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
講過了。
這個數字指事字。
在一橫中間加一豎劃,表示将某物從中切斷。
而且“七”字在甲骨文中作“七”,基本上沒有什麽變化。
又因為《說文》裏記載:“七,陽之正也。從一,微陰從中衺出也。”
最早的數字記載,見于甲骨文。“七”本義為切斷,早在商代甲骨文中,“七”就借為數詞,本義則淹沒不聞;由數詞“七”引申出與此相關的一些義項,如“七體”,指漢賦中一種以七段問答為主題的文學樣式;按陰陽學說,七是由陽轉陰的分界,故人死後,每七天一祭,俗稱“七”,至七七四十九日,稱為“滿七”。
不只是東方,西方也将“七”作為一個特別的數字。
例如《聖經》裏記載,上帝創造世界,就用了六天,第七天是休息日,也叫禮拜日。
再看公歷上,星期一、星期二一直到星期六,為什麽沒有星期七呢?第七天叫星期日呢?
而民間的七月十五,也叫“中元節”,或者通俗點講,也叫“鬼節”。
這個數字,是個“斷”,斷陰陽的數字。
遠古時期就是個特別的字數,例如禹步,據說是大禹治水的時候,祭祀上蒼走的步驟,一共七步,有的地方,也叫“七星步”。
許諾在六樓的感覺不對,可就兩個活屍,還那麽脆弱,許諾雖然輕松應對,可感覺就是不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他心裏一直是懸着的,沒落地啊!
現在也沒人可以商量……楊毅主任跟他大侄子,真的不是可以商議的人選。
就只能自己一往無前了!
Advertisement
不過想到他曾經身臨其境做過的那些關于“娥”那個時代的夢,他倒是覺得,活屍也沒有什麽可怕的了,在“娥”的那個時代,活屍算個屁啊!
那個時代的東西,要不是許諾“親眼所見”,真的不敢相信,還有那麽神奇的時代。
但是後世記載裏,卻一無所有!
根本沒人知道有一個上古滇國。
就連現在開發的那個祭壇,也只是說是古滇國祭壇,沒說是上古滇國的祭壇,他們的時間節點就是在漢朝那個時候,而不是更早。
許諾猜測,更早的話,估計是春秋時期吧?
他歷史是好,但是太久遠的歷史,也沒多少人能研究透徹。
七樓跟六樓一樣的布局。
打開安全通道的門的時候,楊毅主任特意看了一眼門上的牌子,的确是第七層:“怎麽跟六樓差不多?”
“其實從六樓開始,一直到十四樓,都是一樣的布局。”許諾道:“咱們現在開始,就得小心了,低層沒問題,不代表樓上就沒問題。”
“那你倆當心吧!”楊毅主任已經不指望許諾能“知難而退”了。
還是跟去六樓一樣,許諾打開門之後,第一時間是看了值班室那裏,跟六樓一樣,七樓的值班室也很幹淨,大概是值班人員有女朋友吧?這裏不僅有飲水機和兩桶沒開封的純淨水,還有一兜子的零食。
什麽麻辣口味的青豌豆啊,五香口味的牛肉幹啊。
楊泉還看到了幾本時尚雜志,封面女郎很漂亮,雪白的大長腿,看着就那麽吸引人眼球。
一看就是男生喜歡看的封面。
許諾依然将這裏作為退路之一留着,他把門打開,沒有上鎖。
這裏同樣是那股子熟悉的味道,消毒水和福爾馬林的味道,不管是幾層樓,都有這味道,還有一點點屍臭味兒。
這裏的停屍間跟六樓一樣,許諾進去之後,直接撒了一整袋子的海鹽進去,海鹽一落地就一顆顆的爆開了。
比六樓更嚴重一些,因為他的鹽都是精鹽啊,顆粒很小的那種,可是落了地之後,就都爆成了鹽沫兒!
