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人魂魄。
許諾的眼睛猛然一痛,或者說,他的眼睛其實在這一瞬間,突然就血紅一片。
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警報被開啓了一樣,許諾猛地往後一退,就覺得身後一股力氣将他扯了過來,直接就丢到了洞口那裏,許諾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眼睛閉了起來!
眼睛好疼啊!
“吃虧了吧?”金龍局長的聲音,帶着一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我……。”許諾張嘴剛要說什麽,就聽外面一個沙啞的女聲響起:“放了我吧,金龍大人。”
“放了你?”金龍局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說過,巫蠱不可傳承下去,當年那些戰俘和奴隸,你可曾放過他們?你可曾放過那些幼小的孩童?報應來了你怕了,給自己修建了這萬人祭壇,種了望天樹,希望自己可以升入天上而不是下地獄去,娥,你人為自己能入天上嗎?”
“放過我吧,金龍大人!”被叫做“娥”的女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錯。”
“錯已經鑄成,知道又如何?”金龍局長的聲音冷酷又無情:“覆水不可收,時間不倒流,你去吧。”
許諾勉強睜開了眼睛,發現金龍局長竟然破了水晶棺的棺蓋,裏頭的女人竟然站了出來,她身上的那金蛇啊,金蠍子啊,花蜘蛛的原來都是活物,并非是他認為的金子打造的飾品。
而此時,那只蜘蛛正在飛快地往金龍局長的腳邊爬行,許諾二話不說,一槍就打了過去,那蜘蛛一下子就被打爆了!
爆出來的液體,竟然是淺綠色的,撒了一地,就跟落了一地硫酸似的,地面滋滋冒煙。
許諾還納悶兒呢,這地面上他們又不是沒來過,最開始打槍那會兒,地面就跟防彈似的,那些子彈都留在了這些清亮的類似油漆一樣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子彈。
現在怎麽這麽不結實了呢?
随便一個什麽東西爆掉了,這就開始滋滋亂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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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只蜈蚣爬的更快,許諾想都沒想,又開了一槍!
金龍局長掃了他一眼,再看那“娥”,已經發出來一聲尖嘯。
那動靜,許諾聽了都有些腦袋發沉,眼前發暈。
結果金龍局長一抖手裏的青銅戟,青銅戟發出來一聲清脆的類似長吟的動靜,立刻,這聲音的效果就被破了。
被稱之為“娥”的女人,突然一抖身上,剩下的蛇跟蠍子以及金蟬,都爬進了她的嘴裏。
許諾看的一惡心。
那邊,金龍局長已經拎着青銅戟沖了過去,毫不憐香惜玉的将這麽一個詭異的美女,直接捅穿了心髒,然後把人直接釘到了她身後的石壁上!
116古滇國祭壇(十六)
116古滇國祭壇(十六)
位置釘得很高。
石壁下方就是所謂的“金山銀海”。
其實就是用金磚蓋了一圈的牆頭,以及用銀子溜了磚縫而已,剩下的金銀制品,青銅器和陶器等等,在當時可能都是名貴的東西,但是在現在就不那麽值錢了。
不過歷史意義還是很重大的。
就是那女人悲慘的“啊”了一聲,身上騰的一下子,着起了火!
那火苗既不是常見的黃紅色,也不是鬼氣森森的綠色,而是藍色的火苗!
藍汪汪的火苗燒起來很快,可是震驚的許諾卻感覺不到熱度。
衆所周知啊,火焰內層是深藍色火焰;火焰中層是深紅或淺黃色火焰;火焰外層是無色或黃色火焰。
而火焰的溫度決定火焰的顏色,火焰是一種反應(暴烈的火焰)低溫的時候是紅外線,随着溫度的上升,火焰從紅色橙色(3000度)到黃色白色(4000度)到青色藍色(5000-6000度)到紫色(7000以上)到最後看不見的紫外線(幾萬度),顏色在不斷的改變。
這種藍色的火焰,溫度應該是很高的,能熔化鋼鐵的那種了。
但是許諾離它這麽近,卻一點熱度都沒有感受到!
