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
…… ……
“赫赫,想要這個嗎?”
啊……限量版粉紅色的夢幻……
想要想要想要——給我給我給我——
“那我們來交換吧,你對我說,那個,你喜、喜……喜……喜歡我……我就把這個,給你好不好?”
你喜歡我——
“……”
?
“不是,是你喜歡我……唉,這樣吧,你就說‘赫赫喜歡喬晏’……怎麽樣?”
赫赫喜歡喬晏!
“那……你再說一次……”
赫赫喜歡喬晏!
“咳……你把,喜歡……換成愛來聽聽……”
赫赫愛喬晏!
赫赫愛喬晏!
赫赫愛喬晏!
Advertisement
夢幻夢幻!
快把夢幻給我——!
……
…… ……
朦朦胧胧間睜開眼,發現已經日上三竿。
昨天不知什麽時候,我抱着畫冊累得在地板上就直接睡了過去,睜眼後,我強打起精神,慢慢站了起來。
走出公寓,柳絮楊花一樣的白雪落到我的烏黑發間,我擡頭望去,紛紛揚揚的天幕雪簾後,高樓大廈的影子隐隐綽綽。
我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踏出了第一步。
凜冽的,夾雜着雪花的寒風中,我沉下氣,輕輕閉上了眼。
清新凜冽的寒風,将所有附近的信息都無一例外的傳達過來。
我閉着眼跟着氣味前進,不知走了多久,最後停在了城區中央的電視塔樓下。
喬晏……沒有逃離的權力。
一樓一樓,我踏着沉重的腳步,走上了電視塔的樓頂。
生滿鐵鏽的鐵門半掩着,在風的吹動下發出吱吱的聲音。
雪花洋洋灑灑的下着,我穿過鐵門,一步一步走上前。
喬晏像一座堅毅的雕像,一動不動的站在半人高的水泥牆前仰望着浩瀚廣闊有如海洋的天空。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
沒有驚訝,仿佛早就知道我會找來一樣,他只是對我露出一個苦笑:
“……下雪了呢。”
下……雪了。
什麽……時候,會停呢……?
“……誰知道呢。”
我繼續往他身邊走去。
“夠了,不要再靠近了。”喬晏看着我,苦聲說,他的目光中帶着痛苦的哀求。
“赫赫……已經夠了,足夠了……扔下我吧,不要再管我了……”
不。
我固執的向前走去。
“我已經——”
我抓住了他的手。
不——
不是手,只是……只是一截空蕩蕩的袖管。
“我已經……不配站在你身邊了……”
喬晏的淚水從眼眶中大滴湧出,滾燙的淚珠滴落在一人的手背上,卻灼傷了兩人。
我順着袖管摸上去,沒有,沒有——整整一條手臂都沒有了——
我擡頭望向喬晏,他的淚水像泉湧一般打濕了衣襟。
那時而沉靜,時而淡漠,時而溫柔,時而炙熱的眼,此刻盛滿了無言的苦痛和悲怆,将我的心狠狠的撕碎揉爛,再化作漫天的雪花将兩人埋葬。
誰幹的……?
誰幹的——?!
我的手向喬晏右眼伸去,喬晏的身體有一瞬本能的抵觸,但是,他還是全力控制了自己想逃的腳步,讓我撩開了他的黑發。
柔順的黑發下,原本該有右眼的地方,只剩一個漆黑可怖的深洞。
我的手,在不斷顫抖。
為什麽在抖……?