許諾二話不說就散了一大包的朱砂出去。
這一包朱砂在空中就爆開了,血紅色的一片,有好幾聲動靜,不似人聲兒。
楊泉已經熟練地躲到了許諾的身後,背對着許諾,警惕的看着四周。
許諾咽了咽口水,黑暗裏走出來五個黑影兒,嗯,五個活屍,五個都是男的,且都是壯年就去世了,臉色青白,但是這五個都是車禍致死。
許諾想起來昨天看的晚間新聞,說因為下雪的關系,他們這兒有一段高速路出現了連環車禍。
好像是五死七傷,車禍原因雖然有天氣和道路的關系,但是也有這些開車的人,在高速公路飙車的原因在內,高速公路上的時速是八十以上,因為天氣的關系,平時是九十以上,但是據說他們飙車開到了一百一以上,剎車剎不住了。
東北的路況就是如此,一旦刮風下雪了,路面就會結冰,或者是存雪,那路面光溜溜的像是鏡面似的,根本站不住腳。
要環衛工人半夜起來就去掃雪,不及時掃雪,那些雪就會很快被車輛壓實。
反正這邊季節性極強,路況也多有變化。
而眼前這五位,都是車禍造成的死亡,這頭臉上就不太好看了,都是腦袋往裏凹了好大一塊,雖然看似已經被理容過了,但是也不是那麽齊整。
關鍵是這五位都是橫死的人,他們應該是被送來沒多長時間,因為旁邊的五個推床都是白布單子被掀開的樣子,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放入冰櫃裏……話說冰櫃裏凍得硬邦邦的,外面還有鎖扣,他們就是在裏頭詐屍,也出不來啊!
可是這五個卻是一起送進來的,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放進去就出事了。
但是到底哪兒出事了,其實楊毅主任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是醫院發現了不妥,趕緊讓人都撤了出來,然後封閉了這裏,等“能耐人”來處理。
楊毅主任他們來的确是守大門的,但是楊毅主任膽子小啊,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正好還知道許諾在家休假,就把許諾給召喚來了。
結果沒想到,許諾這麽拼命啊!
許諾看着眼前的五個活屍,心裏憋了一口氣,上前一腳一個都給踹趴下了。
楊泉已經習慣了去捆綁這些活屍,不過這次是五個,許諾也上手了,倆人很快就把這五個給收拾了。
塞進冷凍櫃之後,楊泉還擦了擦汗:“我說,這些都什麽活屍啊?泥捏的吧?”
收拾起來不費勁兒啊!
許諾卻總結的不對勁兒:“去八樓!”
倆人從裏頭出來,許諾有些擔心,但是楊泉卻有了信心。
他覺得活屍什麽的,也沒啥大不了的,許諾這麽鄭重其事的樣子,有點太過了。
等到了八樓的時候,他們倆還是進去,又是老一套,不過這次出來了兩個活屍,是一對年輕的男女。
死因不知道,但是倆人如今怨氣沖天,許諾都能隐約看到倆人黑氣纏身。
應該是死的心不甘情不願。
也是,這倆人一看就是年紀輕輕,正是大把的好年華,男的個高又帥氣,女的也長得妩媚又漂亮。
就這麽死掉了,的确是可惜。
但是許諾再可惜他們,也不會對這對兒活屍手下留情。
而且這兩個過來的時候,動作也比他們遇到的活屍要快一些,不說瞬息即至,也差不多了。
不過因為光線暗的關系,許諾也沒在意,他擡起腳,準備先對付那具男活屍,畢竟男活屍比較高大健壯,看起來就不太好對付。
樓下五個活屍,他的海鹽跟朱砂都爆了,這裏才兩個,就跟樓下的情況一樣,許諾能不小心麽。
所以他一腳踹過去的是對着男活屍的……可是他身後的楊泉也動了。
楊泉自己卻跑出來,他沒跟許諾搶,而是自己對上了那個女活屍,男的他打不過,女的總該能打得過吧?
結果他一腳踹出去……“嘣”的一聲,就像是踹到了鐵板上。
腳下一陣疼痛,他自己都摔地上去了。
他看許諾踹的挺輕松的啊?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就不行了呢?
跟踢到了鐵板似的,那活屍看着是個女的,實際上邦邦硬不說,給他一股子十分不祥的感覺。
再看許諾那邊?好麽,那邊打起來了!