“還不出來?”金龍局長已經要往外走了:“這裏馬上就要燒起來了。”
“燒起來?”許諾趕緊爬起來:“怎麽會燒起來?這裏是有不少文物的,燒了可惜了。”
“有什麽好可惜的,不過是冤孽之地。”金龍局長可不覺得可惜。
“冤孽之地?”許諾趕緊問了一個他疑惑已久的問題:“金龍局長,你知道這裏的清漆是什麽嗎?我看着挺結實的啊?連子彈都打不透。”
金龍局長扭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奇怪的問他:“你喜歡這裏?”
“不是喜歡這裏,是想知道這裏是怎麽回事!”許諾認真的道:“還有那些毒販子,雖然死了,可是屍體要是有可能,也帶回去吧,好歹是吳安的功勞,他卧底這麽長時間,吃盡了苦頭,擔驚受怕的。”
金龍局長帶頭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大聲的喊:“黑!過來跟他說清楚這是什麽地方!”
“是!”黑龍局長幾乎是快跑過來的,風一般的速度,然後他開始熟練的善後:“諸位,請跟我來,從這邊走,這地方只有一條路,走出去就行了。”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啊?”看滿地骷髅頭亂滾,要是心理素質差一點的都要崩潰了。
就連吳安都有些腿軟,但是架不住他也想知道,自己這是在怎麽一個地方,經歷的這麽神奇?
“這裏啊,說起來,那歷史可就長了。”黑龍局長很有講古的天分:“這裏原來是古滇國的祭壇,知道古滇國嗎?”
“我只知道,雲省這裏的也叫滇。”徐川營長舉起手:“是三點水加一個真字的那個滇。”
“對!”黑龍局長打了個響指:“歷史研究的那些你們回去自己查就能知道,這個古國是個什麽樣的,但是我跟你們說,這裏是古滇國的一個祭壇,為人所不知的是,一般古代的國家或者是民族,都是崇尚自然的,崇尚生命的,因為古代生活環境惡劣,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都時常發生,所以很羽%#西$%整多祭祀的時候,都是祭祀的動物,或者是五谷,以祈求豐收。”
他的話,讓許諾跟張揚想到了他們聽過得那些少數民族的風俗。
例如婚事,例如喪葬禮儀等等,都是祈求豐收、和平、健康甚至是長壽等等。
一些傳統的節日,也的确是很崇尚自然,傣族的潑水節,彜族的火把節等等。
“但是古滇國的祭祀是不一樣的,他們的成立要更早一些,而且非常古早的時候,也有用奴隸和戰俘祭祀的,當然,那只是整個奴隸和整個戰俘,可古滇國的祭祀不同,他們既不崇拜圖騰,也不怎麽在乎生命,他們祭祀天地用的是人頭,他們崇尚的是”頭”,古滇國在每次戰争之後,都會将戰俘帶回來,并且會接收對方的財富,其中包括妻子兒女和奴隸,牛馬以及糧食等物,財富當然是歸出征的将士們所有,而人,就歸祭祀。”
“在每一年的立冬之後,他們就會将這些人集中起來殺掉,先在那邊的血池裏放幹血,然後再砍掉腦袋,女人要在外面殺掉,因為古滇國是母系社會,女人不會拿來祭天,只能在外面那個洞穴裏祭大地母神,所以屍骨都是在那裏堆積,而男人的頭拿來祭天,身體要丢到那邊,跟女人們的屍體放在一起,而孩童,則是同樣要放血砍頭,屍體也丢出去,只要頭顱,就是放在那黑色棺材那個山洞裏鋪地,上面的那一層東西,其實不是什麽油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樹脂,那是不滿七歲孩童的屍油,經過特殊的加工提煉之後,鋪在那裏,你們沒發現嗎?這整個地方,雖然鬼氣森森的,但是既沒有蚊蟲,也沒有任何植物枯死,反倒是植被茂盛,冬暖夏涼。”
就算他說的再怎麽好,所有人還是覺得後背發涼!
不過徐川營長還是問了個問題:“那古滇國至今有多少年了?那裏的血池……血池裏的血就不會蒸發嗎?”
