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
這臺控制屏的操作意外的簡單。
“有記錄的音頻錄音從2004年4月起一直持續到2012年10月，要聽嗎？”
我點點頭，喬晏低頭在控制屏上忙碌起來：“把授課的部分切掉，只聽後面的。”
“……寶貝，今天下雪了，生日快樂，爸爸很愧疚以前從沒陪過你，更愧疚的是沒有及時發現你痛苦的處境……對不起，夕珪不願意聽對吧？今天是夕珪的生日，爸爸送給寶貝的禮物是‘夕計劃’，這是一個讓爸爸的寶貝重新回到爸爸身邊來的計劃，我希望挽回自己參與釀造的一場慘劇，也希望挽回全天下自閉症家庭的悲哀。”
…… ……
“今天是除夕夜，夕珪沉睡的第620天。爸爸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将你交給了那個女人，我作為一個父親是失職的……我不能原諒自己，也不奢求夕珪原諒自己，但是爸爸一定會做出能夠治好夕珪的藥，将夕珪原本應該擁有的一切都加倍償還給你……晚安，我的寶貝。”
…… ……
“生日快樂，我的夕珪，這是你沉睡後的第六個生日，今天開始，你已經是十四歲的小姑娘了，很抱歉爸爸還要你繼續睡一段時間……爸爸一直沒有放棄，只差一點時間，夕計劃就要進入實驗階段了，爸爸永遠愛你，我的寶貝。”
…… ……
“今天是注射夕病毒的日子，夕珪會不會在緊張？爸爸已經盡力演算很多次了，夕病毒雖然侵入你的大腦，但是會在內部修複夕珪的中樞神經系統，夕珪不用害怕，夕病毒是來幫助夕珪的好朋友。如果夕病毒融合成功的話，今後夕珪還要接受珪病毒的注射，和夕病毒的研究方向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夕病毒主向夕珪的神經系統，珪病毒主向的則是染色體方向，只要兩次融合成功，夕珪你就可以成為一個正常的小姑娘生活了，到時，爸爸一定帶你去游樂園……呵呵，夕珪這麽大了，恐怕已經不喜歡游樂園了吧？不管如何……爸爸等着你醒來的那一天。”
…… ……
“兩年了，為什麽沒有任何融合成功的跡象？難道一開始夕計劃的方向就錯了嗎？對不起，夕珪，再等等爸爸……”
…… ……
“新環境還習慣嗎？這裏是爸爸出生的地方，因為某種原因爸爸要躲一些壞人，所以帶着夕珪回到了這裏，夕計劃還在進行着，爸爸不會放棄的。”
…… ……
“對不起……夕珪，這大概是爸爸最後一次和你說話了，到最後……我也沒有把夕珪拯救出來啊……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人有下輩子……夕珪還願意做爸爸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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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控制的，我的眼淚一滴一滴情不自禁的從眼眶中滑了出來。
悲傷的不是心靈，是身體，我的身體好似被撕裂一般的痛，在這一瞬間，我好似被軀體控制了似的，拼命往下掉着眼淚。
喬晏在一旁默默的擦掉我的眼淚，将我擁到懷中。
“……那是赫赫的爸爸嗎？”
那是……赫赫的爸爸？
夕珪，就是赫赫？
“夕計劃……X計劃。夕病毒，X病毒……珪病毒，G病毒。原來是這樣命名的……赫赫，原來你叫夕珪，夕珪……”
不——我忽然抗拒起來，我是赫赫，我是赫赫，我不是什麽夕珪！
喬晏默默的看了我一會，溫柔的吻掉了我眼角的淚光：“……你永遠是我的赫赫。”
緩了好一會，我才重新掌控到身體的控制權，這種身不由己的滋味并不令人愉快，盡管只是失去了淚腺的控制權，但這一樣讓人不愉快。
鬼使神差的，我推開喬晏，走到床邊拿起了那個破舊的小熊玩偶。
小熊身上有一條明顯的傷痕将它從中分成兩半，似乎是被誰撕壞了又重新縫好一樣，但是針腳卻有兩道，一道生疏卻細密，一道匆忙而雜亂。
