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0)
夜。
剩下許諾他們六個人在這裏守着。
晚上九點多,許諾就餓了,張揚也餓了,吃了兩個鮮花餅,張揚不幹了:“大老爺們的吃什麽鮮花餅啊?一點都不抗餓。”
“我看後廚還有點挂面,要不你去煮點?”許諾慫恿張揚:“去煮點面,有青菜和雞蛋,還有火腿腸,午餐肉。”
這些可都是抗餓的東西。
“行,我去廚房……。”張揚剛要說,他去弄點吃的,王亮就招呼他們過來:“有情況!”
229地縛靈(下)
229地縛靈(下)
229地縛靈(下)
兩個人也不管餓不餓,吃不吃鮮花餅了。
一起跑去後窗戶那裏,那裏能直接看到玫瑰花樹林。
就看那裏頭的确是有個人影兒。
這地方是個村子裏,沒有什麽路燈,又是在山裏頭,這裏的光源有限,天上的月亮也不是滿月,不過有點月光。
可玫瑰花樹林高高大大的,月光照射進來的也少。
樹影重重裏,就看到一個人影兒,在樹林子裏頭來來回回的穿梭。
的确是一點都不停頓。
許諾跟張揚的眼神更好一些,他們看到了一個老太太!
這老太太穿着一身壽衣,還拄着個拐棍兒,在一組花樹下繞圈兒。
看那樣子,是個八十年代下葬了的老太太,穿的衣服樣式很保守。
老太太還盤着一個發髻,頭上插着一個很民族風的銀簪子。
“這老太太是誰呀?”張揚小聲的跟許諾交流:“是個老鬼?”
“這老太太看起來不像是個怨鬼。”許諾沒有看到大量的怨氣。
“但也不是普通的老鬼。”鄧濤主任看了半天:“而且她沒幹別的,這用關桂兒是給玫瑰花樹松土嗎?”
老太太的确是用拐棍杵動玫瑰花樹的樹根兒。
老太太也就活動了能有二十分鐘,馬上就消失不見了。
鄧濤主任想了想:“行了,都回去休息吧!”
“不是,鄧濤主任,我們這一些防備手段都沒有觸動,這老太太鬼是從哪兒進來的啊?”許諾注意到,他們的那些手段都沒起到作用,好歹起個示警的作用也好啊!
“那就不是外來的,是本地的呗!”鄧濤主任道:“先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估計沒事兒。”
鄧濤主任都這麽說了,許諾跟張揚只好回去休息。
一晚上睡覺都不踏實,第二天一大早,白板兩口子回來,給他們做了早飯,吳村長跟來一起吃的。
飯桌上也沒啥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吃着早飯就聊上了。
“昨天晚上有啥發現沒?”吳村長最是迫不及待,他比白板還要急一些呢。
“有啊,你們家這玫瑰花樹林子,可有什麽……嗯,掩埋了死人?”
“噗!”正在喝水的白板噴了:“什麽?”
“不可能啊!”白板媳婦兒也有些傻眼了:“我們家這玫瑰花樹林怎麽可能埋死人呢?”
他們家這可是後花園式的玫瑰花樹林子,別說埋死人了,就是貓狗的都沒有埋過。
而且為了保證花朵的質量,他們兩口子連護手霜都不塗。
也十分勤快的洗澡,洗漱,注意個人衛生。
當初人家老外來實地考察,就是相中了這裏的環境,以及他們家兩口子的幹淨衛生,玫瑰花長得好,才會花高價采購。
要是邋裏邋遢的花農,人家老外才信不過他們呢,連自己的衛生都不講,還如何照顧花兒呢?
“那麽你們家,有沒有一個先人,是個老太太,盤着頭發,用一根銀簪子固定住,那銀簪子很長,帶着一雙銀手镯,拄着個拐棍?”許諾道:“挺矮的,穿一件八十年代的藍布褂子,黑色的褲子,鞋子也是普通的布鞋,沒有繡花。”
“不是,你說的是這個老太太嗎?”白板趕緊起來,跑去旁邊拿了個相冊過來,打開之後,指着一張照片給許諾看:“這樣的老太太?”