“血池裏有大量的水銀,不會蒸發,何況,這裏水汽這麽重,蒸發也是蒸發那點水汽。”黑龍局長看了看前面:“裏面的棺材裏裝的是古滇國最後一位女國主,名字叫娥,同時,娥也是古滇國的祭祀,她修習巫蠱之術。”
“就是那種操縱蟲子,就可以間接操縱人的巫蠱之術?”張揚眼睛一亮。
“通俗的講蠱其實就是一種毒蟲,所說的巫蠱之術就是用這些毒蟲的毒素去害人,其實想要修行巫蠱之術,條件非常苛刻,再說,古代衛生條件不合格,百姓們也是人雲亦雲。”黑龍局長道:“更多的人其實是一種臆想,并不是真的能憑借巫蠱之術,就能操控天下,很明顯,當年古滇國情況危急,娥就修建了這麽一個祭壇,希望能延續國祚,可惜最後古滇國還是被滅了,娥也是想複仇想瘋了,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地方還在呢!”
他倒是沒說,裏頭那死了的娥,為什麽這麽多年還活着了。
“《子不語》一書裏曾有”蠱”的記載,滇地家家畜蠱,蠱能糞金銀,以獲利。每晚即放蠱出,火光如電,東西散流。聚衆噪之,可令堕地,或蛇,或蝦蟆,類亦不一。人家争藏小兒,慮為所食。養蠱者別為密室,命婦人喂之,一見男子便敗,蓋純陰所聚也。食男子者糞金,食女子者糞銀。”許諾突然想起來,他看過的古籍裏頭有這麽一篇記載,而那裏頭的金山銀海,他仿佛知道是怎麽來的了。
而為什麽大家要藏起來孩子?就是怕被抓來煉油啊!
聽的衆人又是一陣害怕。
可是人就是這樣,越是害怕越是想知道,這裏有沒有所謂的“金山銀海”?
許諾不說話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好麽,他們身後已經是一片藍汪汪的火海了。
別說金山銀海了,就是個陶罐子,這麽燒下去,最後也只會剩下一堆灰土。
不過大家都沒在意身後是什麽,他們這個時候拐彎了。
跟來的時候差不多,只是來的時候他們走的是一條路,出去的時候,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只是過了兩個山洞,到了一處水潭,好麽,這也是一處水潭啊,結果這裏的水潭上,漂浮着好多屍體!
臭氣熏天的同時,那些屍體都是沒有腦袋的!
“這是我們要走的路?”徐川營長幾乎是要翻白眼了:“這是一條死路啊!”
水潭裏的水都是臭的,加上這裏濕度大,時不時地來一場雨,這些屍體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爛,估計下頭還有腐爛成屍骨的也不無可能。
“這是唯一的一條出路。”黑龍局長皺了皺眉頭:“就是有點臭。”
何止是一點啊?簡直不要太臭!
那邊作為唯一的女士,美杜莎已經在一邊幹嘔了好幾下,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而許諾皺眉看了一眼,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最上邊的位置:“張揚,你看那個!”
張揚本來就有些膽小,雖然這麽多人在,可他也不敢看第二眼,現在沒吓的腿肚子打哆嗦,多虧了以前訓練過,在太平間過夜。
不然早就腿軟的癱在地上起不來了。
許諾膽子比他大多了:“你看看啊!”
“我……卧槽!”張揚沒辦法,看了一眼,就一眼,他就瞪大了眼珠子:“那不是假麻杆的身體嗎?”
這水潭最上面的屍體,就是幹瘦幹瘦的那個,假麻杆的屍體。
他的屍體是最新鮮的……能不新鮮麽,剛死沒多久,就是沒了頭。
“那是什麽?”徐川營長雖然也頭皮發麻,但是他們見過了死人,只要不是怪物,非人類,他們還是膽子最大的那一群人。
邊防的軍人膽子不大可不行。
徐川營長作為這裏軍人最高指揮官,更是要有一個榜樣的作用,他直接讓大家都掏出來口罩戴好,拜現在疫情所賜,他們的口罩都是最嚴謹的N95口罩,雖然悶了點兒,可卻讓人心安。
他帶頭走了過去,拿了個枯樹枝子扒拉了一下,水潭裏都是屍體不假,但是水潭也有水流動,雖然慢了很多,而在水潭的外面,則是散落着各種各樣的東西。
腐爛的衣服,腐朽的刀具,還有生了鐵鏽的槍支。
發現這裏很多二戰時期的東西,最爛的一堆槍支,是小日本的南部式系列,其次是旁邊的八個擲彈筒,以及散落一地已經爛了的彈藥。
甚至還有兩個一百式的火焰噴射器!
