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推開院門,院子裏面幹幹淨淨,花草樹木錯落有致,不算精致,轉了一圈,是個兩進的小院,一進有七八間屋子,屋子裏家具齊全，但是都是普通的楠木家具，不名貴但是實用,如婳很滿意謝夫人想得周到，自己兩人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根本不用什麽名貴的家居擺設。
兩人就在小院住了下來,隔了兩條街就是菜市口,再過一條街就是熱鬧的街道。這個地方的小院離街道最近，但是又不會吵鬧,真真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的好地方。
兩人的武功從顧青和一家搬去以後就沒有刻意的去練了,進展緩慢,不過兩人的武功已經不錯了追殺謝修言的殺手和土匪都沒有人是對手。
顧如婳和秦川更加想要好好練,現在打通到第三層就已經少有敵手,等到全部打通的那個時候一定更加厲害。
兩人天天在小院裏面練武,夏季酷暑，不過兩人因為武功的關系倒是感覺不到熱，但也不願意出門,認認真真的天天練武。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個月,中秋節快到了。
兩個人的中秋節如婳還是興致勃勃的，一大早就去買了菜回來，秦川也打下手，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兩人因為練武的關系餓不會很餓，吃東西想吃就能吃很多，如婳很滿意這樣的體質，這可是吃貨的福音。
吃過飯收拾好了碗筷，兩人相攜着上了街
街上的書生随處可見，不時的傳來一兩句吟詩作對的聲音，三年一次的秋試快要到了。
秋試在九月底，現在已經八月中旬，不管是遠處還是近處的舉子，能趕來的都早已來了。早來的舉子可以探聽主考官的文風，主考官讨厭的東西絕對不能寫，要是明明能夠中的，卻因為主考官的個人的喜惡刷下來了，那該多虧，裏面的暗潮洶湧已經初見端倪。
京城的格局這兩個月顧如婳差不多知道了。
整個京城皇宮在東面，所以都說東貴西賤，南富北貧。
東面住的是京城的官員，四大家族這樣的更是住在裏面最好離皇宮最近的地方，裏面的家族大大小小不計其數，能住進去的家族就證明家族底蘊不淺。所以，外面多的是人想要擠進去。
西面雖然是一個賤字，其實熱鬧非凡，特別是夜幕降臨後，一架架華麗的馬車從東面帶着大把銀票來，還有南面住着的富人更加不在乎銀子，能住進南面的無一不是腰纏萬貫的富貴人兒。
由此可見，西面有什麽不言而喻，有的人喜歡文雅就去教坊，這裏彈琴聽曲看戲不一而足，甚至還有下棋吟詩作對的才女。看上了哪個藝妓如果她不反對，也能春風一度。當然，也有專門做那皮肉生意大大小小的妓院，這裏就直白得多，吃喝過夜，只要有銀子，包管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當然小的妓院就不行了，有的只有幾個姑娘，不過這種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還有更熱鬧的賭坊，裏面白天黑夜的熱鬧喧嚣，不知道多少見不得光得事情發生。
最讓顧如婳接受不了的還是西面的人口買賣，買賣人口在這裏是合理合法的，不過長得好看的人一般不會出現在這裏，長得不錯的都送到妓院裏去了，包括長得好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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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貧只能說是比起那幾面來說貧而已，畢竟這裏是京城，真正貧窮的人是住不下去的，會搬出城去。顧如婳的小院就在北面靠近南面的地方，周圍都是這種一進兩進的小院，最大的不過三進。整個京城花銷最少還得北面，所以，許多外地來的舉子都住在北面。
如婳的家裏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北面最幽靜的地方，這裏的院子其實都是有主的，而且主人都是東面或者南面的，一般不會賣出的。
周圍的住戶要麽是舉子，要麽就是大戶人家養的外室，要問如婳怎麽知道的？
