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個不急。”景帝似乎滿意秦川二人的反應,臉色更加柔和。
“你們有什麽要求嗎？”
秦川沉吟了下,半晌才道：“我們夫妻感情很好,我就怕有人送我妾室,要是是不能拒絕的人,那……”
如婳眼睛瞪大,不過馬上收斂,秦川這麽說自然是有他的理由，自己應該相信他。
“哈哈……”景帝開懷大笑。
等他笑完了道：“這有什麽？來人，拟旨……”
就見剛剛不知道躲到哪裏去的劉公公鑽出來,後面跟着一個年輕的官員，手裏捧着一道明黃的卷軸。進來後行了一禮便在一旁的書案後面坐下。
“今見武狀元秦川和其妻……”看向秦川。
秦川會意道：“內子顧氏……”
“今見武狀元秦川與其妻顧氏鹣鲽情深，嘆世間真心真意,有感而發。特賜他們夫妻為景國恩愛口口,賜下禦筆“相濡以沫”黃金白兩。欽此。”
如婳和秦川自覺跪下謝恩。雖然心裏失望，如婳卻着實松了口氣。秦川剛剛考上武狀元,正是最得意風光時候。在這個美人能當禮物送的當下,簡直不要太糟心。
現如今,有了這道聖旨,某些人總不敢抗旨吧！越想越覺得這道聖旨劃算,一勞永逸,看以後誰還敢觊觎秦川……
如婳的好心情一直維持，随着一個小宮女去了晚宴，其實這麽半天過去,居然還沒有開始,宮女一路微笑不谄媚卻舒服的那種，看到晚宴大殿裏的情形後，眼神一轉笑道：“秦夫人，不如去後面的園子裏轉轉，好些來得早的夫人都在裏面，雖然現在不是風景最美的時候，倒還別致。”
如婳有點想去，秦川看出來她的蠢蠢欲動，心裏一嘆，到底舍不得勉強她，只道：“小心些。”
又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宮女道：“麻煩姑姑照料下我夫人。”
宮女甩手福身一禮，順便就把銀子收到了袖子裏，笑道：“将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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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兩人走遠，秦川就覺得自己好像無所事事，百無聊奈的閑逛進大殿。他一進去，就有許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過來打招呼。秦川明白他們并不是讨好巴結自己，只不過是官場上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更何況秦川如今頗得聖心，正是禦前的紅人，不求他多多美言，只求不要上眼藥。
皇宮裏的園子就是和尋常園子不同，哪怕謝家也不例外。雕梁畫棟，亭臺樓閣無處不精致美觀，早春時節，園子裏就有百花争豔，可見花匠和謝家都不是一個級別。不過也可能是謝家再有錢有勢，也不敢比着宮裏的園子來修。要不然不就是有不臣之心……如婳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
轉過一個假山，終于看到人影。一路過來都是宮女太監，沒有看到一個所謂的官夫人。如婳都要以為這個宮女，叫玉荷的騙她。
“秦夫人，前面就是謝家的夫人
您要過去嗎？”玉荷的意思是征求如婳的意見，想去就去，不想去趁着還沒有被看到走開就是。
“不用。”如婳擡步走了過去。
“過來……”謝夫人坐在亭子裏，周圍坐着幾個和她差不多打扮的夫人，後面還站着幾位妙齡小姐，打扮有的富貴嬌俏，有幾個不管是衣服首飾還是規矩動作都差了些。心裏明白這些就是嫡女和庶女的區別了。嫡女打扮只求漂亮精致，庶女就盡量不讓人看出寒酸來。
如婳上前福身一禮，面前的坐着的幾位夫人不管是官職還是輩分都比如婳高。福身是應當應分的，要不然就是輕狂和目中無人。也不計較，就當尊老了。
見她行禮規矩一絲不亂，态度也不卑不亢。幾位夫人眼裏就露出贊賞，起碼不會厭惡。
“不用多禮，快過來坐。”
如婳坐下後，謝夫人笑着道：“這位是陳夫人，容夫人，楊夫人。”
如婳一一打過招呼，陳夫人笑容要大些，對自己滿是善意，心裏明白這是因為謝夫人的緣故。楊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就算過去了。容夫人就滿臉笑意道：“你也會武？”
她是個看起來爽利的四十歲左右，一身紅衣，臉上的表情開朗，笑容明豔大方，看起來英姿飒爽。如婳心裏一轉就明白，容家尚武，這位夫人一定也會一點，才會這麽興奮。
“略懂一二。”如婳謙遜道。
“能進前十，可不是什麽略懂
一二，我就羨慕武功好的姑娘家，尤其是你早就想要認識你……”
