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
夜。”邵館長将文件都收好,卻提出來這麽一個要求。
“你。”金龍局長忍不住開口了,他指了指秦勇主任:“跟他一起在外圍。”
“我懂了。”秦勇主任一點都沒生氣,而是拉着邵館長:“咱們年紀大了,熬夜也不是咱們的強項,我跟你就在監控室裏休息吧,讓他們幹活去。”
監控室他們都去看過,因為監控室裏二十小時不能少于五個人的關系,監控室不僅有獨立的供電系統,還有獨立的監控室,足足一面牆的熒幕,除了桌椅板凳辦公之外,在這監控空室的隔壁,還有一個休息室。
裏頭也就有幾張單人床,洗漱間,可以沖個澡的那種,因為有的時候,下了班會很困倦,他們這個時候回去,不論是開車還是坐車都沒什麽精神,所以很多時候,下了夜班的那一組人,都會在休息室裏休息一下,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才會離開博物館,在這裏過夜的安保人員,其實也只是在夜間巡邏博物館外圍,而不是在博物館內。
內部主要是看監控視頻。
他們安保人員也不會進入內場展區的,只看監控。
不過每天早上都會在上班之後,開門之前,由邵館長帶人查看所有文物。
要不然邵館長也不會對自家的各種文物,如數家珍啦!
秦勇主任跟邵館長要在那裏過夜,也是有地方睡覺休息的,而監控室裏所有的監控都關了。
安全負責人有些不樂意:“都關了幹什麽?這可是博物館。”
就算是那些文物都被要了回去,可剩下的文物也不少啊,起碼三五十件是有的,就不用監控了嗎?
“我是學網絡工程的,我是是想在晚上查一下,這整個監控系統,是不是有被人入侵的痕跡?還有,這裏有沒有什麽監控漏洞?”這可是許諾的專業。
話說他這個專業,好久都沒用上了,光顧着跟人打游戲了。
他這個解釋,倒也靠譜一些。
這些人下班了之後,秦勇主任就讓郝大川跟雙胞胎拿了撲克牌出來,他們四個加上邵館長,在屋裏頭玩兒牌,順便聊聊天,說說話,唠唠嗑兒。
Advertisement
至于許諾跟張揚,就分配給兩位局長了。
張揚被黑龍局長拎走了,許諾則是非常自覺的跟着金龍局長魚G希Z椟伽。
“領導啊,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許諾沒辦過關于這古董文物的案子,就只好請教領導了,雖然領導很高冷,但還是回答了他的疑問:“這個簡單,八成是什麽東西成精了吧。”
“啊?”許諾都被這個答案整蒙圈了:“成精了?”
“有可能吧?這裏沒有留下任何氣息。”金龍局長看了看四周:“也沒有妖氣。”
“還真的成精了?”許諾瞪大了眼睛。
這博物館雖然沒有停電,但是這館裏啥都沒有不說,文物就那麽點兒,其他的地方空落落的,說話大聲一點都帶着回音了。
也怪不得邵館長那麽失落。
“或許吧?”金龍局長态度不是很感興趣,轉而開始追債了:“你欠我的金磚,什麽時候給我?再不給就漲利息了。”
“您這龍打滾的利息,一般人可受不了。”許諾吐了吐舌頭:“我這不是跟着您辦差嗎?等發了獎金,随便扣!那什麽,我還請您吃飯了呢?對不對?”
金龍局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道:“請客吃飯,是小胖子付的賬,你一分錢沒花。”
許諾一噎,可不是麽!
車子是張揚的,付款的也是小胖子,他啥也沒出啊。
“領導,不能這麽說,你這麽大個局長,不要跟我斤斤計較嘛!”許諾是覺得這個領導也太摳門兒了,一頓飯也跟他斤斤計較。
“不一樣。”金龍局長認真地告訴他:“利息現在已經是兩萬塊了,再不給的話,還會漲。”
“不是,領導,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這是個什麽計算邏輯?
“我的數學老師是誰,你不會想知道的。”金龍局長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
許諾就不敢問了。
但是利息這裏一定要談一談:“可是利息這算的也太高了吧?這才幾天啊?”
還真是龍打滾了嘿?
