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看光了
一陣冷風吹過,冷的何吱吱忍不住打了一個顫抖,瘦弱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晃動了下,整個人差點直接一頭栽雪地上去。
“吃空氣長大的嗎?風吹都能倒?麻煩,我帶你進屋!”
張皓白說着就推着他的輪椅過來要扶何吱吱。
可何吱吱只是給了他一記刀子一樣的眼神,一點不帶猶豫的避開了他的手,其實她的內心是真想直接抽他幾個大耳光。
說話就不能好好說?非得說讓人想吐血的話?還是一個什麽退伍軍人呢?文明禮貌都學到狗肚子裏面去了!
一邊的老太太看情況不對,立馬走到何吱吱的面前說:“對對對,你看我這人老了腦子都不行了。這大冷天的趕緊先進屋。
吱吱啊,皓白就是不會說話,你別介意,他啊就是腿不好然後心情不好。”
何吱吱眸色忽的閃過一絲怒火,毫不客氣的反問,“呵,為什麽我不介意?他這麽大個人了,連個話都不會說,不如重新回到三歲去學學人是怎麽說話的?不然這樣到處亂吠容易被人當成狗。”
那張皓白瞬間就被何吱吱怼的紅了臉,他原本還想說什麽,可看着疼的臉色慘白的何吱吱還是把話咽回去了。
只是他那雙看似平靜的眸子閃過了一絲異樣的情愫,緊緊抓着輪椅扶手的雙手也是青筋突出,指尖還有些發緊。
其實他是知道何吱吱昨天因為不想嫁給他被她爸打的半死的事情,看她這樣子應該是身上有傷。
何吱吱這邊現在是從頭發絲到腳趾甲都疼,疼的她半個字都不想再多說,跟着他們就是進了屋。
她剛一踏進屋裏,就看見一張缺了一只腳的破舊桌子上面有一對鮮紅的紅蠟燭。
偏頭一看,老舊的炕上是一床打滿了補丁的大紅被子。
這結個婚也真是夠簡陋的!
幸好這屋內還有一種淡淡的藥香,跟輪椅上那個人身上的味道一樣。
好吧,看着藥香的份上,她可以暫時不管那人的毒舌。
“孩子,老大身體不好,常年的需要喝藥,這屋裏頭有點藥味。不過你放心,趕明兒出太陽了,俺就把你這屋裏的東都拿出來洗了嗮了。”
這老太太仿佛很是高興,那雙渾濁的眼睛突然就清明了起來,跟剛才很是不一樣。
也許只知道何吱吱不會跑吧,所以開心的不行。
但現在的何吱吱一點也不想去研究別人的心裏,她現在就想好好的看看身上的傷到底怎麽樣?
“所有的藥都在這裏,每個藥瓶子上面都貼着藥的名字跟用途。我們就在隔壁屋,要是需要幫忙的話直接喊就可以。
你可千萬不要死在了我們家,不要給我們家招來了晦氣!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何吱吱頭都沒回,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淡淡的說着,“用不着你放過。”
何吱吱說完就痛的不行了,只能扶着那簡陋破舊的炕沿坐下,同時聽見那輪椅上的人操作着他的輪椅出去了。
喜慶的屋子只剩下她一個了,何吱吱總算是稍稍的放松了些。
她沒有去管那些桌上的藥瓶子而是先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
把外面的棉襖,棉褲脫掉,底下的衣服都是硬邦邦的,千瘡百孔的破爛。
這麽大冷天的,穿這衣服沒有被凍死也算是原主的身體好了!
按照原主的記憶,原主多少個冬天都是這樣過來的,每次家裏有個新的衣裳什麽的都是被她二姐搶走的,她只能穿她二姐不要的。
并且那個心思歹毒的二姐每次都還要故意的拿剪刀把那些穿舊的衣服剪爛掉了丢給原主。
還要給何爸何媽說是原主把衣服剪爛了,弄的原主每次被罵都是輕的,重的話都是直接被打。
何吱吱越是脫身上的衣服,那臉色就越是沉重,脫到最後看見身上的傷時,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開始流竄各種憤怒的火焰。
原主這身子可謂是慘不忍睹,身上就已經沒有了一塊好的地方。
再一看剛剛脫下來的那些衣服,那些衣服上面有着或大或小不同程度的破洞。
昨晚上的火鉗功力還真的大。
何吱吱冷着臉,一把抓過桌上的那些藥瓶,可卻發現那藥瓶上面的字她不認識。
見了個鬼了,這是七十年代了,按理說這個時代的字跟二十一世紀沒有什麽區別的。
為什麽她看這些藥瓶上面的字卻像是在看天書?
腦袋暈乎乎的。
算了,反正都是藥,死馬當活馬醫了。
想着,何吱吱拿開一瓶藥盡數的都倒在了身上。
“啊……”
這哪裏是藥,這分明就是那小說,那電視中的化骨水。那張老大有病吧,搞的這什麽毒藥?
“怎麽了?怎麽了?”
何吱吱疼的渾身打顫時就聽見門被什麽東西給撞開了,還有張皓白那毒舌的聲音。
他那聲音就跟催命符一樣令人崩潰。
她現在可是沒有穿衣服的!
何吱吱緊緊的咬着唇不讓自己再喊出來聲來,用力的擡起滿是汗水的臉。
先入眼的是輪椅,再往上是那人深邃中布滿各種疑問的眼睛。
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
電光火石迸濺,何吱吱捏着拳頭,很想砸死那個眼珠子一動不動的人。
張皓白整個人僵住了,他想要轉身卻動不了,他想要說話那薄唇又是動不了。
他滿臉通紅,紅到要滴血,修長有力的手指僵硬的彎曲……
她身上全是傷?
