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這是私密趣事,你有什麽好放不開的?”
“那你給我演示一下。”
高智商的人就是可怕,都這種時候了還給她挖坑。
蘇嬈輕哼了聲,“是你輸了不是我。”
司意寒的喉嚨裏溢出低笑,将她抱到腿上,“寶貝兒,這種事情要情到深處才可以。”
話落,他又一波攻勢來襲。
在他催化之下,蘇嬈的身體幾乎化成了一灘水,像是寒冬晴天裏消融的雪,被熱度所融化。
他不允許她有片刻的分神,一旦她視線向外,就會得到懲罰。
空氣裏的熱度逐步升高。
蘇嬈頭暈目眩。
在她眼裏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都像是聽到和諧的奏鳴曲,有規律的輕搖。
司意寒整潔的襯衫都被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抓出幾道褶皺。
好久之後,蘇嬈被他抱起,她看到地上散落着如落葉般一片片被撕碎的布料。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屬狼的。
蘇嬈心裏想,唇角卻彎起來。
她偏偏最愛他身上的狼性。
清晨,蘇嬈醒來之後,看到身邊的位子空了。
她揉揉眼睛,拿起手機看到司意寒有留給她的消息,他說公司有要緊事需要處理,先出門了。
蘇嬈渾身酸痛,撐着從床上坐起來,回想昨晚,她面紅耳赤。
司意寒最終還是圓了她的心願,他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時,蘇嬈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
她看網上形容過那是什麽感覺,但自己親身體驗的時候,與只看文字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蘇嬈愛上了那種掌控他的感覺,難怪司意寒以前喜歡聽她叫,說會有成就感,她終于也體會到了男人的快樂。
簡單洗漱一番,蘇嬈出了門。
今天是司意寒的生日,她下午還要去給他布置生日驚喜。
來到雜志社,蘇嬈剛落座,文姐就将厚厚一疊文件夾放到她桌上,讓她用一上午的時間整理出來。
口吻格外得兇,好像她完不成就會殺她的頭。
蘇嬈倒是無感,旁邊的同事卻滑動辦公椅轉到她這邊來,“你有沒有感覺到文姐今天的心情格外得差?”
“噓。”蘇嬈的手指抵在唇邊,“還是別議論上司的八卦,免得被聽見。”
“我這嘴就是沒把門的。”同事讪讪然一笑,回去坐好。
蘇嬈翻開文件夾,開始工作,她心裏充滿了期盼,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
一旁的女同事發現,蘇嬈今天格外得認真,平常她都會偶爾起身去給自己沖杯咖啡,今天都沒有,好像是想加班加點的快點完成工作。
“蘇嬈,你喝咖啡嗎?我幫你沖。”女同事去茶水間之前好心的問了句。
蘇嬈把她的馬克杯遞過去,說了一聲“謝謝。”
女同事幫她沖完咖啡回來,忍不住好奇心的問她今天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蘇嬈大大方方回答,“今天是我男朋友的生日。”
她說這話時笑意都從眼底滲出來。
一看就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一定很好。”女同事羨慕的感慨了聲,“有你這麽愛他,你男朋友也挺幸運的。”
捧着咖啡杯,她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嘆氣道:“我都想談戀愛了。”
在繁忙的工作中,這一天果然過得夠快,蘇嬈提前一個小時下班,準備前往她預訂的民宿。
上午時,蘇嬈預訂了蛋糕,在路上她順便去取了,店主已經為她包裝好,怕奶油會化,還特地在保溫袋裏給她放了幾包冰袋。
拎着蛋糕從店裏出來,蘇嬈徑直走向她的車,然而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卻在下一刻從她的車前走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看到他的臉,蘇嬈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她俨然是認出了對方是誰。
慌亂的情緒只有短短兩秒,蘇嬈很快就調整好,先發制人出聲問他,“你特地來找我的?”
