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從籃球館出來時夜幕将至, 偌大的校園被籠罩在朦胧的黑暗之中。
遠處的宿舍樓跳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綴在無邊無際的墨色幕布之中。
蘇嬈被司意寒摟着往前走,低頭在看手機, 有他幫忙看路,她也不用擔心會被撞到。
“餓了嗎?”
前邊就是學校食堂, 司意寒問了蘇嬈一句。
她不知在看什麽,格外入迷,都沒聽見他的話。
司意寒湊近她的手機屏幕看了眼,發現她看的是他大學時打籃球比賽的視頻。
“哪來的?”
“清檸姐姐發我的。”
“你倆才認識多久?叫這麽親密?”
“友誼和愛情又不一樣,只要聊得投緣,別管認識多久,都能當好朋友。”
蘇嬈說話時眼睛還沒離開過手機屏幕, 邊看邊傻樂。
司意寒的表情多了幾分吃味,碰下她的胳膊, 讓她評價下現在的他和以前相比有什麽不一樣。
“我感覺以前的你比現在還高冷。”蘇嬈打量着他, 若有所思,“我看這視頻都十分鐘了, 你始終眉頭緊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好像在生氣。”
“現場女生太多了,我怕我一笑會引起躁動。”
聽聞,蘇嬈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這……是司意寒能說出來的話?你居然也會自戀。”
Advertisement
“我實事求是的講,為什麽覺得我在自戀?”
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蘇嬈心想他說得倒也沒錯, 人家确實是有那個自戀的資本。
“先不看了, 去吃飯吧。”蘇嬈合上手機, “校內還是校外?”
“你決定。”
“那還是校外吧。”蘇嬈不好意思和學生一起排隊,“南門有一家水煮魚不錯,你肯定沒吃過。”
“嗯,這不是想留着今天和你一起吃?”
蘇嬈被他輕描淡寫的話給撩到了,她害羞捂上耳朵,“你今天也太會說了,我的心髒要超負荷了。”
“那我女朋友還真是容易滿足。”
“是你平時情話說得太少好嗎?”蘇嬈嬌嗔望向他,“你如果經常說,我就不會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了。”
“你都這樣講了,我更不能經常說了。”
兩人聊着天,一路走到了校外。
蘇嬈一路走過來,看到好多女孩都穿上了JK超短裙配絲襪,這還不到四月天,她們真是不畏寒冷,只追求美麗。
對比之下,蘇嬈突然感覺自己和她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了。
才畢業不到一年,她怎麽就被青春的馬車甩下來了呢?
以前,她明明也是很愛穿JK的。
司意寒看蘇嬈若有所思,問她在想什麽,蘇嬈很認真的看向他,“你喜歡女孩穿JK嗎?”
這個問題純屬難為司意寒,“JK是什麽意思?”
“你真不知道?”
“嗯。”司意寒不懂這有什麽騙她的必要。
“看來你平時沒有上網偷看漂亮小姐姐,恭喜你通過考驗。”
司意寒無語又想笑,将蘇嬈勾進懷裏狠狠親了口,“我女朋友這麽漂亮,我有病啊去看她們?”
蘇嬈笑着抱住他的腰,“看在你表現得這麽好的份上,過兩天給你一個驚喜。”
“生日驚喜?”
“別戳穿啊。”蘇嬈抵上他的唇,眼底有一絲狡黠閃過,“很快你就知道了。”
晚飯後,司意寒将蘇嬈送回到家,盡管舍不得,但考慮到奶奶住在那裏,他們覺得還是不能夠太放肆,在老人家面前影響不好。
蘇嬈回到家時,看見奶奶坐在沙發上正在織東西,她好多年沒見奶奶織過了,在她小時候,奶奶還很喜歡給她織毛衣和小背心穿。
“您老人家怎麽想起來重操舊業了?”
坐到奶奶旁邊,蘇嬈發現她手裏織的這件小毛衣都快完工了。
整體是米色,上面還勾了只可愛的小黃鴨。
她本來以為奶奶是織給她穿的,越看越覺得那尺寸小得過分,不由疑惑皺眉,“您是打算養寵物嗎?怎麽織了這麽小的一件?”
