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刀

第10章 10.老婆

開學第一天，傅宇和丁思賢在校門口碰的面，兄弟倆一碰頭，丁思賢不爽地抱怨起來：“這暑假怎麽過得這麽快，我還沒玩夠。”

倒是傅宇，跟等不及要開學的三好學生一樣，反問：“哪裏快？我一直在等開學，慢死了。”

“靠，才一個暑假，你怎麽變成這德行？居然還期待開學。”

“小冬瓜同意跟我見面了，約在秋天。”

“真的假的？”丁思賢恭喜一番，又問，“具體什麽時候，九月份也算秋天了啊。”

發小提的這個，傅宇之前也和小冬瓜提過，但不知道小冬瓜為什麽執着于半年的期限，非要把日子定在十月份，還得錯開國慶。

他刨根問底後才知道，原來小冬瓜偷偷算過日子，想在10月25日那天見面，而那天，剛好是他們相識整六個月的紀念日，也是他的生日。

“我都他媽忘了，那天是我生日。”

“真行啊你，自己生日都能忘？”丁思賢壞笑着問，“你倆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要不要我幫你準備點好東西？”

“去，用不着。”想到昨晚要來的麽麽，傅宇是止不住的笑意，“我跟他是認真的，又不是為了做愛，以後有的是機會。”

“最開始是誰說随便找個人試試的？”察覺發小好像陷得更深，丁思賢不免多嘴，“你也不怕見光死？連他照片都沒看過，萬一長得很醜，還是個騙子呢？我暑假裏就他媽遇上一個騙子，裝妹子忽悠我，QQ資料全假的。”

“我們聊了這麽久，能騙他早騙了，連我叫什麽都不知道，再說他只是不上鏡，哪兒醜了？”

“……”

仔細想想有道理，何況傅宇沒那麽傻，丁思賢不再過問，眼睜睜看着兄弟陷入情網，游戲都不玩了。

和小冬瓜只是在網上聊天已經滿足不了傅宇，他日盼夜盼，掰着手指頭算日子，從短袖熬到了穿外套的深秋，終于快要迎來見面的日子，距離他生日，不到十天了。

這些個日夜裏，傅宇和小冬瓜的聊天從沒斷過，甚至對小冬瓜産生了依賴，有時候明知道小冬瓜在忙，他也要在群裏黏糊糊地喊着小冬瓜的網名，偶爾會調戲喊一聲“老婆”，小冬瓜忙裏偷閑，看見了會跟他急，不許他瞎喊。

這不，小冬瓜丢下一句“麽麽”，說有事，又沒了影兒。

傅宇意猶未盡地打開聊天記錄，翻看昨晚的聊天內容，小冬瓜昨晚傻乎乎的，做游戲輸了不肯領罰，耍無賴一直求饒，連續發了十多個哇哇大哭的表情，最後被他逼着應下“老婆”這個稱呼。

“不是我說，你倆天天聊，不膩歪嗎？哪有那麽多話題啊？”丁思賢好心提醒，“你好歹給人喘口氣，久了依賴成瘾對你也不好，還是要有點私人空間。”

“不膩歪，你別瞎操心。”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怎麽可能膩歪，傅宇懶得跟兄弟解釋他的小冬瓜有多黏人，晚上困了還舍不得睡覺，就喜歡跟他聊天。

“你現在游戲都不玩了，要不我也去找個對象網戀看看。”

“行，你找去吧。”

“……”

等到晚上十點半，傅宇才和小冬瓜聊上天，快想死小冬瓜了。

大冬瓜：老婆（抓狂）下午幹什麽去了，怎麽不找我。

大冬瓜：想死你了。

小冬瓜：對不起，我出去有點事，回來就上班了，現在才下班。

大冬瓜：有什麽事？

小冬瓜：（衰）能不能不說啊？

大冬瓜：不能，是不是背着我幹壞事去了？

小冬瓜：（流汗）

大冬瓜：我還是不是你男朋友？不聽男朋友的話了？

大冬瓜：老婆傷我心（大哭）

小冬瓜：沒有啊

大冬瓜：（大哭）

小冬瓜：我出去逛街了

大冬瓜：去哪逛街了？一個人？怎麽不告訴我！

小冬瓜：嗯，我這附近有個小商場，想買一身新衣服的（尴尬）

傅宇怎麽都沒想到，原來小冬瓜跑出去買新衣服了，是為了見他在做準備嗎？他盯着手機笑了，調戲道：老婆，你穿什麽我都喜歡，不穿我更喜歡。

小冬瓜：你

小冬瓜：不穿你想凍死我是不是（撇嘴）

大冬瓜：我怎麽舍得，笨瓜，又沒讓你上街裸奔，在我面前不穿，好不好？

小冬瓜：……（流汗）

大冬瓜：好不好（大哭）

小冬瓜：好

傅宇愣住，以為自己花了眼，随即“操”出聲，激動地快速回複：真的假的，你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小冬瓜：知道啊（尴尬）

大冬瓜：不光是脫衣服，你明白嗎？

小冬瓜：明白

大冬瓜：真的明白嗎？

小冬瓜：不就是那個嘛（偷笑）

大冬瓜：那個是哪個？

小冬瓜：……

小冬瓜：就是那個，你都知道，幹嘛還要我說出來（撇嘴）

相識近半年，還是頭回和小冬瓜聊到性方面，傅宇發現自己把小冬瓜想得太單純了，于是步步緊逼：真是小瞧你了，你怎麽知道那個的，是不是也想做？

小冬瓜：不是！

小冬瓜：就是有點好奇，不是很想（白眼）

大冬瓜：你個小悶騷，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大冬瓜：那我也不藏着了，我一直都很想，想和你做愛。