傷的那麽重?
剛才肯定很疼吧?
“這位同志,麻煩幫我弄盆熱水,謝謝。”
就這麽的幾個字幾乎是用盡了何吱吱所有的力氣。
張皓白那早已經飄走的魂這才回來,用盡力氣轉動身/下的輪椅出了房間。
着急跑到門口的張老太太大聲問着,怎麽了?出什麽事情?”
剛剛走出房門的張皓白看了一眼他媽,默默的關上了身後的門,小聲,“媽,何吱吱渾身上下全是傷。一塊好的皮膚都沒有。”
張老太太愣了會兒,雙手扶着土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兒啊,咱這次做的真的錯了。你說那老何頭咋個就這麽的狠心呢?
這事情都得怨你爸,從哪裏聽來的老何家急需要錢,說什麽這次就當是最後一次給你娶媳婦了。
要不是因為非要嫁到咱們家來,那老何頭肯定不會把那丫頭打的這麽慘。”
張老太太說着眼淚又是下來了,“你說說現在這事情可咋個辦嘛?不行,俺還是得去找個醫生去,不然那丫頭的傷肯定是好不了的。俺現在就去燒熱水,等會兒你把水給她端進去。”
張老太太說着風風火火的就去廚房燒水了。
張皓白看着他媽媽那慌張的樣子并沒有開口,而是一臉進緊繃的,雙目死死的盯着那扇關緊的門。
剛剛那丫頭進家門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注意到了她的走路姿勢很是奇怪。
像是雙腿受了傷,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全身都受傷了。
他本想通過說點難聽的話讓這丫頭走的,但現在看起來……
其實他早就跟他爸媽還有弟弟說了,他這輩子就他自己一個人過挺好的,不是非得要結婚,非要去連累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
可是他們不聽,說什麽不管怎麽樣這輩子也得給他娶個媳婦。
特別是今年因為他二十八的歲數直接就讓家裏人一個個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他知道家人都是好心,他原本也是想好,反正只要是個正常的姑娘看見他這個樣子都是會害怕的,到時候直接放她走就行。
但現在這個何吱吱明顯是跟前面那幾個姑娘不一樣,看見他這樣非但沒有跑,還因為他的願意而弄了個渾身的傷。
看來自己就跟姑姑他們說的一樣就是一個災星,家來要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會成為現在這幅光景,這何吱吱也不用被打成渾身的傷。
“皓白啊,俺去找醫生了哈。那水已經燒下去了,等會兒你給吱吱端進去。”
張浩白嗯了一聲當是回應,雙手轉動輪椅朝廚房的位置去。
等他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端着一盆熱水了。
來到房間門前,扣響了房門,“何吱吱同志,我是張皓白,我幫你端來了熱水。我媽出去叫醫生了,請問我可能進去嗎?”
屋內裹緊被子躺在炕上的何吱吱此時心裏是一萬個的草尼瑪。
但就現在這個情況什麽男女有別好像也都不管用了,命要緊。
剛剛她看了,她身上好多個地方都已經出膿了,後背看不見,也不知道到底傷成個什麽樣子。
原主那親爸也真是下的了手,那燒的通紅的後火鉗就那樣打下來。
現在必須要先清洗下那些傷口,不然到時感染了就更加的不好了。
總不能剛穿越來就被一身的膿瘡給痛死了?
“可以的,你幫我把熱水端進來吧。謝謝你!”
何吱吱這話音剛落下就聽見了吱呀的開門聲跟輕微的輪椅聲。
進來的張皓白目不斜視,把那盆熱水穩穩當當的放到了桌上。
“毛巾是新的,你放心用。我現在再去弄幾個火盆進來。我給你拿了身我媽/的幹淨衣服,不嫌棄的話,可以先穿我媽/的。”
說着這人就轉動輪椅出去了。
從他進門到他走出房間跟何吱吱幾乎是沒有半點的眼神交流。
他那堅毅的目光自從進門就是一條直線,半點斜視都不帶的。
後面他斷火盆進來的時候也是同樣,直到把整個屋子弄熱乎張皓白那低沉暗啞的聲音又響起。
“醫生離這裏很近,可以等我媽回來幫你弄的。你放心,我們家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家會放你走的。這屋給你住,我住旁邊的。”
這人說完又是走,何吱吱卻忽的開口叫住了他。
“你好,你知道我是替我二姐嫁過來的吧?我大哥欠了人很多錢,我爸媽只好把我賣了,拿錢給我大哥去還債。你……”
張皓白忽的擡頭,緊緊的擰着眉頭看着何吱吱,“你放心,那五百塊錢我們家不會去找你家要的。我也知道我自己是個什麽情況,你身體養好了盡管走就是。”
何吱吱啊了聲,看見他那緊緊抓着輪椅的修長手指才明白過來這人是誤會她想要走了。
“不是,我不是要跟你說這些,我是你們家得去把那五百塊要回來。我可以跟你結婚,不用錢。”
張皓白:……
他搞不明白了。
他不知道何吱吱到底是在說什麽?
只見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指開始青筋爆出,那線條流暢的臉繃得緊緊的,低垂着眸,“你應該是發燒了,等會兒喝點藥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們家人不打人的。”
何吱吱無語了,直接大聲,“你到底能不能聽明白我說的意思?我是說你可以去把那五百塊要回來,你……”
何吱吱這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張皓白走了。
走了……
作者有話說:
張皓白你再這樣要沒媳婦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