那是一張彩色的全家福。
裏頭有一個胖小子,被一個老太太抱着,就是昨天晚上那位老太太鬼。
老太太左右坐着兩個中年人,笑容也很和氣。
身後則是站着一對年輕人,看起來應該是夫妻。
“這是你什麽人讷?”張揚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我祖母。”白板道:“我一周歲的時候,我家拍的全家福,老太太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白板媳婦兒是沒見過這位祖母的,但是看過照片。
“這?”一夥人有些傻眼了。
老太太這是舍不得家裏?
還沒想明白呢,白板媳婦兒透過窗戶看了一眼他們家後院的玫瑰花林:“哎呀,怎麽又有了枯萎掉落的花兒啦?”
“什麽?”許諾他們趕緊往後看。
就見昨天晚上,老太太用拐棍杵着的玫瑰花樹上,很多玫瑰花都枯萎凋落,落在地上的玫瑰花幹癟又灰暗,沒有了昨天嬌豔欲滴的美麗。
“看來還是沒看好。”白板夫妻倆又開始犯愁了。
就連吳村長都有些郁悶了:“這怎麽辦啊?”
“慢慢來,先吃飯。”鄧濤主任其實也有點想法,只是一時之間千頭萬緒,先吃飽肚子再說吧。
一夥人趕緊吃飯,早飯吃過了,就幹脆坐在白板家的客廳裏開會。
“看來是老太太的問題。”鄧濤主任道:“要不,驅鬼?”
“可這本來就是她家。”許諾不贊同:“她孫子家啊!”
“不驅除的話,留着禍害人啊!”周盛道:“哪有這樣當奶奶的?沒事兒回來禍害孫子家賺錢的東西。”
“我看那老太太也沒什麽大仇大怨的啊?”張揚甚至還問了白板:“你祖母是怎麽過世的?”
“壽終正寝啊!”白板撓頭:“我記得我爸說過的,我祖母可是七十多歲了才去世的,算得上是高齡啦!當年我爸家窮麽,也是快三十了才結婚,後來又很久才有了我。”
這個村長也說過的,許諾他們倒是知道。
吳村長道:“當時我就在這裏的,老太太是自然去世的,當年還是我們給辦的喪事呢,火化之後就埋在了我們西邊的向陽坡那裏。”
那裏是村裏人埋葬的地方。
“當初埋葬的時候,可有什麽異常事情發生?”
“沒有啊!”吳村長搖頭:“那個時候,剛實行火葬,有那麽一些人特別缺德,一看到誰家死人了就說來幫忙,其實是看你家火葬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他們就去舉報,一次獎勵四百塊錢呢,我們這裏雖然偏僻但是對政策是支持的,聽說有些地方,那裏有人偷偷地土葬,被舉報了就将墳挖開,拉着屍體再去火葬,然後再下葬,折騰人不說,那對死者也不敬。”
尤其是他們這裏,氣候濕潤,換句話說,屍體腐爛的很快,挖出來再去火葬,那屍體也……想一想,吳村長的臉色就不好看了:“當年他們家是火葬過的,我保證!”
“我們不是來查這個的,都去世那麽多年了,什麽葬的無所謂了。”鄧濤主任擺了擺手:“昨天我們看到了樹林子的人,就是老太太。”
“我奶奶?”白板大吃一驚:“老太太去世這都多少年了?我爸媽都沒了。”
他爸媽去世也五年多了好麽。
要真的是找上門來,那也該是他爸媽啊?他逢年過節都有去給爸媽和爺爺奶奶,太爺爺太奶奶上墳的,他們是建國後組成的村子,也就能上追三代人吧。
他們在一起對話的時候,許諾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
“張揚,你還記得,秦勇主任講過的話嗎?咱們那次來雲省,他說過的,獨龍族的人,歷來實行土葬。”許諾問張揚:“就那天咱們躺在床上,聊天的時候說的?”
“記得啊!”張揚當然記得了:“那還是咱們第一次出那麽大的任務,好像是三局跟二局都出動了,還有兩位局長,聽說一局也有參與,我都沒見到一局的人,光見到一局的局長了。”
一局對于他們來說,是個神秘所在,因為他們沒見過一局的人!