“赫赫……？”
在喬晏的注視下，我順着針線重新将小熊拆開。
裏面看起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堆棉花，但我卻從中間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黑色U盤。
“這是——”喬晏嚴肅的湊了過來。
U盤旁邊還有一小卷紙條，我将紙條卷開，上面一道潦草的筆跡寫着：“不管你是誰，你可以拿走所有資料，但作為交換我希望你能照顧我的女兒，U盤密碼是我女兒的小名，只有當她醒來才能親口告訴你，這是我，X計劃之父最後的請求。”
密碼是我的小名？
本僵屍哪裏來的小名？誰來告訴我本僵屍的小名是啥？
僵僵？屍屍？小僵僵？小屍屍？！
65喬晏的忠犬
把地下建築清理了一下，我和喬晏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畢竟比起其他地方，這個隐藏在地面下的地方更安全。
喬晏自從上次受了刺激，現在天天一睜眼就在苦修控制屏裏留下的課程，就連和我滾地板的時候，也毫不松懈，導致最近經常出現我在上做活塞運動，他在下一臉嚴肅冥思苦想的情景，一到通透處，還會激動的做做筆記。
一心兩用的本領被他發揮的巅峰造極。
其實本僵屍是個心慈的人，我也不想這麽打擾他，無奈本僵屍曾多次勸說喬晏将香蕉拆下供本僵屍自娛自樂都被無情駁回，只有這麽将就着。
喬晏在勤奮學習的同時，也不忘給我下一個任務，那就是回憶起自己的小名是什麽。
……不坑屍會死嗎？
于是我為了補償自己損失的腦汁，就拼命壓榨起喬晏的香蕉汁起來。
雖然喬晏的身體構造已經被我感染了，但一夜十次郎什麽的果然還是太勉強，好在質能彌補量的不足，在這點上，喬晏學習的一次比一次好，直到有一天滾完地板，喬晏忽然一臉羞澀，問其原因，乃曰：
“……我們會有小寶寶嗎？”
與其對視三秒後，本僵屍震了個卵啊，驚恐的看向喬晏平坦緊實的小腹。
……小寶寶？
滾地板會出現小寶寶？這是在玩掃雷嗎？！
特殊獎勵什麽的？！
“赫赫喜歡小孩嗎？”
這麽期待的表情是要幹鳥……？
“我想當爸爸。”
別……別用閃閃發光的眼神看我……
被滾地板的特殊獎勵一吓，本僵屍當下就是一番痛苦的抉擇，決定再也不滾地板了。
本僵屍一向自制力驚人，說不滾就不滾，要是滾出個特殊獎勵那豈不是以後就有人來和本僵屍搶喬晏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每日進行的日常活動停了之後，看得出來喬晏挺不習慣，禁欲沒兩天，我不動，敵就開始想着法子動了，還好本僵屍意志堅定，不為所動，不管是炙熱的蹭蹭蹭，還是半夜的喘息，本僵屍都視若未聞，将敵人的計謀狠狠打碎。
大中午的，喬晏的魔掌再次向我襲來。
等等！
我大叫一聲，雙手環胸意圖保護自己的腫瘤。
“第七天了，今天又是那裏不舒服？”喬晏頂着一張煤炭臉極度不滿的看着我。
乳酸……？
“用過了。”喬晏的臉皮跳了兩跳。
蛋疼？
“……赫赫，我有沒有告訴你不要學那些亂七八糟的詞彙？”喬晏的大手再次向我抓來。
等等！有人來了！
我轉身飛快往外逃去，喬晏的手撲了個空，只留下他氣急敗壞的叫喊。
哼，本僵屍才不是傻子呢，看什麽夕珪和她爸爸，還有欣欣和她爸爸，就可以推斷出，以後滾出來的特殊獎勵一定會和我搶喬晏的，本僵屍這麽聰明，怎麽可能讓她得逞？！
哼！特殊獎勵是小三！讨厭！最讨厭了！
咦……？夕珪好像是本僵屍？算了，細節就不要計較了。
自從發電機被重啓後，喬晏就修好了連接地下建築和公寓的電梯，現在我們出入都很方便，我從電梯出去後，一路加速沖到公寓入口，一個急剎，在撞倒一個慘叫的不明物體之後停了下來：“生姜！洋蔥！赫赫讨厭！”
“啊！”大門口的姜建一臉艾瑪吓死爹了的表情，一邊向我大叫道：“赫赫快讓開，這裏有只新型進化喪……嗯？去哪裏了？”
“副隊，在赫赫腳下。”楊一凡無奈的聳聳肩，收起了手裏的槍。
“什麽？”