關于這一點,金龍局長說什麽都不松口,許諾是撒潑打滾,耍無賴都用上了,也沒讓金龍局長松口。
一直到後半夜了,兩個人才把這個開放的博物館逛了個遍,許諾還趁機看了看很多文物展覽的介紹,雖然文物已經不在展覽櫃臺裏放着了,可是介紹可沒撤下去。
他也就能看介紹了,還有上面的圖片。
都是高清啞光的那種圖片,許諾看的很認真。
而且他還跟金龍局長聊天:“領導,你說,戰國水晶杯是真的存在的嗎?那個時候的人們吃什麽?喝什麽啊?會用水晶杯麽?”
“你看這個介紹,說是唐朝時期的唐三彩!”許諾恨不得拿放大鏡看照片,裏頭的唐三彩是個三彩馬俑。
“不過是填墳的東西,你這麽高興幹什麽?”金龍局長好似很不喜歡這個東西似的:“死人的玩意兒你們也要。”
“古墓裏都是死人的東西。”許諾噎了一下:“唐三彩啊,唐代就有彩色的東西了,多神奇?”
“少見多怪。”金龍局長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許諾不服氣:“話不能這麽說,這可是古代陶瓷燒制工藝的珍品,全名唐代三彩釉陶器,是盛行于唐代的一種低溫釉陶器,釉彩有黃、綠、白、褐、藍、黑等色彩,而以黃、綠、白三色為主,所以人們習慣性的叫它唐三彩,以前都沒人知道的好麽?一九零五年才被發現,那個時候已經是近代了。”
205博物館之夜(五)
205博物館之夜(五)
宋元明清四個朝代,都沒有聽說過“唐三彩”,要不然早就有人認識了。
可惜,這麽好的東西,的确是唐朝人用來陪葬填墳的東西。
話說要不是填墳的玩意兒,埋在地下千百年,也保存不到如今。
“我怎麽不知道?”金龍局長慢悠悠的道:“一九零五年隴海鐵路洛陽段修築期間,在古都洛陽北邙山發現一批唐代墓葬,那個時候你們也是這樣大驚小怪,有什麽可驚訝的呢?隋唐時期,流行的一句話你知道不知道?”
“這我哪兒知道去?”許諾心虛了。
“生于蘇杭,葬于北邙。”金龍局長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人生理想之一,就是活着的時候,在江南蘇杭之地,煙花霏霏,吳侬軟語,而老了則希望能将生命的終點留在洛陽城北的邙山上。”
“就跟現在的八寶山似的呗?”許諾來了一句。
“沒見識!”金龍局長非常自然的白了他一眼:“八寶山豈能跟北邙山比?有二十四位帝王先後埋葬在了邙山之上。八寶山上有什麽?一群烈士,連個風景名勝都沒有,何況邙山上除去帝王的陵墓,那裏還有無數知名的将相王侯,商代伊尹,不食周栗的伯夷叔齊;東周的苌弘、縱橫家蘇秦、張儀;秦相呂不韋;西漢文學家賈誼;赤眉軍首領樊崇;東漢天竺大師竺法蘭、攝摩騰,定遠候班超,強項令董宣;曹魏千裏駒曹休;西晉文學家石崇;北魏權臣爾朱榮;唐代詩人杜甫、王之渙、孟郊,宰相狄仁傑、劉幽求,武則天男寵薛懷義,大書法家顏真卿;北宋名臣石守信;明代福王,書畫家王铎;另有白居易、邵雍、二程、文彥博、範仲淹、姚崇、張說、褚遂良等葬在邙山周邊的洛陽盆地。在當年都是邙山的範圍,那首詩怎麽說來着?北邙山頭少閑土,盡是洛陽人舊墓。舊墓人家歸葬多,堆着黃金無買處。”
“這些人哪個都是名流千古的好麽?可他們幹什麽都擠到一起去啊?”許諾嘀咕了一句:“也不嫌擠得慌。”
話說古代的墓地好像不花錢吧?現在公墓你得花錢買墓地好麽。
“是挺擠得慌。”金龍局長竟然被許諾的這句話給逗笑了:“據說邙山上有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後唐等朝代幾十個帝王的陵墓及數以千計的皇族、大臣、将士的陪葬墓,此外還有散布在邙山各處的名人貴族墓群。”
“是吧?埋在哪兒不行呢,非得擠在一起。”許諾嘀嘀咕咕,一臉的不贊同樣子,嗯,他正在想辦法岔開金龍局長的思維,萬一這家夥一直催債怎麽辦?