眼前這個男人便是蘇語薇好賭成性的父親,名叫唐峰,當初舒明月年少不懂事,看他家的老房子拆遷賠了幾百萬,受他花言巧語蒙騙,剛成年就懷了他的孩子,只是蘇語薇生下來後,這個男人也沒想着掙錢,仍是一味的在外吃喝嫖賭,拆遷款輸光了不說,還欠了賭債,舒明月仗着自己也沒跟他領證,一氣之下和他分手,帶着蘇語薇離開了那個地方。
舒明月把自己的行蹤隐藏得很好,平靜的過了幾年舒坦的日子才被唐峰找到,那時他被高利貸追得全國各地逃命,想盡辦法打聽到舒明月下落後,直接堵到了蘇家的別墅門外。
蘇嬈那時剛上初中,司機接她和蘇語薇放學回家後,他正在大門口徘徊。
蘇語薇俨然認出了他,表情特別得慌,急忙想要進去,唐峰卻沖過來一把抱住她,嘴裏說什麽“爸爸好想你”,虛僞至極。
蘇嬈沒從蘇語薇的臉上看到過那麽慌亂的神情,在她潛意識裏,對這個爸爸應當是恐懼的。
後來,蘇嬈聽說唐峰犯了什麽事被判了幾年,去年才剛刑滿釋放出來。
他這個人極其無賴,之所以纏着舒明月和蘇語薇,也不是顧念親情,一門心思只想要錢。
蘇嬈猜到他來找她的目的可能也是和錢有關。
“從你公司一路跟你到這兒,我沒在你公司門口跟你鬧,就算給你面子了。”
男人開口的聲音就帶着生來的無賴,臉上似是而非的笑也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如果你是為了蘇語薇的事情來找我,那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蘇嬈猜到可能是蘇語薇對唐峰訴了一番苦,想借她這位流氓父親來整一整她,要不然唐峰是怎麽打聽到她在哪工作的?他能有那麽神通廣大麽?
蘇嬈徑直上前想拉開後座車門,她唯恐把蛋糕弄壞了,打算先放進去,然而唐峰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用力向後一扯。
蘇嬈的腳下穿着一雙高跟鞋,鞋跟一崴,被那股力道帶得趴到地上,手裏的蛋糕也跟着摔了出去。
那個剎那,蘇嬈的心髒猶如失重般猛然下墜,她預感到蛋糕已經壞得不成樣子,怒氣一瞬間從心底沖了上來。
蘇嬈是沒料到唐峰會對她這麽不客氣,上來就敢這麽拉扯她。
這世界上最難纏的人就是潑皮無賴。
從地上站起來,她什麽話都沒說,直接報警。
“喂,110嗎?這裏是平江路………”
聽她這樣說,唐峰一把奪走了她的手機,飛快挂斷。
“是你傷害我女兒在先的,我還不能替她讨個公道了?說報警就報警,你這丫頭心腸還挺狠。”
唐峰皺着眉,打量一眼她的車,“這就是你從我女兒手裏搶的那個有錢男人送你的車吧?”
“我和你不熟,沒什麽好說的,把手機還我。”
“還你也行。”唐峰不屑笑着,“但你得先跟我去和我女兒道個歉。”
“是蘇語薇找你來的?”
“我是當父親的,女兒受欺負了,我當然要替她出面。”
唐峰雙手環胸看着蘇嬈,“你不想去也行,只要賠償我女兒的精神損失費就好。”
蘇嬈眸光閃爍了下,“你想要多少?”
她竟這麽痛快的反問他,讓唐峰有點兒沒想到。
到底還是個小丫頭,稍微一吓唬她就慫了。
“根據你對我女兒造成的傷害,起碼這個數。”唐峰伸出一只手。
“五十萬?”
“五百萬。”
“………”蘇嬈沉默了。
這人還真敢獅子大開口,他就沒想過她完全能以詐騙罪起訴将他再次送進去嗎?
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糾纏,蘇嬈只能暫且答應下來,“我可以考慮,但我手裏一時拿不出那麽的多錢。”
“那你能拿得出多少?”
蘇嬈自然是一分錢都不可能給他的,她剛剛那樣說不過是緩兵之計,想等之後見到司意寒和他商量對策。
所以,唐峰這樣問,蘇嬈只能說:“我是月光族,手裏有多少錢就花多少錢,所以現在一分都拿不出來。”
“你——”唐峰被她氣到了,“你這個小丫頭耍我呢?”
“如果你覺得我是在耍你,那你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唐峰的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他的手伸向口袋,從裏邊拿出一把折疊水果刀,抵向了蘇嬈的腰。
“你知道我進過局子的。”他冷冷對她威脅,“給我小心點,不要惹到我。”
蘇嬈的臉上沒浮現出絲毫的懼意,反而故意激怒他開口道:“你不敢動我,因為你知道自己那樣做,一分錢都拿不到!”
果然,唐峰舉起那把水果刀對準了她的臉,“誰說我不敢?三天之內,你拿不出錢試試!把一個賭徒逼急了,他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蘇嬈別開臉,“你給我這麽短的期限,逼我拿出這麽多錢,你是有高利貸追着你讨債嗎?”
