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
來:“我們早上都看到了,那老頭兒連大門都沒進來。”
“是啊,還一個勁兒的彎腰鞠躬。”
“我們兄弟倆還以為他會跪地磕一個呢。”
雙胞胎也湊了過來,唯有秦勇主任,跟金龍局長一樣在閉目養神,但是耳朵豎了起來。
“磕頭?磕頭都不要他的頭。”許諾卻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他是誰。”
“說說呗?”張揚狗腿的給他拿了一瓶純淨水過來:“我挺好奇的,他來咱們這裏幹啥?還連大門都沒進來,就滾蛋了?”
“道滿冢一,他應該有一百來歲了吧?”許諾想了想,翻了一下賀茂大正的記憶:“他是上上代道滿家的家主,不過在一九四零年的時候,他也才二十來歲,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他那個時候已經接任了道滿家家主一職,但是那個時候你們知道的,正好是二戰時期,他來南京,是作為祭祀,為戰死的軍人祭祀安魂,呵呵呵……他在紫金山上設了祭壇,然後被黑龍局長給破了他的祭壇。”
“其實他不是在祭祀安魂。”金龍局長卻閉着眼睛開了金口:“是在祭祀,需要萬千冤魂厲鬼作為祭品,那個時候,也就只有南京的條件差不多,他就來了,為此,不惜跋山涉水,來到南京紫金山,真是笑話!當初要不是……我豈能容忍!”
提起此事,金龍局長貌似很激動。
黑龍局長放下了文件:“他是來求饒的,只不過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再說了,當年他敢用我們人的魂魄祭祀邪惡,被我直接掀翻了供桌,他為此被反噬,差點死了!要不是他将身邊負責警衛的一個連隊的人都抽出了生魂,他恐怕死了也是魂飛魄散的結局,都沒下輩子的指望。”
“過了這麽多年,才來求饒?”郝大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也太遲了吧?”
“當年他為了不遭受反噬而死,弄死了一個聯隊,但是反噬只能壓制,卻不能消除,為此,他向我跪地求饒,又說自己是被軍部逼來的,根本不想祭祀安魂,我放過了他,但是要求他這輩子都不能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不過他這次來,是為了家族,以為我要趕盡殺絕呢,是來道歉的,可惜,連大門都沒能進來,就滾蛋了。”黑龍局長道:“早知如此,為什麽不好好教導後代?還敢來這裏惹是生非。”
“他活不了多久了。”金龍局長冷淡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是此時車子已經開動了,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車子兩個半小時,就到了地方。
下了動車出了車站就有人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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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不是他們辦事處的人,是博物館的人。
博物館因為經常要接送一些參觀的團體,所以他們這裏有幾輛大巴和小客車,負責來回一些客人。
這次就是開了一個能載十二個人的那種小巴過來,這小巴車別看小,卻是嶄新的空調車。
來接他們的是館長和司機,還有一個博物館的策劃人。
說是策劃人,其實有點類似經紀人的意思,他負責宣傳博物館,然後拉一些團體來參觀,打開知名度。
可是這段時間博物館裏頭各種損失,也讓這位策劃人焦頭爛額。
偏偏館長請來的人,還不告訴他來自哪裏,擅長什麽?
只知道是來了人解決問題,他不放心館長,也不放心來人,就跟來了。
三個人看到出來的八個人,就有些面面相觑。
除了秦勇主任看着靠譜點兒,郝大川一看就不是技術人員。
其他的人都太年輕了!
雙胞胎就不說了,許諾張揚像是驢友,兩位局長看着更像是來選秀的小鮮肉!
這麽一夥八個人的組合,說實話,策劃人看的都皺眉。
要是來一群老學究,他可能就不這樣認為了,可是來了一群年輕人……就有點失望了。
他們能幹什麽啊?
郝大川這樣的,他們博物館裏頭有五六十個呢。
都是一個部隊下來的特戰退伍兵。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這裏頭他對兩位局長視而不見,只跟秦勇主任握了握手。
黑龍局長跟金龍局長這會兒誰也不吭聲,裝的可老實了,沒辦法,秦勇主任只好出面:“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案子,這都是跟我一起的同事,別看年輕,但是經驗豐富,我們先去博物館看看吧!”