許諾也是一腳踹過去,才發現這是碰到了硬茬子。
這倆活屍才有了那麽一點“活屍”的樣子,起碼在硬度上來說,不會一腳踹過去,就面條一樣的軟倒了去。
但同時也不好對付。
許諾的身手一般般,這還是集訓的結果,再說他們出門依靠身手的時候少,多數都是武器或者另類的法器來逞兇。
而許諾此時跟那活屍交手了幾次,好麽,胳膊對胳膊,他的胳膊仿佛打在了鐵管上,對方的胳膊硬的不得了。
嘴裏還總是發出低吟的動靜,聽着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這玩意兒跟電視裏演的“喪屍”有點像,但是又比喪屍厲害一些,起碼喪屍咬人,它不咬人,看樣子更像是要打死人。
許諾也想打死它,不過它已經是個死人了,許諾只想制服對方,然後凍上?或者是,“殺”了它們。
活屍要想羽-_熙被“殺死”,有兩個辦法。
第一是用法器将活屍的魂魄擊散;第二就是将活屍火化,就是将屍體直接弄成骨灰。
為什麽都是“屍體”在作亂?沒聽說骨灰怎麽樣?
因為骨灰都成灰了,還能作什麽亂啊?
就剩下魂魄能作亂了。
許諾看了那麽多檔案跟資料,就沒聽說誰家骨灰作亂的……。
可是許諾一沒有法器,二沒有能煉化這些東西的煉人爐,能幹什麽?只能暫時困住它們,等待二局的人來處理,或者送去殡儀館煉人爐那裏化成灰燼。
但是交手起來才發現,對方果然跟檔案裏記載的一樣,介于生死之間,陰陽之中,看起來真的是讓人有些撓頭呢。
許諾動手打不過,但是他手裏頭還有武器。
那就是單位裏配發的特殊槍支彈藥,他都是将子彈上滿了槍膛,一看拳腳上讨不到便宜,他就直接把槍了。
幸好啊,在訓練的時候,郝大川就說過,他跟張揚的這一雙眼睛,不止是能看穿陰陽,見到鬼神,在射擊的時候,也是很占便宜的,別的不說,只要手不抖,他們倆的射擊成績,是他們辦公室裏最好的!
連郝大川都不敢保證,百分之百能次次十環。
可他們倆就能,一百次裏頭都能是十環,一百次開外,或許會手抖,不能是十環,但是九環也不錯呀。
這個時候,就看出來他的眼睛占得便宜了,直接掏槍出來,對着那活屍的腦門兒就開了一槍。
“嘭”的一聲,很大,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裏,只要不聾都聽得見。
楊泉都看傻眼了,他沒想到,許諾帶着槍,竟然真的開了槍!
随後那個男活屍就“嗷”的一聲,發出來的慘叫,讓人瞬間心髒就是一縮。
楊泉難受的要命。
可是許諾卻沒那個時間體會難受的感覺,直接擡手,又給了那個女活屍一槍。
他這兩槍,都打在了活屍的腦門上,老大一個血洞,兩具活屍都發出來慘叫,另外就是活屍倒下去了。
身體裏像是煮沸的油鍋,滴了水一樣的沸騰,一些東西在皮膚下流動,血洞流出來的血液是黑紅色的,味道臭不可聞。
許諾捂着鼻子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就踩了楊泉一腳:“起來!”
他伸手将楊泉拉了起來:“去值班室那裏待着,不要出來。”
“這不是完事兒了嗎?”楊泉勉強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腳脖子可能是崴了。
“這才一對兒,我哪兒知道還有沒有?你去那裏待着,別給我拖後腿兒。”許諾其實是怕有什麽事情,他護不住楊泉。
帶人進來不是想把對方當盾牌的,只是要有個人了解內部的情況,實在不行,還有個人跑出去給來人通風報信。
“我……。”楊泉很想跟許諾一起去,可是他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再說許諾也很直白的告訴他,不要托後腿。
許諾把人塞進了值班室,關了門:“你在裏頭待着。”
同時,許諾也鎖死了安全通道的那扇門,留下楊毅主任瞪大眼睛,看着他身後,充滿了恐懼。
172活屍事件(六)
172活屍事件(六)
許諾回頭就看到走廊裏,站了兩個活屍。
這兩個活屍應該是一對兄弟,看着應該是有點混血吧?都是卷毛的頭發,膀大腰圓的,但是身上就穿着褲子,光膀子呢!
一個在腹部有好大一個傷口,已經縫合。
另外一個在胸口的位置,從胸口到腹部,縫合了好大一片。
看傷勢應該是用片兒刀劃開的,這是械鬥了還是幹仗了?怎麽這麽個死法啊?