我和姜建的視線一起往我腳下看去。
“咕……咕咕……”
啊抱歉……我知錯就改，不僅扶起喪屍士兵，還好心替他糾正了撞歪的腦袋。
“赫赫！他很危險，你幹什麽！快讓開！”姜建急的不行，向我大喊道。
危險？我摸了摸喪屍士兵的頭，喪屍士兵一臉享受的欠揍表情彎下腰使勁把腦袋往我手上蹭。
“他叫咕咕。”我轉頭對目瞪口呆的姜建說道。
“咕……咕咕？喪屍……叫咕咕？咕咕？”大腦脫節的姜建一臉呆滞的重複了一遍。
“你們……”終于追上來的喬晏看見了醒目的二人，第一反應就是觀察四周有沒有埋伏。
一直在特援隊裏作為拔尖分子的楊一凡看見喬晏的樣子忍俊不禁道：“隊長，別緊張了，就我們兩個。”
“……我觀察天氣呢。”喬晏咳了一聲，望向二人：“路過這裏？”
“我說路過，隊長你信嗎？”姜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尤鵬超告訴我們，可以來這裏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一次就中。”楊一凡說道。
“沒被跟吧？”喬晏望了望他們身後。
“隊長，你太小看我了，我在軍校主修的可是反偵察！全校第一！”姜建牛皮哄哄的回答。
“副隊在賀渝琛手下開的小竈，全校就他一個人。”楊一凡在旁邊拆臺。
“楊一凡，你是不是跟我過不去？”姜建一拳給楊一凡揮了過去。
“幹掉副隊，我就是老二。”楊一凡往後一閃，笑道。
“……先進來吧。”喬晏招手，示意。
“是！”嬉皮笑臉的兩人立馬聽令。
本僵屍嚼着吧，這兩人是越發臭味相投了。
我摸摸咕咕，然後跟上了三人的步伐。
“你那什麽……咕咕，是養的寵物？”姜建問我。
我回頭望了一眼大門口眼巴巴望着我的咕咕，回答道：“不是啊……”
“那是什麽？”
“門口貼的男人……”
“門口貼的男人？”姜建瞪大眼。
“赫赫的是立體的，更厲害！”
“副隊，赫赫說的是門神吧？像鐘馗那種？”楊一凡補充道。
我猛的一拍手，吓了兩人一跳，喬晏也回頭看了我一眼。
“加十分！”
66目标，日本
“赫赫，多日未見，我越發跟不上你的腦回路了。**”姜建舉手投降。
坐電梯上四十二樓的時候，姜建和楊一凡都吓了一跳：“電梯還能運行？”
“下面有地熱發電器。”喬晏說。
“哦，對，丹芙是我們國家地熱資源最豐富的城市了。”姜建點點頭。
用鑰匙開門之後，姜建和楊一凡一邊打量房間裏的擺設一邊問道：“你們就住在這裏？”
“這是咕咕的房間。”我說道，指了指裏面的衛生間：“我們住下面。”
“……咕咕住房間，你們住廁所？”姜建一臉驚恐。
“你覺得可能嗎？”喬晏聞言回頭白了姜建一眼。
走進衛生間，喬晏拉開衣櫃門，一個寬敞的電梯暴露在衆人眼前。
“我去！這麽先進！”姜建大叫一聲。
四人走進電梯後，電梯緩緩的關上了門。
“副隊，我覺得自己好像進了什麽神秘組織一樣。”楊一凡砸吧着嘴說道。
“神秘生物有，神秘組織沒有。”姜建打趣的向我看來。“赫赫，你上次大鬧基地的時候，我不在啊後悔死我了！聽說那啥你變身了，不僅長了許多手腳出來，還有翅膀對嗎？”
……你确定沒認錯人嗎？
“赫赫，徐靜前段時間被發現了你知道嗎？”楊一凡忽然說道。
喬晏的眼神轉到了楊一凡身上。
“被發現的時候，她的手腳都斷了，舌頭也被剪掉了，臉上也被劃的稀爛，那慘狀我都看不下去。”
“……活該。”喬晏淡淡的說了一句。
“要不是她身上有進化組的銘牌，發現的人才不會管她死活，被送到基地中心來的時候，徐靜都只剩一口氣了，我和姜建出來的時候，聽說生命特征已經穩定了，別的就不清楚了。”
“說實話，我要是她還不如死了算了。[].”姜建嘆了口氣。“肯定是誰在替隊長和赫赫出氣，否則不會那麽巧，青海湖事件之後兩天不到團長和徐靜就不見了。”
“不知道團長還活着沒有。”楊一凡說。
“要是像徐靜那樣，還不如不活着呢。”姜建翻了個白眼。
嗯……本僵屍什麽都不知道，我望天。
叮的電梯打開了，姜建率先剛一腳邁出來，看見滿目的電子設備就傻眼了。
“……麻了戈壁卧草……”姜建瞪大眼。