“還是先去吃飯吧,博物館周圍三裏地之內沒有吃東西的地方。”博物館館長自我介紹:“我姓邵,你們就叫我邵館長就行,喊我老邵有點兒別扭。”
老邵,老少,是挺別扭的。
“行,邵館長,我們聽安排。”秦勇主任從善如流。
看秦勇主任如此好說話,策劃人也忍不住跟他道:“那就先上車再說。”
他們這樣外來的客人,是不許在車站逗留的,只好一股腦的上了車走人。
車子直接拉着他們去了一個附近挺大的飯店。
這個飯店就是做正宗河南菜的風味飯店,其實他們幾個吃的東西并不是多昂貴的燕鮑魚翅,而是本地特色。
琥珀冬瓜長壽魚,老廟牛肉桶子雞。
芙蓉海參鐵鍋蛋,羊肉燴面三不沾。
張羅吃飯的是策劃人,這忙前忙後的可殷勤,但是秦勇主任就對邵館長說話:“這小夥子不錯啊?”
這會兒策劃人出門去挑點飲料,沒有上酒,因為秦勇主任說了不喝酒。
“心眼兒多。”邵館長笑了笑:“這次的事情,他也很麻煩,當時按照我的意思,就是等有了文物再開門營業,這是博物館,也不是非得盈利才行,他不同意,說是要闖出名堂來,非得火急火燎的開始宣傳,為此不惜接了很多東西來,文物這個東西,很特別,丢了就沒地兒描補,他現在也是急了,不然不會非要跟我來接你們,我沒跟他說你們的身份……。”
說到這個,邵館長就猶豫了一下:“你們的身份我該怎麽說?”
“就說是公安部下來的專案組吧、”秦勇主任摸了摸水杯:“說別的身份恐怕也不能服衆。”
這可是個大案子。
要是說別的部門可不太合适,只有公安部這個大來頭,才能鎮得住人。
“那個,有證件嗎?”邵館長小聲的道:“我們畢竟之前報了案子,省裏公安廳都挂了號了。”
這麽大的案子,市局跟省裏都十分關注。
“我們會解決,不用擔心。”秦勇主任這一點還是很肯定的,他們這次來就帶了公安部的證件。
許諾他們都非常老實的一聲不吭,飯菜上來了就吃飯,誰都不說一句話,讓想活躍氣氛的策劃人都有些張不開嘴了。
吃過了飯之後,下午一點,他們就去了博物館。
這綜合博物館占地面積大,自然是不可能開在市中心的位置,旁的地方也不行,是單獨開在了一個小山丘上,這裏原來個鹽堿地,後來用了幾年的時間才沉澱好地基,因為是建的博物館麽,這地下設施也非常重要。
從定下來到建設成功,用了快十年的時間,包括裝修在內。
整個博物館有八個建築,主體建築底下兩層地上三層,綜合博物館裏主要分為三個展區。
本國文物展區,東方文物展區以及西方文物展區。
是三棟樓粘合在一起的造型,有點像是尖銳的三角。
如今唯一開放的就是本國的文物展區,東方文物展區有一點文物入住,但是西方文物展區還沒有東西。
一進門就是售票處,然後是三個方向的通道。
去哪兒都有不同的價格,只是售票處沒人,服務臺那裏也關閉。
“我們去裏面看看。”邵館長親自領着他們進了文物展區。
進去了才知道,這文物展區裏還有細分,從朝代到不同的文物,都有區分。