是因為害怕嗎?不,不是害怕——
是憤怒——
我的全身,都被一種憤怒籠罩,但是這種憤怒,到了眼眶,卻變成融化的雪花流了出來。
冰涼的,像我的體溫一樣的融化的雪花,源源不斷的從眼眶中湧出。
“你在……哭嗎……?”喬晏呆呆的伸出僅有的左手,笨拙的手指剛觸到淚水,就像觸電般猛的收了回去。
一陣悲切的沉默之後,喬晏終于緩慢的,平靜的開口了。
“沒有我……赫赫也能活的很好,所以……剩下的路,一個人走吧……”用僅存的左手,喬晏替我撩開了眼前的發絲。
……
“……你自由了。”
自由……失去喬晏才能擁有的自由……
我寧願不要——
我突然撲進喬晏的懷中,好像他随時要變成飄揚的雪花消散一樣,緊緊的,緊緊的抓住了他。
雪會停的——
總有一天會停的——
所以……所以……!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就算你四肢全部斷掉——就算你醜的和樓下的喪屍一樣——我都不會離開……赫赫不會離開……赫赫不會抛棄你……因為……
因為——
“赫赫……赫赫愛喬晏……”
我仰頭看着喬晏,清晰堅定的用聲音傳達出這個承諾。
“赫赫愛喬晏……”
“……”
“赫赫愛喬晏……”我堅定無比的,注視着喬晏的眼,一遍遍的重複着。
“……”
多少遍……也說給你聽……
約定好了的,要永遠在一起,就算沒有永遠,我也會為你創造一個永遠——赫赫愛喬晏——赫赫和喬晏永遠在一起——
“赫赫愛——”
沒有說完這一句,我的唇就被喬晏突然粗暴的封住了。
“……”
痛苦,熱切,瘋狂,喬晏炙熱沉重的感情從另一端傳達過來了。
就算你四肢都失去,就算你兩眼都失去,就算你醜的和樓下的喪屍一樣——我都不會離開你,因為——我愛你——
我張口剛想說話,喬晏卻趁此機會野蠻的侵入我的口中,霸道的不斷吸吮我的舌尖。
咦……
咦……?!
這是什麽新游戲嗎?!
嗯……可是,味道好像還不錯……?
喬晏……是甜的?
我将喬晏一推,抵在半人高的水泥牆上,主動反攻起來。
“啊……嗯……”
喬晏低喘着,将手伸進我的發間。按着我的頭,火熱的回應我的吻。
喬晏是甜的……
60
我想我終于明白什麽叫滾床鋪了,因為本僵屍剛剛滾了一回牆壁,等回過神來,我已經把喘着粗氣的喬晏從天臺壓到了室內的緊急通道裏。
喬晏的右手忘情的探進我髒兮兮的套衫,一觸到我光滑的皮膚,忽然驚醒一般将手收了回來:“赫赫……等等……”
我疑惑的擡起頭,喬晏嗯了半天,才臉紅耳赤的說出一句話:
“還沒……結婚……”
那就結呗,馬上結,立刻結。
我上瘾一般的再次俯下身向他吻去。
兩人的舌在口中交纏,喬晏哼了一聲,在那一刻将所有理智都扔掉,忽然翻身将我壓在了身下,報複似的,更深用狠,更炙熱的吻來。
喬晏的吻很深,順着口腔頂深向喉嚨,帶着一股不顧一切的狠氣和霸氣,從最開始的笨拙,到現在不過短短十幾分鐘,卻已經讓不需要呼吸的本僵屍莫名有股窒息的感覺。
然後,他的右手探進我的衣內,試探性的碰了碰飽滿挺立的……腫瘤。
……果然還是割掉算了,夾在兩人中間總覺得不算個事。
我剛想提議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來把刀子割了吧,沒想到喬晏在試探過後,忽然握住了我的腫瘤,在那一瞬間,他的口中溢出一聲滿足又夾雜着痛苦的呻吟。
啊咧……?
別發出怪聲音啊,本僵屍好像又要生病了……
喬晏濕潤的嘴唇帶着銀絲從我的唇上離開,迷離火熱的目光與我重合,然後再輕輕一吻,吻過眼睛,吻過臉頰,吻過嘴角,順着我的脖頸,一路往下。
“赫赫……我愛你……”
一聲帶着濃重情欲的沙啞低吟,喬晏停在了蜜穴門口。
小小的三角褲被輕易拉下,剛剛與我進行過熱吻的小蛇,此刻輕輕舔上了肉芽。
“啊……”
一種奇異的,令人顫栗的快感從下面傳來,讓能不說話就絕不說話的我都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喬晏的身體被我激的猛的一顫,然後更加賣力的舔舐了起來。
在一波一波異樣的快感襲來中,我好像觸到了什麽新世界的大門。
這比喝血殺人什麽的帶感多了啊——可惡的喬晏居然不早些教我一起玩——!