“你管我呢。”唐峰的刀子追着她逼近,“總是,要拿不出錢,你就小心自己的這張臉吧,反正我一個亡命之徒也無所畏懼。”
最後威脅完這一句,唐峰才把蘇嬈的手機還給了她,蘇嬈看他離開的背影,紅唇緩緩揚起來。
她正愁沒有機會收拾那母女倆,唐峰自己送上門來了。
轉頭看一眼蛋糕店上方閃爍着的紅燈,蘇嬈心想她剛剛站的角度應該能剛好把唐峰拿刀威脅她的角度拍下來吧?
只是可惜了店主精心做的這一份蛋糕。
蘇嬈緩緩蹲下去,拎起保溫袋,不忍心打開看它的慘狀,丢進垃圾桶裏。
她心裏當然還是生氣的,唐峰為什麽偏偏在今天出現,破壞了她精心計劃的生日驚喜。
這個蛋糕上有個翻糖造型的小人,是她讓店主根據司意寒那天打籃球的照片複刻出來的,做了大半天才完成,工序尤其複雜。
再重新做一個的話,肯定來不及了。
蘇嬈只能回到蛋糕店裏,準備和店主商量一個最快速高效的補救措施。
當然,還要取走那段監控錄像的視頻。
彼時。
司意寒剛和一位外國客戶結束長達三小時的合作會談。
落地窗外的黃昏已經呈現出橘色,令線條感硬朗的會客室都生出幾分溫暖。
将客戶送到電梯,司意寒轉身回辦公室,助理亦步亦趨跟在身後,“司總,您特意空出今晚的時間,是不是要和蘇小姐一同去過生日?”
之所以生硬的開啓這個話題,是因為助理為司意寒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拿出來,只能先和他聊相關的話題。
司意寒暫時還沒收到蘇嬈的邀約,不過蘇嬈之前說過要給他生日驚喜的,他知道她一定會準備,便應了一聲。
“司總,那我祝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我這邊為您準備了一份精美的小禮物,祝您生日快樂。”
助理說完,飛快的去他的辦公桌拿他準備的禮物了。
雖然知道司總什麽都不缺,用的也都是昂貴的東西,但畢竟他是司意寒的随身助理,總不能對他的生日視而不見吧。
助理為司意寒準備的是一個精美的袖扣,怕司意寒質疑他的審美,特地說是他讓他女朋友幫忙挑的,因為他比較相信自己女朋友的眼光。
但司意寒聽完之後卻說:“心意領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呃……司總您不喜歡嗎?”
“怕我女朋友吃醋。”司意寒拍下他的肩膀,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這月給你加兩萬獎金。”
他用一枚被拒絕的一萬八的袖扣換了兩萬的獎金?
助理眨眨眼,突然覺得好劃算。
司意寒在辦公室裏等蘇嬈的消息等到天黑,她都還沒邀請他共進晚餐。
昨天他們兩個人做到零點,她明明趴在他的耳邊對他說了一句“生日快樂”,他不相信她會忘記。
在等待蘇嬈打電話的期間,司意寒收到很多條來自于客戶和朋友的生日祝福。
這些人把他的生日記得清清楚楚,他們父母的生日是哪天都未必知道。
司意寒等得失去耐心,拿起車鑰匙,準備離開辦公室,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驚喜,一看名字,臉瞬間陰沉下來。
還不是蘇嬈。
“寒哥,生日快樂啊!”俞士傑的聲音裏帶着一貫的玩味,“你是不是在跟蘇嬈吃燭光晚餐呢?”
司意寒不願承認他的窘迫,“知道你還打電話來?”
“這不是想給你機會秀個恩愛嘛。”
“滾。”
司意寒氣得挂了電話。
另一頭的俞士傑很是錯愕,不解看向韓遇,“寒哥今天吃錯藥了吧?”
“他對你說什麽?”
“讓我滾。”
楚淇聽聞,笑出聲來,把玩着手裏的核桃,“說不定蘇嬈根本沒想到給他過生日。”
“不應該啊。”俞士傑撓撓頭,“蘇嬈前兩天還跟我打聽,問我知不知道哪裏有比較适合私人聚會的餐廳,我還給她推薦了市郊的一家,說那是我認識的朋友開的,環境浪漫雅致,最适合情侶約會,很容易布置驚喜,讓她聯系的時候報我名字。”
“人問的是私人聚會,又沒說是要過生日。”楚淇語氣涼涼的說。
俞士傑橫了他一眼,“你就巴不得他倆分是吧?”
