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雞蛋羹就一小盆，用五個雞蛋。其實屋裏還有二十多雞蛋，但是那都是老鄉給的，他們得省着吃。
所以每人舀了一勺，就着米飯吃的香甜。
劉占奎愛說話，他誇贊說道：“林西和紅梅好手藝，這菜做的真好吃。”
宋紅梅看了一眼林西，見她沒說是自己炒的菜，宋紅梅笑了笑，也沒說破。
“那就多吃點，好有力氣幹活。”
一頓飯吃完，葉青青主動要幫林西洗碗，林西沒讓。畢竟去地裏幹活更加辛苦，所以她推葉青青回屋裏讓她睡覺，自己和宋紅梅十多分鐘就把廚房收拾幹淨了。
中午天熱，他們幹活的就兩點之後再去地裏。所以大家都回屋裏睡午覺去了，林西回房裏的時候，葉青青還醒着。
“怎麽沒睡？”林西問她。
葉青青抿了抿唇，半響才回道：“對不起。”
林西好笑的看着她，“怎麽了，為什麽說對不起。”
葉青青就把在廚房裏的事情說了，她是為昨天晚上沒有替林西出頭而感到抱歉。
林西理解她這種心理，就比如說現在，葉青青和她最好，就是因為當時在車上，只有林西總和葉青青搭話。
而那天，葉青青好不容易和其他的同學多說幾句話，她不想被衆人孤立。
林西躺在葉青青旁邊，語重心長的說道：“青青，其實你很好，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如果有人不想和你做朋友，那只能說她是個瞎子，看不到你的好。”
葉青青從小就胖乎乎的，為此沒少遭到別人的嘲笑，而且也沒人和她做朋友，都管她叫胖妞。
林西一番話說的葉青青心裏暖和和的，她抓住林西的手，眼睛眨呀眨，“謝謝你，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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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幫着她把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然後笑着說，“睡吧。”
“嗯。”
兩個姑娘很快就睡着了，躺在炕上的秦蕭卻毫無困意。
三強翻了個身，見秦蕭醒着，他揉了揉眼睛，“二哥，怎麽還不睡，一會四點多你就得走了。”
廠子裏每工作五天放半天假，每個月有兩天整假期。秦蕭平常都是在工廠宿舍，只有這兩天會回村裏老房子住兩宿，三強過來陪他。
“嗯，睡不着。”
“二哥，你是不是中午沒吃飽啊，我看中午的魚比往天的少就炖了兩條，剩下五條魚用鹽腌着呢，等你下午走的時候帶縣城裏去。”
“是不是現在魚少不好抓了，我去就抓不到。”
“不是，今天有只貓兒搗亂。”
“貓？那肯定是劉奶奶家的，就她愛養貓貓狗狗的。要是下次抓魚的時候再碰見，你就打一頓，它害怕就不敢搗亂了。”
打一頓？她瞧着就嬌氣，磕碰估計都會哭，別說打了。再說，男人怎麽能打女人呢。
“睡吧，”秦蕭說着閉上眼睛，唇角彎了彎。
下午知青點的人都醒了，收拾了一下帶着水壺出發去地裏。
中午還剩下有點菜，等着晚上再炒兩個就夠了。她們知青點有塊園子，之前是老鄉一直種菜來着，後來聽說她們來，那個老鄉就大方的将園子連同裏面的菜讓給她們。
林西拿着盆去園子裏摘豆角，綠油油的豆角顆顆飽滿，不過得仔細把茂盛的葉子撥走才能看見。
秦蕭睡不着，索性收拾一下早點回廠子裏。
走到村口的時候，就見一片綠色中有個白色的人影，定睛一看正是白天搗亂的那只小貓。
林西也看見他了，他穿着廠裏發的短袖，底下是黑色的長褲，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拎着幾條魚。明明是鄉村小土狗，站在那卻還挺帥氣。
林西想到了，他這是回縣城了，再見他可能就得下個月。這可不行，自己得抓緊一切機會搞事啊！
這麽想也是這麽做，林西站起來，像女流氓一樣，“哎，你把魚給我一條呗。”
林西想，上午自己搗亂他都煩了，現在又不要臉的要魚，他肯定更煩。
果然見秦蕭濃密的眉毛動了動，朝着林西走過來。
他不能動手吧，要是動手咋辦，林西有點害怕。
男人走過來，随手将魚嘴上的稻草環挂在木栅欄上，“送你一條，饞貓。”
說完，他揚長而去。
