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JLS◎
寒假高三年級也放假很晚, 到了小年那天，只剩下高三的學生留在學校上課。
早上剛起床姜檸就覺得這天格外的冷，吃過飯去學校, 天陰沉沉的。
到了校門口，她剛好遇着周晚漾, 兩人一起往教室走。
路過一個風口, 一陣冷風吹過, 周晚漾縮了縮脖子抱怨着：“這天真的要凍死人了，早上一點都不想起床，高三學生的命也太苦了吧, 真的好想趕緊放假啊！”
姜檸笑了下, 安慰她，“也快了, 就剩四天了，再堅持堅持。”
周晚漾又好一陣嘆氣。
冷冽的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周晚漾凍得直哆嗦，拉着姜檸快步往教室走。
上了樓梯，姜檸就看到了趴在窗戶那往裏看的楊晨曦。
周晚漾八卦的心又起來了，她輕輕撞了一下姜檸的胳膊, 小聲的說：“這楊晨曦還挺厲害的呀, 放假了還起這麽早來學校找宋原野。”
看到她，姜檸心情有些複雜。
楊晨曦透過窗戶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轉過身就看到了往教室這邊走的姜檸和周晚漾。
“學姐。”楊晨曦沖她倆揮了下手，小跑着到她們面前給她們打招呼。
姜檸看過去，她穿着一件粉色棉服, 紮着丸子頭, 脖子上圍着一條白色圍巾, 襯得未施粉黛的臉看着精致又可愛。
因為之前楊晨曦讓她們幫忙給宋原野送過幾次東西，所以算是跟她們有個點頭之交，能說上幾句話的那種。
“學姐，你們進學校有沒有看到宋學長呀。”楊晨曦問她們。
姜檸搖頭，“沒有。”
“啊，好吧，我剛才聽一個學長說的他來學校了，但不知道去哪裏了。”楊晨曦臉上有些失落。
周晚漾熱情的問：“需要我們幫你把東西拿進去麽？”
楊晨曦擺擺手，笑道：“不用啦，我再等等他，這個禮物我想親自送給他。”
周晚漾點點頭，拉着姜檸往教室去。
臨進教室前，姜檸還低頭看了一眼女生手裏提的袋子，裏面是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東西，姜檸斂下眼想。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
剛回教室沒多久，謝攸文就拿着一張卷子請教姜檸語文作文該怎麽寫。
因為姜檸同桌在，謝攸文沒地方坐，姜檸就跟着她去了她的座位，拉了她同桌的凳子坐了下來看卷子。
看了一會兒，姜檸開始跟她講自己的思路，把自己的論點抽絲剝繭一層一層的給她理清楚。
正講着作文時，姜檸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動靜，随後傳來一陣男生的說話聲。
是宋原野和梁頌文沈錫他們從教室外回來了。
姜檸握着筆的手頓了一下，僅是片刻，又努力壓下自己的雜亂的心思專注給謝攸文理思路。
但無論再怎麽努力，她也做不到完全的專心，總是會在意隔了兩排位于教室後方男生傳過來的聲響。
回到教室，受到楊晨曦的委托，梁頌文迫不及待的從宋原野手中搶過去禮物盒拆禮物，宋原野沒來得及阻止，梁頌文就把禮物拆開了。
看到裏面的東西時，梁頌文揶揄他，“喲，行啊，這次楊學妹給你送的東西還挺實用。”
沈錫也湊過去看，裏面放的是一條圍巾，黑色的。
沈錫拍了拍宋原野的肩，笑道，“這次楊學妹有心了啊，這圍巾應該是她親手織的吧？看起來好像跟她的還是情侶款。”
“你快圍上試試。”梁頌文把圍巾從盒子裏拿出來就要往宋原野脖子上圍。
宋原野側身躲了一下，伸手就把圍巾搶了過去又塞回盒子裏丢給梁頌文，臉上沒什麽表情，“下次見了你替我還回去。”
“你這樣多沒意思啊，我看楊學妹還挺好的，又給你送吃的又給你織圍巾的，我都快被她感動了，你都對她沒什麽感覺啊？”梁頌文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笑嘻嘻的問。