然後是一些少數民族的獵刀,都已經腐爛生鏽的看不出模樣了。
再有就是綠軍帶子的水壺,伴随着一只生了鏽看不出來原樣的老式**。
可是也有些新鮮東西,非常現代化的防水筆記本,指南針,兩支嶄嶄新的短筒**,還有一支打空了子彈的沙漠之鷹。
包括一大包已經被水洇濕了的炸藥,以及一些折了的兵工鏟、斷了的攀岩繩索和礦工頭盔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起來來這裏的并非是只有美杜莎一夥毒販子。
應該還有其他人。
只可惜,都在這裏折戟沉沙啦!
“走吧!”黑龍局長還是帶頭走路,他是繞過了這一片水潭,以及那些無頭屍體,大家這會兒也不敢說什麽了,就這麽跟着他,七拐八彎的終于走出了山洞,見到了外面的風景。
然後他們沿着一條草叢茂密的小路走出了這一片山谷,他們一出去,就看到了很多人!
多少人呢?
沒數過來!
但是他們都叫黑龍局長“局長”,是二局的精英們啊!
這地方是他們臨時駐紮的地方,不僅有大型的帳篷,還有很全面的食宿,就連飯菜都是熱乎的,許諾他們也才發現,這會兒天都亮了。
這三十多號人出來之後,二局的精英們立刻就走了,他們要從另一邊,帶着考古學家們,再次進入“古滇國祭壇”,這回裏頭沒危險了,就剩下考古了,讓他們“考”去吧。
而留下來的人,則開始善後,無非是挨個談談,說一說這裏的不合理地方,他們都改成合理的解釋。
那邊已經讓人開始生火做飯了,給這些人起碼吃一頓早飯,好有體力繼續走出去,這地方車子是進不來的,一切全靠人徒步,要過了哨所那邊之後,才有山路可以騎馬。
只是這裏畢竟還有兩個毒販子在呢,徐川營長一出來就去聯系上級了,還有吳安,被張揚扶着去了一個帳篷休息,他是真的累了,精神緊繃大半年,好不容易回來了,要完成任務了,還遇到了這種事情。
大概是看到這裏的人太多了,也到了安全地方,美杜莎手下那個家夥,這個時候不怕死的竟然不知道怎麽有了勇氣,摸了不知道誰的槍,還是毒販子先前留下備用的,被人繳獲之後,丢在了一起,他也不看是什麽槍,抄起槍來就對着那個看起來,官兒最大的金局長,拉開了保險!
117古滇國祭壇(十七)
117古滇國祭壇(十七)
許諾一看事兒不好,他也沒多想,飛身就撲了過去。
在金局長那驚愕的表情下,将人牢牢地……抱住了!
還把人腦袋往自己懷裏塞……實在是金局長個兒高啊,他這小身板子,還不能完全擋住。
“砰砰砰!”三槍,全打在了許諾的身上。
營地當時就炸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瞬間,起了自己最直接的反應。
特殊案件綜合部的人,基本上都是卧倒,趴下之後就地打滾兒,尋找掩體,免得被人打中,順便全身上下的摸,生怕自己被打中了,成了倒黴鬼,發現不是自己中标之後,他們就開始掏槍,尋求反擊的可能。
但是人家邊防軍就不一樣了。
同樣是帶着槍的,人家第一個反應就是相互依靠在一起,然後掏槍就開始四下瞄準,根本沒有找掩體的意思,這就是人民子弟兵啊!
寧願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何況他們要是找掩體的話,也需要時間,整個營地才有多少東西可以充當掩體?他們又有多少人可以躲在掩體後面得以安全?
那其他沒有他們動作快的人怎麽辦?
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就是背靠背站好,全方位無死角的瞄準,不管是什麽狀況,先給一梭子再說。
可惜,他們動作再快,也沒有許諾快,畢竟他是第一個看到那毒販子動作的人。
也怪特殊案件綜合部的人,他們到底不是專業的,對毒販子沒那麽重視,這要是一只厲鬼,你再看看,保證這幫人不會視而不見。
就因為毒販子是人,他們才放松了警惕。
更可惡的是,因為他們是一起從古滇國祭壇裏出來的,美杜莎一個女人都吓的半死,那男的毒販子,更是吓得一直打哆嗦,都以為吓壞了呢。
原來是裝的,這會兒沒事了就想跑路?