“就是,能不能盼人家點好?”韓遇吐槽完,興致勃勃提議,“要不然我們過去瞧瞧?他們要沒去,我們也可以在那邊吃個飯嘛。”
楚淇立刻附和,“我同意。”
“你倆可夠八卦的。”俞士傑鄙視搖搖頭,下一秒卻話鋒突轉,“走吧,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他們這些公子哥們平常哪有什麽事做,還不是吃喝玩樂最要緊。
當然,司意寒除外。
他可是連大學校門都沒走出來就開始奮鬥了。
蘇嬈重新做了一個蛋糕,是她和店主合力完成的,也算是她親手做出來的。
蛋糕完成後,她讓店主幫忙調了監控錄像,從畫面裏清楚看到唐峰拿刀對準了她的臉。
店主之前一直在做蛋糕,沒有看電腦,沒想到蘇嬈是在她的店門口遭遇了這樣的事情,看得她都心悸。
“蘇小姐,這種事情你千萬得報警,要相信警察的力量,不能就這麽算了。”
“我會的。”蘇嬈笑了笑,客氣的說:“如果到時需要您的幫助,可能要麻煩你。”
店主自然聽懂了蘇嬈的意思,立刻表示,“不麻煩,我願意當證人。”
“謝謝。”
蘇嬈拎着蛋糕從店裏出去時,夜色已經濃稠如墨。
上車後,她點開微信,想看看司意寒有沒有找她,但他一條消息都沒有給她發,格外得安靜。
難道他都不好奇她給他準備了什麽生日驚喜,為什麽還沒有聯系他嗎?
既然你那麽沉得住氣,那就再晾你一會兒。
蘇嬈放下手機,發動引擎。
她想等自己快到的時候再給司意寒發位置,不然她擔心自己都還沒到,司意寒就已經開到半路了,那樣她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太倉促。
這個點本來就是晚高峰,蘇嬈的車開上高架橋時又遇到堵車,車子就像蝸牛似的走走停停,她心裏都着急。
早知道就不聽俞士傑的建議去市郊過生日了。
在高架橋上近一個小時,蘇嬈才從上面下來。
下了高架後就快到目的了,她把位置發給司意寒。
[親愛的,來這裏找我哦~]
司意寒這時剛從公司旋轉門走出來,他實在坐不住了,擔心蘇嬈遇到什麽麻煩,正想要給她打電話,她的消息先發來了。
“茶香霧舍。”
他呢喃着這個位置,心想是約他去喝茶嗎?
司意寒回複了蘇嬈一個句號,快速上了車。
一切準備就緒後,蘇嬈就坐在位子上靜靜等着了。
這是在民宿的後院,精致的種滿鮮花的小院裏放着舒緩的音樂,如潺潺流動的泉水清脆悅耳,一圈的栅欄上纏繞着星星燈串,夜空下宛若繁星閃爍。
院子被精心裝扮過,有随風搖曳的氣球,有生日快樂的燈牌,充滿了厚重的氛圍感。
蘇嬈坐在葡萄架下,面前是一張圓木桌,上面擺着精致蛋糕,她穿着吊帶紅裙,肩上披着一件白色西裝,耳垂上綴着銀色細鏈。
手指一下一下輕點着桌子,蘇嬈在心中默默地倒計時。
此時,司意寒的車已經開到民宿門外,他推開車門,看見幾棟藍白牆的小洋樓,充滿了海洋的風格。
從那扇木門走進去,司意寒順着鵝卵石的道路進了民宿的大廳。
有位戴眼鏡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快步走來詢問:“請問是司先生嗎?”
蘇小姐說看到長得帥到驚為天人的男人就是他男朋友,當時他還覺得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眼下一看,果然沒誇張。
“是。”
“請随我來。”
将司意寒帶領到後院之後,工作人員就離開了。
司意寒走進院子裏,一眼看見蘇嬈,她安靜的坐在那裏,美麗動人。
記不清在遇見她之前有幾年沒好好過一次生日,在和她交往以後,這才變成有儀式感的日子。
司意寒來到她身後,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蘇嬈肩膀微抖一下,回眸去看他。
“你來啦?”
“等很久了?”
“沒有,我剛到也沒多久。”蘇嬈莫名有些緊張,下意識找了句話題,“你餓了嗎?”