“你要是被她感動了你可以去追她。”宋原野撩起眼皮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別別，人家可是只鐘情于你，我追她幹嘛。”梁頌文連連擺手。
“……”
聽着幾個男生的對話，姜檸有些心不在焉，從口裏說出來也開始有些沒邏輯了。
心思實在收不回來，對上謝攸文聽的雲裏霧裏有些迷茫的眼神，姜檸嘆了口氣，“抱歉，我的思路沒太理順，等我再想一下跟你講好麽？”
謝攸文搖搖頭，“沒事沒事，你先想，想好了再跟我講。”
快到上課時間，謝攸文的同桌來了學校，姜檸抄下作文題目回到自己的位置。
坐下後，姜檸的心完全靜不下來，一直在想楊晨曦給宋原野的圍巾。
她那麽努力的在追宋原野，就像梁頌文說的那樣，又送這又送那的，對着那顆真誠熾熱的心，他早晚也會被她感動的吧。
一想到這裏，姜檸的心裏充滿了心酸和難過，她怎麽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
也是，如果感情真的說能控制就能控制，她還會一直沉淪在這場不可能的暗戀中麽？
姜檸迷茫的盯着擺在桌子上的書本，任由酸澀的情緒從心頭湧出。
大課間，姜檸把趁着第一節 下課把自己寫在紙上的關于作文的思路拿給了謝攸文，給她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講完後，謝攸文向她道謝。
往位置上走時，周晚漾興奮的從走廊上跑回來，沖着姜檸喊，“外面下雪啦！”
聽到她的話，班裏好多人紛紛跑走廊看，周晚漾也拉着姜檸出去。
站在走廊上往外看，潔白的雪花被風卷着吹到空中，洋洋灑灑的落在大地，落在枝頭。不遠處的樓頂已經隐約泛白，此情此景，好多人情不自禁的感嘆，“好美啊！”
姜檸在一片興奮激動的嘈雜聲中想要進班拿水杯暖手，她剛轉身，就看到宋原野從樓梯上來。
陰沉沉的天，光線昏暗，旁邊是飄揚在空中的雪花，迎面而來的是笑的肆意張揚的少年。
清冷與熱烈相碰撞，姜檸只覺得周遭的空氣流動的都慢了一些，耳邊嘈雜的聲音被她自動過濾，她眼中只有那個少年。
他步調閑适的往教室方向走，所有的一切成了他的背景，就像一幀幀電影畫面一樣。
這幅場景，真的好美。
＊
一下雪周晚漾整個人都處在興奮的狀态下，中午連午飯都沒吃拉着姜檸田晗玉一起去操場玩雪。
大雪下了一上午，地面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操場上已經有很多人了，都在雪地裏打鬧嬉笑。
姜檸和周晚漾田晗玉蹲在一起捏着小雪人，一個雪球突然朝着她們砸過來，穩穩當當的砸到了周晚漾身上。
周晚漾懵了一下，擡頭就看到徐駿和班裏的幾個男生站在不遠處沖她們笑。
她的暴脾氣立馬就上來了，抓着自己剛剛捏好還沒有拼湊在一起的雪球扔了過去，“徐駿你要死啊！”
“我不要死，我要好好活下去。”徐駿沖她吊兒郎當挑眉。
周晚漾開始追着他扔雪球。
後來場面就比較混亂了，有人往姜檸和田晗玉身上也砸了雪球，她們兩個也莫名其妙的被卷入這場雪仗中。
最後不止是他們幾個，連外班的人也參與了進來。
整個操場都布滿了他們奔跑的腳印。
一群人玩的正歡時，姜檸不經意間看到宋原野往操場這邊來的身影，她奔跑的腳步停了下來，眼神一直往他身上瞥。
那幾個男生中有跟他關系還不錯的，也看見他，離很遠的叫他，“宋原野，來打雪仗啊。”
聽到喊聲，宋原野轉過來身往這邊看，雖然知道他不一定能看到她，姜檸還是有些慌亂的整理了一下因為剛剛奔跑時被風吹亂的頭發。
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形象略微有些糟糕的一面。
宋原野沖他們擺擺手，語調一貫漫不經心：“你們玩吧，我還有事，先回教室一趟。”
沖宋原野喊話的男生比了個“ok”的手勢，又開始投入到打雪仗的“戰鬥”中去。