“這裏都是明清時期的文物,有很多,還有的都是家傳的寶貝。”邵館長不愧是這綜合博物館的一館之長,對這裏的每一件文物都了如指掌:“金銀玉器,字畫書籍的都有,我們這裏還有一面錦衣衛千戶的腰牌呢。”
除了黑龍局長和金龍局長,其他人都湊過去看了一眼。
在一個防盜防彈的玻璃展櫃裏,靜靜地躺着一面牙黃色的令牌,做工說不上精巧,但是上頭的镌刻倒是用金子澆築而成,哪怕三五百年了也還烨烨生輝呢。
上面的介紹寫着:該腰牌為象牙材質,長14。7厘米、寬6。3厘米、厚1。1厘米,正面篆刻“錦衣衛錦衣右所副千戶”,背面篆刻“朝參官懸帶此牌,無牌者依律論罪;借者及借與者罪同;出京不用”,側面篆刻“武字貳仟陸佰叁拾貳號”。據了解,該腰牌為明朝官員出入宮廷随身攜帶之憑證,且只可于宮中懸帶,無此牌将依法論罪,出京則不可使用,文武二牌均有編號。
“這是真的錦衣衛腰牌啊?跟電視裏演的不一樣。”許諾陪着老媽看過幾個錦衣衛的電視劇,也去電影院看過關于錦衣衛的電影。
其中演繹的不管是好是壞,他們的腰牌好像一出示就都長得差不多。
而且沒有什麽太大的鏡頭,會對着一個令牌拍攝好麽。
“當然不一樣了,令牌這個東西在古代是很嚴格的,管的比咱們的工作證都嚴格,工作證丢了咱們可以補辦,令牌丢了會連帶着官職都丢掉,要是重要的令牌,那恭喜你,等着掉腦袋吧!”邵館長又指着旁邊的一個小東西:“那邊的是清朝時期,最著名的沉香八旗令牌。”
清代的沉香八旗令牌一整套,是由上乘老沉香所制,刻雙龍紋,兩面雕工,造辦處工藝,八旗令牌一套。
八旗分左右兩翼,各設左翼前鋒和右翼前鋒。
右翼是正黃旗、正紅旗、鑲紅旗、鑲藍旗。左翼是鑲黃旗、正白旗、鑲白旗、正藍旗。八旗左右兩翼,各設前鋒統領一人,護軍統領一人,分別率領護軍參領、護軍校以及護軍營兵。
每旗各設都統一人、副都統二人,統轄本旗的軍民,掌管兵馬、錢糧以及戶籍、田地等事項,原配老布盒裝藏,整套難得的完整。
就是小了點兒,一個個只有巴掌大,可是許諾跟張揚看的很認真,因為這些文物上面,多少有點不同。
剛才看的錦衣衛的千戶令牌,就有淡淡的紫氣缭繞,估計別人是看不到的,可是他們倆看到了。
而眼前的這一整套的沉香八旗令牌,有的是一絲絲白色的氣在周圍缭繞不去,隐隐有龍形。
203博物館之夜(三)
203博物館之夜(三)
“再看看這個,這個可不多見,這是清乾隆時期的胭脂紅地軋道洋彩纏枝花卉紋盤。”邵館長又介紹了一下另外的一個瓷器。
那是一個十分豔麗且精美的小盤子。
許諾跟張揚看的很喜歡:“好漂亮啊!”
“這裏的展品都是我們借來的,展覽過後要給人送回去的,等我們有了自己的展品就好了。”邵館長也看着其他的展位上,放置的那些文物:“都是好東西啊,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好東西。”
可不是麽,這裏不僅有小件的東西,還有大件的。
“來來來,看看這個!”邵館長帶他們去了一個角落。
那裏有一個非常大的物件兒,雙胞胎擡頭看了半天:“好大!”