我喘着氣抓住了喬晏埋在我兩腿間的頭發,不由自主的挺起了下身。
奇怪的感覺連帶着奇怪的液體——
喬晏不住用舌尖挑動着小肉芽,吞咽的聲音在樓道裏清晰無比。
“啊……啊……”
喬晏加快舔弄的速度,終于,累積的快感終于爬到了巅峰,我的眼前一片刺目的空白,我無意識的抓緊了喬晏的頭發,身體一陣一陣的抽搐了起來。
兩人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樓道裏清晰無比,喬晏從我身上擡起頭,用顫抖的手掏出了前端溢出了許多晶瑩液體的粉紅香蕉。
終于……決定割香蕉給我玩了嗎?
喬晏用濕漉漉的眼神看着我,帶着顫音道:“可以嗎……赫赫,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
我猛點頭。
喬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
過了一會……
又過了一會……
香蕉還沒割下來,我不耐煩了,卻正好聽到喬晏可憐兮兮的說:“我……我找不到位置……”
坑屍呢你!
我正想抗議,身體裏卻突然挺進了一個粗壯的異物。
“赫赫……痛嗎……?”喬晏伏在我身上啞聲問道,他的心跳激烈的都要跳出來了。
這種微妙的既痛又不痛的感覺是什麽?
見我沒反應,喬晏又顫聲說道:“我……動了……”
那根火熱粗壯的異物在我的體內輕輕抽動了起來,随着水聲的增多,我漸漸體會到了一種逼人瘋狂的快感,但是本僵屍剛剛吃着味兒呢,體內的那根異物就忽然射出了一股熱流——軟了。
“不,那個——赫赫,意外——第一次,那個,所以……”喬晏一臉羞愧欲死的表情。
看着喬晏紅通了的臉,我忽然就覺得心裏充滿了軟軟的,暖暖的情感。
愛是比喜歡還要喜歡的喜歡。
如果說有一天本僵屍注定要為人犧牲,那麽這個人只能是我愛的人。
我忽然翻身再次取得主動權,将喬晏壓在身下。
潔白美麗的骨頭,化作禁锢将喬晏的手腳緊緊束縛在地面,喬晏睜大了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新能力。
“赫——”
我堵住了他的嘴,慢慢坐上了他重新大展雄風的香蕉。
“……”這次,喬晏口中溢出的已經不知道是赫赫還是呻吟了。
起初,先是慢慢的,然後加快,最後只剩肉體不斷重合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樓道裏。
你是我的珍寶,沒有人可以将你毀滅——
我将自己蒼白的手腕伸到面前,用力咬了下去,一大股鮮紅的鮮血從腕間流了出來。
血的味道讓喬晏睜開了迷蒙的眼,我将不斷湧出鮮血的手腕放到了喬晏的嘴邊。
“為——”
他一張口,紅色的液體就大股大股的流進了他的嘴裏。
我用力夾住了身下堅硬如鐵的巨棒,喬晏張大了迷離的眼,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呻吟。
理智什麽的讓它見鬼去吧。
我俯下身,和喬晏的舌交纏在一起,引領着他去舔舐我的傷口,我的血液。
喬晏忽然擡起身體,猛烈撞擊起來,兩人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緊密契合着,無邊的快感将我推上了一座白色的高峰,我的呻吟越來越不成調。
“……赫赫——!”
一股炙熱的暖流射進了我的深處,兩人都在同一時刻達到了頂峰。
“……赫赫……”喬晏的眼皮慢慢垂了下來。
這一睡過去,不知何時才能醒來,但毫無疑問的,喬晏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新的世界了。
我伸手,緩慢但堅定的,挖出了自己的右眼。
61夏娃的肋骨
接受了我的血液的喬晏,身體會進行異變,此時的他會陷入昏迷,這期間我不用擔心他會突然醒來。
我将血淋淋的眼珠放進他的右眼眶,輕輕為他阖上了眼。
失去眼珠的地方有些痛,裏面白色的肉芽受到刺激而飛舞出來将傷口裹住進行修複,雖然失去的部位還能再生,但不知要用多少年才能恢複成本身的強度。
雖然将喬晏直接感染後他不是沒有可能重新再生出右眼和左手,但那沒必要,我可以給他更好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
矛和盾的故事——刺不破的盾和什麽都刺得破的矛。
那麽——究竟誰更厲害一些呢?
