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夫人言重,謝公子既然請我夫妻二人做護衛,就該竭盡全力保護他,如今謝公子已經付過酬勞,不存在麻煩一說。”
謝夫人有些驚訝如婳的從容,實際上她看到如婳就很驚訝,不是說是農戶家養大的姑娘,嫁人後才練武的,光是長相就夠驚豔的。現在她一席話說的有理有據,坐在那裏不卑不亢,不說話時有些缥缈的感覺,說話時缥缈的感覺不在,卻優雅從容,面對自己一般的貴夫人也不見窘迫不安。
這哪裏像農戶家養大的,雖然規矩上還欠缺一些,但是比起一般小官家裏精心教養的姑娘也差不多了。
如婳感覺到了上首贊賞的目光,平靜無波的眸子對上謝夫人探究贊賞的目光依然不懼。
這是個很冷靜穩重的姑娘。謝夫人給如婳蓋了個戳,如果不是身份實在不配,她也會喜歡這樣的姑娘,不妨礙她對她好一些。
謝夫人目光往邊上的丫鬟身上一掃,丫鬟會意,掏出一個匣子遞過來。
“言兒謝你們是他的事,我作為一個母親想要感謝下我兒的救命恩人,你總不會拒絕吧。”謝夫人微微一笑,淩厲稍減,多了些真心道。
如婳收下了匣子,看也不看的往懷裏一揣。謝夫人更加滿意,吩咐道:“竹葉,去把那套紅玉首飾拿來。”
邊上的丫鬟神色微微一變,看了如婳一眼收好神色,斂眉道:“是。”
不過幾息叫竹葉的丫鬟回來,手裏捧着一個錦盒,看了看謝夫人,見謝夫人微微一笑,心裏明白這位還很年輕的夫人得了夫人的喜歡,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遞給如婳。
如婳見竹葉捧着錦盒小心謹慎,明白裏面的東西應該很貴重,這些丫鬟整天跟着主子,眼力見兒不淺,一般的東西不值得她這麽對待。
顧如婳眉頭一皺,義正言辭的看着上首的謝夫人,道:“受之有愧,夫人不必太過客氣,不管如何,我們夫妻打算參加明年的武比,這一趟護衛謝公子并不單純。再說謝公子已經付過酬勞,我剛才收夫人的東西已是不該,如今不敢再受。”
謝夫人的神色更加贊賞,也不勉強。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謝夫人微嘆口氣,皺眉道:“言兒一路上靠這夫妻才平安無事,可見他們武功不錯,本來打算推薦這夫妻二人,可惜老爺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竅,竟然不肯,家裏的三個名額,剩下兩個給這對夫妻最合适不過,竟然願意推薦那狐媚子不成器的兄弟和表弟。真真是拿祖宗基業玩笑……”
邊上只剩一個身着富貴雲紋的嬷嬷,這樣的衣服雖然不是主子,但是一般家奴是不能穿的,甚至庶出的三房夫人也沒有這樣的衣服。由此可見她的地位在謝家不凡,至少在謝夫人這裏可謂除了主子沒有人敢輕看她。
這位嬷嬷姓張,是謝夫人娘家帶來的
Advertisement
陪嫁,準确說是謝夫人母親的陪嫁。謝夫人最最倚重的人,一般人是不敢聽謝夫人這些抱怨的,只有這位嬷嬷還能聽聽。
張嬷嬷聞言眼神裏滿是心疼,小姐是嫡女出身,家裏千嬌萬寵,就連夫婿也是青年才俊,謝家主當初年輕時文武雙全,百裏挑一也不為過。家裏不放心還查了查他的後院,發現連個通房都沒,以為這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這才高高興興的許親,原以為是個良人,誰知道這謝文耀他哪裏是潔身自好,分明是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只因為表妹家道中落,家世上差了一截,不能聘其為妻,才會議親,小姐一進門沒兩個月就有了一房妾室,妾通買賣,別家的妾室主母不高興了擡手就賣,可是這位妾室因為身份格外不同,別說賣掉,就是平時讓她立立規矩都不成。
妾室伺候主母本就應該,這位妾室只要一伺候夫人,第二天一定會生病,不知道怎麽裝出來的,謝文耀就來找小姐理論,說她是勞累過度。簡直跟個瓷娃娃似的動都不能動,後來更是變本加厲,搶在主母前面生下庶長子,大家族的規矩可不是這樣,都一定要有嫡長子才會讓庶子出生,免得成為亂家之源。
謝文耀不僅讓她生下庶長子,還想取名三個字,從了謝家這輩的排行,後來還是小小姐娘家出手幹預才不了了之,可恨那謝文耀居然見排行不成,給那個不該存在的庶子取名謝钰。