“這是晚清時期才有的東西,五進千工鎏金精雕拔步床。”邵館長介紹:“這是我們館裏的第一個藏品,是我個人貢獻出來的寶貝。”
“這個東西,可價值不菲啊!”秦勇主任也咋舌了:“你可真舍得,保存的這麽好的東西,少見了。”
“這是我祖上的東西,估計已經傳了快十代人了,你看這床,上設頂蓋,下設底座,四周設圍屏,後圍屏是可以打開的。再看挂面兒,由紅木、楠木、花梨木等多種木材制成。楣板上以黃楊木和象牙鑲嵌戲曲人物,窗成芭蕉扇形。顏色鮮亮,色彩為紅底,富麗堂皇,整體充滿了線與面、深與淡的對比美。木材質地細膩,木紋優美,氣味芬芳,還能防腐、防蟲,全床榫卯結構,不用一根釘,可拆可裝,幾百多年過去,至今仍穩固如初,無鼠齧蟲蛀。仔細欣賞這張床,無論是其做工還是裝飾,使人覺得其古樸中有典雅,渾厚中見靈氣,真實具體地記錄了那時富人的生活、習俗以及審美情趣。”邵館長很是自豪地道:“當年為了避免它被人發現,我曾祖父就将它拆了之後,用綢緞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後又用牛皮紙裹了第二層,外面用粗紙裹了第三層,後用油布防水裹了第四層,最後用烏篷布裹了第五層,放在我家老宅子的地下室裏頭,地下室用石頭搭建的,撒了不少的生石灰,保存的非常不容易,解放了都沒拿出來,後來我祖父在八十年代去世的時候,才告訴了我父親,我父親也沒動它,一直到我都大學畢業了,我父親才說我們家還有個地下室,裏頭的東西是傳家寶,那個時候我們老家那裏都要搞拆遷了,老人家這才不得不說。”
“了不起!”所有人幾乎都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東西保存不容易,但是質地好啊,正宗百年老木打造,拿出來的時候,又保養了一下,現在的狀态特別好。”邵館長樂了:“我家也就這麽一個家傳的物件了。”
“那怎麽捐贈出來了?你傳給你孩子多好?”張揚在一邊嘀咕:“要是我,我就傳給我的孩子,這可是老祖宗睡過的寶貝床。”
“這麽大的家夥事兒,你打算放在哪兒當睡床啊?”邵館長更樂了:“我家反正現在住的三室一廳兩衛的上百平米精裝房,舉架也就兩米半,扣除裝修時候的吊棚造型,高度也就兩米多點兒,這床算上床頭罩,可高兩米半還多,我家豎的起來嗎?”
“老宅子呢?”許諾好奇地問:“拆遷了啊?”
“是啊,拆遷了,我家老宅子的地基沒動,但是當年也重新修過,還扒了重建過,反正沒少折騰,這個寶貝在地窖裏就像是冬眠了一樣,幸好沒有被遺忘。”邵館長道:“我家的新房子和存款,多數都是拆遷得來的,沒辦法,老宅子占地面積大,補償的就多。”
衆人一陣羨慕啊!
旁邊還真有不少好東西,明清時期是離現代最近的朝代了,故而這明清展區裏的東西是最多的,甚至還有幾幅明代的字畫。
一副《南都繁會景物圖》,跟《清明上河圖》有的一拼。
非常寫實的一副字畫。
在許諾和張揚的眼中,這副畫氣象萬千,是個精品。
一副《秋林草亭圖》,上面是寫意山水的那種豎版的畫作。
“此圖寫江南秋景山水,全畫構圖平穩,筆墨清潤,山石作披麻皴,剛柔相濟,樹枝樹葉鈎點結合,追求筆墨的韻味,可明顯看出董源、巨然的筆墨意趣。”邵館長誇誇其談。
其他人也看的稀奇,幾百年前的東西,少見呢!
可是許諾跟張揚卻同時皺眉了,因為這幅圖挂在那裏,雖然看着是不錯,可是卻沒有剛才那副《南都繁會景物圖》的氣象。
雖然都是明代的字畫,都挂在玻璃展櫃裏,看着外表也都差不多,可缺了那一份氣象,就像是一個冒牌貨,在一群真品裏,立刻就被認了出來。
邵館長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眼神變化,他一看到展品就忍不住給人介紹一番,這剛說到熱鬧的地方,就過來了幾個人,
領頭的是策劃人,他有個藝名叫小剛。
一般人都喊他小剛,或者是叫他策劃。
“館長,我們又查了一遍,今天還沒有東西損壞,這幾位是省立博物館的人,來帶他們的藏品回去。”策劃人小剛的神情并不好看。
畢竟這借調的日期還沒到,人就上門來了。
說白了就是信不過他們綜合博物館的能力。
“這……日期還沒到呢!”邵館長果然有些局促了:“這就要帶回去嗎?”
“邵館長,我們必須要帶回去。”一個中年女人開口道:“您是知道的,我們也損失不起這些文物。”
“那好吧。”邵館長點頭:“帶回去也好。”
“那您簽個字。”中年女人是直接拿了文件過來的,打開就給了邵館長。
邵館長簽個字,這幾個人就幹脆的請人進來搬東西了。
博物館的搬動可是很麻煩的,哪怕是藏品都是嚴陣以待,用保險箱将東西都放進去,然後一個個的往外運。
其中就有那幾幅字畫,許諾跟張揚都沒吭聲。
他倆其實看了好幾眼,有那麽幾幅字畫,貌似并不是真的啊!