兩個活屍的戾氣很重,眼眶子都是紅色的,比他遇到的那一對兒活屍,看起來更厲害一些。
許諾迎難而上,直接開槍了!
反正他單位給了持槍證,至于善後的事情,那是單位的事兒了,跟他沒關系。
這兩只活屍許諾兩槍就給料理了。
只是這次在中了槍之後,活屍固然是熱血沸騰了一下,但是從活屍的口中,噴出來一股子黑氣。
而活屍脫離了這股子黑氣,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徹底不動彈了。
許諾看着那縷黑氣,飄上了天花板,就鑽了進去,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太平樓的天花板,其實就是上一層樓的地面,這地方也不需要弄得多漂亮的天花板好麽。
而且這裏的天花板都是實心的!
這黑氣去了上面,那是九層吧?
許諾握緊了手裏的槍,沖進了停屍間。
這裏已經發現了四個活屍,都是很強那種,他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搜索了一番,沒有了其他的活屍,許諾甚至打開屍格看了一眼裏頭凍着的屍體。
很好,其他都沒什麽變化。
他這才放心,但是他放心的太早了,他在裏面剛搜查完,沒發現不妥當,打算将地上躺着的那四個弄進去,起碼這四個中了特殊子彈之後,已經再次成為了屍體。
說實話,許諾頭一次用這種特殊的槍支彈藥,來打屍體。
這跟那些幹屍不一樣,這些都是看着新鮮的屍體,一打還冒血呢。
雖然說,那些血液黑了點,也臭了一些,可都是人形,要不是許諾心理承受能力強大,估計現在也手哆嗦了。
但是現在不是哆嗦的時候,因為楊泉那裏喊救命了!
“快來人啊!”楊泉喊許諾:“這裏還有一個!”
許諾過去一看,差點氣結!
是有一個,可那是一個斷了一條胳膊的活屍。
就這,楊泉還死頂着門不讓進來,剛才跟着他踹活屍的勁頭沒了,手裏的龍泉寶劍讓他當砍刀使了,因為他這邊頂着門,那邊伸着胳膊,龍泉寶劍一直在亂晃亂砍。
有什麽用啊?
許諾對着那個活屍的腦袋就開了一槍。
活屍應聲而倒,腦門上一個血洞,咕嘟嘟的在冒血。
還有一些暗紅色和灰黃色的東西,許諾猜測大概是腦漿子吧?
楊泉好不容易打開了門,一看活屍那樣子,頓時又反胃了……他在屋裏頭喝了點熱水,這回又吐出來了。
許諾收起了槍,這會兒沒危險了:“過來搭把手,先把這些東西凍起來再說。”
“凍起來?”這次楊泉有些腿軟了:“能行嗎?”
“已經沒事了。”許諾知道已經沒事了,因為這些活屍的身上,那屍氣都散了,魂魄也沒了,他還有什麽可怕的?這就剩下一具屍體而已。
“這是怎麽回事兒?明明看你踹的挺容易啊?我怎麽就不行了呢?”楊泉勉強跟許諾一起料理了這幾具屍身:“我還想給你幫個忙呢。”
“我覺得這事兒不太對。”許諾跟他一起搬搬擡擡,順便說說話,沒辦法,這裏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心裏發毛,而且他也需要跟楊泉溝通溝通。
“哪兒不對啊?”楊泉吸了吸鼻子:“我沒看出來。”
“你沒發現嗎?也就這一層,有一個女屍,剩下的都是男屍,而且就一個大概是五十來歲的吧?剩下的都是壯年男人。”許諾道:“一個個還都是橫死的,就那個五十來歲的是個病死的,其他的不是出車禍,就是跟人打架鬥毆致死的,年紀輕輕就死了,可不得怨念深重麽?等到了這會兒屍變,剛開始軟踏踏的,到了這一層就厲害了。”
許諾觀察的仔細入微,他不說,楊泉也不會注意到,他一說,楊泉眼珠子差點瞪下來:“你是說,樓上還有更厲害的?”
“我是說,這不是巧合!”許諾白了他一眼:“就算是詐屍了,也沒道理挑屍體吧?你看他們這年紀,這身板子,一個個的膀大腰圓,就一個女的還是有伴兒的,你說這是不是有問題?”