我伸出右手,将骨刃化出,側身往自己肩部割去。
這是一個血腥而漫長的過程,血肉橫飛,濺了一牆,弄的這裏好像一個兇案現場。
割骨頭比割肉疼多了,為了給自己打氣兼轉移注意力,我哼起了黃毛最愛哼的一首歌。
“藥!!藥!!切客鬧!!!卡姆昂北鼻溝!!!動詞大慈動動大慈動詞大慈動動大慈!!!是誰在唱歌!!!!動詞大慈!!!溫暖了寂寞!!!動詞大慈!!!白雲悠悠藍天依舊!!!動動大慈!!!藥!!藥!!!藥!!藥藥!黑為夠!切克鬧切克鬧!!”
動詞大慈動詞大慈……唱畢,本僵屍正準備唱下一首“留下來!”,結果……啊,割下來了。//
不容易啊,我抹了一把汗,将新新鮮鮮的手臂擺在腿上,開始剔肉起來。
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肉……
我一邊肉痛,一邊認真的剔着骨頭上面的血肉。
樓道口忽然傳出幾聲遲緩的腳步聲,我并沒有感到什麽威脅,随意的擡頭望了一眼。
是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準确來說應該是一個喪屍士兵,他臉上的肉都差不多要掉完了,兩只空蕩蕩的黑窟窿直直的盯着我手裏的東西,要是有口水我絲毫不懷疑他會流一盆下來。
一邊玩泥巴去。
我嫌棄的撇撇手,繼續低頭剔我的肉。
剔完之後,面前都擺了一小堆碎肉,我左看右看,是覺得如此太過浪費,反正現在喬晏看不見,我就自産自銷也沒人知道……知道……道……
我看了一眼縮在牆角可憐兮兮盯着碎屑只敢遠觀不能亵渎的喪屍士兵,屁股挪了個位置,背對着他。
哈哈,沒人知道了……
我搓了搓手,打算大快朵頤,沒想到剛沾了一點到嘴裏就忍不住吐出來了。
坑屍啊尼瑪的!要不要這麽難吃——你以為你在cosplay板藍根嗎?!
呸呸呸的吐完不算,我還彎腰去咬了一口喬晏漱口。
尼瑪的,坑死屍了。
氣急敗壞的一轉頭,看見那喪屍士兵正在可憐兮兮的趴在地上舔上面濺上的血液。
咳……我把腿一收,挪到喬晏身邊去坐下,示意喪屍士兵可以去回收垃圾。
本僵屍人真是不要太好,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宅心仁厚的僵屍嗎?
肉也剔完了,手裏的手臂只剩一條光禿禿的骨架,除了要連接傷口的地方我還留了一層肉。
白色的肉芽在碎肉上飛舞,要是在空氣中呆的時間久了,會降低活性。
我将喬晏的上衣完全扯掉,注視了一會那個深色的傷口,然後将肉芽對準截口,按了上去。
昏迷中的喬晏悶哼一聲,我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沒有醒來,再将目光轉回了手臂。
與我此刻的右眼眶一樣,碎肉上生出長長的肉芽裹住了整個截口,裹成了一個與外界隔離的球體,我得慶幸喬晏看不到此刻的我,因為很醜陋。
此刻的我,不比那邊的喪屍好看多少。
等我想起那邊的喪屍,望過去的時候,那個餓死鬼已經将一堆碎肉一塊不剩的吃完了,此刻正趴在地上饑渴的舔着地面的血液。
這環境太髒了,喬晏醒來後又要訓我,還是換個地方吧。
猛漢子如本僵屍,輕輕一提将昏迷的喬晏扛到背上,離開了電視塔。
似乎是看本僵屍長了張菩薩臉,餓死鬼又怕又想靠近,最後結果就是一路遠遠的跟着我回了高級公寓。
本來想趕走他的,後來轉念一想算了,反正小區裏空屋還多,出租一個無所謂。
扛着喬晏回到了我們以前住的房間,發現這裏幹淨的一點不像主人離開了十多年的樣子,大概是喬晏回來後打掃過很多次了。
我将喬晏放到大床上,坐到了他的身邊。
在他醒來之前,我要守護他。門口那個大半個身子縮在牆後的喪屍士兵,被我瞪了一眼,活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立刻将那剩下的小半個腦袋也縮了回去。
從今天開始,到很長時間裏,我的右眼和左手都将成為我的弱點,特別是最接近大腦的右眼,這是一個最容易讓我致命的弱點,這個秘密不能讓除喬晏以外的任何智能生物知道。
傍晚的時候,喬晏發起了高燒,渾身滾燙。
這和被喪屍感染的患者症狀一樣,唯一不同始作俑者是本僵屍而已。
我能做的,僅僅只有陪在他身邊,陪他渡過這一關。
62出生地
喬晏的左手臂和右眼珠都生長的很好,完美的像他本身的一部分一樣,而我殘缺的部分也在兩周後重新長了出來,雖然強度遠遠趕不上原裝的。
這樣也算皆大歡喜了吧?
