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淪陷後29
求他睡覺?
這麽離譜?
還這麽肉麻了?阮清溪雜亂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腦門, 忽然零零散散是有些回憶起來自己喝醉抱着他撒嬌時的片段?
好像……的确是求他睡覺覺,還希望他喊她溪寶?
因為小說裏都是這麽叫人家女主角的。
阮清溪越想越覺得自己尴尬的一筆,她無法想象程俞聽她要求他叫他溪寶的時候, 會是怎麽樣的表情?
嫌棄還是無語?
最好不要是嫌棄。
阮清溪瞬間想社死算了, 匆忙站起來浴室洗洗臉。
洗完臉,腦子清醒許多了。
阮清溪拿紙巾擦幹臉上的水珠, 從浴室走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程俞靠在門邊看着她,阮清溪愣了下,看着他那張風光霁月的臉,耳尖悄無聲息染上一層紅。
這臭男人居然沒有去學校嗎?
“你沒去學校?”
程俞擡起眸懶洋洋又帶着某種溫柔看她:“今天周六, 給你熬粥了。”
周六!她居然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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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都不喊她起床去上學。
阮清溪瞬間咬着舌尖哦一聲, 腳步晃晃往外走:“那我要去喝粥。”
程俞伸手攔住她的路,将她拉到自己身邊,手指捏住她衣領, 聲音有點緊:“給我看看?是不是真弄傷你了?”
這有什麽好看的?
該不是趁機想偷看她?
阮清溪瞬間眨着眼,一副算準你心思的抓賊模樣, 揪住他的手說:“昨晚我不信你沒看?你現在是想脫我衣服?”
這話說的……程俞真沒這麽想。
“昨晚我沒開燈。”程俞坦白說:“窗簾拉了一半, 有點光, 但不亮。”
“所以不知道……昨晚是不是下手重了?”
下手重?說明他是有意識這樣幹的?
阮清溪頓時又氣又不知道說什麽?
“你故意的吧?程俞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男人。”
程俞冤枉:……
男人本能做那種事的時候……有時候的确會沒輕沒重。
“痛不痛?我給你買點藥?”程俞說。
阮清溪搖搖頭:“不痛, 就是印子難看, 都是青紫。”
頓了頓, 忽然想到什麽?阮清溪湊近他一點說:“我昨晚讓你喊我溪寶的時候, 你有沒有嫌棄?”
程俞沒嫌棄:“沒有。”
“真的嗎?”阮清溪很認真地問:“不要騙我。”
“沒有, 你想我這樣叫你嗎?”程俞低下眸問她。
阮清溪眼睛期待看着他,溫溫說:“你說呢?這是最親密關系才能叫的。”
剛才起床的時候回想一下昨晚她耍酒瘋黏着程俞叫溪寶會覺得尴尬。
現在看着他的時候。
她不覺得尴尬了。
溪寶, 是他叫她專屬的稱呼。
多好聽。
“你喜歡……沒人的時候, 我這麽叫你。”程俞拉過她的手, 說:“先去吃飯?我熬好粥了。”
阮清溪腦回路停了幾秒,沒跟上他剛才那句話。
等回想起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她後來才知道,這麽親密的稱呼,他只想在沒人的時候……而不是平時。
只說明他心裏就沒有打算長久發展他們的關系。
今天程俞熬的粥還是很有進步,他做了南瓜粥。
有點甜絲絲又軟糯糯,很适合女孩子喝。
阮清溪嘗了一口,味道很好。
“怎麽樣,喜歡嗎?”程俞在一旁問。
阮清溪攪拌一下碗裏的粥說,誇他:“你做得有進步了。”
“程俞,以後你都給我熬粥好不好?”人就是這樣貪心,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最後是無數次。
程俞看她一眼,輕輕點點頭。
但點完頭,他有些暗嘲自己。
明明不想長久的……
不知道為什麽會控制不住總是答應她的一些要求。
“你先喝,我去寫曲子。”程俞起身說。
阮清溪還想他陪着她喝粥呢,連忙抓着他的手指說:“又要去音樂節嗎?”
“不是,要準備簽經紀公司,得準備幾首歌投放。”程俞回。
阮清溪哦一聲随即一臉崇拜地看着他:“程俞,你以後會不會是大明星,那種很風光的頂流?”
“到時候,你會不會跟我分手?”這話顯然扯得有點遠。
程俞也沒想這麽多,他純粹愛好這個,因為之前只有音樂能治愈他黑暗的心理。
“沒有那麽誇張,簽約後發專輯之類……也不是一蹴而就。”
阮清溪咬着勺子,眼巴巴看着他,一臉地期待了:“那你紅了,我要做頂流的女朋友。”
“對了,我特別喜歡哪種頂流愛豆染銀色的頭發,好帥呀!程俞你以後紅了,染給我看?我喜歡這種銀色系的潮男愛豆。”
“我之前追韓漫的時候,磕過哪種戀綜紙片人愛豆,嗚嗚,好帥,就是銀色微卷。”
程俞不喜歡染發,但是還是默默記下了她的要求。
擡手摸了下她腦袋:“等我紅了。”
“我去忙一下。”
程俞去裏面的書房譜曲,阮清溪端着粥碗坐在餐桌邊遠遠看着書房的方向,有些不高興了。
他剛才是不是敷衍她了?
阮清溪不想懷疑程俞的忠誠。
但左思右想總覺得他剛才那句話分明是不想給她承諾?