做夢去吧!
許諾不等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回首轉身,手上掏出來的不管是什麽槍,特殊的也好,不特殊的也罷,總之,這槍肯定是掏出來,然後想都沒想,就朝那毒販子開了槍。
索性許諾還是很走運的,他掏出來的手槍,不是特殊槍支,是給他們配備防身的正常槍支,不然以後可有的麻煩了。
開了槍,那毒販子應聲而倒,沒了氣息……他被許諾一槍爆了頭!
可是沒人為他的死亡而傷心難過,大家的槍口一致對着他,生怕他沒死。
但是他已經死了!
“沒事了,沒事了。”許諾趕緊舉起手:“我開槍打死他了。”
“你沒事吧?”張揚如夢初醒一般跑了過來,吓死他了。
“沒事兒,我沒事兒。”許諾轉身:“金龍局長,您沒事吧?”
“我還沒死。”金龍局長的頭發有些亂,剛才被着急的許諾給扒拉的,他很在意自己的頭發,特意用手攏了兩下,造型又回去了。
那邊黑龍局長也已經跑了過來:“怎麽回事兒?”
“那個毒販子,突然摸了槍出來,朝金龍局長開槍,我護着金龍局長,把他打死了。”許諾說得簡單,但是剛才那一瞬間的反應,太真實了。
真實到黑龍局長的表情有些微妙:“你保護了……金龍大……局長?”
局長就局長吧,還“大”局長,他們部裏頭又沒有小局長。
“是啊!”許諾毫不知情的承認了:“我看那家夥用槍瞄着金龍局長呢,我這大衣是防彈的大衣,打着我沒事兒,打着金龍局長可慘了。”
金龍局長穿着一身白色的運動服,這玩意兒既不抗風防水,也不能防彈。
三槍打下去,他們只能給金龍局長辦葬禮,追封烈士了。
何況金龍局長這麽厲害,他要是沒了,他們部裏頭損失太大了。
所以許諾才會毫不猶豫的給他擋槍子兒。
黑龍局長咽了咽口水,有些尴尬的道:“那可真是……多謝你了。”
金龍局長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許諾跟張揚莫名其妙,這又怎麽了?
老是“哼”來“哼”去的,到底是鬧什麽呢?
黑龍局長只能勉強解釋一下:“金龍局長大概是……不太好意思了,不過以後這種事情可別幹了,他厲害着呢。”
誰都能受傷,就他不可能!
“是嗎?”許諾也有些尴尬了,他這麽說好像是要挾人家似的,以救命恩人自居什麽的,是挺讓人不高興的,再說他當時沒那個意思。
“一定是!”黑龍局長給金龍局長善後都成了慣例了:“你放心,回頭這邊事情了結了,我請你們吃飯。”
“行叭!”
他們還能說什麽?
營地已經亂了,不過很快就恢複了秩序,毒販子死了一個,還有一個美杜莎,因為她是個女人,大家都是老爺們兒,就将她控制起來,放在一個單獨的帳篷裏,話說美杜莎也吓壞了,這會安靜得很,但是有了剛才那毒販子的事情,大家對她這個老實人,也不太敢放心。
帳篷門口,時時刻刻都有一個班的人在守着,她有什麽事情叫人進去,進去就是五六個人,絕對不會一兩個人就進去的,而且帳篷的門簾子是掀開的,帳篷的窗戶也都是打開的,一切都透明化,以免被人誣陷。
這幫毒販子,為了脫罪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
他們不得不防。
倒是臨時搭建的食堂那邊,已經做好了早飯,叫他們輪流去用一些。
早飯其實也簡單的很,這大山裏頭能有什麽?