他兜裏還真沒多少錢。
“你……不懂,相傳老子曾經在邙山煉丹,山上建有上清宮以奉祀老子。附近還有道教寺觀呂祖庵、下清宮等古建築。唐宋時期,每逢重陽佳節,上邙山游覽者絡繹不絕。無數騷人墨客留下名垂千古的詩詞歌賦,更有邙山晚眺,被譽為洛陽八景之一。”
許諾來了一句:“那也不能住上下鋪吧?這塊埋葬着一個,然後上頭再埋一個?地方就那麽大,大家都這麽埋葬,咋的,本國這麽大一片天下,沒地方埋你們了是吧?”
“哈哈哈……!”金龍局長竟然笑出了聲:“邙山又名北芒,橫卧于洛陽北側,為崤山支脈。屬于山川龍脈之一,古代帝王理想中的埋骨處所。古時樹木森列,蒼翠如雲。登阜遠望,伊洛二川之勝,盡收眼底;傍晚時分,萬家燈火,如同天上繁星。跟現在可不一樣。”
許諾癟了癟嘴巴:“說的那麽美好,其實也沒人見過。”
現在的他們,是無法想象古代是個什麽樣子的,連一百年前他們都無法想象,何況是唐朝了。
只能在一些古文獻裏,一窺其貌。
“哼!”金龍局長的笑容不見了。
許諾一看事兒不好,趕緊再次改了話題:“話說我小時候,學那個《唐詩三百首》,還幹了好多蠢事兒呢,我跟我爸媽說,我要去唐朝。”
“你想去唐朝?”金龍局長奇怪的看着他:“為什麽啊?”
“大唐盛世啊,壯闊長安啊,你不向往嗎?我那個時候,覺得唐詩裏寫的真好啊。”許諾有點小聲不好意思的道:“我爸媽說我去了唐朝,我就說,那可以去中原麽?把我爸媽逗樂了,我哥跟我說,只要我背會唐詩宋詞就能去了。”
“那你背會了沒有啊?”金龍局長難得好奇了一下下,只有一下下哦。
許諾一攤手:“結果我背會了,也長大了,知道我是不可能去唐朝的,後來初中那會兒,我爸媽帶我和我哥來這邊旅游了一下,就算是到了中原吧?這裏原來在古代也是中原腹地呢!”
“那倒是。”金龍局長點頭:“古代這裏就是中原腹地。”
“對吧?”許諾道:“後來我還想去長安,我媽說,我要是高考能進前十就去長安,結果我沒考上,考了第十二名……長安也沒去成。等我上了大學,趕上了疫情,這長安也就跟我拜拜了,我的夢、裏、長、安、啊?……嗚嗚……。”
許諾剛喊到一半兒,還想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就被金龍局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用手捂住了嘴巴。
并且非常具有壞人模樣的拖着他,進了一個隐蔽的角落裏。
許諾一時反應不過來,心亂如麻,這是要幹什麽呢?
而且領導力氣好大啊,他這麽一個大小夥子,就輕輕松松的拖到了角落裏,而且這個時候,還沒亮光。
因為這是博物館啊,過了零點就熄燈了,不然亮燈幹什麽呢?多浪費電力啊。
哪怕是國家供應電,也不能這麽浪費。
所以過了零點這裏就剩下一些指示燈,安全标識和一些小夜燈亮着了。
光線對他們來說無所謂了,夜視眼是他們最基本的技能,亮燈不亮燈,都無所謂了。
但是這個時候,黑龍局長将許諾拉到了一個角落裏。
許諾想把他的手扒拉開,可惜,雙手齊上也沒能扒拉開捂着嘴巴的大手。
金龍局長空出來的一只手,指了指許諾前面,許諾一時之間也忘了掙紮,被金龍局長就這麽抱在懷裏頭,看向了前頭。
結果前面是一個空白的展區,原來這裏放置的是唐宋時期的文物。
唐三彩,開元通寶,五铢錢,十二生肖銅鏡……。
宋元通寶,《青山煙圖》,雨過天青色瓷盤……。
最主要的是,有一只新鮮出土的南宋時期的魂瓶。
陶質魂瓶。
魂瓶為冥器(明器),也稱魂魄瓶,最初用于盛裝五谷,源于西漢,興于三國,盛于宋代,衰于民國,是一種流行于我國南方地區的随葬器物。
魂瓶其出現源于一個古老的傳說:伯夷、叔齊為商末孤竹國君之子,因忠于殷商,勸谏武王伐纣無效而誓死不食周粟。
周武王滅商後,建立西周,兩人遂餓死于首陽山。
人們念其抱節之志,故在陪葬品中放入“五谷囊”。
魂瓶随葬的禮俗自此出現,故早期魂瓶實為貯糧之器。
許諾沒有看到那只陶質魂瓶,就被人給收走了,可是他看到了介紹。
記得那個陶質魂瓶的造型很特別,像是一個小塔,還有支楞八翹的邊緣,雖然是陶土的,可看着跟釉彩似的,而且這只陶質魂瓶,還捏了一個小龍的樣子。
有專家猜測那個古墓裏的人,身份非富即貴。
這樣的造型,在古代,沒有一定身份的人,可不敢捏這個樣式的魂瓶。
而此時此刻,在應該放置那個宋代陶質魂瓶的展櫃前,竟然飄着一抹綠色。
是那種幽綠色,看着跟幽靈似的好麽!