钰這個字豈是一個庶子用的,又是金又是玉的……小姐娘家不敢太過于逼迫,就怕謝文耀對小姐不好。後來小姐才生下了言兒,從此以後就守着兒子過。
庶長子會成為亂家之源從古至今都亘古不變,很少會有老實長大分家出去的庶長子。如今可不就是,謝钰居然敢買兇殺嫡子,簡直膽大包天,要是送到官府,證據确鑿怎麽也是個斬首的結局。
可惜那謝文耀還在包庇,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庶子,他再受寵也沒銀子和膽量敢做這大逆不道之事。就怕就怕這事是是那謝文耀指使。“ ”如今的世道對女子太過不公,和離的婦人一般娘家都不願意接收,再嫁也是千難萬難。世人對于和離或者休棄的婦人都鄙夷不屑,視如草芥,就跟路邊的雜草似的是個人都可以踩踩。
張嬷嬷心裏一陣心酸疼痛。嘴裏卻勸道:“狐媚子家裏的那兩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兄弟就算推薦了也是草包,不會有出息的。夫人你可要放寬心,要是老爺知道了,會說你嫉妒,您呀,就看着他們能比出個什麽樣子……”
這些事離開的如婳都不知道,她正和秦川在街上閑逛,謝家用馬車送他們出了那條街。如婳才知道并不是什麽都能去那條街上的。
找了家看起來幹淨不算奢華的客棧住下,已經是下午了。吃過飯,兩人打開了謝修言和謝夫人給的小匣子。
謝修言給的裏面有三千兩銀票,後來又給了兩千兩,就有五千兩。謝夫人給了一千兩還有一張房屋地契。
如婳簡直眉開眼笑,這做護衛也要看是給誰做,比如謝修言,四大家族之首的謝家嫡子,未來的繼承人。他的命值多少銀子?五千兩銀票肯定是值的,人家不缺銀子,要是謝修言一不小心死了,人家缺的是繼承人……不過如婳轉念一想,人家就未必缺繼承人,這殺他的不就是謝家人麽。搞不懂這些大家族,這邊追殺人要花銀子,那邊請人護衛也是銀子,真的是銀子太多花不完了。
如婳玩笑般的跟秦川說起。
秦川點點她的鼻子,笑道:“不就便宜你這個小財迷了。”
如婳不滿道:“這銀子也是我們辛苦掙的,武功不好也掙不到,再說謝修言的小命不值五千兩銀子?”
秦川見她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裏清楚她說的是實話,就是想要逗她開心。
不過也對如婳鄭重其事道:“天下熙熙皆為利,從來財帛權勢動人心,為了這些多少人前仆後繼,只要是人就會有,就看能不能控制自己……”
說到這裏,看到如婳沐浴後松松垮垮的衣服,隐約可見冰肌玉膚,心裏一動,眼神微微一閃,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道:“我也有,且控制不住自己……”
如婳正聽秦川的大道理聽的津津有味,忽然發現這話不對,擡眼看看秦川意味深長的神情,有些了然,心裏一慌,想要站起身跑。
卻已經晚了,秦川從後面一把抱住如婳就往裏間走去,留下一室旖旎……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秦川扶着如婳擠在人群中,如婳扶着自己的腰,間或惡狠狠的瞪秦川,秦川臉色滿是寵溺,不在乎如婳惡狠狠像是要吃人的目光,昨晚上自己滿意了,如婳就不高興了。
所以,街上的人看到兩人的情形,譴責的目光落在如婳身上,倒不是說兩人在大街上過于親密,人群擁擠,也不是沒有夫妻相互扶着往前面走的。
而是秦川幾乎是任勞任怨的扶着,如婳還不滿意似的瞪着人如婳感覺到了周圍的人詭異的眼神後目光更加兇惡,秦川越發無辜的扶得更緊了些,邊上的人裏面就有好心人忍不住道:“公子啊,娘子不是這麽寵的,會恃寵生嬌的……”
更有好事者站在一旁煽風點火道:“肯定是上門女婿,要不然怎麽這麽沒出息……”
秦川笑咪咪的看着周圍的人解釋。
“我娘子懷孕了,現在脾氣不好,大家多擔待多多擔待”
周圍人見如婳這麽過分秦川依然笑咪咪的,都相信他說的話。善意的笑了。
如婳幾乎是目瞪口呆的被秦川扶過人群,走了兩個街口才反應過來,随即失笑,秦川現在越發跳脫了。
“就是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