“就我這身板自己都顧不過來,養什麽寵物。”奶奶向上擡了擡老花眼鏡,“我這是織給你以後的孩子穿的,也不知道第一個孩子是男是女,就織了中性款。”
蘇嬈聽得好笑,這是又從哪裏學來的催生手段?
“奶奶,等我懷孕了您織也不遲,現在織了不知道要放多少年呢。”
“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你懷孕那個時候。”奶奶嘆了口氣,“織了就放那兒吧,好歹是我一份心意,給你留個念想,萬一哪天我突然就撒手人寰了,起碼還給孩子留了份見面禮。”
聽她這樣說,蘇嬈斂下眸,嘟哝了一聲,“奶奶,您要走了,我就再也沒有娘家可回了,哪怕是為了我,您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身體。”
“說什麽呢。”奶奶不贊同皺眉,“你爸那兒就是你的家,等明天回去我得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
“明天回?”蘇嬈詫異,“怎麽這麽突然?”
“語薇今天出院了,你爸來了這邊一趟,我明天順便跟着他的車回去。”奶奶停下手上的工作,認真看着蘇嬈說:“我知道你怨恨你爸偏心,這點他确實做得不對,但再怎麽着,你才是他有血緣關系的女兒,你跟他作對,眼睜睜看着他把家裏的財産給了語薇,你能甘心嗎?”
蘇嬈明白奶奶擔心的是什麽,她不想跟她争論什麽,只點點頭,說她知道該怎麽做。
“時候不早了,您去休息吧。”蘇嬈起身準備去洗個澡。
“我織完這件毛衣就去睡。”
奶奶很固執,她嘴裏碎碎念着,“馬上就快織完了。”
蘇嬈走到衛生間門口,轉過頭看了一眼,奶奶安靜的坐在那裏,背駝着,垂垂老矣的姿态。
這一幕讓她看得很難過,生生別開頭走進了浴室裏面。
等蘇嬈洗完澡出來,奶奶已經織好了那件毛衣,她舉起來看,眼前仿佛出現了蘇嬈未來孩子的模樣。
如果能真的看到她的小孩穿上後是什麽樣子就好了啊!
奶奶在心中默默感慨着,眼眶莫名有淚花湧出來。
最近她的心裏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坐着不踏實,走着也別扭,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都說人臨死前有預兆,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找上來,奶奶也不禁開始胡思亂想。
“您這手藝都能去擺攤了。”蘇嬈走過來誇了句,拎着小小的卡通毛衣左右看了看,“手藝還是和我小時候一樣啊!”
“你就誇我吧。”奶奶撇撇嘴,“好幾處都勾錯了,老花眼看不清,明顯不如你小時候織得好看了。”
“有這手藝就不錯了,您就別精益求精了。”
蘇嬈視若珍寶的抱在懷裏,“好了,奶奶,您快去休息吧。”
奶奶緩緩站起來,将剩下的毛線整理好,裝進袋子裏,說等她回家再織幾件。
蘇嬈都懷疑奶奶會把寶寶從出生到八歲要穿的毛衣都給織好,就像她小時候那樣。
翌日上午。
蘇嬈接到她爸打來的電話,說想要約她和司意寒一塊出來談談。
既然是要避着奶奶,蘇嬈便猜到她爸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她問能不能在電話裏直接說,蘇興哲猶豫了兩秒,暗示開口:“這份文件需要你當面簽字。”
蘇嬈的心裏隐隐有了猜測,但是她又覺得不太可能。
“那我問問司意寒有沒有時間。”
挂斷電話後,蘇嬈接着給司意寒打過去,她并不知道他在開一個百人會議。
蘇嬈的電話打過去時,司意寒正在批評銷售部的經理,他手機靜音,無意識瞥到屏幕上跳動的來電,怒斥聲瞬間停住。
扔下手裏的筆,司意寒将椅子一推起身走出會議室。
望着他的背影,銷售部經理長舒一口氣,急忙擦了擦額頭的汗。
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突然打來電話,簡直是把他給救了,要不他肯定會被司總罵得狗血淋頭、一文不值。
司意寒深呼吸,調整一下狀态才開口,“什麽事?”
他知道蘇嬈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來的。
蘇嬈不敢上來就直接告訴他,怕司意寒不拒絕她從而耽誤了他的公事。
“我今天挺無聊的,想找你聊聊天,你忙不忙啊?”