這個東西出現的悄無聲息,許諾好歹也在特殊案件綜合部裏混了三年,自诩見過不少世面了。
黃皮子和保家仙就不提了。
沙漠墨山上的黃金城,雲省的上古滇國祭壇。
哪個不是曠世絕境,人頭滾滾啊?
就算降低一點标準,冥婚偷屍案,太平樓活屍案,哪個他不是經手人?
可這麽多案子裏,沒有哪個是悄無聲息的好麽。
就算是鬼魂無聲,可他總有感覺啊!
這次沒有任何感覺,他就是正常跟金龍局長說話,看那些空位前頭的展示說明,雖然看不到實物,但是看看介紹也能解解饞。
何況還跟金龍局長說了自己小時候的糗事兒。
這東西來的時候,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空氣裏既不陰冷,也不鬼氣縱橫,連個動靜都沒有,就這麽湊到了他的跟前兒。
剛才他站的位置,離那個空了的放置陶質魂瓶的地方,就只有三步遠。
金龍局長拉人的速度非常快!
要不是知道他只是欠金龍局長錢,而不是欠他的命,許諾都有可能懷疑,金龍局長是想殺人滅口了。
這麽一個東西一看就是非自然産物啊!
飄在半空中,像是鬼火可又沒有鬼氣。
一般來說,正常的空氣裏都是有陽氣有陰氣,就像是自然空氣裏有二氧化碳和氧氣一樣。
陰陽都有,才不失平衡。
可這個東西,說是幽魂吧,又沒有陰氣,它還是飄動的,一跳一跳的看着還挺活潑。
但是這會兒這麽一個東西,圍着空的玻璃展櫃繞起了圈圈兒,那像是火焰一樣的東西,“呼呼”的飄動,好幾圈之後大概是發現魂瓶不見了,猛地一下子,這東西“嘭”的一聲,撞向了玻璃展櫃。
博物館裏的玻璃展櫃用的可都是防彈防爆的鋼化玻璃。
許諾一下子都不一定打得動那玻璃展櫃,更別提打碎了。
可是這個東西撞上去之後,玻璃“嘩啦”一下子就碎了。
像是一座雪山轟然倒塌,這麽一個玻璃展櫃直接就碎成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那個東西又飄在空中晃了晃,沒發現什麽,可能是有點氣餒了,縮小了很多,一直到這個時候,許諾才看清楚,那一團綠色光芒之中,一把劍的影子若隐若現。
金龍局長松開了捂着許諾嘴巴的手。
許諾逮到機會,大喘氣了幾聲,那個東西就被吸引了過來。
但是許諾并不怕,他直接就站了起來:“這是個什麽東西?”
“你猜?”金龍局長好以整暇的看着那個東西:“沒想到會是這個東西在作祟,幾千年了,都沒想到會有挖它出來的一天。”
“這不就是一把劍嗎?”許諾看了看:“是那把青銅劍?”