這讓她心裏有點不爽快。
不過她心眼大,不高興一會會就低頭喝粥了。
反正,他們現在談着,只要不分手,她可不就是頂流女朋友嗎?
這麽一想,她又不覺得他剛才的敷衍有什麽問題了。
慢悠悠喝完南瓜粥,阮清溪從卧室找了件背心套在身上,把昨天沒補色的畫拿出來。
放到陽臺處,搬個靠背凳子坐下來,開始給畫補色。
這會陽臺外的陽光正暖。
細細碎碎的金光大片斜斜落灑下來,裹在黑色的欄杆上,像燙了一層金色的油漆。
油光锃亮。
阮清溪咬着畫筆遠遠朝欄杆外看去,這老舊公寓雖然破但沒想到陽臺位置是一絕。
雖然不能看到像高檔社區和別墅的那種開闊美景。
但這種能看到遠處錯落有致各種煙火氣的建築也不賴。
能讓人心情愉悅。
阮家雖然富裕,可是規矩太多,有時候阮清溪物質充裕但精神卻很壓抑。
還是和程俞在一起感覺好……
她能放松自在。
阮清溪嘴巴咬着畫筆呆呆出着神,程俞沒有靈感,倒了杯咖啡從書房走出來。
剛走到客廳,就看到陽臺處慵懶坐着的女孩。
白色的大號背心T恤松松垮垮挂在她纖細的身上,被運動短褲包裹的細長雙腿翹在一旁的欄杆上,長長的卷發垂落在座椅靠背上。
像他小時候看過的流蘇。
懶散、舒适。
小腿一側印了一小片陽光,照得皮膚白得反光。
那一刻,程俞眼底有一絲絲神明的光閃過。
之前空白的大腦,有了創作的靈感。
是她給的。
指端摩挲着咖啡杯邊緣,安安靜靜繼續站了會,黑色睫羽微微動了下。
随後低頭,拿出手機。
對着阮清溪背影拍了一張照。
保存留着。
後來這張很惬意又仙氣坐在陽臺看風景的背影照,被不小心從程俞手機爆出來的時候,在圈裏掀起過一陣很瘋狂的血雨腥風。
一晃周五,阮清溪的第一個美術展要在林美嬌的藝術館開幕。
阮清溪想讓程俞來看。
早上起來的時候,特意給他留了一張邀請卡。
程俞起床後看到了,腦中瞬間跳出她給他畫畫的樣子,眼底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冒出來,把邀請卡放到一旁,下床洗漱。
藝術館那邊。
阮清溪穿着林美嬌定制的高級禮服,裝成淑女的模樣站在展廳接待她媽媽的朋友和名流界的一些好友。
林美嬌愛面子。
阮清溪的長相包括驚人的才藝都是她這麽多年精心呵護和培養的一件完美藝術品,這樣完美的藝術品,現在已經完美得沒有一絲絲瑕疵。
她當然樂意推到所有人面前,讓別人欣賞,最後誇贊她‘培養優秀’。
這樣,她會獲得從阮父這種粗糙男人哪裏無法獲取的某種心理滿足和成就感。
一套虛僞做作的寒暄結束。
阮清溪伸長脖子往玻璃門外看去,想看看程俞有沒有來?
林美嬌見她似乎在等人,猜到可能是那個窮男友。
一想到那個窮男孩,林美嬌頓時又覺得她女兒這麽完美的藝術品又有一點瑕疵了。
在她眼裏,這麽優秀漂亮的女兒值得更好的男人。
比如那種百年傳承的豪門。
而不是一清二白的窮人家。
這是有辱她的品味。
“溪溪,在等你那個男朋友嗎?”林美嬌轉過身,眼神淩厲的緊。
阮清溪沒吭聲但也沒否認。
“我告訴你,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他最好別出現。”林美嬌冷冷諷刺:“你現在戀愛腦我可以暫時不管,但是差不多就行,過段時間跟他分手。”
果然……她的算盤打得比她都詳細。
談誰,談多久,幾時分手,她都要給她規劃好?
仿佛她的人生注定只能淪為她擺弄的聽話瓷娃娃?
沒有自己的選擇?
阮清溪偏偏不想這樣,她可以給她臉面讓她滿足作為媽媽培養完美女兒的虛榮心,但她也得尊重她的想法和人生。
“媽媽,我已經按照你的樣子站在這邊,但是你不能再幹涉我的私人生活,我成年了。”阮清溪輕輕摘下禮服裙左側的一枚香奈兒山茶花胸針,放到林美嬌手心:“你控制我這麽多年,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應該沒有?所以……這次我不會聽你的,我喜歡他,無論我們未來怎麽樣?你都不能來參與。”
“不然……我可以選擇獨立出去。”
阮清溪說到做到。
林美嬌沒想過她這次會這麽堅定,瞳孔微微愣了下,但很快她就平複下,紅豔豔的唇笑了,“溪溪,媽媽是過來人,你現在年輕氣盛我理解,好……我可以不幹涉你……但是我告訴你……沒有物質的愛情,最不值錢。”
“以後你就會懂,而且你真的了解這個男人嗎?媽媽看人很準,他看着你的時候,眼裏根本沒有愛,他可能就是玩玩你,你會後悔的。”
林美嬌到底是混了幾十年的江湖,看人很毒辣。
當時阮清溪還不信,她怎麽就能看出程俞眼底沒有愛。
後來事實證明,過來人的看法有時候的确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