親眼目睹的。
就是左邊那家，裏面住了個二十歲左右的溫婉柔弱的姑娘，一眼看去弱質纖纖，沒有多漂亮卻柔弱可人，一口吳侬軟語。如婳看到過一次，因為隔壁的姑娘不怎麽出門，平時只看到家中仆人外出采買。也沒看到她家裏有年紀相仿的主人，但是她卻一身姑娘家的裝扮，看她的年紀也不像沒有嫁過人。以為她不是寡居就是和離，還以為終于在這封建社會下有個特立獨行，自立的姑娘。“ ”誰知道有天起早了些，卻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穿着官袍從裏面出來，那個姑娘依依不舍的送到門口……
如婳當時的表情一定是懵的，第一次見那姑娘從外面回來，還對如婳打招呼。從那次以後那姑娘看到如婳雖然不是扭頭就走，但也基本算得上是漠視了。
秦川知道這事後取笑如婳。說這個世上女子要是自己立個女戶是可以的，不過日子就不大好過了。像隔壁姑娘那麽漂亮的，且不說混混登徒子會來騷擾，就是世人異樣的眼光就受不了。
顧如婳更加體會到在這個社會風氣下的女人究竟活得有多艱難，一身幸福榮辱全部都在家中的男人身上，雖然如婳有了秦川，她是始終接受不了，只能盡力的不讓別人看出自己的與衆不同。
兩人攜手走在大街上，今天的街道格外熱鬧，賣藝雜耍，捏糖人的，吟詩作對的，還有賣一種黃色的小花，攤子前面圍了一圈年輕的男男女女，秦川見如婳好奇的看，就抓住邊上的一個書生問：“這位公子，他們這是買什麽呀？”
那攤主是一對中年夫妻，樂得眉開眼笑。一個收銀子一個包花，動作迅速，配合默契，不過一會兒就賣掉了攤子上的花，邊上的人群一陣激動，中年男攤主忙安撫道：“還有，還有，大家不要急，包管各位心想事成……”
書生似乎急着擠進去買花，被秦川拉住，
他也沒有不耐煩，手上的折扇一閃，打開來慢慢的搖着，一副好為人師的樣子。
“這種花叫桔絮花，傳說很久以前有對夫妻，相濡以沫，感情極好。忽然天降大禍，丈夫被抓去服徭役，妻子在家中服侍老人，照顧孩子任勞任怨，期盼着有一天丈夫回來，結果丈夫服徭役的時候累死了。擡回來時，妻子看到後傷心過度，殉情而去。就雙雙倒在院子裏的結絮花旁，這結絮花妻子種了幾年不見開花，但是卻在殉情時開了，黃燦燦的一片，聽說極美……”
書生臉上的表情有些憧憬。
過了一息，反應過來後見秦川兩人都盯着他，似乎窘迫了些，整整臉上的神色，接着道：“後來人們就把這種花當作夫妻琴瑟和鳴，感情極好，甚至是可以殉情的定情花，每年的中秋節都要送給妻子，也有拿來送給兩情相悅的未婚男女，如果買來送給心悅之人，收下就是收下情意，願意結親的意思。如果門當戶對，禀過雙親後就可以提親了……”
如婳看着這種黃色的小花，心裏了然，原來是用來定情的，怪不得生意這麽好，年輕人都趨之若鹜。
秦川卻眼尖的看到攤主又去後面拿了好幾次，臉上神色越發歡喜，心裏猜測可能賣光了，忙對着還在好為人師，滔滔不絕的書生道“多謝公子解惑，你也趕緊去吧，心想事成啊！”
那書生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過來買
花的，忙道：“兄臺也去買些，願您夫妻二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哈哈……”
見他笑着去了，秦川拉着如婳也擠過去，稍頃出來時手上拿着一大束花，後面的人一陣失望的嘆息聲，原來攤主賣光了。那個書生垂頭喪氣的擠了出來，身上的衣襟淩亂，顯得狼狽不堪。
秦川遞給如婳一束，如婳正高興自己前世今生收到的第一束花，就被秦川拉着到了狼狽的書生面前。
書生正失望的嘆氣，忽然一束花遞到面前，擡頭一看，竟然是剛才的那對夫妻，男的俊逸，女的嬌俏動人，都是一般見不到的漂亮人兒，所以剛剛才會給他們解釋了許久。妻子的手裏已經拿了一束，那面前的這個……
“兄臺，這個多不好意思，還得您破費。”嘴上不好意思，手上動作卻一點不慢的接過了花。
秦川的臉上就帶了些笑意，他一笑，便有些俊逸灑脫道：“剛才耽誤公子的時辰，公子才沒有買到，實在是不好意思，如果害公子不能抱得美人歸就是我們夫妻的罪過了。”
書生忙道：“無論如何，多謝兩位，這個對我很重要。我先行一步，失禮了……”
看他抱着一束花急走，如婳有些感慨。這書生現在對心上人倒是真心實意，就是不知道能有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