楊泉冷汗都下來了。
“而且這裏是醫院的太平樓,多數都是病死的,要是出了個什麽車禍啊,或者是別的事情,這打架鬥毆致死的話,得歸警察管吧?那他們的屍體得是送入咱們去過的五樓啊!”許諾一邊跟楊泉幹活一邊分析:“可是他們怎麽來了八樓這裏?”
現在他們在的就是八樓這個位置。
其實許諾還是不太了解這省立醫院的規矩,這棟樓別看有十四層,但是在醫院內部已經分了一下位置,比如說兒科,就只往三樓那裏送。
而往上分的就是婦科、內科、外科等等,不然一窩蜂地都往六七樓送,那剩下的樓層空着?
何況太平樓這裏沒有給傳染科準備地盤,因為傳染科的病人一旦亡故,第一時間就是拉去火化。
但是不管怎麽說,那些活屍都是年輕力壯之輩,換言之,不論是屍體本身的強度,還是那口子怨氣的厲害程度,都很強。
詐屍要是還分屍體生前的身份什麽的,還進行性別歧視,那這詐屍也夠奇怪的了。
“這……你說九樓還有更厲害的?”楊泉打了個哆嗦。
許諾關上了冰櫃的門:“我不知道,我們還有九樓、十樓、十一樓、十二樓、十三摟和十四樓需要去看看。”
還有六層樓要去看過才行。
尤其是九樓。
七樓給許諾的感覺很詭異,果然,到了八樓就出了事情。
九樓他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在等着他,但是他覺得九樓也給他亞歷山大。
九,陽之變也。象其屈曲究盡之形。凡九之屬皆從九。
這個數字乃是極陽之數,又是在太平樓裏,這第九層,許諾還真是有些含糊。
比起七樓,九樓給他的感覺更不好了。
倆人從裏頭出來,守在門口的楊毅主任已經有些臉色發青了:“還上去嗎?”
“上去,這次你們倆在外面等我,我自己進去。”許諾跟楊毅主任說了自己的猜測:“裏頭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你們倆進去不方便,要是我有什麽不測,記住鎖死了安全通道的門,就下去守着大門,二局的人來了,就讓他們上來!”
“我剛才給部裏打電話了,說是天氣不好,二局的人選擇的動車,在遼省那裏就停了,雪下的大,過不來。”楊毅主任嘴裏有些發苦:“但是這邊也不能壓制太久,醫院裏畢竟每時每刻都有死人,我就怕那些死人要是也不消停,那事情就大條了。”
在這裏,好歹清場了,沒什麽人。
可是在醫院裏,那麽多醫生護士和患者……要真是鬧了屍變,可怎麽善後啊?這麽多人也不能都封口。
其實他們辦事處,除了在城市裏有駐地,有接待大家的義務之外,還有确定特殊事件的真實性,以及善後事宜,大的話,總部會善後,可是一些小事情,他們就需要給人擦屁股了。
其實不管大小事兒,辦事處都要參與,不然每年總部會給那麽多福利嗎?
但是他們真的不是一線人員,全辦事處的戰鬥力,無限趨近于零!
不然他也不會喊休假中的許諾來這裏幫忙了。
“到底還是要我們自己解決才行。”許諾一咬牙:“走,上去看看情況,我進去,你們守在門口。”
“你不用這麽拼命吧?”楊毅主任害怕許諾折進去:“這裏的事情,我們再想想辦法。”
“我就怕沒時間。”許諾正色道:“這裏明顯有問題,如果醫院裏暫時存放的死人成了活屍,怎麽辦?我爸我哥跟嫂子都在醫院裏上班呢,他們值班都沒回家。”
楊毅主任頓時明白了許諾這麽拼命的原因。
他家裏人在這個醫院裏呢!
叔侄倆沉默不語了,樓下大門口,可還有關香在守着呢。
他們要是都守在門口,萬一裏頭的活屍們暴動了,他們擋得住嗎?
擋住了的話,外頭呢?
這個時候,真的是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往上沖吧。
到了九樓安全通道樓梯口那裏,許諾要進去,楊泉倒是沒力氣了,可是楊毅主任突然硬着頭皮道:“我跟你一起進去,楊泉守在這裏,要是看事兒不好,鎖好門之後,下去跟你媳婦兒鎖住了大門,等支援來!”