“什麽？八個避孕套？”我不解的重複道。
“別和他學。”喬晏皺眉。
“……隊長，赫赫，你們在幹什麽啊，太誇張了吧？”楊一凡也忍不住一會看這一會看那。
“都是自己人，赫赫沒打算瞞你們，我也就無所謂，赫赫是X計劃之父的女兒，這裏是X計劃之父生前的最後一個實驗室，赫赫就是在這裏被注射了X病毒。”喬晏說。
幾秒的呆立後，姜建和楊一凡異口同聲的大叫了一聲：“什麽——？！”
哎喲震死個屍了。
在盡量簡略的一番解釋後，姜建和楊一凡終于理解了事件全貌。
“這麽說來，X、G病毒原本都是治療自閉症的藥物？”楊一凡問。
“可惜，失敗了。目前已知的例子裏，只有赫赫保持了人類的神智，其他感染了X病毒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成了喪屍，而G病毒因為沒有洩出市面，所以相關資料并不清晰。”
錯了，六盤水就有一個感染了G病毒的，那也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感染了G病毒的。
我在心裏默默糾正，喬晏還不知道自己那天在生死關頭轉了一圈呢。
“那隊長你呢，你在青海湖和我們分開之後發生了什麽？”姜建迫不及待的問道。
“隊長失蹤後，基地的人都說隊長肯定沒希望了，但是副隊是石頭腦袋，說要親自去找，我也不信隊長這麽厲害的人會輸給那些醜東西，所以我也一起來了。”楊一凡笑笑。
雖然詳細的情況之前我已經聽喬晏說過了，但我還是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喬晏沉默了一會，好像在回憶當時的情況，然後他低聲說：“喪屍大量往青海湖集結的時候，戰斧的直升機也來了，我中了麻醉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直升機上了。”
咦，怎麽把重要的部分省略了？那段一遍遍潛水在湖中找我，找到力氣盡失差點被溺死的劇情怎麽被剪切了？
好吧，成年的野獸也是會害羞的，本僵屍理解，理解。
“戰斧為什麽會出現在青海湖？”姜建愣了一下。
“副隊，青海湖出現大規模喪屍聚集，你覺得戰斧會沒有注意到嗎？”楊一凡無奈的說。
“然後呢，隊長你怎麽逃脫的？”
“一只手臂和一顆眼球，我逃脫的代價。”喬晏靜靜的說。
“what？！”姜建怪叫一聲。“那你現在身上的是什麽？我幻視嗎？”
喬晏沒說話，只是動了動左手，然後哧的一聲，五根白的吓人的指骨穿破指尖伸了出來。
“碰——”喬晏手一揮，旁邊的一臺顯示器應聲而倒，倒下的機器分成了兩半，切口平滑而鋒利。
“……”姜建呆呆的看着眼前。
“什麽？八個避孕套？”我再次向姜建求證。
“隊長！你太帥了！”楊一凡激動不已。
“哇！哇！隊長，教我！教我！”姜建向喬晏撲來。
喬晏伸手将姜建擋住，沉聲說：“這是赫赫的，我的右眼，我的左手，都是赫赫的。”
楊一凡和姜建都安靜下來，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具體來說，是集中到我的眼球和手臂上。
“只有外表是好的，裏面是壞的。”我擡起手臂稍微在左手上捏了捏，一陣暗紅的血液就從表皮下湧了出來。
“行行行行——你直接回答我們就是了，專門去弄破它幹什麽啊！紙巾——啊，紗布紗布——”姜建急的團團轉。
“裏面是壞血，要經常放。”我無所謂的說。
喬晏向朝他看去印證我說法的兩人點了點頭。
“吓死我了。”姜建松了口氣。
“隊長，接着說，你怎麽逃脫的？”楊一凡問。
“他們把我帶去了青海省的戰斧分部。”頓了頓，喬晏繼續說道：“他們防範的很嚴密，每天給我注射藥物致靜，但是還是被我找到了漏子，我從分部逃出來的時候，手臂嚴重壞死，眼部感染嚴重。”
“隊長自己……？”楊一凡試探的開口。
“……對。”沉默一會，喬晏回答。
這個部分，不管幾次想起來，都讓我怒火中燒，我無法想象，被我當做寶貝一樣養大的獸，自己做這一切時候的心情。
砰——
我忽然一拍桌子，吓得姜建跳了起來。