司意寒回眸看了眼窗明幾淨會議室裏坐的上百名高層,薄唇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忙。”
“那……”蘇嬈猶豫了下,“如果真的不忙,你能陪我一起去見我爸嗎?他好像有事情要對我們兩個人宣布。”
“好。”司意寒爽快應下。
結束通話,回到會議室。
溫度剛剛有所上升的空間裏瞬間又像凝結了冰氣一般。
剛剛做彙報的那位經理一直站着,沒敢坐下。
司意寒走進來,他接受到他的死亡凝視,吓得打了個嗝。
會議室稀稀拉拉響起幾聲笑,帶頭的是總裁特助,他下意識笑出聲後,遭到司意寒的警告,努力抿住嘴巴,不敢再笑。
“這一季度的銷售業績彙報我很不滿意,你們每個部門都給我重新做,如果明天還有哪個部門像銷售部這樣,這月的獎金全罰。”
扔下這一番話,司意寒轉身離開會議室。
助理錯愕地眨眨眼,這……這才開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愣了幾秒鐘,助理快步跟上去,亦步亦趨在司意寒身邊,“司總,您要去哪?”
他看他前往的方向不太像是回總裁辦公室的樣子。
司意寒冷冷瞥他一眼。
那個眼神像是在說:我去哪還得向你彙報?
助理噤了聲,做了個鞠躬的姿勢,“司總,您慢走。”
司意寒快步走向電梯,蘇嬈已經把地址發給了他。
[你到了以後等着我,先不要進。]
司意寒交代了她一句。
他擔心他不在蘇嬈旁邊,她又會受氣被人欺負。
蘇嬈發了個小兔子乖巧點頭的表情包。
來到那家餐廳門外,司意寒透過車窗看見蘇嬈站在路邊的一棵柏樹下,粉色荷葉邊的襯衣配純白的短裙,與背後的綠色相得益彰。
他正驚嘆,忽然聽見前邊的司機感慨了句,“蘇小姐跟司總您在一起後,真是越來越像個小女生了。”
司機完全是一副長輩的口吻在感慨。
“你先回公司吧。”
司意寒下車,徑直走向蘇嬈。
她低頭看手機,冷不丁被人拍下肩膀,還以為是哪個搭讪的。
看到是司意寒,蘇嬈彎起唇,“我正要說自己有男朋友了,謝絕搭讪。”
“剛剛有男的找你聊天?”司意寒很不爽的看了眼四周。
“有一個高中生。”蘇嬈挽上他的胳膊,“我對他去,你太小了,不夠成熟。”
“比你大就會考慮了?”
“也得排隊,我跟你在一起,總不能腳踏兩條船。”
“蘇嬈。”司意寒眯起眸,“你說話越來越放肆了啊。”
“還不都是你給我的資本。”
這話讓司意寒沒辦法接了,他剛剛還覺得生氣,轉眼又無奈失笑。
兩人不覺中走到包廂門口,服務生為他們推開門。
司意寒與蘇嬈十指緊扣,一同走進去。
包廂裏除了蘇興哲在,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律師。
“司總。”蘇興哲對司意寒微微颔首,“您坐。”
他回過頭給陌生男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等那人離開後,蘇興哲也沒過多寒暄,簡明扼要開了口。
他今天讓蘇嬈和司意寒一同來的目的就是想講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交給蘇嬈。
司意寒上次的暗示,蘇興哲聽明白了,要是想讓司氏集團幫他,這個公司必須要有蘇嬈的一份子。
回到家後,他前思後想,糾結了很多天,覺得自己的這家公司只有靠着司氏集團才能扶搖直上,如果拒絕了這個機會,再多的股份握在他手裏也都是不值錢的。
想通之後,蘇興哲就坦然許多了。
瞞着舒明月,偷偷找律師拟了這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蘇興哲不能直接講他是為了利益才做這個決定,便故意說這是提前給蘇嬈的嫁妝,當着司意寒的面,讓律師進行見證,正式簽署了這份轉交協議。
蘇嬈自然不可能拒絕,不管這公司每年的營收有多少,總比落到那母女倆手上的好。
至此,蘇興哲雖然還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但手上的股權僅剩下百分之三十五,只比蘇嬈多百分之五。
他能如此狠得下心割肉,想必是司意寒從中推波助瀾了一把,蘇嬈都能想象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雙方簽完字,按了手印,股權便正式歸蘇嬈所有。
蘇興哲的心裏還是有點兒發悶的,但為了公司能更上一個臺階,他忍了。
公司如果垮了,手握再多的股份也沒用。
最後,蘇興哲沒忘記問司意寒要如何給他們公司提供幫助,司意寒不願多說,只告訴他自有分寸。
他帶蘇嬈離開,蘇興哲坐在椅子上,仍惴惴不安。
盡管知道這是他當下最明智的決定,但司意寒城府那麽深,他還是摸不準他在計劃什麽。
蘇嬈的賓利停在餐廳門外,她把鑰匙給了司意寒,讓他來開。
最近,蘇嬈經常自己一個人開車出來,她的車技比起之前進步了很多,不過有司意寒在的時候,她還是不願意開,寧願當乘客。
蘇興哲的那輛黑色奔馳停在這輛車的旁邊。
蘇嬈不禁有些唏噓,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天能開上比她爸還要好的車。
不能怪女生嫌貧愛富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二人上車之後,蘇嬈仍感覺不真實。
她心裏揣着疑問,轉頭去問司意寒,“你什麽時候威脅的我爸?怎麽沒告訴我?”