“叔兒!”楊泉一着急,口音都帶出來了:“您進去幹啥?要去也是我去!”
“你可拉倒吧!”楊毅主任嘆了口氣:“你都吐膽汁兒了吧,還進去?再進去幾次,我都怕你把胃吐壞了,我去吧,好歹我比你有經驗,不會見了啥都吐,你放心,你學的東西都差不多了,我要是出不來了,你記得,我房間裏供奉的祖宗排位下面,放着我的一個記事本,上頭的東西,你學了也該差不多能當個頂梁柱了,咱們這一支薩滿可是當年老祖宗從龍入關後,可以進出宮廷的祭祀,擅長的是祈福和祭祀,并非斬鬼驅邪,不過這次我也是豁出去了,總不能讓許諾一個人進去單打獨鬥,我跟着進去!”
許諾看了看楊毅主任:“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進去也不行,您這身子骨兒還不如楊泉呢,我自己進去,方便靈活一些,好歹我有裝備在手。龍泉寶劍給你倆防身,我進去之後你倆給我在外面壓陣吧!”
雖然許諾一開始是有想帶着他們倆的心思,但是到了關鍵時刻,許諾還是不想讓兩個人被卷進來冒險。
他算是看出來了,楊毅主任不是跟他假裝慫,他是真的慫!
就看他們叔侄倆這小膽子吧。
楊毅主任還想說什麽,許諾已經推開了門進去了,他一進去就關了門,九樓同樣是亮着燈,但是這裏明明是比較高的樓層了,可陰氣卻比三樓還重一些。
許諾不敢放松精神,手裏的槍一直都是舉着的,果然,這走廊裏亮着燈呢,就有三個活屍,晃晃蕩蕩的就走了過來。
看那氣勢還挺足,許諾現在一個人,單打獨鬥也不敢耽誤,直接開槍,一槍一個打在了腦門兒上。
這三具活屍都倒地不起,一股黑氣冒了出來,直奔天花板而去,消失在了那裏。
許諾眉頭深皺,又是去了樓上嗎?
打開停屍間,發現裏頭還有四個活屍,同樣的壯年而死,同樣的都是男屍。
許諾自己費勁的将它們都放回了冰櫃裏頭凍上,四周查看過後,沒發現不妥這才出來。
“怎麽樣?”楊毅主任一看他出來就松了口氣。
“這裏是七個活屍,去上頭!”許諾擦了一把汗,又給自己的槍裏頭壓滿了子彈,他的子彈也是特制的,楊毅主任看了好幾眼:“這是總部配置的高級貨吧?我們這裏就沒有。”
“你要是有這樣的裝備,我還用的着一個人去拼命?”許諾調侃他:“享有好裝備,就要有用的準備。”
“那我還是不用了。”楊毅主任果然能屈能伸,不愧是當主任的,特別的識時務。
許諾一口氣從十一樓開始,一個人打拼,就是活屍越來越多,十一樓有十個之多,十二樓有十二個,其中還有兩對夫妻,看造型也是出車禍去世的那種。
十三摟更多,有十五個!
差點把許諾的子彈都給打光,這些活屍越來越厲害,許諾要不是打的眼睛,估計腦殼兒都能防彈了,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淩晨三點半,東北這邊天黑的早,天亮的就晚一些。
許諾全身出汗,說實話,他也有些熬不住了,後來還是楊泉,給他喝了一瓶維生素的功能飲料,又将自己媳婦兒塞給自己的巧克力給他吃了一條。
這才堅持到了十四樓。
173活屍事件(七)
173活屍事件(七)
十四樓是頂樓了,許諾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這次上來,他讓楊家叔侄倆留在了十三摟:“我上去要是平安無事,就下來,咱們就萬事大吉,要是我不下來,一個小時之後,你倆就下樓去,不要管十四樓是個什麽情況,只管關了大門,等增援,我覺得十四樓不簡單。”
一路上走過來,其他的樓層都有亮燈的,唯有十四樓,現在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是斷電了,還是燈泡爆了?