他記得以前看資料的時候,有過這種事情。
都說人老成精,物老有靈。
有些上了年歲的古董,也是會産生一點靈性的,比方說玉镯子,佛像,刀劍等等。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家裏怪事不斷,每到半夜客廳廚房還會鬧出點什麽動靜,或許就是你收藏的某個古董、家裏常用的某一件器物在作亂。
一般把這種成了氣候的東西,稱之為法器,也叫靈物,當然,要是陪葬的東西成了氣候,那就叫陰物了。
但是眼前這個要是成了陰物,那可不好處理了。
首先這東西是一把兵器啊!誰知道殺過多少人?
其次是這東西成了氣候,就不好對付了,而且這樣的東西要想醒來,非得見血不可。
什麽情況下,這樣的古物是見了血的啊?
不管是什麽東西,見了血之後,總歸是沾染了血氣,可不好處理了,有些明明是寶貝的東西,沾了血氣就成了邪物。
還有的是法器,沾了血氣之後,就成了廢物。
許諾覺得這個東西肯定不好對付,這都幾千年的玩意兒了。
“不是。”金龍局長卻搖頭:“是一把飛劍。”
“飛劍?”許諾驚訝出聲。
而且聲音還挺大,那東西又飄了一下,仿佛是在看許諾,但是卻對金龍局長視若無睹。
許諾看了看這個東西:“那個……你好?”
他是看這個東西靈活的不像樣子,就打了個招呼,說完自己先笑了,感覺有點傻啊!
結果一個清脆的童音,在空曠的這裏響了起來:“你好。”
206博物館之夜(六)
206博物館之夜(六)
許諾頓時吓的都蹦起來了,抓着金龍局長的胳膊不撒手:“你聽見了沒?他跟我說你好?哎呀!這東西會說話嘿?”
“你才是個東西,你這個不是東西的人!”那家夥仿佛生氣了,綠色的光芒有些發亮:“吾乃劍靈,爾等何人?”
許諾眼睛亮的吓人:“你聽見了嗎?這是劍靈唉……唉?不對啊!”
興奮過後,在金龍局長淡定的眼神裏,許諾的大腦快速的冷靜了下來:“劍靈?不是青銅劍嗎?”
“不是。”金龍局長一招手,那東西不由自主的就飄了過來。
就聽那童音滋兒哇的:“幹啥?幹啥?你要嘎哈啊?”
許諾聽了差點兒卡了跟頭:“這怎麽河南出土的青銅劍,你還是個劍靈,一嘴的東北大碴子味兒啊?”
這也太熟悉了好麽!
許諾就是東北人啊!
“咋的?河南出土的就得說一口河南腔啊?我就不說你能把我咋地?”童音還挺嘴硬:“還有你,你誰呀?看着挺硬茬兒,我是劍靈,你是個啥?”
“多嘴。”金龍局長直接伸手進了那團光暈裏。
就聽童音又開始叫喚上了:“唉呀媽呀!非禮啦!救命啊!有人要掐死劍靈了,有人在沒?”
許諾抹了把汗:“金龍局長,您這是?”
金龍局長沒吭聲,他只是從那團綠色的光團裏,扯出來一把青銅劍。
光暈随之收斂起來,那把劍看着普普通通,還有些鏽跡斑斑,非常的不起眼兒。
這個時候,黑龍局長跟張揚倆人過來了。
黑龍局長身高腿長,大步流星的走着過來。
張揚胖乎乎的腿還短點兒,是一溜兒小跑過來的:“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們抓到了這把青銅劍。”許諾指着金龍局長的手道:“還差兩個匕首。”
“匕首也找到了。”黑龍局長伸出手來,手裏兩把青銅匕首,靜悄悄的躺在那裏,同樣的光華內斂,毫不起眼。
“東西既然找打了,那麽去找秦勇主任吧?這裏靜悄悄的怪害怕的。”張揚就想早點完成任務,跟黑龍局長在一起有壓力不說,這麽個地方,待着太難受了。而且黑龍局長好惡劣,竟然帶他去看青銅器,其中有一個很大的青銅器,他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問了一句才知道,那東西叫“爻録”,是古代盛放祭祀用品的東西,但是祭祀的用品,是剛生下來,未滿三天的嬰兒!
按照黑龍局長的說法,就是“未滿三朝的小兒”……。
吓得他再也沒看那東西一眼,并且覺得罪大惡極!
別說“未滿三朝的小兒”了,就是三歲、十三歲,在他眼裏都是小孩兒,古代人咋想的啊?