來單位也好幾年了,一局的人,一個都沒見到過,都快成傳說中的存在了。
而且那次也是他們倆參與的唯一一次,全部門行動。
“當時我們聊很多這裏民族的特色。”許諾道:“其中有一個,秦勇主任說,他們的喪葬很少見。”
“你是說,獨龍族?”張揚當然記得了。
獨龍族的族源,至今不可考證,不過有專家猜測,應與古氐羌人有淵源的關系。
最早的時候,還沒有“獨龍”一族,他們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
漢稱“俅人”、“俅子”、“曲人”;傈僳族稱“俅扒”;藏族稱“洛”、“曲洛”。歷史上曾寫作“撬”。
具體是什麽來歷,并不知道,而且他們本族只有語言而沒有文字傳承。
解放後,經過這些族人的意見,他們統稱為“獨龍”。
在命名制度上,獨龍族有連名制的習慣,它不同于彜族等一些民族的父子連名制,而有自己的特點。
獨龍族每個人的名字,都必須冠以家族名稱,加上父名,如系女性,還須加上母名,再加上愛稱,最後才是本人的排行。
有點像是西方國家的人名那樣長長的。
就比如村長家隔壁鄰居的女主人,她的漢名白麗珍,但是民族上是獨龍族,她的獨龍族全名為:白麗·丁板·頂·阿恰·南。
“白麗”是家族名稱,“丁板”是父名,“頂”是母名,“阿恰”是她的愛稱,“南”是她的排行,東南西北的排序,她家她的确是第二個孩子。
少數民族沒有計劃生育這一項,但是孩子多了也是個負擔。
所以白麗珍的家裏只有四個孩子。
她是第二個,上頭有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那天中午在村長家吃飯,隔壁的鄰居還送來了新撈上來的兩條大魚。
她穿的衣服很普通,并沒有什麽民族特色,這裏的人要是不看身份證,不自己爆出來,其實根本看不出是少數民族。
說話帶口音,最多會認為普通話說的不那麽好。
“白板,你們家是什麽族?”許諾問了白板。
白板卻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家……漢族。”
“白這個姓氏,漢族?”許諾可不信:“白家可是起自關中的大姓,殺神白起,名震戰國的名将。”
“額呵呵……我家到底是什麽民族?我也不知道。”白板一攤手:“我聽我爸有一次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說,當年他就差十分,考上那個什麽學校來着?說我太爺爺耽誤了他,當年太爺爺那一輩的人經過了動蕩的時局,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落戶的時候,就将民族選了漢族,沒寫本來的民族,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後來太爺爺去世,爺爺給我爸報的也是漢民族,誰知道呢?一直到現在,我們家都是漢族來着。”
民族這個事情,是白家的一筆糊塗賬。
許諾摸了摸下巴:“我想,你太爺爺去世之後,你爺爺的下葬方式,是不是與衆不同?”
“那不知道。”白板還真不知道。
知道這事的人,估計都不在了。
“那你爺爺去世的時候呢?”張揚追問他。
“我爺爺去世的事,我爸辦的,聽說是在醫院去世的,帶回來的只有骨灰,直接就下葬了。”白板道:“我奶奶去的時候,倒是從家裏出去的,去了殡儀館那裏,開的票子去的煉人爐,回來的骨灰,也是直接下葬。”
許諾茅塞頓開的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了,你家有可能是獨龍族人。”
“不會吧?”白板愣了一下:“我家出事兒,跟我是什麽族人有幹系嗎?”
“對啊,他家老太太這是個什麽情況?”張揚也呲牙:“難道這麽多年了,才鬧一次那啥?”