不過将喬晏弄成那樣子的罪魁禍首本僵屍一定不會放過的,要比這慘千倍,慘萬倍的還回來。
将近一個月的時間,我都寸步未動,等待着喬晏的醒來。
忽然,我察覺到有人進入了這棟公寓,習慣性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喪屍士兵,發現他沒有一絲動靜,依然呆愣愣的守在門口。
奇怪,以往只要一有生物靠近,他就會示警般的呼呼大叫,今天怎麽啞了?
不過,随着來人距離的接近,我就明白了。
喬郁走進房間時,視線在門口的喪屍士兵身上停了一瞬,然後被吸引到還在昏睡的喬晏身上。
“……”
頓了頓,喬郁把一張染血的破碎報告扔給我:“……沒找到你要的,看起來你也不需要了,但是我找到了這個——”
我拿起那張破破爛爛的紙,掃了上去:
“……赫……對研究至關重要,申請一經發現……關押……**……疫苗……”
血是你弄的?
我扔掉報告,問道。
“你沒說不可以殺人。”喬郁弱不可察的勾起了嘴角。
好吧,我是沒說,随你的便。
“哥哥你也咬了?”他看了眼喬晏,說:“還有門外那個,你想組個兵團嗎?”
兵團?這好像挺有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門外那個本僵屍可沒咬,就是分了點碎肉給他而已……
“哥哥他之前怎麽了?”
……手臂和眼睛沒有了。
喬郁愣了愣,目光移回喬晏身上:“……不是好好的嗎?”
“……是赫赫救了我。”
一個聲音忽然突兀的插入,喬晏睜開了疲憊的雙眼。
一個月零三天,醒了,終于醒了。
喬晏擡起手臂看了一眼,然後五指壓到了右眼上。
“赫赫……這就是你看到的世界嗎?”
我點點頭。
“……!”
一旁喬郁突然睜大了眼,直直的盯着我。
喬晏從床上撐起,反複收攏自己的左手五指:“難道……我現在和你一樣了?”
山寨和正版的區別吧……?
喬郁的表情看得出來忍了又忍,最後一言不發的快步走出了房間。
喬晏看着喬郁離去的方向:“……他不是應該在首都嗎?”
沒辦法,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也撒不了謊,我只好将本僵屍拿他弟弟做實驗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還以為會被一頓教訓,結果喬晏久久沒有說話。
“他自願的?”最後他說。
我忙點頭。
咳,沒反抗……就算是自願吧?
“随他吧……”喬晏的手摸上了我的頭:“……赫赫,我不願你犧牲自己。”
我打下他的手,反手摸上了他的頭。
……吃糖嗎?
看了我許久,亮如星辰的雙眸中複雜的感情都快溢出了,這些感情沒辦法用言語形容,所以喬晏最後用行動訴說,一個緊的好像要将我揉進懷中的擁抱後,喬晏沙啞着嗓子說:“……我慶幸自己是當初被扔下的一個,赫赫……我愛你……”
咦,又要“愛”我?
我色心大起,冷不丁的推倒喬晏。
“……什麽?”喬晏瞪大無辜的雙眼,在這超展開中一時摸不着魂頭。
來愛我啊!啊不對,我來愛你啊!
我理直氣壯的開始脫喬晏的褲子。
藥藥切克鬧,康芒北鼻溝……
“等——赫——啊——”
如今的喬晏恢複能力很強,到了傍晚時分,他已經可以随意走動了,雖然他急着想适應新裝上的軀幹,但是我卻忙着想拉他先去參觀我出生的地方。
電梯早就不能用了,我和喬晏相繼跳下去後,他試着用自己的右拳破開了電梯頂。
看着喬晏又驚又喜的表情,我連忙給臉的使勁拍掌。
“赫赫,以後我有資格擋在你前面了對不對?”
