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則靈

第7章 烏鴉 她既然救了你，你就不該害她

雖說好陶然睡在客廳，但江司宇還是希望他可以睡得舒服一些，幸好這屋子裏的沙發夠大，都可以睡得下去兩個人了。

慕連宵吃了飯就沒有出過房間，江司宇和陶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了淩晨，困意襲來時江司宇哈欠連連。

“明天再聊吧，我們來日方長。”陶然催促着江司宇進房間睡覺。

江司宇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點點頭含含糊糊的起身往房間裏走。

幾乎是沾了床就睡的，可不知為什麽，明明用松軟的被子将整個人都卷了起來，卻還是覺得冷。

“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憑空而出的一聲狠斥驚醒了江司宇。

江司宇驚坐而起才發現原本松軟的被子不知何時濕漉了一片，怪不得他越睡越冷。

方才那聲狠斥是慕連宵發出的，房間裏的燈沒有打開，江司宇只是覺得慕連宵他是背對着自己的，雖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卻能感受到周身氛圍的變化。

“不要動。”陶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

随着他的聲音屋子裏的燈亮了，江司宇這才看到慕連宵和陶然看向的位置相同，他随着視線望去，記得原本正對着床的應該是一面素白的牆，可現在這牆上卻多了一幅水墨畫，鋪滿了整個牆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盯着久了，江司宇看着牆上的水墨在一點點的游動。

“這是什麽？”

“妖！”

陶然言簡意赅，手指一動便輕易的變幻出一枝桃花，下一刻他将那枝桃花丢向裏牆面，卻不想被牆面迅速吞噬，牆上的水墨燥動的更加厲害，在江司宇以為會有什麽東西從牆上沖出來的時候，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還不快現身！”慕連宵語氣不善，言語間手中也多出了一把古劍，他将劍指向牆面的時候，牆上水墨再次開始行動，只是不同于方才的躁動而是一點點的往中心移動，慢慢的彙聚成一個人形的模樣。

“求求你，我只是想來看看。”它的聲音非常沙啞，像一個佝偻老者會發出的聲音。

“她已經不在了，你既然已經走了，又何必回來自投羅網？”陶然無奈嘆氣。

“我知道她已經不在了，只是我不舍得這裏，不舍得那份回憶。”

這素白牆上的水墨妖就是因為慕連宵出現而逃離的小妖，可它明明已經逃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

這裏究竟有什麽東西讓它如此割舍不下，要冒着危險回來？

“你說的她是誰？”江司宇壯着膽子問，可對方并沒有回答，他只能自己猜，“是不是在這裏死去的那位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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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嫌棄我，收留了我，我不害人，我只是希望能在她餘下的日子陪陪她。”它的聲音很輕，很無奈。

那是第一次的相遇，在滂沱大雨裏它受了重傷昏厥，是老太太将它撿了回去。

它被傷的很重，加上修行不足控制不住自己的妖力露出了原形，險些傷了老太太。

但即便看過它最醜陋的模樣，老太太依舊沒有害怕，她說她太孤單了，別人都嫌棄她有老人臭，兒媳婦不照顧她，孫子孫女也不愛和她親近。

所以有人陪她說說話就已經很開心了，又怎麽會去在意它是否醜陋？

烏鴉原本就是黑色，被人說是不詳的象征，可它從來沒有害過人，是孩子用彈弓裝着石子打落了它。

“她既然救了你，你就不該害她。”

“我沒有，我沒有想害她！！”

烏鴉的情緒不穩，屋子裏的燈光也随着它的情緒忽閃。

陶然有些無奈，人和妖都有自己各自的規矩要守護，而它打破了這樣的規矩。

烏鴉用自己的妖身作為獻祭，留住了老太太的魂魄，其實她的時間早就到了。

當事人并不會察覺異樣，她會像活着一樣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卻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死亡。

只是這樣的方法根本不能隐瞞太久，所以就算當時慕連宵不出現，他們能夠呆在一起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而被強留魂魄的老太太可能要面臨着十分嚴酷的懲罰。

烏鴉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真相，它只是想救她，它只是想讓老太太多活一陣子，就那樣讓她死了……

它心有不甘。

“她會不會……”

“ 你既然已經做了，現在才來擔心有什麽用？”慕連宵的話語很冷酷，卻也是不可置否的事實。

妖不能夠随意在凡人的面前現身，也不可強占凡人的東西，這是規矩，烏鴉它強留人類的魂魄的時候就應該做最壞的打算。

“我們不能想個辦法幫幫他們嗎？”江司宇于心不忍，烏鴉雖然是妖，但是它沒有害人，相反它還給了老太太一段溫暖的人生，這就已經足夠了。

慕連宵沒有回話，江司宇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陶然。

“我可以求情，讓老太太免于受罰，但你們不得再相見。”

慕連宵對陶然的出手很是不悅，一言不發的離開，而烏鴉對着陶然則是一直鞠躬，感謝的話語仿佛說不盡一般。

其實烏鴉沒有了妖身，根本不能久留于世，所以它才會明知道這裏有結界卻還是硬闖了進來。

對于老太太而言，那一段時間是溫暖的記憶，對于烏鴉來說，也是一樣。

太陽才剛剛升起的時候，第一抹陽光照了進來，烏鴉身上的墨色開始漸漸消散，慢慢的牆又變回了素白，幹淨的仿佛烏鴉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江司宇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看着素白的牆面出神。

陶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很多東西都需要代價，它得到了它想要的東西，應該欣慰才是。”

江司宇自然明白，他也不是強求些什麽，只是覺得烏鴉的代價似乎沉重了一些，它明明給予了老太太她最想要的溫暖，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不用想太多，以後你會見到更多的。”

确實之後并沒有給江司宇太多時間去想那些事，烏鴉的事件停歇後沒有多久「有神則靈」再次迎來了新的訂單。