鬧鬼什麽的,真的是讓人不能更熟悉了。
“不是鬧鬼,這叫地縛靈。”許諾還真知道這個:“人或其他物體死後活動範圍有地域限制,被束縛在該地的亡靈,此類亡靈多有怨念不化,因而成為惡靈。經常都出現在日本漫畫裏,一般的來講就是生前有冤屈、由心結未了,有仇未報的人死後不會升天,會留在世上,完成心願,稱為地縛靈。他們不會無故傷人,只是要完成自己的心願,幫助他們升天的方法沒有別的,只有他們的心願了卻才會走。如果不是跟你有仇,不要去除,這樣會激怒他們。反而不好。”
“可是,它們的心願是什麽,誰知道啊?”張揚皺眉:“萬一說是想活過來呢?那豈不是要死而複生?再說了,老太太的心願,難道是将玫瑰花樹都弄死?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230結果圓滿
230結果圓滿
230結果圓滿
“不會,如果是不甘心就死,那會成為怨靈,而不是地縛靈。”許諾道:“地縛靈就是束縛在大地上的靈魂,但束縛就有保護,換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受到大地保護的靈”的意思,是人、動物、植物甚至沒有生命的物質,因為生前有很大的心願未了,或者是有很大的仇恨,一直無法解脫,從而形成了這樣一種特殊的生命體,但有一點是通用的,那就是地縛靈一般是無法離開自己地界。如果從神學的角度來看,靈以一小塊土地(包括建築)為軀體,甚至可以稱是地神的幼形,只要把它”地縛”的範圍擴大萬倍十萬倍百萬倍,就是掌握一方土地的地神。這也是以前土地神的成就方式。”
死去的人,本該人死如燈滅,魂魄也會轉世輪回,但是在某些時候,某些魂魄對某一個特定場所有深厚的感情或者意念,其靈魂便會在那裏逗留不走,完成死者未完成的願望,也就是冤魂不散。
但是很多魂魄會成為冤魂厲鬼,最後失去理智,要麽被消滅掉,要麽就是自行消散,回歸天地。
地縛靈是人過世後,因為餘願未了或有所怨恨,導致靈魂被困縛在斷氣之地,無法離開。
比如牽挂家人者,會一直在家中流連不去;自殺者的地縛靈會不斷體驗死亡;橫死者的地縛靈則會在原地茫然徘徊。
就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樣,這都是非自然現象。
因為地縛靈本身因為挂礙和怨氣太深,會以為自己沒有過世,所以會一直做着生前習慣的動作和作息。
“也有很少的可能是人為的,這裏的布局一看就是人工的手筆。”許諾指着周圍的玫瑰花樹道:“這些可都是種植的,而不是自然生長,再說玫瑰可是咱們國家的東西,它的原産地就是咱們這裏。”
“玫瑰不是西方國家的嗎?”張揚愣了一下:“我以為玫瑰文化是西方的産物。”
“現代的年輕人啊!”鄧濤主任搖了搖頭:“都忘了本啦!”
“玫瑰的原産地,首先就是咱們中國,它的原産地是咱們這裏的中北部和東北地區、日本、堪察加半島、朝鮮、普裏莫裏和庫頁島。”王亮道:“其他地方全部是引入地,不是原産地。”
玫瑰是中國傳統園林植物,歷史筆記小說集《西京雜記》中記載,漢武帝的樂游苑中就栽有“玫瑰樹”。
在中國玫瑰之鄉山東省平陰縣,早在唐朝當地就有翠屏山僧人種植玫瑰的傳說。
“因為玫瑰枝條多刺的關系,甚至最早的時候,是用來做樹籬的,既美觀好看,又有一定的防禦作用,由于有大量尖銳的刺而無法穿透,是很好的樹籬選擇。”許諾道:“這裏的玫瑰花樹,應該都是老人家親手栽種下的吧?”
“那倒不是。”誰知道白板卻搖了搖頭:“這些玫瑰花樹是當年我父親還小的時候,我的祖母采了山上的老玫瑰花樹的樹枝子下來,栽培在自家庭院裏,當時是為了好看,就像是你們說的那樣,為了當籬笆用的,種上之後就不用管了,自家的房子被圍着,就安全很多啦,那個時候山上是有不少野獸的,餓急了也會下山來村莊禍害。”
他們家當時是屬于村子邊緣的一家,還沒有其他家呢,這地方的人占地盤很大,每家都有很大的院子,可是又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搭建圍牆,再說這地方,地無三尺平,天無三日晴。夯土壘起來,用不了三天就得被雨水澆透,坍塌的很快,所以這邊的房子在沒有水泥鋼筋和磚頭的情況下,都是木頭的,竹子的,搭建的很薄,能扛得住風雨就行了,基本上不用考慮保暖問題。
因為天氣根本就冷不到哪兒去。
所以都是用一些樹枝子栽培在周邊,做成樹籬笆,那樣的話,種下去就不用管了,氣候溫潤的地方,這些植物會自己生長,別說是玫瑰花樹了,還有人家直接種了樹牆出來,再撒上一些藤蔓植物的種子,那樣的植物牆,連野豬都無法破壞掉。
“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智慧啊!”張揚腦洞大開:“你說要是城市裏的圍牆都這樣的話,綠化早就達标了。”
“先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奶奶鬧的這一出,是因為她一直都在家裏嗎?”白板突然想到了這一點:“還是說,老太太喜歡這些玫瑰花樹?”