喬晏轉過頭來說的第一句是這個,我不大聽懂,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要使勁鼓掌。
“咕——”
“什麽東西?”喬晏皺着眉往上看了一眼。
我雙眼一眯,發揮霸王之氣,硬是把喪屍士兵那露在外面的小半個偷窺的腦袋震回去了。
話說回來,這些天,喪屍士兵大概把吃掉的肉都補到自己身上去了,那些掉肉的地方都重新長出了肌肉和皮膚,除了髒兮兮和只會發“忽”和“咕”之外,看起來還是挺正常一人類。
将壞掉的電梯打通,我和喬晏進入了許久不曾進人的地下建築。
那個曾當我幼時玩伴,被我打破肚子的喪屍,已經變成了一具倒在牆邊的幹屍。
喪屍也會老死?
我看向喬晏。
“理論上喪屍在不進食的情況下,只能存活3—7年。”喬晏說。
看來喪屍也不安全,那麽本僵屍能活多久?畫報上倒是說與天地同壽……
喬晏看着一排排的高精度儀器和電腦,疑惑的問道:“為什麽普通公寓下面會有實驗室?”
這是我出生的地方,我自豪的告訴他。
“你出生的地方?”喬晏不解的看着我。
我拉起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我出生的房間。
雖然布滿灰塵,但是每一個布置都沒變,連地上的玻璃碎片都保存的完完整整。
63重啓發電
“看起來像個小孩子的房間……”喬晏拿起床頭那個沾滿灰塵的小熊玩偶說。
這是我的蛋殼!
我興奮的指着地下的碎玻璃對喬晏說。
“蛋殼……”喬晏眉頭跳了跳,靠近玻璃管子觀察了起來:“這好像是一個……培養儀?”
“你從這裏面出生的?”他回過頭來向我确認道。
我點點頭。
玻璃管上空挂着兩根前端是一個小圓球的白色長線,喬晏把白色圓球捏在手裏看了半天,然後松手開始在房間裏四處查找了起來。
“在做什麽?”我不解的問。
“這個地方一定留有更多的線索。”喬晏簡短的回答我一句,翻完了衣櫃又去翻床頭櫃,一無所獲後又回到了床頭的那個小熊玩偶身上。
你到底想找什麽呢?我不解,在我看來這個地方沒有任何有價值的地方,也不好玩,本僵屍是純粹帶喬晏來參觀自己的出生地的。
“我想知道你是什麽,你的過去,你的所有,我不能容忍你的秘密被握在除我以外的人手裏。”喬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這個熊有些奇怪。”他把注意力移回小熊身上,說:“屋裏的所有東西看起來都沒有使用痕跡,只有這個東西又破又舊,還有很明顯的縫補的痕跡。”
有關聯嗎?
喬晏放下小熊,向門外走去:“我們出去看看。”
走出房間,喬晏查看了幾臺毫無反應的電腦後,走向了最裏端的好幾□立起來的龐大機器。
以前剛出來的時候,腦子還不大清晰,如今看起來,這機器倒有些像主控制器。
被喬晏一說過後,我自己也有些好奇起來,畢竟,本僵屍是個什麽東西——啊,不是東西——啊不對——
“赫赫,你來看這個。”喬晏忽然出聲叫道。
我走到他身邊,發現他指着牆上一張血跡斑斑的圖。
“這好像是這裏的地圖。”喬晏的手指随着視線移動着:“……這裏是什麽?”
喬晏修長的手指停在了地圖上一個紅色的标記上。
看地圖這事本僵屍一向不擅長,喬晏也不奢求我回答,自己頗為嚴肅的觀看着地圖。
看了一會後,喬晏小心的撕下地圖,對我說:“我去下面看一看,你在這裏等我。”
這地下建築竟然還有更地下的地方?我一聽就不幹了,本僵屍也要去,喬晏大概是考慮了一下我的武力值,只好無奈的妥協道:“那好,但是你要聽我的話。”
……這種一看就不可能的事何必再拿出來說呢?