可這個秘密,他們不打算說,畢竟無憑無據的,你張口很容易惹來麻煩。
而且他們倆誰也不懂的古董文物這一塊,說了估計也沒什麽用。
這幫人還沒等倒騰完,又有人來要領回自己家的文物,這幫博物館的人都對自己家的文物看的死緊,小剛能借出來展覽已經是很不錯了,結果聽說這裏不安全了,就想趕緊帶回去。
可千萬別有什麽損失啊!
然後這一下午,許諾他們都是自己溜溜達達的看,而整個開放的展區裏,上千個文物,除卻破損的東西,其他的都被人陸陸續續的接走了,邵館長為此很是氣餒:“都拿走了,我這博物館空了啊?”
“那也沒辦法啊!”走過來一個老頭兒,老人一身書卷氣,跟邵館長坐在同一個長椅上:“咱們的事情怎麽辦?我不計較什麽得失,可是借了人家的文物,還不回去可怎麽說?你這館長還能不能幹了?”
“能!”邵館長抹了把臉:“老師,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幹下去。這是我一輩子的夢想啊。”
“這幾位是?”老人擡頭看到了許諾他們,別人都是在忙忙碌碌的搬東西,就他們幾個閑着沒事幹,在看文物,真的跟來參觀似的。
“您給我的電話,我打了,然後他們就來了。”邵館長小聲的道:“看着不太靠譜啊?”
“不管靠不靠譜,人家能來就好,你放心,除了他們那裏,誰都辦不了這個案子。”老人站起身來,有兩個年輕人過來,跟着老人出了門:“你好好的查,我回去休息一下。”
“老師你慢點。”邵館長送走了這位老人,其他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這博物館裏頭頓時空蕩蕩的,只有屬于這個博物館的文物還在,但是數量少的可憐,這麽大個博物館,就成了個空場子啦!
邵館長去洗了把臉出來:“走吧,帶你們去看看丢東西的地方。”
“好。”秦勇主任安慰他:“別灰心,這麽大個博物館,還能缺了文物?”
“是缺啊!”邵館長垂頭喪氣:“我這缺的厲害。”
邵館長帶着他們去了丢失文物的地方。
這是一個青銅器展覽區,裏面的東西還挺多,這塊是屬于他們本館擁有的文物,雖然是剛出土的,但是保養過後看着狀态很好。
“丢失的是什麽文物?”秦勇主任看了看這裏頭的東西,都是青銅器皿。
“丢失的是一把青銅劍,兩把青銅匕首。”邵館長道:“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視屏監控警察那邊都分析過了,沒有作假的痕跡,更是連覆蓋都沒有,是實時記錄的啊!”
說起此事,邵館長就很氣憤:“再說了,這種東西,他就是偷走了,又有什麽用?那是青銅劍,絕無僅有的神器,每一把都是這世間唯一的存在,小偷拿出去賣錢,立刻就能被警方抓住!”
“那要是倒騰到國外去呢?”張揚好奇地問:“那不就行了?”
“第一,國外的拍賣行,或者是私人收藏,最起碼要知道東西的來歷,而我們這邊已經報警,警察那裏也聯系了國際刑警,起碼在國際上備了案的,一旦發現有人倒買倒賣,不管是什麽人,都是觸犯了法律,失物必須交還給我們!”邵館長道:“第二,這東西怎麽帶出去?文物,尤其是青銅器,保養非常講究的,不是你一張破報紙卷着就能走的,更何況,這是文物也是兵器,不管是什麽交通工具都不會讓帶危險品上去;第三,就算是想走私……你以為這疫情期間,走私還能走得出去嗎?我們一發現不見了就報了警,現在這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候,別說帶着那麽明顯的東西了,就是垮個城市都要居家隔離半個月,我們這裏可是內陸,不靠海的,想走私也沒地方走去啊!”
“照片我們看看。”許諾要了文物的照片。
這照片和錄像可不少,甚至照片都是高清晰的那種。
連劍身上的鏽質紋路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的确是一把青銅劍,只不過是一把青銅短劍,只有五十厘米長,上面的資料記載這把劍柄長八厘米,劍身寬四厘米,劍首外翻卷成圓箍形,劍身上布滿了青綠色和灰色的鏽斑以及灰塵。
“怎麽沒有清理一下?”許諾看不明白了,這把劍看着也太葬了點兒吧?
