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為我微笑

第7章 Chapter 7 <生命 Vol.B>

不二周助呆在廚房裏，蹙着眉頭像是在煩惱着什麽事情。

爐子上的鍋裏正準備着今晚的晚餐，是菜色十分豐富的大餐，可忍足進來的時候，卻忽然嗅到一股很明顯的焦味。

「上帝！周助你的鍋子着火了！」

忍足立刻想起要滅火，可是卻發現自己已經因為受懲罰而變成了人類。

最後還是不二反應過來，用一場小型的人工降雨把火撲滅，散發出大量的濃煙。

「咳咳……周助你在幹嘛啊？怎麽這麽不小心？」

「抱歉剛才走神了。」

又揚起笑，不二利落的将廚房整理好，然後倒掉鍋內黑糊糊的東西，涮洗，準備碗筷……一切都像往常一樣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忍足一直在旁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默不作聲的。晚餐擺上桌後，他看見不二的翅膀漸漸收攏了起來，然後落到地上。

「侑士。」

「嗯？」忍足緩緩的走近，側身靠在竈臺上，轉頭看着不二雖然笑着，但是有點嚴肅的臉，「來吧周助，我知道你有話要說。」

「侑士，你和景吾相處的好嗎？」在他看來應該是很好的吧，每天都膩在一起，并且是形影不離，不二的笑裏頭似乎多了一點苦澀。

「你不是都看在眼裏嗎？就和你跟手冢一樣。」忍足輕輕的笑着，說起跡部的時候笑容也加深了，「小景最近心情好像都不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可以開心的笑出來，我想小景啊，他一定可以笑得很美的，因為他就算是生氣也非常好看，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想看看小景笑得樣子呢……」

「國光他今天笑了。」

剛才還在滔滔不絕的忍足聞言愣了一下，又調侃的笑，「你指的是今天早上那種笑容？」

拜托，那哪叫笑啊？只是純粹的拉扯臉部肌肉好不好。

不二對他帶點嘲笑的語調沒有絲毫反應，輕輕的搖頭，「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侑士，國光他今天真的笑了，而且是對着一個病人，一個很美的男人。」

扶了下眼鏡，忍足微微蹙眉，「周助你想說什麽？」

驀地不二轉頭看向他，睜開青眸很認真的盯着忍足的眼睛，「侑士你告訴我，如果景吾對着別人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你會有什麽感覺？」

「什麽…什麽感覺？」不自在的笑了一下，忍足開始思考不二提出的問題，沉默了一會後擡頭，「老實說我不知道，我沒有看小景沒有真正的笑過，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我說，我覺得——」

「你會不會不高興？」

望着不二，作為對他非常直接的問題的回答，忍足稍稍點了下頭，「會。」

聽到他這樣的答案，不二重新閉上眼睛，低下頭嘆了口氣，「這太奇怪了侑士，我們應該為完成使命而高興的。」

「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不對勁。」勉強的扯起嘴角，忍足輕拍上不二的肩膀，卻正好看到手冢正從客廳走進來，連忙低聲囑咐不二。

「不要想太多周助，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談。」

「嗯。」不二又恢複了平常的笑容，回頭——

「國光可以吃飯了，侑士你去叫景吾下來吧～」

餐桌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有忍足和跡部吵鬧的聲音，不二只是在旁邊看着他們三人用餐，而手冢也還是保持着沉默。

「今天我和小景去音像店了，小景買了好多CD。」忍足笑着看向不二，「周助要不要聽？」

「有兩張是給手冢的，喂，你一直再找這張專輯吧？」跡部遞給手冢兩張輕音樂的CD，然後又沒好氣的掃了忍足一眼，「忍足侑士你以後在外邊不準靠本大爺那麽近！」

「唉？」疑惑的咬着喝粥的湯匙，忍足皺着眉毛想了想，最後望向手冢，「對了手冢，你知道什麽是BL嗎？」

「咳…咳咳！！」極少失态的手冢突然間劇烈的咳嗽，連忙接過不二體貼遞過來的清水喝下去，順了下氣，「你為什麽問這個？」

「因為小景就在為這個生氣。」見忍足無辜的聳聳肩，跡部更是沒好氣。

「在音像店被一大堆女人指指點點的，本大爺難道還要高興不成，嗯啊！？」還記得當時忍足旁若無人的趴在他肩膀上，結果引起了不小的騷動，要不是因為是公共場合他一定把這只黏人的天使給扯下來丢到大馬路上！

看着他們兩個，手冢了解的點點頭，繼續他的晚餐，「你聽跡部的沒錯。」

「可是你們還沒告訴我——」

「你沒必要知道！」手冢跡部不約而同的對打算繼續問下去的忍足說道，要知道，現在的天使的品質已經下降很多了。

晚飯過後，跡部不經意間瞧見了手冢正拿着一本醫學書籍，而不是本來應該出現在他手裏的當天報紙，不禁多看了幾眼。

「急性發炎性脫髓鞘病變？手冢你這是看的什麽東西？」

「神經炎的臨床性表現，你不是都念出名字了嗎？」手冢随意的翻了幾頁，擡眼看見不二正給他們端來咖啡，「謝謝。」

「國光是在為新病人的病情收集資料嗎？」不二飄到他後面，撐着沙發的靠背看着那本書。

「是啊幸村的這種病我是第一次接手，所以多看看。」沒注意到他念出幸村名字時，不二稍微有點變形的笑容，手冢繼續說，「還有，不二，你今天在窗外偷看吧？」

「啊？」手冢仰起頭，正好可以看見不二吐舌的表情，「國光你看到了啊？」

「不止我看到了，連幸村都是看到你，才暈倒的。」

不二聞言睜開眼，很正經的樣子，「國光，你确定他不是因為看到你的笑所以才暈倒的？」

「不二周助。」一字一頓的發出手冢式的警告信號，不二連忙笑嘻嘻的回視。

「我開玩笑的國光，你今天的笑容很棒。」

是嗎？可是你的表情卻沒有顯露出多少高興，手冢一臉平淡的看着不二，「先不談這個，我想知道為什麽幸村能看見你？」

「你真的覺得他看見我了？」不二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口的忍足，又轉頭問手冢。

「至少我不覺得他看見的是一只不明鳥類。」

見他很肯定的說法，不二才露出異樣的神情，「吶國光，我不想讓你失望，可是能看見天使的，除了你們這些有特殊原因的人類之外……」

「就只有快要死的人了。」忍足緊接着不二的話說道。

「你們是說幸村一定會死？」手冢的聲音更加冷冽了，要是以前，任何一個人對他說病人救不活的時候，他都可以置之不理。可是這次不一樣，因為說這話的是兩只天使，他們沒有必要詛咒一個無辜的生命。

「除非出現奇跡。」忍足點頭，看着跡部不悅的樣子，也只有無奈。

「每個人的生死都是自然的，國光，雖然我說過要給每個病人活下去的希望，但是——」

「但是？沒有但是！」将書本阖上手冢背對着不二站起來，「我是個醫生，不二，我的職責不是告訴病人他們什麽時候會死，而是要盡全力去挽救他們的生命！」

修長挺拔的背影透露着他的堅決，不二看着看着然後笑了起來，「那我只有幫你祈禱奇跡發生了，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