噼裏啪啦幾聲，桌子因為受不住力，分崩離析了。
“打，戰斧！”我在衆人的注視下，揚聲道。
欺負到本僵屍頭頂上來了，新仇舊仇一起算！
“戰斧總要打的，赫赫的父親可能還在他們手上。”喬晏也說道。
“那……怎麽打？”姜建呆呆的問道。
“後來我回去過青海省，那裏的戰斧分部已經被棄用了，我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喬晏說。
“我知道！我從連長的報告裏曾經看到過，亞洲最大的戰斧分部在哪裏！”楊一凡忽然說。
“哪裏？”
其餘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楊一凡身上。
“——日本。”楊一凡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67豔遇之隊
“等等等等——你們說真的？就我們四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嗎？”姜建大叫道。
“那六個？”我想了想，說道。
加上咕咕和喬郁，就有六個了。
“拜托！你也不想想那裏是什麽地方，只有我們幾個人去不是送死麽——我當然不怕死，但是死的這麽弱智我不要！”姜建說。
“死法還有弱不弱智？”本僵屍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說法，死了就死了，最後都會變臭變幹，再怎麽也不關智商的事吧。
“因為困難就不去做嗎？那不是我的作風。”喬晏沉聲開口：“一百個人有一百個人的打法，六個人有六個人的打法，不管如何，我不會勉強你們。”
“哎——真是服了你們了！我大老遠的跑來，難道還怕隊長你勉強我嗎？既然隊長要上，身為副隊的我怎麽有怯場的道理！”
“另外兩人在哪裏？”楊一凡冷靜的問道。
“咕咕在樓上……嗯，喬郁在……”我默了默，捕捉到喬郁的所在：“喬郁在城外，我叫他……”
“等等。”喬晏突然出聲：“……我知道他在哪，我去。”
哪裏？
“……”沉默一會，喬晏低聲說：“丹芙幸存者基地遺址。”
……那裏是喬母和喬晏喬郁曾經生活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
“一凡，姜建，你們跟着赫赫，不要外出。”喬晏對兩人交代道。
“靠！為什麽他是‘一凡’，我還是‘姜建’？！”姜建怪叫道。
“你不是姜建？”喬晏鄙視的瞄他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隊長你也給我個愛稱啊，作為你的得意部下，我不介意被稱為‘小建’什麽的……”
“‘建人’行不行？”喬晏毫不留情的擊碎了姜建的玻璃心，然後大步邁出了房間。
“嗚嗚嗚……隊長是壞人……”姜建一副被抛棄的小媳婦樣拉着楊一凡作勢痛哭。
“副隊，你惡心着我了。”楊一凡抖了兩抖。
“……”
“什麽啊……赫赫，你別也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我和楊一凡都表示沉默。
“什麽啊！你們兩人這嫌棄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姜建嗷嗷大叫。
“對了——副隊，赫赫，我們現在也脫離政府了，但是我們還是隊長副隊這麽叫着，要不要再給我們的隊伍起個名字啊？”楊一凡即時轉移話題，避免了我們的耳朵再受姜建荼毒。
“對，起個名字……嗯，起什麽好呢……”姜建立馬思考起來。
這孩子的智商……連本僵屍都不忍深思。
“晏建隊？”
“……惡心死了，為什麽裏面有副隊的字？”楊一凡嫌棄的撇眉道。
“……”同感。
“那晏赫隊？”
“……”默念兩遍後，我将這個名字打入冷宮：“繞口不行。”
“要順口的？我想想……啊，有了！”姜建興奮激動的大叫起來。
“快說！”楊一凡也好奇起來。
“取隊長和隊長兄弟名字中的字，晏郁之隊！”
“豔遇……之隊……”楊一凡石化了。