“哼前十也不知是怎麽進的？”容夫人興致勃勃的話語被人打斷。一般人肯定不敢随便打斷這幾位夫人的話。” “果然，見所有人望過去，楊夫人陰陽怪氣的接着笑道：“想要進前十還不簡單？”做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楊夫人慎言，你的話中之意是有人舞弊？那要不要禀明聖上，重新來過。”謝夫人正色道。
楊夫人臉色微微一變，這些不都是四大家族心照不宣的秘密，哪裏能說到聖上面前。
“有什麽？嫉妒呗！看着人家年紀輕輕就考上了武狀元……”容夫人本來就是飒爽的女人，哪裏會被掃了面子不反擊。
“我說王啓宣，你不滿意什麽？你那兩個庶子沒考上對你不是好事一樁麽？可別在這兒惺惺作态，我們倆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嫁人，你心裏想什麽我最清楚不過……”容夫人像放炮仗似的一下子吐出一段話。
如婳簡直目瞪口呆，再想不到大家夫人也這般接地氣。看着楊夫人拂袖而去的背影，心裏一陣贊嘆，不管在哪兒都要會吵架才行，不會吃虧……容夫人見她一副不跟自己計較的模樣走了，“哼”一聲。
“從小就是這樣，裝得比誰都大度，誰不知道誰啊？”容夫人猶自憤憤。
“你這張嘴呀，還是得理不饒人。”謝夫人笑着打趣。陳夫人也拿帕子捂着嘴邊的笑意。
“憑什麽讓着她？你看她那個樣子，一副天下我最善良，我最大度的模樣，我就不行，得把我自己給憋屈死。那楊北渠也不是個東西，外室子都搞出來了。要是換了我……”
“要是換了你，你家容大人連妾室都不敢納。”陳夫人取笑。
容夫人的臉上就散發出滿意的笑容來，笑容滿面道：“他敢。”
三人都笑了出來。
“喲，幾位夫人在這兒，可是讓我好找。”一位夫人後面領着兩個姑娘笑着走了過來。
就眼見着三人臉上的笑意冷淡幾分，不過看起來依然熱情，多了些當家主母的世故。如婳心裏一陣咋舌，自己還有的得練。
見她過來行禮後坐下，笑着看向如婳道：“這位便是新科武狀元的夫人吧？”
如婳笑着點頭稱是。
“上午我那不成器的二女兒沒有給你們夫妻添麻煩吧？唉，也是我教子無方，同樣的教養嬷嬷，大女兒知禮端方。不知怎麽的她就成了這樣，真真是膽大妄為……”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無能為力的樣子。
又微微回頭對着一位素色衣裙的姑娘道：“如玉，還不過來給夫人賠個不是……”
就見她後面一個姑娘袅袅婷婷的出來，神情嬌怯，脆生生道：“小女子不懂事，夫人見諒。”
如婳的心裏不知怎麽有點堵，她說的是不懂事，并沒有說那姑娘做錯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那夫人顯然很
滿意這個庶女的識相。
“就是，再仰慕也得尊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姑娘家自己去，再說了，你可是二品大員家裏的姑娘，雖然是個庶女，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娶的。要是低嫁，起碼不能做妾，還得親自來求親才能許出去，要不然，我家大人可不會放過我。”
謝夫人早在她過來打招呼時就對如婳說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禮部尚書的夫人。那這位就是二品大員的庶女了……聽着李夫人越說越不像話，那意思好像秦川不光是納妾，還得休妻或者貶妻為妾才能上門去求親，她怎麽就覺得秦川一定會去求親呢？這麽自信，她怎麽不上天呢？
又見如玉姑娘臉色緋紅，顯然嬌羞不已。
心裏一陣惱怒，面上卻做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樣，對着謝夫人她們問道：“是我孤陋寡聞麽？我們落水鎮都不會當着姑娘的面兒談她的婚事，原來在京城是可以的？”
容夫人噗嗤一笑。
“我們京城也是沒有這種規矩的，當面談婚事，名聲要不要了？”
就見如玉姑娘面色一寸寸蒼白下來，眼眶馬上就含着淚……
“噢！原來也是不可以的。剛剛我看李夫人和如玉姑娘的樣子，還以為是京城這裏的風俗習慣。呀姑娘，你你別哭呀！雖然我才來京城不久，我也知道你這種庶女是身不由己的……”說到這裏忙捂着嘴，一副說錯話的模樣。
李夫人
早已氣得七竅生煙，本以為不過區區一個鄉下農婦，回去後一定會把這些話原封不動的傳給那秦川，他要是懂事，不管是休妻也好，甚至是把這不懂事的農婦病逝也罷，還不是巴巴得上來求親。
“李夫人，我是鄉下人，不會說話，您可別計較，再氣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