許諾的不安感太強烈,他也不敢保證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先把楊家叔侄安頓好吧。
“行!”楊毅主任點頭:“不過我們倆跟你一起上去,我們還是守在安全通道門口那裏,反正那門夠厚實。”
楊泉也是這個意思:“好歹不讓你一個人冒險。”
不能拖後腿,通風報信還是可以的麽。
“那行吧!”許諾知道說不通他們倆,只好帶着上了十四樓。
十四樓也就安全指示燈亮着,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尤其是樓梯口那裏,只有綠瑩瑩的淡光,但是再往裏頭,就沒有亮了。
楊毅主任跟楊泉倆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頭看:“啥都沒有啊?連個燈都不亮。”
許諾弄好了自己的裝備:“我進去了。”
“等等,這裏也沒個亮光,你進去幹啥?”楊毅主任拉住了他:“有備用的手電筒麽?”
“不用。”許諾搖頭:“我夜視眼。”
其實是他的眼睛特別,別說這有微弱的光了,就是全黑的環境,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這就是鬼天眼的特別之處。
“這麽厲害的嗎?”許諾的話,讓楊毅主任很是羨慕,他倒是沒事兒,但是侄子有點近視。
雖然沒有嚴重到配鏡子的程度,但是已經有些眯眯眼了。
“當然,您以為進總部容易啊?我們在總部培訓了好久才轉正的。”許諾想起這事兒就一臉的辛酸:“我一個大學生,學的還是計算機軟件工程,然而,我現在的身手,你也看到了,犀利的很,我容易麽我!”
“是挺不容易的。”楊毅主任看出來了,許諾這身手完全就是自然反應。
這得多長時間的訓練,能達到這種程度啊?
而且許諾的确不是行伍出身,他連什麽散打都沒練過。
許諾準備好了之後,給自己戴上了口罩,進去了就關了門。
他留了個心眼兒,在門把手上,套了一個桃木劍,只有巴掌大的桃木劍,是他們的裝備之一,很小,方便挂取。
十四樓的走廊裏一片漆黑,那黑色仿佛羽}#西#整是活物一般,張牙舞爪,想要撲過來一樣。
在走廊裏許諾就撒了鹽,他買了十袋的鹽,基本上撒沒了。
要是沒有這些精鹽,他撒的就是朱砂了,可惜,他的朱砂也沒有多少了,倒是珍珠粉還有一些。
這也是能驅邪的東西。
許諾的鹽撒出去,直接就消失在了黑暗裏,而對面的黑暗還是那樣濃郁,根本沒有變得稀薄。
許諾心裏一個咯噔!
随後他咬了咬牙,反正是最後一層了,直接撒出去他所有的珍珠粉。
這東西好啊,天然珍珠粉沫兒,法華經所說的七寶:金、銀、琉璃、砗渠、瑪瑙、珍珠、玫瑰。
其中就有珍珠。
這東西撒出去之後,就像是光明混入了黑暗裏,黑暗仿佛受到了沖擊。
許諾看得明白,黑暗還是那股子黑暗,并沒有受到稀釋,反倒是跟他撒出去的珍珠粉沫兒形成了黑白兩立的架勢。
這可奇怪了啊!
許諾咬了咬牙,把剩下的所有朱砂都拿了出來,撒了出去。
朱砂這東西一加入進來,好麽,這黑白兩色像是被煮開的沸水一樣,升騰了起來。
這是個什麽情況?
許諾也整不明白了。
但是他的警惕性很高,一直背靠着牆,看着眼前的一幕,靜待發展。
不過這麽膠着也不行,許諾膽子大了一些,直接摸了一個散雷出來。
這所謂的散雷,就是丢地上之後,嘭的一聲,遍地開花!
但是這噴出去的不是炸藥,而是高濃縮的朱砂,這是他們特殊案件綜合部的配置,炸不死人,但是這種高濃度的朱砂,是一切邪祟的克星。
就算弄不死,也能壓制住。
散雷被許諾以标準姿态,丢入了黑暗裏,不一會兒,那裏“嘭”的一聲悶響,黑暗像是爆炸了一樣,瞬間就被光明吞噬了。
終于,許諾能看到前面的情況了。
說實話,還不如看不到呢!
因為整條走廊裏,空空如也,啥都沒有。
地面上就連他撒的鹽和朱砂都沒有了蹤跡。
許諾心知這裏肯定有問題,但是他又不能退回去,萬一在這裏他都解決不了這些活屍,無法找到源頭,那外面的醫院裏,那些死人再鬧騰起來,可真的是後患無窮了。
不管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家人,他都得咬牙往前探路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