要是老太太的執念是這個,那他可倒黴了!
“也不是,我猜測是你們家的葬禮有問題。”許諾道:“家中可還有老太太用過的東西,家裏留作紀念的那種?”
“這誰能有啊?”張揚皺眉,他家他太爺爺太奶奶那一代,也就留下了個照片而已。
“這……好像是沒有。”白板撓頭了。
誰知道白板媳婦兒卻道:“有!”
“有?”白板看向了他媳婦兒。
他媳婦兒跟他結婚的時候,他奶奶都去世二十來年了。
“有的。”白板媳婦兒道:“是媽生前傳給我的。”
她說的“媽”就是白板的親生母親,白板媳婦兒的婆婆。
“媽給了你什麽?”白板頓時就來了興趣:“我怎麽不知道?”
他母親生前跟媳婦兒的關系好,而他媳婦兒也孝順公婆,一直将二老伺候入土,夫妻倆這麽多年了,沒什麽情情愛愛的,但是親情卻很濃。
“媽給了我一對銀手镯子!”白板媳婦兒道:“說是奶奶傳給了她,她傳給我。”
“咋不是金的呢?”張揚有點失望。
“我們這樣的人家,哪兒會有金手镯子啊?”白板媳婦兒道:“銀的手镯子,還是當年我婆婆結婚的時候,太婆婆傳給她的,據說是太婆婆從娘家帶來的嫁妝呢,一共三副,一副給太婆婆陪葬了,一副給我婆婆陪葬了,剩下這一副,我留着當個念想吧,給我的是最好的那一副,上頭還鑲嵌了寶石呢!”
“拿出來看看!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事兒。”白班的确是有些好奇。
白板媳婦兒去了自家的主卧,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個紅色的首飾盒出來,打開裏頭的确是一對銀手镯子,只是上面的圖案是孔雀的,尾巴和眼睛那裏都鑲嵌了一些紅色、藍色和綠色的小寶石,跟白板那張照片上,老太太戴着的手镯子,一模一樣!
“這手镯我一直留着呢。”白板媳婦兒道:“等我老了也給我陪葬,我給孩子留一副金的,那個值錢。”
“到時候咱倆好好的活着,別死不死的,晦氣。”白板很疼媳婦兒。
許諾沒時間看他們夫妻倆撒狗糧,他拿了東西看了看:“就它了!”
“什麽就它了?”張揚還莫名其妙呢。
鄧濤主任卻笑着一拍手:“大善!”
張揚沒看明白啥意思,這倆人這麽快就有了默契?
是挺默契的,鄧濤主任找吳村長,請幾個人來将枯萎的玫瑰花樹都挖出來,然後用這些玫瑰花樹弄了個小棺材,其實就是很簡易的那種小棺材。
許諾呢,則是将這個首飾盒,連同裏頭的銀手镯子,都用白色的孝布包裹了起來,,然後又剪了白板跟他媳婦兒結婚的時候,蒙新娘子的紅蓋頭,剪了一半下來,讓白板媳婦兒親自縫了個口袋,将東西裝了進去。
另一半讓他們兩口子挂在他們家大門上。
這些事情在上午就搞定了,中午十二點之前,鄧濤讓王亮跟周盛,還有許諾和張揚四個人,擡着那用枯萎的玫瑰花樹做成的小棺材,從白板他們家的花樹圍牆破開一個洞,走了出去,前頭領路的是鄧濤跟吳村長,後頭跟着撒紙錢的是林峰和白板。
白板媳婦兒自己不敢在家啊,就跑去了婦女主任家。
無村長領着他們去了墳地,找到了白板他奶奶的墳茔,在墳前将東西燒了。
燒成了灰之後,刨開墳茔,将灰燼撒在了棺材上,又給合上的墳茔土,白板燒了一些祭祀用品,在二十點之前他們一行人連跑帶颠的回來了。
一頭汗的跑回來了,正好,天上雲彩也多了一些,看樣子是來雨了。
“這就行了?”白板擦了擦汗:“我還能見到我奶奶嗎?”
“送走都不容易,你還想招回來是怎麽的?”吳村長也擦了把汗:“我以前還不信這些,現在信了,唉!”