“這你們就外行了,這把劍不說剛出土,就是要清掃打理,也不可能用力,這都上千年的東西了,力氣大了一點兒,還不得碎了啊?都是放在軟布上,用軟毛的小刷子,仔細的刷,而不是用毛巾使勁兒的蹭。”邵館長笑着道:“刷不下去的東西,都不敢随便動,萬一動了之後,毀了文物可就不好了。”
許諾他們對文物是一無所知。
以前倒是看過幾次博物館的展覽。
但是他們看到的都是已經收拾妥當的文物,展現的基本上都是文物最好的一面了,再好也好不到哪兒去。
而這個剛出土的,他們實在是沒看出來,哪兒好了。
“這是兩把匕首的資料。”邵館長又給了他們兩份資料:“這兩把匕首,是一對兒,一個大一些,一個小一點兒,同樣是青銅匕首,柄處一個鑲嵌了綠松石,一個鑲嵌了珊瑚珠,倒是很不常見。”
兩把匕首都巴掌大,但是挺寬的,比現代的匕首要寬很多,同樣是鏽跡斑斑,看着其貌不揚的很。
“這三件文物的出處有什麽說法嗎?”張揚現在的身份可是個警察,他的破案興趣又上來了,各種問題特別犀利。
“暫時還沒有,那裏是個古墓,又是個春秋時期的古墓,那個時代離我們太遠了,我們只能細細推敲,而不敢輕易下定論。”邵館長道:“那裏的人也在封閉工作當中,還沒有什麽好消息傳來。”
也就是說,還不知道這是誰的墓,春秋時期的确是離他們太遙遠了。
他們這會兒對古墓和文物都毫無頭緒。
一切都還在霧裏,也不能全靠猜……沒有根據怎麽猜啊?
204博物館之夜(四)
204博物館之夜(四)
什麽時候的墓穴?
只知道是春秋時期的,可春秋時期快三百年的歷史了,到底是春秋早期、中期還是晚期啊?
而且春秋時期接着就是戰國了,這塊的分界線很是模糊。
到底是春秋的哪個時期?不知道!
誰的墓穴呢?
因為裏頭沒有發現墓志銘,更沒有發現任何有标志的東西,這到底是誰的墓穴也無法确定,附近所有的村落和城鎮都是後來建起來的,有明确的建設時間,最早的一個還是明朝中期的古鎮,最晚的一個建國之後才有的村子。
所以周圍的村子都不是守墓人的後代,也不是直系子孫,這也不是誰家的祖墳,裏頭埋葬的什麽人?不知道!
陪葬品都是什麽?
只知道出土了各色的青銅器、陶器、玉器,可能也有其他的器皿,但是估計早就爛麽了,出土的東西也很奇怪,兵器和配飾能理解,陶器等生活用品也可以,但是還在主墓室裏,發現了一個圓咕嚨咚的青銅器,鏽跡斑斑,外表已經看不出來是個什麽東西了,更有其他的東西,也不太知道用途。
額所有的陪葬品造型都很獨特,根本不知道該叫什麽!
這還沒等研究明白呢,東西就有丢的了。
古墓那裏的挖掘工作進行緩慢,暫時只能叫“無名墓葬”,因為占地大不說,還是個獨立的古墓。
河南本就是文物大省,它這裏在古代那是正兒八經的中原腹地。
過去現在都是個好地方,尤其是在古代,這裏埋葬了不少王侯将相,現在能有一個單獨的古墓可不多見了,一般都是一群古墓擠在一起。
或者是睡個上下鋪,上邊新墓,下面就是個古墓的那種。
一個獨立的古墓,占地還不小,這可不多見,而且是保存完整的春秋時期的古墓,極具考古價值。
出土的東西因為造型奇特,也很有研究價值。
就是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這三個問題,哪個都沒答案。
多少人想着去尋找答案啊,可是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看來這是個迷之古墓啊?”許諾摸了摸下巴:“那出土的東西不都在這裏吧?”