“我只是随口說了句,不知道他會怎麽做選擇。”司意寒發動引擎,“去哪?”
“他應該會到我家接奶奶,先回家吧。”
蘇嬈說完這個,又問:“那你還真的打算幫助我爸的公司啊?”
“現在也是你的公司了,所以我是幫助你。”
“那……謝謝你啊。”
蘇嬈的內心其實很感動,可她平時那麽能說會道,在表達愛意的時候卻會陷入詞窮,不知道要說什麽。
司意寒自然是了解她什麽性格的,溫熱的手掌伸過去摸摸她的頭,“跟我還客氣。”
晚上。
蘇嬈拎着一個袋子偷偷潛入了司意寒的公寓。
奶奶在中午跟她爸離開了寧城,她故意告訴司意寒她晚上要在家裏收拾一下衛生,今晚不會過來。
司意寒說他今晚有應酬,可能會忙到很晚,也不會到她那兒了。
将櫻花香氛的沐浴露擠進浴缸,蘇嬈香噴噴洗了個泡泡浴,之後認真的給全身擦了一遍身體乳,才換上她帶來的裝扮,噴了香水。
鏡子裏倒映出純淨的美好,盈盈似水的眸,不堪一握的腰,筆直修長的腿,無一不在撩撥男人的神經。
蘇嬈對于自己的身材是最自信的,遠勝于她的臉蛋。
從初中開始發育,班上女同學總是羨慕她會長,明明很瘦,該長的地方卻一點都沒吝啬。
當然,蘇嬈平常都是很保守的,穿着寬松,從來不露胸,除了司意寒之外,也沒其他男人知道她還有這麽傲人的風景。
她內心深處向往高質量的X愛,但之前在司意寒的面前總是放不開,這次蘇嬈也是鼓足了勇氣,想給他留下一個難忘的夜晚,迎接他即将在零點到來的生日。
做好一切準備後,蘇嬈看一眼時間,就快要到十點鐘。
她不确定司意寒今晚什麽時候回來,保險起見,給他發了微信。
[親愛的,你到家沒?]
[沒有。]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
!!!
蘇嬈沒想到他還玩出其不意這招。
只能說:[我想起來有東西落在你這裏,就到你家了。]
[剛才逗你的。]
[我還在酒店。]
司意寒回完這兩條,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他其實很厭惡生意場上的交際,但人在商場,這些總歸是逃避不了。
當聽說蘇嬈去了他家裏,司意寒想回家的心就格外強烈。
他剛才在桌上喝了幾杯,有些微醺,回到包廂裏面,還有人要敬他酒,司意寒擡手阻止。
“夫人急召我回家。”他半是玩笑的口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過後,“只能先失陪了。”
雖然司意寒位高權重,但他對待他人從不過分自傲,舉手投足間都是恰當而又禮數的分寸感。
有位客戶喝多了,哈哈一笑,脫口而出道:“想不到我們司總還是個妻管嚴。”
成功男人最不樂意聽到別人說自己怕老婆,在場的其他人都替剛才講話的那位捏了把汗,唯恐司意寒會不高興。
但他并沒有,反而很驕傲的說:“別人都怕我,能有個讓我怕的人也挺好。”
講完之後,司意寒闊步離開包廂。
助理拿起他挂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緊随其後跟出去,遞給司意寒。
司意寒沒有穿,解開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扣子,想要散一散酒氣。
等出了旋轉門後,他忽然腳步一頓,回過頭問助理,“你帶香水了嗎?”