“豔遇之隊……”我再次默念了一遍。
嗯，順口好記，不錯。
“通過。”
“什麽？！赫赫，你認真的？！”這回輪到楊一凡不淡定了。
抗議無效。
就這樣，我們的六人小隊，晏郁之隊就這麽建立了。
喬晏早上走的，傍晚還沒有回來。
“我們是不是去找找隊長啊？”姜建在沙發上坐的磨皮造癢。
“副隊，你歇一歇吧，一個小時裏這句話你都重複了三十次了。”楊一凡擡起埋在顯示屏裏和電腦厮殺的臉。
我打了個哈欠。
“赫赫，你倒是說點什麽呀！”姜建向我控訴道。
無視煩人的姜建，我打着哈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打開了休息室的門。
門外正準備開門而入的喬晏愣了愣，然後走進了休息室。
喬郁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身上都滾着泥土，臉上還挂了幾處彩。
“隊長，怎麽回事？”楊一凡愣了愣，從西洋棋的世界裏脫離出來，屏幕上一個大大的LOSE。
“……沒什麽。”喬晏擦了把臉不願多說，喬郁面上無悲無喜，也一言不發。
楊一凡識相的止住了話頭。
姜建比看起來的聰明，他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回來的路上，我去電視臺搜查了，我找到了一架民用的直升機，但是我們在座的沒有人會開。”喬晏在沙發上坐下，說。
“有說明書沒有？”
“副隊，直升機是看了說明書就會開的嗎？”不用喬晏來開口，楊一凡就駁回了姜建的意見。
……他以為是開電飯鍋嗎？
“我建議先使用汽車，再沿途搜羅空中駕駛人才。”楊一凡說道。
“只有這樣。”喬晏點了點頭。
“對了，隊長，我們商量了一個隊名出來，你聽了可不要太滿意。”姜建笑嘻嘻的對喬晏說。
“隊名？”
“取了隊長和你兄弟的名字，你猜猜是什麽？”
“……”好像想到了什麽，喬晏和喬郁的臉同時黑了下來。
“沒錯！劃時代的六人組！豔遇之隊！哇哈哈哈……啊！別打我，為什麽打我！”
“……赫赫還記得爸爸的樣子嗎？”喬郁低柔的出聲問道，好像完全不記得自己上次摔門而出的事情。
選擇性失憶對吧……誰不會啊。
我搖了搖頭。
“睜眼前的事都不記得了。”為了方便在座不能進行以目傳意的兩人，本僵屍特地用語言說了出來。
“那怎麽找？直接去日本分部抓人問？”姜建說。
“X計劃之父的名頭比臉好用。”喬晏說。
“有沒有可能赫赫的父親手裏有X病毒的疫苗？”出聲的是楊一凡。
“有這個可能，從錄音來看，我不相信他會在沒有疫苗的情況下為赫赫注射病毒。”
“如果找到疫苗就好了，這個世界就有救了。”楊一凡衷心說道。
“……”錯覺？倚在門邊的喬郁扯了扯嘴角好似冷笑一般。
“對了，喬郁不是在首都嗎？怎麽也在這裏？”姜建看向喬郁。
“我來找哥哥和赫赫。”喬郁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原來是這樣……你也挺厲害啊，一個人走的？這麽遠的路程？”姜建有些不敢置信。
喬郁微笑着，沒回答。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我建議我們還是不要靠近北方，我和姜建從首都出來的時候，整個北方都戒嚴了，全在找赫赫。”
“一路向東，往沿海地區靠近。”喬晏想了想，定了下來。
68老子獨步天下
“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媽媽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不是說過不可以在床上吃東西嗎？！為什麽你不聽我的話？為什麽總是做讓人讨厭的事——？！”
“對不起……嗚嗚嗚……媽媽對不起……嗚嗚嗚……因為……因為……”
“住嘴！我不想聽你狡辯！我受夠了，為什麽你總是這樣？！你知道媽媽平時工作有多辛苦嗎？回家還要來收拾你制造的爛攤子，為什麽你不能體諒媽媽一點呢？！”