林西看着小肥魚，上頭還帶着粗鹽粒子，再看秦蕭潇灑的背影，林西眯起眼睛。
事情不對。
他給自己這條小魚就是想警告自己，別再搗亂，要是再搗亂就像這條魚一樣。
這是一個警告，林西想。
下午把需要做的食材處理好，林西坐在院裏發呆。她在琢磨着怎麽能讓男主走上人生巅峰。院門口探出一個村頭小腦袋，喊道：“林西姐姐。”
是吳川。
“你媽媽怎麽樣了？”林西起身問他。
吳川往院裏來，蹦蹦跳跳的，“挺好的，也不疼了，過幾天去拆線就行。”
“姐姐，可以教我寫字嗎？”吳川眼巴巴看着林西。
“當然可以，來，我找個木棍給你當筆，”林西其實有一只鋼筆，還有幾個本子。但是吳川不會寫字，就先在地上練習，等寫的好一點了再讓用鋼筆寫。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蹲在地上，從最簡單的“人”字開始。
日子就這麽過着，白天沒事教吳川寫字，做做飯。林西有點閑不住，就把菜園子梳理一遍，将雜草都除掉，還找老鄉要了點菜籽，就地撒下去，等着菜長大。
吳嫂子拆線那天路過知青點，她笑着問林西有沒有什麽東西需要她幫忙捎回來。林西還真有，但是得她自己親自去買。林西的內衣就兩件，而且都是很薄，洗幾次越來越松，已經包不住了。
那天葉青青還鬧着玩說，像兩個大球一晃一晃的。
林西不好意思，她想買好點的內衣裹住，免得晃悠。正好吳嫂子去縣城，她就和點長說了一聲。
肖軍：“去吧，早點回來。”
去縣城的路上，吳嫂子熱情的和林西聊天，吳川在前面跑跑跳跳的。
“你們知青要在這裏待多久啊？”吳嫂子好奇的問她，這是村裏第一次來外人，知青們各個都精神還能幹活，而且林西還教吳川寫字，她喜歡他們。
“應該明年回去，再去別的地方吧，不過也不一定。”林西想，要是自己早點完成任務，可能早就回到現實世界了。
聽她說明年可能就走，吳嫂子有點舍不得，她拽着林西的手，小手真滑溜，“你有沒有得意的人，嫂子幫你介紹。”
村裏人沒別的，就是熱情，尤其是在保媒這方面，上到老太太，下到小媳婦，都喜歡為別人保媒。
“也不急，想回城裏再說。”林西随口回她。
“也是，你們城裏娃，肯定看不上我們村裏的，不過要嫂子說，秦蕭這孩子真挺好的，人長的好看不說還能幹活，我看你們男知青裏都不一定有人比他強。”
豈止是男知青，整本書裏屬他最厲害，男主角啊。
“确實是，我也覺得秦蕭挺好的。”林西實事求是的說道。
吳嫂子笑，眼角瞥見身後一個高大的影子，她沒說話，林西卻還在說。
“個頭挺高的，長的也挺好，能不能幹活我不知道，但是看他抓魚挺厲害的。”
縣城裏人來人往，林西沒聽見早就跟在身後的腳步聲，她繼續說，似要把秦蕭品透一般。
“性格具體不知道，畢竟沒深入接觸過，但是我覺得他瞅着就厲害，嫂子你覺得呢？”
吳嫂子掃了一眼嘴角帶笑的秦蕭，得了，這小子看起來好像動心思了。她剛才聽林西對秦蕭評價還挺好，要不然說別的青年的時候，林西可沒這麽多話。
吳嫂子笑笑，“其實他性子也好，你多接觸接觸就知道了。”
林西：“以後肯定有機會。”
沒有她也得創造機會。
前面小姑娘穿着黃色格子襯衫，底下穿了一條青色的長褲，麻花辮垂在後面一甩一甩，散發着青春的氣息。
“秦二哥，”前頭的吳川發現秦蕭。
林西肩膀一僵，他什麽時候出來的？
吳嫂子見林西臉紅，以為她害羞了，尋思這兩人多配呀。
秦蕭見被發現了，就上前問了幾句，然後說有事，和幾人告別走了。
林西全程都垂着眸子，沒說話。
等陪着吳嫂子拆完線，三個人又去百貨買東西。買內衣是不讓試的，只能大致比量一下，合适就給錢拿走。賣衣服的大姐熱情的幫着林西挑，最後她上前幫着林西大致量尺寸。
“八十五，可挺大，”大姐說。
林西臉熱的都要着火了，這裏的人說話也太直接了。
吳嫂子饒有深意的看林西前襟，沒想到瞅着瘦弱，還挺有料。附近幾個賣衣裳的大姐哈哈笑，都往林西身上看。
太尴尬了，林西趕緊付錢拽着吳嫂子走了。
過了會，秦蕭拎着包裹來到這片區域，看見了拐角處消失的麻花辮。他收回目光挑了一件短褲，付錢就準備走。隐約聽見了幾個大姐在議論，還有笑聲。
不知怎麽，秦蕭臉也紅了。
晚上在廠子宿舍睡覺，秦蕭和三個工人一屋，其他人睡的打呼嚕，秦蕭卻半點睡意都無。
等到好不容易睡着，秦蕭夢見了白白的腳丫。
第二日起來，秦蕭換了床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