“我……我一個大男人随身帶香水幹嘛。”助理結巴了下,目光閃躲。
“不必羞于承認,我不會告訴其他人。”
司意寒都這樣說了,助理只能從口袋裏拿出了他的便攜裝香水。
“這是薄荷香與迷疊香混合的,我女朋友為我挑的。”
“嗯。”司意寒往身上噴了下,認真問他:“還能聞到我身上的酒味嗎?”
“隐隐約約,味道不是很重。”助理答完,壯着膽子問了句:“蘇小姐不喜歡酒味嗎?”
“我只是想以我最好的狀态面對她。”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可從一位總裁的口中說出來怎麽就顯得那麽霸氣呢?
助理目送着司意寒上車,默默拿出手機,将剛剛那句話摘抄在他精心記錄的《司總語錄》中。
這個備忘錄始于他剛知道司總談戀愛的那一天。
記得當時他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盯着他,“你都有女朋友,我有很奇怪嗎?”
那個時候,他從司總的口吻裏聽到了一種攀比。
這才發現他原來也是個愛計較的男人,當然只針對于感情方面。
在事業上,他從來都是殺伐果斷的,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不決,一旦做了決定就絕不後悔。
推開家門,司意寒以為迎接他的會是滿屋光亮,但客廳裏卻漆黑一片,房間裏也沒有光透出來。
他狐疑皺眉,将西裝外套挂到衣架上,試探性喊了聲“蘇嬈”。
并沒有人回應,司意寒都懷疑她是不是又回去了。
帶着疑問,他推開了卧室的門,借着窗外透進來的光,隐隐看到床上有隆起的一團。
睡着了?
司意寒放輕步伐,來到床邊,只看到她露出的頭發。
他不記得她有捂着腦袋睡覺的習慣,試探性将被子掀開,緩緩向下移,卻看見白皙光滑的肩頸下,被藍格胸衣緊緊包裹住的那團雪白,中間的溝壑在月光映照下呼之欲出一般,深不見底……
床上的女人雙眸緊閉,顫抖的睫毛洩露了她內心情緒。
屏住呼吸,司意寒緩緩下拉,看見她雙手的手腕被繩子系在一起。
他的心在那一刻跟着顫動了下。
體內作祟的頑劣因子不甘心被忽視,蠢蠢欲動的想要出逃。
蘇嬈纖細的腰上系着一根細帶,再往下,是僅能遮住大腿的短裙,純白的過膝襪包裹着那一雙又白又長的腿。
她安靜地躺在那裏,像等待被人拯救的柔弱的小女孩,身上散發出致命的香氣,肆意撩撥着他敏感的神經。
身體內的細胞開始瘋狂叫嚣,他深邃的眼眸中湧出赤誠的熱烈,想要将她身上的布料全部撕碎,拆吃入腹。
司意寒慢條斯理地解他的腕表,“當”的一聲,清脆悅耳,被他放到一旁的櫃子上。
他彎腰,緩緩靠近蘇嬈。
在他身上那種混合着酒精的香水味撲入蘇嬈的鼻間,她揪住他的衣領,不滿皺眉,“你身上怎麽有香水味?”
“為了見你。”他愛憐吻她鬓角,話音纏綿入骨。
随後,如視珍寶的抱起床上待解救的女孩,低頭吻住她的耳垂,呢喃低語:“我們去陽臺看看風景。”
她在他的懷裏柔軟得像沒有重量,皮膚光滑得令人愛不釋手。
司意寒愛憐地将她放到陽臺落地窗前的吊床上,往外俯瞰,是璀璨的萬家燈火。
蘇嬈明顯緊張。
他安撫過後,将她猝不及防的拉進懷裏,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吻上去。
好久後,他單膝緩緩跪地,看見她圓潤的腳趾緊張得繃緊,晦暗的眸光閃過一絲促狹,低頭吻上她的腳背。
如火般滾燙的唇一路向上。
所經之處都留下他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