跟着喬晏,按地圖上的路線走到一處拐角,喬晏試了幾下,唯一的門被鎖死了,他皺着眉往回走。
可以直接把門破掉呀,我疑惑的問。
“……不知道門後面是什麽,還是先看看能不能找到鑰匙吧。”喬晏一如既往的想太多,要是按着本僵屍的性子,早就一拳頭下去了。
回到放滿電腦的大房間,喬晏走回那臺主控制器前,翻起了下面的小抽屜。
在橫抽裏,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串鑰匙。
在拿鑰匙的一瞬喬晏停頓了一下,然後一起拿出了壓在鑰匙下的一份報告。
我湊上去看,白紙上面印着一串簡略的字:
“致尊敬的G先生,作為X病毒之父,您的要求并不過分,本次X病毒母體實體化在全球範圍內公司設定了總共十個名額,您将有權獲得在中國的其中一個,我們期待着您的人選最終融合成功。”
“母體……實體化……”喬晏看了一會,最終把報告放回了抽屜。“我們走吧。”
回到那扇緊閉的門前,喬晏試了半天,終于用其中一把其貌不揚的鑰匙打開了門。
門後一片漆黑,只有一個窄窄的樓梯通向下面。
本僵屍眼力一向很好,喬晏現在擁有了我的一只眼,也能視若白晝了,喬晏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前進,雖然我能感應到下面并沒有任何會動的東西,但是喬晏依然緊繃起了身體,一副随時準備戰鬥的樣子。
兩分鐘走完又長又窄的樓梯,我們兩人終于踩上了平坦的地面。
“……發電機?”喬晏驚叫一聲,看着眼前的大家夥。
雖然說是發電機,但明顯已經多年沒有運轉了,所以這棟樓所有地方都停電了。
“唔……我好像記得……”在喬晏背後,我忽然苦惱的出聲。
“記得這裏?”喬晏回過頭來看我。
“不是……是這個的使用方法……這是地熱發電機,要這樣……”我走到大機器面前,開始操作起來。
先低溫啓動看看……等了三分鐘,确認溫度正常後,我開始提速。
沒有火花,沒有跳動,雖然停擺了多年,但看起來各零件都還正常。
房間裏溫度很快的升了起來,我和喬晏又走了一遍樓梯,趕快把熱浪關在了門後。
“你還有什麽不會的?”喬晏已經對本僵屍的多才多藝絕望了。
頭頂的頭忽然啪一聲亮了起來,整個視線所及的地方,燈都接二連三的亮了起來。
不止燈,還有房間裏的幾十臺電腦,都發出了滴的一聲,亮起了屏。
喬晏重新拿出地圖,看着上面标紅的那塊道:“看來這裏是緊急發電室。”
因為有電了,看起來喬晏想去試試那臺主控制器,但是沒一會他就敗下陣來,因為不論按哪個鍵,都顯示着所有資料已被銷毀。
我忽然拉了拉喬晏的衣袖,朝我出生的房間豎起了耳朵。
怎麽了……?
喬晏的眼神在向我傳達着疑問。
然後他轉了神色,看來他也聽見了。
喬晏走到我出生的房間門前停了一下,然後一下推開了門。
裏面沒人,依舊沒人,只有玻璃管裏面那兩個白球正在輕柔的發出聲音。
“那是耳機?”喬晏驚了一下,走過去戴起了一只。
我抓起了剩下的一只戴上,裏面是一個低沉但溫柔的男聲在說話,喬晏聽了一會,一臉被糊了屎的表情看着我:
“……他在說什麽?”
好像是在說反轉錄病毒……?
我無辜的看着喬晏。
64夕珪
“也就是說,你的各種專業知識都是在這個管子裏通過這種方式得到的?”喬晏一邊聽一邊問我。
我自己也拿不準,因為睜眼前的事我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忽然,耳機裏的男人結束了兀長的授課,話鋒一轉,溫柔的低聲問道:“……夕珪,今天的課程聽懂了嗎?”
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我的大腦好像被猛砸了一錘,意識模糊了起來。
“……怎麽了?”發現我的愣神,喬晏關切的問道。
回過神來的我搖了搖頭,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耳機裏的聲音上來。
好像是一個,聽過無數遍的名字。
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不是我的名字。
不是我的名字,卻好似聽了千萬遍一樣,那是誰的名字……?
“在說你?”喬晏轉過臉來說道。
我搖了搖頭,繼續聽了下去。
“今天是我的寶貝夕珪沉睡的第70天,再過幾天就是你的九歲生日了,爸爸一定會陪你過的。”
“現在播的好像是以前的錄音。”喬晏眼尖發現了管子底部的一個液晶控制屏,此刻它正在發着幽幽的光。
試着動了動,喬晏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