無非是傣族風味的包燒菜,這個簡單又方便,起個火堆,附近就有各種大葉植物,采點葉子回來,再弄點腌制現成的肉啊,蛋之類的一包,燒熟了就行了。
飯就是簡單的竹筒飯,連碗都省下了,直接用竹筷子夾着吃。
竹筒飯吃過了,再用竹筒去裏頭盛點燒好的綠豆湯,解毒又清熱。
更有冬桃可以吃,附近還有不少野果子,其實也能吃,多麽好吃說不上,但是能填飽肚子,能吃上一口熱乎的東西,甚至,吳安又給自己的保溫杯,泡上了枸杞子。
當然,他把自己的保溫杯,刷了好幾遍,才再次泡水喝。
可能是到了安全的地方,跟大部隊勝利會師了,吳那股子膽小弱懦的文人氣質也沒了,現在的他,溜溜達達的樣子,更像是在單位上班的公務員,還是個小幹部的那種,不見了膽小懦弱,只餘下淡然和從容。
吃過了飯,他就湊到了張揚的身邊:“小夥子,說說,你們是怎麽認出我的?”
這是他的一個心結。
以後執行任務的時候,再被人認出來,那可就糟了。
這次是走運,下次呢?
“我跟您父親有些淵源。”張揚就說了他的事情,尤其是他小時候被老刑警救過,還有老刑警贈送給他的警徽與警服,雖然是舊的,但是張揚很珍惜的收藏了起來。
許諾也走了過來,給張揚當了證人,畢竟當時是他們一起去的,老刑警家裏頭還有一個小趙,是個男保姆,他們還記得呢。
“我父親他還好嗎?”吳安低頭有些懷念:“我這一走就是一年多,家裏全靠我愛人跟兒子照顧。”
“好,好着呢。”張揚道:“老爺子雖然脾氣倔,但是還算聽話,吃的清淡,身體也好,每天都會在小區裏走一走,嫂子也好,孩子也好。”
老刑警是很少提及家裏人的,吳安也是如此,只是一筆帶過,從不多談,張揚也是如此,他都沒問吳安,“吳安”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們這邊吃過了早飯在休息,徐川營長那邊已經帶人,押送美杜莎要回去了,問吳安跟不跟着一起走。
“我的後援呢?”吳安卻問了個問題:“這麽久都沒到?”
“不是沒到,他們先是被大雨阻隔了行程,其次就是前頭兩撥人過去,他們以為你在那裏。”徐川營長告訴他:“不過我聯系了他們,告訴他們你在這裏,很安全,任務已經完成,我們一起回去吧,這裏……。”他看了看四周:“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
這地方太詭異了,而且不知道哪裏兒的這些人,一個個嘴巴很緊,想問都問不出來什麽,而且他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他們不予理睬,不許追究,更不能參與進來,只能打道回府。
“好,我跟你們回去。”吳安明顯也是想到了這點,這裏的人跟事情都夠詭異的,他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是不會公之于衆的,因為公布之後,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他們只好離開這裏,将主戰場,讓給那些人。
“行,那我們走吧!”徐川營長帶着人,護送吳安,押送美杜莎,以及那些白粉兒,一起走的,來的時候急行軍,非常輕便的樣子,走的時候,一個個都拎着好幾個箱子,而且還讓人來接他們,不然拿不了那麽多東西。
最後這裏剩下的都是特殊案件綜合部的人了。
人少了,這夥食就好辦了,負責做飯的就地取材,中午吃的烤魚配竹筒飯。
許諾拿着竹筒飯:“怎麽還是竹筒飯?”
“這個方便,不用飯碗。”負責做飯的人告訴他:“我們沒有盤子碗這樣的餐具。”
只有帶來的筷子。
許諾也是無語了,不過竹筒飯的确是方便。
等到晚上的時候,也沒見到兩位局長,這裏的負責人是二局的副局長,姓張,叫張千行。
張千行副局長好像很有威望,這裏的人沒有不聽他的,他呢,也很忙。
許諾跟張揚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晚上的時候躺在行軍床上,睡得呼呼的,沒辦法,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有人來了,還是熟人,是顧大勇排長,帶着一個排的人來接人和送東西。
送來的給養,接一些第一局的人回去,這裏用不了那麽多人,守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何況這裏的給養輸送不容易。
許諾跟張揚只好收拾東西,跟着他們回去了邊防哨所那裏。
好麽,秦勇主任也在這裏,看到他們倆,先是緊張的檢查了一下他們倆,沒發現有什麽損傷,人也精精神神的這才放心,随後就對他們倆一頓批評教育,說的倆小年輕頭都不敢擡了。
倒是一旁的徐川營長,說了兩句:“算了吧,年輕人哪有不沖動的?何況他們還是幫了忙的。”
“這次是幫了忙,下次呢?這種事情,早就該跟人通報一聲,而不是自己做什麽孤膽英雄。”秦勇主任抹了把臉:“真出了什麽事情,我怎麽跟你們家裏人交代?”