“嗚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今後你還會不會把吃的帶上床？！”
“不會了……嗚嗚……”
“真是夠了！既然你把湯灑在床上了，今晚你就站着睡吧！”
“嗚嗚嗚……媽媽……”
“滾開！好好反省吧！”
這是……我的記憶？
不……不是我的記憶，我是旁觀者，冷眼旁觀的透明人。
夢境慢慢的消散，意識重新回到了我的軀體中。
汽車開在颠簸地面上的聲音在深夜裏格外清晰，汽車裏的幾人正在小聲說話。
“那麽……尤鵬超現在是排長了？”喬晏的聲音。
“是的，他現在和賀渝琛是同僚了。”楊一凡說。
“隊長是不是覺得……？”姜建遲疑的發問。
“不。”喬晏沒有任何猶豫，淡淡的說道：“每個人有不同的道路，不應該被情感綁架。”
“走的時候，尤鵬超還讓我帶話，他說他無法湧泉相報，很抱歉。”楊一凡說道。
“其實，被感情綁架的最死的應該是隊長吧。”姜建笑了兩聲。
楊一凡聞聲也笑了起來。
“哎，笑什麽笑，赫赫和喬郁在休息，別吵醒他們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姜建說。
“話說回來，隊長，你兄弟和你性格完全不一樣啊。”楊一凡的聲音。
“……環境不一樣吧。”喬晏頓了頓，回答。
“嗯？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我從……十一歲開始，就是赫赫在照顧我了。”
一雙帶着淡淡體溫的手拂上了我臉頰邊的發絲，帶着喬晏令人安心的氣味。..
“十一歲？那到現在都十多年了，不對呀，隊長十一歲的時候赫赫才幾歲啊——”
“笨蛋副隊，難道赫赫和我們一樣嗎？”楊一凡說。
“那赫赫難道不長大了？”
“在長大。”我睜眼嚴肅的對姜建說。
姜建差點沒跳起來，一副“艾瑪吓死我了”的表情。
“真的？我們怎麽看不出來？”楊一凡疑惑的問。
“腫瘤……在長大。”
話音剛落，喬晏就咳嗽一聲捂住了我的嘴。
“咳……姜建，你去換楊一凡開車。”
“啊？哦，知道了。”
幹嘛啊，本僵屍還沒說完呢……
“那我給後面送點水去吧。”楊一凡停下車後順便拿了幾瓶水往車身後面走去。
豔遇之隊開的是街邊找到的唯一一輛還找得到鑰匙的車，一輛開起來哐當哐當的黃色皮卡。
咕咕是沒有人權的，毫無疑問的坐在了後車廂裏。
但是原本可以坐在車裏的喬郁也自發去了後面車廂吃灰，這就讓人搞不懂了。
本人是說，車裏空氣悶，但本僵屍看來，其實就是小喬透氣孔太小的緣故。
你看人家爾康，就從來不說什麽透氣，因為人家随時随地都在透氣！
姜建換位坐到了駕駛席，楊一凡也從車子後方回來了。
哐當哐當的皮卡再次行駛了起來。
唉，比起皮卡，本僵屍更想要皮卡丘啊。
車上的旅程，已經持續了一周了，真是無聊。
“已經到哪個位置了？”看出我的百無聊賴，喬晏替我問道。
“剛剛過了南昌。”姜建回答。
“如果路況通順的話，一天不到我們就可以到福州了。”楊一凡插話道。
“如果還是找不到可以駕駛直升機的人才，我們只有……”
“游過去？”姜建回過頭來插了一句。
“去首都打劫一個人才來。”喬晏冷靜的說。
“啥？！”“我擦你大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建的大喊湮滅在一陣深夜裏驚天動地的慘叫裏。
“卧草，吓死人了。”姜建顯然受到了連環驚吓。
“好像是人，隊長，要不要去看看？”楊一凡問道。
喬晏的做法一向是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但是在他開口之前，我就說話了：
“去。”
看在上次陪我消磨了一點時間的份上，就幫一小根手指的忙吧。
喬晏看了我一眼，也點了點頭。
哐當哐當的皮卡哐當哐當的開下了公路，駛入了一個帶有寬闊露天停車場的休息站。
姜建已經在給槍上膛了，喬晏依然很冷靜。
“跳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