什麽腦袋能想用那樣殘忍的手段來祭祀?
那祭祀的是什麽?天地嗎?吹牛皮呢吧?
黑龍局長還說什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等等陳腔濫調,他就怼了一句:“天地是不是傻?不傻它又不是梅超風,還練九陰白骨爪,拿人腦袋練習?”很小的時候,他跟着家人看懷舊電視劇,裏頭有最早的一版《射雕英雄傳》,梅超風一出來,跟見鬼了似的,不僅配樂嗚嗚嗚的跟號喪似的,就是那場景,看了之後他做了兩天噩夢,簡直是童年的陰影好麽。
反正兩個人打了一晚上的嘴仗!
小胖子別看業務能力不行,但是他嘴皮子是真利索啊。
最後黑龍局長把他捏了好幾下,又在出現兩團鬼火的時候,赤手空拳拿下,然後聽見了許諾的聲音,趕緊跑過來了。
兩個人見了面就安心多了,湊在一起更是背靠背的架勢,這是他們的默契姿态。
反倒是金龍局長跟黑龍局長,倆人說話的內容,讓人不是很明白。
黑龍局長跟金龍局長問:“看出來了?”
“是那種人。”金龍局長點頭:“我以為他們已經絕跡了呢!”
“沒想到啊,還能見到這種東西,不容易。”黑龍局長道:“不如就讓他安穩一些吧,倒騰回去呗?不能流落在外。”
金龍局長不高興的道:“麻煩。”
“不麻煩,我幫您弄好,只需要您點頭,一切我來安排。”黑龍局長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才多久啊?這劍就有了劍靈,匕首也有了器靈,誰知道裏頭還有什麽東西?沒有的話,就當是給你的收藏吧。”
“那你去辦吧。”金龍局長将三樣東西收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一轉手的功夫,三樣東西就不見了。
倒是黑龍局長,看了看他們倆:“走吧,事情解決了,我們去休息室,睡一覺,明天就回去。”
“好。”許諾點頭,張揚想要問些什麽,被許諾攔住了,搖了搖頭,張揚癟嘴,不吭聲了。
四個人回到監控室,那裏休息室已經睡着了的幾個人,都打起了呼嚕了。
金龍局長就坐在門口最大的最幹淨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許諾跟張揚也是真的累了,在沙發上就那麽躺着睡着了。
睡着前看到黑龍局長拿了手機在門外說話,好像是跟龍部長通電話呢。
早上八點多他們才醒過來,雖然睡得還不夠,但是不能再睡了,因為安保人員來上班了。
許諾緊急給查看了一下系統,說是沒問題。
安保負責人覺得這些人簡直是胡鬧!
邵館長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早上起來之後,就是七點五十了,八點上班呢。
上班了他就接到了電話,他們館裏頭僅存的那點出自那“無名古墓”裏的文物也都要拿走,至于破損的那些,一概不追究,不立檔案,不罰款!
也就是說,平安無事了。
可是那些文物還是要搬走的,據說是搬去京中的一個資深文物研究所,邵館長問了是哪個文物研究所啊?
上面的人也沒有明說,只是告訴他,事情解決了,不要多說旁的話,就完事了。
而早上起來,還沒去買早餐,就有一個早餐鋪子的早點專車來了,可以在餐車裏直接吃早飯。
胡辣湯啊,油潑面的,可齊全了。
早飯還沒等吃到嘴裏,就有人來了,給文物打包。
邵館長唉聲嘆氣,連這麽豐盛的早飯都吃不下去了。
“您這是怎麽了?”秦勇主任給他盛了一碗胡辣湯:“事情解決了,沒有任何罰款,責任都沒有,怎麽還不高興了呢?”
“我們館裏頭的文物,又沒幾個了。”邵館長都要哭了:“這算什麽博物館啊?國家建設起來的好地方,怎麽就容不得幾個文物安身了呢?我們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資源。”
丢了文物,還損失了文物,就算是硬件設施再好,估計也沒有人敢将文物放在他們這裏展覽了。
更別提收藏了。
他們這麽大的一個綜合博物館,就要空着啦。
心裏難受的要命,邵館長一輩子的心血,覺得馬上就要付之東流。
“放心吧,我給你聯系幾個地方,保證把你這個博物館,填滿,啊!”秦勇主任笑着道:“你先吃飯,吃飯。”
“唉,我知道你是好心安慰我,文物哪兒有那麽多?填滿整個博物館,整個博物館十幾萬個展位呢,別的不說,東西方的文物,上哪兒搞去啊?”邵館長低頭郁悶的跟喝酒似的,幹了半碗胡辣湯下去,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也不知道是辣的還是他想趁機流眼淚。
“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嘛!”許諾一開口就顯得他外行了:“要不,買點文物?比如那個什麽清朝的東西,什麽旗服啊?玉佩之類的?”