“只有第一批出土的在這裏,其餘的還在清理之中,這種古墓裏出土的東西,清理起來可不容易,因為沒有任何參考物,這些文物出土之後,就要用毛刷子不斷地刷掃,掃除灰塵之後,才能看到全貌。”邵館長道:“連古墓裏的土壤灰塵,都要用篩子曬好幾遍,裏頭哪怕是一個小碎片兒,都要找出來,這對複原文物很有幫助。”
許諾倒是看過紀錄片,裏頭的文物在古墓裏出來之後,放在真空的箱子裏,運到地方之後,還要在無菌實驗室裏清理幹淨,拿出來之後用小毛刷子,在那裏刷啊刷的,刷的好多遍,才敢戴上真絲手套,摸一摸,碰一碰。
如果遇到了文物碎了,那就更慘了,真的是将古墓裏的土,用特別細的小篩子篩幾遍才會放棄。
其他人問了兩個問題,也知道在古墓那邊沒有什麽可用的信息。
倒是在這邊的現場,還有點希望。
許諾他們都是門外漢,只有張揚看的很仔細,他甚至連當時的監控錄像都看了三遍,還跟人家的安保負責人聊了好久。
其他人也在這周圍,仔細的看了半天,的确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這就有意思了。
就算是神偷,總該有點細微的痕跡留下來,而不是什麽都沒有。
看來還真不是什麽“人為”的案子。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了,這會兒卻沒有那位策劃人小剛的身影,邵館長也不在意:“既然都累了,我帶你們去吃個飯吧。”
“行啊!”秦勇主任道:“我們這會兒也餓了。”
“那走吧。”邵館長帶着他們上了車子,開車的司機都下班了,還是郝大川開車的,他開了電子地圖,這綜合博物館附近的确是沒有什麽建築,方圓三裏地之內,都是綠化的草坪,一眼就能看的全面。
還有就是四個方向有三個都是道路,站牌倒是不少,交通便利。
而過了一條馬路之後,才是一個商業街,新開發的那種,商業街上也很新,開的店鋪種類很多。
夜總會,快捷賓館,還有就是飯店。
邵館長帶他們去了一家面館,給他們每個人點了一大碗的羊肉燴面,要了幾個小菜,都是當地的風味:“都是一些家常風味,湊合吃點吧。”
“我們不挑食。”秦勇主任笑着道:“什麽都能吃。”
“才不是。”郝大川笑了:“秦勇主任尿酸高,不能吃紅肉,我已經告訴人給他上個素面就行了,我們吃羊肉燴面。”
一群人起哄,邵館長也笑了:“一樣,我也點了素面,咱們哥倆兒吃素面,你們一群小夥子正年輕,多吃點肉吧。”
飯菜簡單,他們也吃的很開心,這會兒倒是讓邵館長放心了,他倒是怕幾個人吃慣了大餐,吃不慣這樣的小館子。
在面館裏回來,秦勇主任跟邵館長道:“我們晚上要在博物館裏過夜。”
“什麽?”邵館長皺眉了:“這個要求恐怕滿足不了。”
按照規定,博物館這種地方,除了安保人員之外,其他人,就連館長都不可能在這裏過夜的啊。
“可是我們一定要在這裏過夜,你們的安保人員,不也在這裏過夜嗎?”許諾道:“何況我們又不是觊觎博物館裏的文物。”
邵館長搖了搖頭:“安保人員是安保人員,跟你們不一樣,這個,我需要跟領導請示一下。”
“可以。”秦勇主任道:“我相信你們領導也會讓我們在這裏過夜的,放心,我們的來頭大着呢。”
他是看邵館長不容易,這才這麽說的,他們到哪兒辦事情都是一路同行。
結果邵館長真的打電話了,果然接到了上面的人,緊急特辦,準許一行人在博物館裏過夜。
還有一個決定,那就是讓所有的安保人員,放假一晚上!
“啊?”邵館長懵圈了,讓人在博物館過夜也就算了,還撤走了所有的安保人員,關閉所有的監控系統:“這……這樣可以嗎?”
電話裏的領導告訴他:“可以。”
邵館長還不太放心,愣是要來了文件,電子文件以及電話通訊,傳真等等來證明這是真的,不是有人在騙他。
“那我也在這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