好好的一個村長,都對科學沒信心了。
“別這麽想,此事也有一些偶然性。”許諾趕緊道:“老太太呢,是放心不下家裏頭,加上你們家喪葬的有些不合适,再一個就是你們家這玫瑰花樹林子啊,巧合的湊成了個困局,現在破開也就好了,這周圍安全多了,要不就再栽種一點旁的花樹,鮮花餅也不一定非得玫瑰花,茉莉啊,百合啊,牡丹的不都行麽?大不了種果樹也可以。”
“我還想見見我奶奶呢。”白板摸了摸頭:“不過我會好好照顧家裏的花樹林子,不讓老太太擔心惦記的。”
這一點,大家都相信。
“今天晚上我們在這裏再住一夜,沒問題了,明天我們就走。”鄧濤主任道:“你們也受累,再去村長家湊合一宿吧。”
本來村長家是給他們準備的房間,結果讓白板兩口子住了兩宿。
這天晚上,許諾他們都很精神,想知道這個辦法管不管用。
結果管用了!
一晚上,老太太沒出現。
“這是真的送走了?”許諾的辦法,讓張揚十分驚訝:“行啊你,成長了。”
“好歹在部門裏這麽長時間了,混日子的時候,我也看了一些資料,聽秦勇主任說,以前他們也處理過類似的案子。我就這麽想的,老太太也是不容易啊!”許諾是跟白板他們閑聊過的,當年白板他爸媽看病的錢,就是老太太賣花兒攢起來的,要說老太太不為了孫子好,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說,造化弄人,這裏天然的困局,加上老太太當年也是放不下孫子,這才成了個地縛靈。
如今得以解脫,挺好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白板夫妻倆對他們熱情的很!
“這是怎麽了?”許諾都被夫妻倆的熱情勁兒給逗笑了:“這麽熱情啊?”
一大早的就給他們做了鮮肉米線,還放了煮熟的鹌鹑蛋,鹵牛肉是一大早起來就做的,這裏也沒有人會賣這個熟食,只能是自己家做。
在村長家做的鹵牛肉啊,剛出鍋,切了之後還冒熱氣呢。
“我們兩口子昨天一起做了個夢,夢到了我們家的老祖母啦!”白板給許諾的米線大碗裏頭夾了好幾筷子的牛肉:“老太太和我印象裏的差不多,還朝我們笑呢!”
張揚正在吸溜米線,聽了這話過來問他:“你不怕嗎?”
“怕什麽?那是我奶奶。”白板低頭,眼睛有點紅的道:“很多年啦,都沒夢到她了,我記得小時候我剛記事兒,老太太就沒了,我大了之後,我媽一直說我奶奶是個明事理的老太太,雖然結婚十年沒生孩子,老太太卻只管給兒媳婦攢錢看病,沒說要我爸媽離婚什麽的,那個年代沒孩子可是個大事兒。”
那個時候沒孩子,離婚也就離了,因為沒孩子離婚,還是屬于正常情況的,總不能兩口子沒後,就這麽沒後了的過下去吧?
還是老太太攢錢給兒子兒媳婦帶去醫院檢查,看好了才有了一個大孫子。
那個時候誰不說老太太的好啊?白板媽媽一輩子孝順老人。
“沒有就好,以後日子還要過下去的。”許諾安慰他:“逢年過節去上個墳就行了。”
活人太牽挂死人的話,也不好,但是忘了也不行。
“嗯!”白板點頭。
此事解決的非常圓滿,全村的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明白這不是什麽植物系的傳染病,臨走的時候,白板家送了許諾他們每個人二十塊鮮花餅:“給多了怕你們不吃,再壞掉就浪費了,一人二十個吧!”
鄧濤主任他們都笑着接了:“有的吃就好啦!”
還有一些他們這裏的特産,幹花瓣的熏香球兒,自己家提煉的香水,精油和蒸餾水什麽的,反正是帶着一身花香走的,路上鄧濤主任還說呢:“辦了這麽久的案子,頭一次不是一身臭味兒的回去。”
231歸藏之物(一)
231歸藏之物(一)
231歸藏之物(一)
以往他們出差,不是一身屍臭味兒,就是一身腐爛味兒,亂七八糟的就沒個好聞的氣味。
這次可是一身花香味兒。
就連他們的車子裏,都有放了兩束鮮花,許諾聞着花香:“這味道好,我都不暈車了。”
“這味道是不錯,怪不得他們不種糧食就種鮮花呢。”王亮笑着道:“這花兒不管是做什麽,肯定比苞米值錢啊!”