司意寒低頭看了眼腕表,語氣似乎帶着委屈,“寶貝兒,現在已經九點二十分了。”
蘇嬈懊惱蹙眉,“抱歉,我有事情耽誤了,不是故意搞到這麽晚的。”
“我又沒有怪你。”司意寒打量着周圍這一切,“你為我做這些已經夠了。”
“不夠。”蘇嬈站起來,将肩上的西裝拿下遞給他,“我還有一首鋼琴曲要獻給你。”
有兩三年沒彈了,蘇嬈的心裏也很緊張,怕自己彈錯了旋律會露怯。
她紅色的裙角随風飄揚,帶她去到了那架象牙白的鋼琴前。
在司意寒來之前,蘇嬈已經練過兩次,不然她擔心自己手生,找不到感覺。
司意寒的臂彎搭着她的白西裝,站在一邊靜靜看她,從她優美的天鵝頸看到她的蝴蝶背。
她坐在那裏,優雅動人。
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
熟悉的旋律緩緩響起,幾乎是在她彈出第一節 ,司意寒就聽出了她彈的是什麽鋼琴曲。
《夢中的婚禮》法文原名為“MARIAGE D'AMOUR”,直譯過來的含義是“基于愛情的婚姻”,“愛人的婚禮”。
悠揚的曲調,深情而流暢。
她的十指靈活的在琴鍵上游走,司意寒望着她的側顏,眼眶漸漸泛紅。
一曲結束,蘇嬈回過頭來。
他們的目光半空中相撞。
這一眼恍如隔世,像是分隔了兩個世紀。
彼此眼中傳遞的情愫飽滿而激昂。
司意寒看懂了蘇嬈的表達。
她是在借此對他回應她的心意。
以這種正式的方式來告訴他,她是願意嫁給他,和他結婚的。
司意寒明白蘇嬈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将她的信任全部交給他,他絕對不能辜負。
眼角浸濕,司意寒對她張開雙臂,她笑着撲入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
男人的胸膛炙熱而溫暖。
像是能夠抵擋全部的風雨。
被他抱住的一瞬間,她躁動的心奇跡般平靜了。
感謝有他的出現,治愈了她生命裏的那些不美好。
他就像是一支畫筆,在她單調的世界裏塗下五彩斑斓的顏色。
司意寒閉上眼睛,吻在她的發心,将嬌小而柔弱的她深深嵌入他的懷抱裏。
院子裏的氣球掙脫繩子的束縛,在這一刻緩緩飄向雲端,像是他在她生命裏留下的那些美麗的印記,點綴了夜空。
他們站在原地用力擁抱着彼此,感動的氣氛溫暖又暧昧。
在氛圍正美好的時候,忽然有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
“寒哥,祝你新婚快樂。”
不知從哪沖出來一個還是兩個人,對着他們就放了一束禮花。
禮花緩緩飄散,落在二位“新人”的肩頭。
蘇嬈恍然間有一種錯覺,他們真的在婚禮現場。
司意寒的臉色瞬間沉下去,眼疾手快地将白西裝披在了蘇嬈的肩上,防止被他們看到自己老婆的好身材。
随後,他轉頭看向一旁。
俞士傑和韓遇兩人并排而站,笑得像傻狍子似的。
“說錯了,你個智障。”俞士傑撞下韓遇的胳膊,“應該是生日快樂。”
韓遇的手裏舉着一塊燈牌,是海某撈過生日時常用的那一款,他站在司意寒的面前,左右搖擺着,唱了起來。
“對所有的煩惱說Bye~Bye,
對所有的快樂說 Hi~ Hi,
親愛的親愛的生日快樂,
每一天都精彩………”
他們是誠心來砸他場子的吧?
司意寒眉頭緊鎖,“唱完了就趕緊走吧。”
蘇嬈被他們逗得眼淚都笑出來,她忍俊不禁捂着嘴,感覺肚子都疼。
怎麽感覺他們設計的這個生日“驚喜”比她的還要好?當然,社恐人士面對這個恐怕想找個地縫藏起來了。
一聽司意寒要趕他們走,蘇嬈連忙說:“走什麽啊?人多更熱鬧。”
韓遇可真不客氣,聽蘇嬈這樣說,牌子揮得更起勁了。
“寒哥,今天的我就是你生日的氣氛擔當。”
“………”司意寒無語凝噎。
這麽尴尬的擔當,他倒也不是非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