小冬瓜：（驚恐）

小冬瓜：你怎麽這麽直接啊，還把那兩個字說出來（流汗）

大冬瓜：羞什麽

大冬瓜：老婆，我們試試嘛，好不好？

QQ群突然安靜了，等了好一會兒，傅宇看見窗口裏又蹦出一個“好”字，他心髒狂跳，不敢相信小冬瓜居然答應了他的玩笑，并沒有被吓跑。

大冬瓜：真想現在就見到你，我忍不住了，老婆

小冬瓜：你，不要臉（偷笑）

大冬瓜：老婆臉皮這麽薄，我再要臉的話，還怎麽談下去？

小冬瓜：你別一直叫我老婆，我是男的

大冬瓜：就叫，老婆老婆老婆！

小冬瓜：（衰）

大冬瓜：老婆，在宿舍裏有沒有打過飛機，我想着你打過。

小冬瓜：很少

小冬瓜：宿舍裏不方便

大冬瓜：真乖，我暑假裏想着你打了好幾次，恨不得天天打飛機，可惜不知道你什麽樣子，連你的聲音也沒聽過。

小冬瓜：你……

大冬瓜：老婆，把你手機號告訴我吧，我明天下午給你打電話，反正都快見面了。

小冬瓜：好

今晚的小冬瓜特別乖，提什麽答應什麽，傅宇激動壞了，交換完手機號，等不及明天了，此刻就想聽小冬瓜的聲音，奈何時間太晚，小冬瓜宿舍裏還住着七八號人。

大冬瓜：困了沒？是不是該睡了。

小冬瓜：有一點點，還能聊一會

大冬瓜：別聊了，早點睡，你工作那麽辛苦，要多睡覺

小冬瓜：嗯（可愛）

小冬瓜：再聊一分鐘

大冬瓜：好，睡前是不是該跟我說點什麽？

小冬瓜：（流汗）又來

大冬瓜：說不說？

小冬瓜：你老這樣

大冬瓜：老婆（大哭）

小冬瓜：我喜歡大冬瓜，好了吧？

大冬瓜：乖（酷），我也喜歡小冬瓜，好了，快睡覺，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小冬瓜：嗯嗯，那我睡覺了啊，麽麽，晚安

大冬瓜：老婆晚安（示愛）

隔天，傅宇上學都沒心思，下午第一節 課直接翹了，和丁思賢在操場上瞎混，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等着接收老婆的指令。

見他魂不在身上，丁思賢調侃：“相思病發作了啊？”

“嗯，”傅宇點頭，“等他下班，給他打電話。”

“終于打上電話了？不容易，你生日那天，是不是準備開房了？”丁思賢純粹開玩笑，不料兄弟回他一句“要開”，給他驚的，“真開啊？牛逼。”

“不說了，我老婆來消息了。”

“……”

傅宇立刻撥通昨晚存下的手機號，莫名感到緊張，還沒平複下激動的心情，電話通了。

“喂？喂？怎麽，怎麽不說話啊……”

帶了點鄉音的男聲說得很輕，有些陌生，傅宇聽出對方在緊張，立刻壓下自己的那份緊張，笑着向小冬瓜打招呼：“老婆，是我。”

“你，你別這麽叫我……”

“小冬瓜，”傅宇笑出了聲，“原來你的聲音是這樣的，好聽。”

“好聽啥，”對面一頓，“好聽什麽啊，不好聽，你的聲音好聽。”

“謝謝老婆誇我。”

“你——”

“說話聲怎麽這麽小，”傅宇岔開話題，怕小冬瓜害羞，又試着活躍氣氛，“在哪兒做賊呢？”

“同事在宿舍，我跑廁所來了，得聽着動靜，所以小聲點說話。”

還躲在廁所裏，多臭多冷啊，傅宇舍不得委屈小冬瓜，忙道：“那挂了，QQ聊吧。”

“不要緊，再聊聊啊。”

第一次感受到真實的小冬瓜，是有聲音有感情的大活人，不再是看不見摸不着也聽不到的虛拟網絡，傅宇應下來，答應再聊個幾分鐘，彼此很快熟悉起來，同時感受着來自對方的情意。

“老婆，你現在多重了？”

“都說了不要叫這個，好像115斤了。”

“還是這麽瘦啊，你要多吃點知不知道？我不想抱一根竹竿。”話音才落，傅宇聽到那端傳來兩聲低笑，随後是短暫的沉默，小冬瓜似乎在醞釀着什麽。

“我是竹竿，你就不喜歡了啊，是不是嫌棄我？”

他笑了，“你這笨瓜，要我說多少次，我怎麽可能嫌棄你，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哦，嗯……”

“好了，快回宿舍，我也回教室了，晚上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好。”

“嗯，挂了吧。”

“你挂。”

“你先挂。”

“沒事兒啊，你先挂。”

“你不挂，我就一直叫你老婆，老婆！”

“……我，我挂了。”

“嗯。”

見兄弟盯着手機傻樂，旁聽了一切的丁思賢十分無語：“真是被你惡心死了，你能不這麽肉麻嗎？媽的，我明天就找個對象去！”

傅宇臉皮厚，無所謂兄弟說什麽，滿腦子都是他的老婆小冬瓜，再過幾天，就要見到小冬瓜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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