說的倆人大氣都不敢喘了。
不過也就口頭上教訓了一頓,實際上根本沒什麽懲罰,他們在這裏跟來的時候一樣,用餐,然後又下山,回到了那個傣族風情寨子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到了這裏就算是到了文明社會,不再是山裏的野人了,許諾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還放了好多花精油泡了半天,這裏有最正規的泰式按摩,他請了人來給自己揉捏了一頓,旁邊是張揚這個小胖子。
人家按得的确不錯,倆人享受了一番。
按完了之後休憩的時候,張揚問許諾:“你說,那地方該怎麽開發啊?不止是在深山老林裏,還是在邊境線上。”
一個搞不好,就要越境的,因為你不知道那地方有多大。
一個入口就那麽長,彎彎曲曲的都不知道通向哪裏,其他的入口呢?那裏肯定不止一個出入口。
“那是上頭該操心的事情,我們只管辦事就行了。”許諾卻想那麽多:“這次回去,我們還得隔離半個月,我們繼續學習啊?”
“必須要學,這次他們對話我都沒怎麽聽懂。”張揚知恥而後勇,終于認真的想要學習英語了。
許諾樂了:“嗯,好好學啊。”
第二天就有大巴車來接他們去機場,第一局第九辦公室,是第一批撤回去的人員,在機場做了核酸檢測,飛到了首都機場,換上冬裝才下飛機,檢測證明就出來了,很好,都沒問題,但是回到部門裏還是要隔離的……。
118古滇國祭壇(十八)
118古滇國祭壇(十八)
回到首都,進了單位就自我隔離了,不過第二天外面就下起了雪,風雪還挺大,許諾跟張揚趴在各自的寝室裏看外面的雪景。
同時,他們開始研究英語,在網上看一些原音的外國電影,就連看電視,都是看的第九個國際頻道。
倆人還經常英語對話,這水平也是直線上漲。
就是這次的總結報告要怎麽寫,許諾心裏頭沒個成算,不由得在秦勇主任開視頻會議的時候,提了出來:“這次的報告,要怎麽寫?”
“你寫了這麽多次報告,還不會了?”秦勇主任皺了皺眉頭。
“不是,主任,這次不太一樣啊!”許諾心虛了一下:“這次我們不是犯了錯誤麽,還擅離職守,又涉及到人家那邊的卧底……。”
事情太多了!
他還真不知道怎麽寫才對。
“你寫一份報告,就寫跟任務有關的內容,其他的不要多寫,我也寫一份,兩份一起交上去,看上頭怎麽說。”秦勇主任也想到了這一點,此次任務他們牽扯甚多,不止是古滇國祭壇那麽簡單,還有毒販子的事情,後續他們雖然沒在當地,可也聽說了一些。
再說了,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們特殊案件綜合部不能知道的,包括那些卧底。
只是他級別不夠,要是局長副局長那個級別,應該是什麽都能知道,只要他們想。
“那行,聽您的。”許諾有了秦勇主任背書,他就放心了。
報告嘛,他也寫的算是有經驗了,而且他寫的都是跟案子本身有關系的內容,其他的都是一筆帶過。
尤其是這涉及到了金龍局長跟黑龍局長。
許諾寫的都是他的親身經歷。
加上還有張揚在一邊補充,這份報告自我感覺寫的不錯。
而秦勇主任那邊的報告怎麽寫,許諾不知道,反正他是寫完了。
自我隔離的半個月裏頭,倆人一邊學習英語,一邊練習口語,日語跟韓語也學的差不多,只能勉強會拼,讀出來還有點困難。
半個月後,他們出關,在食堂那裏吃了一頓火鍋,正好,趕上科技頻道在報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