“國家有規定,一九六七年之前的東西,不允許私人買賣。”邵館長低頭一抹眼睛:“我謝謝你的主意了。”
這要是買賣,他還不得進去啊?
張揚吸溜了一口胡辣湯:“我家還有一個我二爺爺傳下來的紅木筆架,據說是晚清時期的,那個可以嗎?”
“算了吧,你才多大?你二爺爺估計年紀也不大。”邵館長對紅木筆架不感興趣。
安慰無用,早點吃了個七七八八,等他們吃過了早飯,博物館裏頭這次是真的的空了,只有那麽三件文物留了下來。
邵館長捐贈的那個漂亮而巨大的拔步床。
一位當地的收藏家,捐贈的一對兒清朝中期的鼻煙壺。
就這麽三樣東西,邵館長真的是傷心欲絕,眼淚都下來了。
許諾也看得難受,可是難受也沒用,他又沒有古董文物可以捐贈。
倒是金龍局長看了看邵館長:“你準備一下,明天就有新的文物過來,是給你們館裏捐贈的,大概能把你這裏填滿。”
黑龍局長驚訝的看了金龍局長一眼。
“什麽文物啊?什麽時期的?”邵館長抹了把臉,有東西來,他就接收。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很多,時期麽?跨度很大。”金龍局長難得開口說了這麽多話:“中西方都有,我們走了。”
留下邵館長一頭霧水。
這是個什麽意思?
然後下午的時候,策劃人小剛跟他來辭職了。
邵館長沒有留人,其他人也有走的,也有留下來的,但是走得多,留下來的少。
晚上邵館長都沒吃飯,他也不餓了,在家裏憋屈的很,老伴兒安慰他都沒用。
可是第二天他去上班,門口停了七八十輛大卡車,把路都給堵上了。
“幹什麽的啊?”邵館長心說我這裏雖然是空的博物館,但是也不能變成露天停車場啊。
“邵館長是吧?”領頭的是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帥氣又幹練:“我們是來捐贈文物的,我們老板說了,這些東西都捐贈給綜合博物館,麻煩您看一下東西和資料,沒什麽問題的話,就簽收吧。”
“什麽文物啊?”邵館長指了指這些車子:“這些都是?”
年輕人點頭:“都是。”
邵館長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着!
“這些都是?”邵館長眼睛都亮了:“該不是石刻?石碑?或者是什麽棺椁?”
“都有,都有。”年輕人又給他一個很厚的文件夾:“這裏是捐贈文件和清單,您看看,我這邊得叫人卸車了,後頭還有不少呢。”
邵館長卻叫他不用着急:“這捐贈必須要有人在場,還有,這些文物我都要過目一下。”
他是怕有人騙他,這年頭什麽人都有啊。
“行!”年輕人也不着急,他又給了邵館長兩大行李箱的檔案袋。
第一車裏的拉來的文物,果然是個重東西,乃是北魏石碑雕刻,還不是陪葬品,并不是墓志銘什麽的,而是用黑曜石雕刻的一首北魏風格的詩詞!
極具研究價值啊!
還有北魏的玻璃小壺一對兒,堪稱絕品!
更有北魏鎮墓獸一對。
此藏品為北魏文物。鎮墓獸鎮守于墓門,早期稱為“魌頭”。
為蹲踞的姿态,有兩種造型:一為獸面獸身,凸睛豎眉,嗤牙裂嘴、似怒吼,面容猙獰,頭頂生尖形高角一只,附小支角;一為人面獸身,圓目怒瞪、張口露齒,扇形耳。
“這種東西不是存放在龍門博物館嗎?”邵館長的手都哆嗦了。
“是啊,他們那裏有一對兒,你這裏也有一對兒。”年輕人道:“您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邵館長都要歡喜的上天了。
往後各個藏品,朝代都不一樣,遠的有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