姜檸此時沒了什麽心思，她的思緒早已跟着宋原野飄走。
周晚漾看到她有些心不在焉，以為她玩累了，過去問，“你是不是餓了？要先去吃點東西麽？”
姜檸回過神收起自己心裏亂七八糟混亂的想法，輕點了下頭，“好。”
周晚漾叫上田晗玉一起走，臨走時，她沖徐駿握了握拳，“今天本小姐放你一馬！”
徐駿嬉皮笑臉的，“成，大小姐威武。”
周晚漾滿意的揚起下巴，挽着姜檸和田晗玉就往校外去。
路過操場最外圍，姜檸她們看到雪地上寫了好多告白。這些告白中，十個有七個都提到了宋原野的名字。
周晚漾和田晗玉不停的感嘆宋原野旺盛的人氣。
姜檸垂着眼沒有附和。
如果去吃飯時間會不太夠，姜檸她們出了校門直奔超市。
在超市裏挑了點面包之類的東西，她們三個去收銀臺結賬。
沒想到，在收銀臺遇到了蹲在地上無聊的林旭川。
看到她們，林旭川眼一亮立馬起身，激動的叫她們：“救星們！”
“你蹲這裏幹什麽呢？”姜檸走過去，好奇的問。
“……別說了，剛才我跟宋原野一起出來買東西，結果我倆誰都往帶錢了，”林旭川摸了下後腦勺，“現在宋原野回教室拿錢，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原來他是回教室拿錢了。
姜檸笑了一下，“那我來幫你付吧。”
林旭川還沒點頭，宋原野的聲音就從旁邊響了起來，“不用，我來了。”
姜檸循着聲音擡頭看，往這邊走的男生穿着黑色棉服，眉眼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愈加俊朗深邃，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宋原野走過來付賬，看到姜檸她們手中拎的東西，指了下，“她們三個的一起結。”
姜檸連忙擺手，“不用了。”
“沒事。”宋原野伸手把她們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收銀臺。
姜檸看着站在面前結賬的男生，心往上揚了揚。
付過賬，宋原野把她們的東西遞了回去，幾個人一起往校內走。
外邊又飄起了雪花，林旭川從袋子裏拿出來了一瓶冰可樂，打開喝了一口，滿足的長嘆一聲。
姜檸好奇的看過去，“下雪天喝這個不冷麽？”
林旭川挑眉，“爽死了，你要不要試試？”
姜檸點頭：“要。”
她也想試試下雪天喝冷飲什麽感覺。
林旭川準備從袋子裏拿出來幾瓶給姜檸她們分一分。
宋原野瞥見，冷不丁地來了句：“別學他，大冬天喝冷飲很容易把胃搞壞，尤其是女生，注意點為好。”
他的話落在姜檸的耳邊，明明是作為同學說的再正常一句話不過，可是姜檸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湧出了一絲欣喜的情緒。
“好。”
姜檸最後拒絕了林旭川遞過來的可樂。
林旭川和宋原野在前面走，姜檸和周晚漾她們在後邊跟着。
周晚漾有些小感慨，“沒想到宋原野還挺體貼的。”
田晗玉狂點頭，“對對，擱其他男生誰會想那麽多。”
“……”
兩人嘀嘀咕咕的讨論着男生的好，姜檸擡頭看了眼他的背影，又想起他剛才的那句話，她悄悄的彎了彎唇。
路過操場，她往操場中央看，那裏已經沒有多少人。她的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一個念頭，并且念頭愈加強烈。
下午大課間，班裏的同學繼續一起下去玩雪。
姜檸這次沒有參與進去，而是站在最外圍看着他們嬉鬧。
等到快上課，他們又一同說笑着離開操場。
操場人來人去，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姜檸站過的腳邊的雪地裏多了兩行字：
S：別學他。
JLS。
——Jiang Love Song。
姜檸喜歡宋原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