“那倒是,不過也是他們這裏得天獨厚,要是在東北,種什麽花兒啊?都得凍死了不可。”許諾道:“我們那兒冬天零下二十幾度啊!”
其他人也都咋舌,這個溫度,的确是很多地方都達不到的……。
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回到了市區,帶着行李直奔機場,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單位。
然後立馬被隔離了!
許諾跟張揚無聊的在隔離之中度過了七月十五。
“出去之後先去看看木清清他們倆,這七月十五咱們都沒去。”張揚還惦記木清清那倆鬼夫妻呢。
“是啊,這幾次七月十五都隔離中度過,都沒給他們倆燒點祭品。”許諾想了想:“不如給他們倆送點鮮花餅?”
鮮花餅從做出來到儲存,要是密封放在冷凍裏,能放一個多月呢。
不如到時候熱點,給他們倆當個新鮮的祭品。
“行啊!”張揚想了想:“再多買一些鮮花吧。”
“猛男厲鬼不喜歡鮮花。”許諾非常耿直的要給否了。
“可是清清喜歡啊!”張揚道:“他喜不喜歡無所謂,女孩子嘛,哪有不喜歡鮮花的?買一大堆玫瑰花送去,不管什麽色兒,她肯定喜歡。”
然後他們倆被放出來的那天,正好是周六。
兩個人分別行動,許諾去買祭品,張揚去買花,結果許諾買了東西一上車:“年買了個啥?”
“花兒啊!清清肯定喜歡。”張揚十分堅持自己的想法。
許諾一臉的無奈:“這是你個人的想法,我不參與啊!”
“随便!”張揚還挺嘚瑟。
兩個人跑去公墓那裏的山上,許諾燒了祭品。
結果張揚是把買來的鮮花,也塞進了祭祀鼎。
結果晚上的時候,倆人同時做了個夢。
木清清穿着今年最新款的古裝新娘服飾,猛男厲鬼是新郎的服飾。
木清清對許諾笑着感謝他給捎過去的祭品,猛男厲鬼那邊對張揚一頓拳打腳踢:“誰讓你送我老婆紅玫瑰的?”
張揚這個小胖子,以前見到個鬼都吓得屁股那裏。
結果現在他還敢反抗,猛男厲鬼收拾他,他還跟人對打:“紅玫瑰怎麽了?我買了好幾種顏色的玫瑰花。”
“以後就不能不送玫瑰嗎?”
“那送啥?”
“百合花什麽的都行啊!”
“玫瑰花兒,清清姐姐喜歡啊!”
倆人還“撕打”上了,打了個半斤八兩。
第二天早上起來,小胖子的屁股上多了兩個青色的腳印。
他還展示給許諾看:“你看看,你看看!那家夥是個醋缸!”
“活該!”許諾哭笑不得的給他将褲子提起來:“誰讓你缺心眼兒的給人家媳婦兒,送了那麽多紅玫瑰啊?”
“可是也有別的顏色的玫瑰花啊?”張揚委屈的很:“不是還有粉紅色、粉色和黃色、紫色的嗎?”
“那才幾朵啊?那一片紅色的玫瑰花多顯眼啊!”許諾回頭在洗漱池子那裏洗手,刷牙:“我看你也沒讓他好過。”
“當然,我也揍他了。”張揚還挺得意:“你還別說,打猛鬼跟打普通的鬼,手感不一樣。”
許諾呲牙,想笑了好麽。
一天的時間,他們倆收拾了衛生,又出門去鍛煉了一下。
晚上還在食堂吃到了燒烤,結果晚上又做夢了,夢到了木清清,她說猛男厲鬼回去跟她告狀了,說張揚這個小兔崽子也敢跟他動手了。
大家打打鬧鬧的過完了周末,周一的時候,許諾跟張揚終于可以去上班了。
辦公室裏還是老樣子,金蟾趴在水桶上,水桶被人換過了。
“這是新的水桶。”許諾一眼就看到了水桶不一樣了,裏頭的水是滿的,幾乎沒喝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